第38章 :第 37 章

沈漁心裏喜不自勝,但還是故作平靜,沉聲問道:“他叫你來幹什麽?”

“皇兄想見你,卻不知道你願不願見他。”

沈漁一愣,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這個,他什麽時候竟然也知道顧及別人的感受了。

漸漸生出了一股暖意,但沈漁心裏還是過不去之前的矛盾,冷哼一聲,“如今南沈盡在他的掌握,他想見誰,還用問別人的意見嗎?”

君從嘉點了點頭,會意道:“那我明白了,你不想見皇兄,我這就去和他說。”

“等一下。”沈漁轉身,連忙叫住君從嘉,“我什麽時候說不見了?”

“那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君從嘉皺眉,“我這個人笨,你就直白點和我說。”

“我要不是為了把一些話和他說明白,就不會留在這裏等着你找過來了。”

君從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那就是要見了,我這就叫皇兄進來。”

“叫進來?”沈漁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君從嘉就跑了出去,沈漁疑惑,也跟着過去了。

拉開厚重的門簾,君懷瑾沾染一身風雨,就站在院子中央。

沈漁一怔,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進去吧,外面冷。”君懷瑾笑着走了過來,拉着沈漁進了屋子。

本來還想着好好準備一下說些什麽,沒想到君懷瑾竟然就冒雨站在外面,來了個措手不及。

“怎麽下雨了。”沈漁想了半天,看了看君懷瑾身上打濕的衣袍,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君懷瑾将小爐上的茶壺拿下來,給沈漁倒了杯熱茶,玩笑道:“來的路上還是晴天,哪知一進了你的院子就下起了雨,想來是上天都為我感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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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你進來就是了,站在外面幹什麽。”沈漁看着君懷瑾額前打濕的頭發有些擔心,雖然南沈氣候比北乾溫暖,但他到底剛來,不一定能适應這邊的潮濕。

“只要你開心,我寧願在雨裏站上幾天。”君懷瑾臉上盡是滿足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臉此刻柔和了許多。

“說的好聽。”沈漁冷哼一聲,拿出一條布巾,“擦擦吧。”

君懷瑾笑着接過來,在頭上胡亂的擦着,一邊擦一邊看着沈漁。

沈漁被君懷瑾的眼神看的發怵,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君懷瑾放下布巾,拉起沈漁的手,柔聲說道:“自然是看我的小漁逛夠了沒有,逛夠了我們就回家,沒逛夠我就陪你接着逛。”

沈漁疑惑的看着君懷瑾,這似乎和他從前認識的君懷瑾判若兩人,莫不是吃錯了什麽藥。

君懷瑾似是讀出了沈漁的心聲,揉了揉沈漁的頭,“你放心,我好得很,沒吃錯藥。”

沈漁索性直接問他,“你不怪我?”

“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為什麽要怪你。”

“你都明白?”沈漁的聲音透着些期待。

“你的心思長的像個千層餅,小漁知道我猜起來有多累嘛。”

君懷瑾似是撒嬌一般的抱怨,讓沈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沈漁連忙拉開君懷瑾的手,免得被這種格外詭異的狀态傳染。

“所以你能改?”沈漁沒有翻舊賬的習慣,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而且從剛剛見到君懷瑾的第一眼起,沈漁就知道,無論如何,主動權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君懷瑾笑了笑,眉眼彎彎,溫柔似水,重新拉住了沈漁,“你不在的時候我想了想,究竟是改變自己痛苦,還是失去你痛苦,後來,我想明白了。”

沈漁最是吃軟不吃硬,聽君懷瑾這麽說了,心裏忽然生起一股沒由來的愧疚,覺得自己似乎也有錯處,不該全部都怪君懷瑾。

這樣一想,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任性,是非跟着君懷瑾回去不可了。

沈漁于是不再糾結,說道:“走這一趟也覺得累了,這邊的事情結束,就回北乾住一段吧。”

君懷瑾似是早料到了沈漁的回答,滿意的拉着沈漁的手愉快的搖了搖,“朕的後宮這次可是真的空虛了,那幫人叫我選秀,我選你怎麽樣?”

