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秦伽打小在梧桐鄉長大,不是沒見過蛇這種生物,家裏以前還鑽進來過一條菜花蛇,但她見到的蛇基本上都是無毒的,而此刻出現在她屋子裏的這條,秦伽看着它吐出信子,手心微微冒出冷汗。

但她也知道,只要自己不主動做出攻擊姿态,蛇應該也不會無緣無故來攻擊自己。

秦伽看着面前的眼鏡蛇,冷靜不已,她知道這條蛇是誰房間裏的,這種事情,不過是舊事重演,但時間線是提前了。

這條眼鏡蛇有毒,秦伽上輩子被咬是因為回到房間時這條蛇還沒有爬出來,她回到床上睡覺,後來便感覺床上有東西在爬來爬去還發出聲音,她伸手打開燈便吓了一跳,尖叫出聲,與此同時眼鏡蛇便朝她撲過來,沖着她的手腕咬了一口!

好在她跟老中醫學過一些醫術,知道被毒藥咬了之後怎麽處理,又及時找到許國明去了醫院,這才救回來一條命。

如今再看到這條眼鏡蛇,秦伽深呼吸一口氣,十分冷靜。

這條眼鏡蛇有毒,攻擊性也特別強,秦伽站在門口,而眼鏡蛇在床上,已經開始做出恐吓姿态。蛇将身體前段前傾,吐出蛇信子發出“呼呼”聲,就連背部的紋路圖案都因為身體擴張變得更加明顯。

秦伽自然不敢徒手抓蛇,她一邊注意床上眼鏡蛇的位置,一邊去到自己衣櫃,拿出來一件衣服。

秦伽手心的汗幾乎将衣服打濕,她拿着衣服,一邊朝眼鏡蛇靠近,眼鏡蛇眼看着就要攻擊她,秦伽眼疾手快将衣服朝蛇頭甩了過去,然後用手按壓住位置,她拿了一件厚衣服所以蛇想隔着衣服咬她也是沒有辦法,但眼看着蛇尾就要這樣纏上來!

秦伽抓住蛇頭便将眼鏡蛇朝地上摔了幾下,她用了十分的力氣,餘光看見床下的麻袋,秦伽眼睛一眯,這就算是證據。

可她卻不會留下這證據,睚眦必報,以牙還牙,才是她現在的風格。

許酒酒到半夜都沒有聽到秦伽房間裏傳出來尖叫聲,她疑惑,那條眼鏡蛇是她叫莊毅好不容易弄來的,雖然是養殖的,但絕對有毒性,難道是秦伽被咬,毒性發作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許酒酒眼底劃過一抹得意的笑,如果是這樣,那便好,明天她便去給她收屍!

翻了個身,許酒酒打算就這樣睡了,也很快便迷迷糊糊要睡着。

她沒有關窗戶的習慣,秦伽提着麻袋爬上二樓,許家的別墅是沒有安監控的,所以她才會這麽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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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伽從窗外朝裏望了一下,确定許酒酒已經睡了,這才将眼鏡蛇放進去,她眼睜睜看着眼鏡蛇爬進去,這才拿了口袋下樓。

秦伽先去将口袋扔進外面的垃圾箱,這才回去別墅,夜深人靜,也沒有人發現她。

秦伽早就已經摸清楚他們的.作息習慣,這個點,許國明跟蔣雪蓉也早就睡了,阿姨晚上也不會在許家,所以她做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發現。

剛回到二樓,秦伽便聽到許酒酒的尖叫聲,她先是回去房間,洗了個手,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才出門來。

而許國明跟蔣雪蓉聽到許酒酒的尖叫聲,都急忙趕過來,房間裏,許酒酒已經被眼鏡蛇咬了兩口,眼鏡蛇此刻還在房間裏,攻擊姿态,不斷朝着許酒酒吐着蛇信子。

“滾啊,滾!”

許酒酒不斷拿着床上的東西,瘋狂砸向眼鏡蛇,許國明跟蔣雪蓉過來的時候都被吓到了,蔣雪蓉差些暈倒。

“天啊,這屋子裏怎麽會有眼鏡蛇!”

秦伽也假裝聞聲趕過來,她看着許酒酒這個樣子,眼底一冷。

再激烈些更好。被眼鏡蛇咬了過後最好不要劇烈運動加快血液流動,否則毒液會迅速蔓延全身。

但許國明是知道這些常識的,于是立刻道:“酒酒,你快不要動了!爸爸這就帶你去醫院,不要怕!”

許國明立刻拿起床上的被子,直接将眼鏡蛇覆蓋住,而後抱着許酒酒便出去房間。

叫蔣雪蓉将房間門關上,又叫上她跟秦伽一起走:“一起去醫院!”

秦伽不情不願倒也跟上了。

許國明一路飙車很快到了醫院,許酒酒被醫生送進急救室去處理。

兩人臉色都格外難看,蔣雪蓉餘光看了眼秦伽,卻發現她淡定不已。

心底浮起一個驚天念頭,她蹭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伸手指着秦伽:“是你對不對!是你找來的眼鏡蛇,想害死我的女兒!”

“秦伽,你以為你害死了酒酒,自己就可以是許家唯一的千金了?你做夢!酒酒要是有什麽事,我也要你陪葬!”

許國明因為這事也怒得不行,家裏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眼鏡蛇?