沈漁心裏雖然暖意洋洋,但還是皺眉白了君懷瑾一眼,表示不滿。

君懷瑾用笑容迎接了這個白眼,反而更開心了,拉着沈漁走了出來。

“你看,那邊有彩虹,我們出去走走。”

雨停了,天邊出現了一道彩虹,太陽露出了頭,大地還散發着雨後泥土的清甜。

沈漁本來心情大好,迎着這樣的初晴更是舒暢,兩人便出了院子,在南沈的皇宮裏游逛。

南沈的國風溫婉,皇宮的庭院設計的也別具一格,與北乾有很大不同,君懷瑾雖然看慣了各種庭園,但也覺得很是新奇。

這是沈漁從小生活的地方,君懷瑾對這裏有無限的好奇,那是在沈漁生命中,他沒有參與的幾年,他想知道每一件關于沈漁的事情。

“這裏就是宮裏最大的花園了,不過因為這裏人多,我小時候幾乎沒怎麽來過,所以也沒什麽印象了。”

沈漁每走一處,就和君懷瑾介紹着有關的過往,本以為再次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會很痛,但意外的,沈漁發現自己釋然了,就像是在談論着無關緊要的人的事情一樣。

“這裏留給你的怎麽都是不好的記憶,我們把這裏鏟平,換上新的吧。”君懷瑾心疼的握着沈漁的手,恨不能将這裏夷為平地。

沈漁高興笑了笑,拒絕道:“這些事早就已經過去了,現在還有誰能欺負我,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沈漁走着,也為自己變得強大而感到開心,從前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如今自己連正眼都不必給。

沈漁不禁回頭看向身邊的君懷瑾,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謝這個讓自己得到重生的人,或許無論自己走到天涯海角,其實心也永遠都逃不開了。

“其實也不是只有痛苦的,這裏的記憶就都是快樂的。”

說着,沈漁拉着君懷瑾往一處僻靜的角落走去,樹根下,還趴着一只懶洋洋的貓,喵喵的叫着。

“這裏地處偏僻,又疏于打理,所以基本上不會有人到這邊來,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裏玩的。”

沈漁興奮的跑到牆角的那根大槐樹旁,童年的記憶與此時重疊,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時光。

“我記得,我還在這裏面埋了一個罐子。”說着,沈漁蹲下身,在槐樹旁邊挖着。

君懷瑾好奇,也走了過去,和沈漁并排蹲着。

雨後的土地蓬松,所以泥土很容易就能被挖出來,挖着挖着,沈漁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神秘的笑。

“找到了。”沈漁用力向下掏,從地裏面拿出一個竹罐,興奮的舉到君懷瑾的面前,手上和臂上還沾着好些泥土。

“這是什麽?”君懷瑾也覺得好玩。

沈漁将竹罐上的泥土擦了擦,“這是我小時候存的零錢,怕被人發現就藏在了這裏,沒想到這麽多年了,竟然還在。”

說着,沈漁将竹罐打開,從裏面拿出幾枚生鏽的銅板。

“你看。”沈漁獻寶似的把銅錢舉到君懷瑾的面前,銅錢已經被鏽蝕成了黑紅色,看不清上面的字跡了。

君懷瑾面上笑着,但心裏卻難以抑制的酸楚,沈漁的小時候就是這樣過的,不過幾枚銅錢也要視若珍寶的藏好。

君懷瑾在心底暗暗發誓,往後餘生,一定不會讓沈漁再受一點苦。

“正好我肚子有點餓了,拿你的錢買個燒餅吃。”

“算了吧,要是讓沈清知道我用燒餅招待你,他一定會罵我的。”沈漁将幾枚銅錢又扔回了罐子,“這錢不能用了,就還埋在土裏吧。”

“別呀,擦一擦還能用,你辛辛苦苦藏的。”君懷瑾俯身将銅錢撿了起來,放進了口袋裏,“走,我們到別處再逛逛。”

沈漁點頭,也站了起來。

忽然,一道冷風襲來,武功高強的沈漁捕捉到了這股不尋常的殺氣,忙轉身朝着君懷瑾的方面撲了過去。

一根冷箭破空而來,沈漁抱住君懷瑾,銀箭正中沈漁的後背,力道強勁,從沈漁背後刺到了身前。

君懷瑾的功夫和沈漁比差的多,直到沈漁撲過來,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想要推開沈漁的時候,已經晚了。

瞬間,一道大網落了下來,雖然冷箭沒有刺中致命的地方,但沈漁也傷的不輕,兩人難以躲開這随之而來的陷阱。

不遠處沖來百十個黑衣人,将兩人重重包圍,圍的水洩不通,無論如何,是逃不出去了。

沈漁捂着的傷口還在流血,君懷瑾抱住沈漁,硬拼雖然可以,但沈漁卻經受不了這樣的亂戰了,必須要先給沈漁止血。

“你們是什麽人?”君懷瑾臨危不亂,氣度雍容。

黑衣人沒有說話,而是分立兩側,退出一條小路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悠悠然的從後面走了過來。

“君懷瑾,久聞大名,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看來你和沈漁的事情,我果然沒有算錯。”

“沈堅?”君懷瑾心頭一震,忽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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