江城雖然也有家宅出現蛇的新聞,但是眼鏡蛇還是第一次,許國明不由得也有些懷疑,他盯着秦伽,眼神有些不悅。

秦伽被許國明這眼神看的心涼,從來如此,對她沒有完全的信任。

從前她屋子裏出現眼鏡蛇,他卻從沒想過會有人故意,會是許酒酒放進她房間的……

而現在,卻懷疑她。

秦伽當即眼睛一紅,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嘴唇都在顫抖:“阿姨,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裝,你還給我裝?”

蔣雪蓉覺得她這就是引狼入室了,當初許國明說要将她接回來,自己就千不該萬不該答應!

現在自己女兒的命都差些賠進去了。

蔣雪蓉直接上前掐着秦伽的脖子,她手指用力收緊,秦伽雪白的脖子上即刻浮現幾根手指印。

她沒有反抗,任由蔣雪蓉這樣掐着,眼淚不斷從眼睛裏冒出來,她想說話說不出來,眼睛看着許國明,那眼神像是求救。

我見猶憐。

像是無家可歸受傷的流浪貓。

蔣雪蓉語氣兇狠的像是要殺人:“你個該死的野種,真是膽大包天了對我寶貝女兒下手,我告訴你,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那條眼鏡蛇在酒酒手上咬了幾口,我要它十倍百倍在你身上咬回來。”

秦伽搖頭:“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又看着許國明,對方還是沒有開口,秦伽眼底閃過一抹寒,徹底冷了。

而就在這時,醫生從急救室裏出來,蔣雪蓉跟許國明立馬過去:“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

“已經進行了處理,注射了抗毒血清,病人暫時昏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放心。”

蔣雪蓉跟許國明這時候才放下心來。

許酒酒被送去病房,蔣雪蓉卻還是不肯放過秦伽,要她承認這事情是她做的。

秦伽沒理她,只是看着許國明:“爸,你也在懷疑我,是嗎?”

“伽伽,家裏怎麽會忽然出現眼鏡蛇,你……你又剛跟阿姨和酒酒鬧過矛盾。”

許國明這麽說,秦伽明白了。

她勾了勾唇角,早已經看透的親情涼薄,她又何必再繼續留在許家?

離開許家,她一樣可以讓陸硯跟許酒酒取消婚約。

她沒必要再這樣跟她們玩游戲了,她不想把時間繼續這樣浪費在他們身上。

“好,你們說是我做的,證據呢?我有什麽渠道去找眼鏡蛇,眼鏡蛇在江城不常見吧,我秦伽有什麽手段?”

“那你什麽意思,你是說這眼鏡蛇是酒酒自己找來的嗎!”

蔣雪蓉指着秦伽的鼻子就想開罵。

秦伽擡眸冷冷看着蔣雪蓉:“這種手段你不是也用過一次了嗎?血口噴人是不是你慣用的伎倆?”

蔣雪蓉聞言就伸手捂着心口,然後倒在許國明懷裏:“國明,你看看她,簡直畜生,畜生……”

許國明表情有些複雜,秦伽伸手揩去眼角的眼淚,微微一笑:“爸,或許你讓我回來許家,原本就是個錯誤。就這樣吧,我現在有工作,學校學費我可以國家貸款,以後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說完,秦伽轉身就走了,她背影決絕,讓許國明心頭一痛,自己是不是真的,又誤會了秦伽?

……

秦伽離開醫院,手機就響起來,是許國明打開的電話。

她二話不說直接把許國明電話拉黑,幹脆利落。

許國明給她的錢,她也不打算還了,打了個車,先回去許家,秦伽徑直回到自己房間,把東西都收拾了。

關于自己的東西,一樣沒有落下。

她背着包,于淩晨十二點離開許家,十八歲的秦伽背影纖細單薄,走遠了,像是一幅山水畫裏面的墨點。

沒回去學校,秦伽去了‘偶遇’,或許是想喝酒,或許純粹,是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到什麽人。

‘偶遇’夜晚是最熱鬧的,秦伽今晚沒班,陳标看她來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

“哎呀小秦伽,你怎麽來了?”

秦伽甚至覺得這‘偶遇’對她來說更像個家,陳标小R對她都更有人情味兒。

“心情不好,來坐會兒。”

“那你去那邊坐,想喝點什麽讓你小R哥給你調就是了。”

秦伽點了點頭,陳标知道秦伽在這兒也有段時間了,也就讓她自己去玩兒,自己去招呼別人客人了。

秦伽過去吧臺那邊,讓小R随便給自己幾杯酒,小R,“小秦伽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大好啊,但可別跟上次一樣喝醉了,哥哥就給你調點果酒哈。”

秦伽點了點頭,随意吧,她心底酸酸的,雖然早就看清了,但不代表不會難受。

陸硯跟唐遇洲一行人進來的時候,薄唇抿着,一臉漫不經心的冷漠,不過原本也睡不着,出來坐會兒也就坐會兒了。

唐遇洲搭着陸硯的脖子,剛想說什麽,眼睛一尖就看見吧臺處的身影:“阿硯你眼睛好使,看看那是不是秦伽?”

“啧,你說小姑娘家家晚上不好好在家睡覺,怎麽出來喝酒呢?也不怕危險啊?”

陸硯沉着臉看過去,剛好是秦伽捧着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的模樣。

一滴酒順着她下巴低落,晶瑩得像是一滴眼淚。

她睫毛輕輕顫着,如折翼的蝴蝶,鼻尖微紅,表情是肉眼可見的難過和悲傷。

這是……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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