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Act10雅臣.家人的恩惠(捉蟲)

作者有話要說: ①時間軸上接第八章。

②關于前幾天僞更的道歉:

抱歉,我以為這章還在存稿箱,想看一眼內容提要的字數有沒有超,糊裏糊塗就發出去了。

點進來觀看的姑娘們,真的很抱歉.T_T

③這章碼好,所以順手就發掉了。後天八點有更新,其他時間是我在修文。

人的軟弱常常是達到生活中的目的所必需的。 ---梅特林克

早上8點,朝日奈家

目送家人一個接一個出了門。

朝日奈右京再次返身走回廚房,花了半小時搞定清理餐具等一系列後續工作。

他環顧四周,沉重的嘆息在脫口而出之前,被狠狠地扼殺在喉嚨裏。

朝日奈右京脫下圍裙,挂回衣鈎上。

這才緩步走到客廳。

本來想着要給繪麻的那只松鼠喂食,可在客廳找了半天也沒找着。

右京明明記得,小家夥前幾分鐘還大搖大擺地跑來廚房,視察他的工作呢。

怎麽一會兒工夫,就跑得沒影兒了?

朝日奈右京又想唉聲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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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次也被強大的意志力成功克制。

他沿着牆壁一直走,專瞧那種犄角旮旯,适合松鼠隐匿的地方。

朝日奈右京一邊彎着腰,一邊學松鼠“吱吱”地叫,背影滑稽又可笑。

又是一次無功而返。

右京直起身子,胳膊毫無征兆地磕上牆邊突起的堅硬物體。

他哀嘆自己悲慘的遭遇,擡眼看見挂在牆上的白板。

那故作猙獰的臉頓時凝固住。

視線落在白板上寫有“雅臣”的那欄空格上。

朝日奈右京看見這讨嫌的名字,不可避免就回想起和雅臣那段微妙的交談。

那個時候,右京剛送別了侑介和繪麻,還回味着妹妹可愛的表現,意猶未盡。

15分鐘前

在廚房裏收拾殘局的右京,聽見門口的動靜,趕忙擦幹淨手,拎着兩個便當盒追出來。

他看見在侑介身後等着穿鞋的繪麻,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侑介,你的便當別落了。”

朝日奈侑介和鞋帶搏鬥着,嘴裏含糊不清地道謝。

右京早就習慣他丢三落四的性格,也沒多在意。

他把屬于侑介的飯盒順手擺在鞋櫃上,又把另一只飯盒遞給繪麻。

“今天的配菜是炸蝦,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便當是根據朝日奈侑介的喜好給做的,這小子是不折不扣的油炸派。

原本專心系鞋帶的侑介一聽哥哥這話兒,放任長長的鞋帶耷拉在地上,猛地直起身,驚喜地反問:

“炸蝦?今天吃炸蝦啊?”

右京頭疼地瞥了他一眼,威吓道:

“小點聲,讓雅臣哥聽見,一準讓我給你換成蘿蔔。”

“……切,右京哥,你就會吓唬人。”

朝日奈侑介嘴上雖然逞強,心裏卻還顫顫巍巍沒個着落。

他倉皇地四處偷瞄,想看看雅臣哥有沒有出現在危險範圍內,那副小心謹慎的模樣活像在做賊。

繪麻一會兒看看右京,一會兒看看侑介。

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游弋,被兄弟倆的暗示搞得一頭霧水。

“怎麽……”

“哎呀,你不知道。雅臣哥不準我們随便吃油炸,說是脂肪含量太高,對身體不好……偶爾吃一次又沒有關系。”

侑介一邊給繪麻解疑,一邊小聲嘟囔着。

看起來,他對雅臣哥的叮囑十分不以為然。

侑介的小心思哪能逃過右京銳利的眼睛。

但朝日奈右京一聲都沒吭,根本沒像侑介诋毀風鬥那樣,義正詞嚴地教訓他。

右京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勾起,望着侑介的眼神裏蘊含哥哥對弟弟的寵溺。

也可能還有比這更隐晦的東西。

“侑介和繪麻這就要走了?”

“啊!”

還沒瞧見來人的面目,侑介就反射性地慘叫一聲。

他眼明手快地拿過鞋櫃上的便當盒,護在懷裏。光是揣在胸前還不夠,侑介試圖用臂膀掩飾便當盒的存在,但他的胳膊不夠粗,沒到能睥睨便當盒厚度的地步。

侑介死死地扒住便當盒,擡起頭,猝不及防地撞進雅臣的眼睛裏。

從右京身後晃晃悠悠出現在門口的雅臣愣了愣。

他狐疑地盯着侑介懷裏,用藍色布包裹住的便當盒。

怎麽瞧都覺得,那不是便當盒,而是被母雞護在懷裏的小雞崽。

雅臣被自己的假設逗笑了,嘴角的弧度越發擴大。

這弧度在侑介看來忒得莫名其妙,像是算計的前奏。

侑介覺得自己的便當盒可能真要“領便當”了,于是用一種混雜着憤慨和悲戚的眼神回望雅臣。

誰知道,朝日奈雅臣像是沒發現侑介的反常似的,一轉頭就慈愛地撫摸着繪麻的頭發,一邊還說:

“晚上記着和侑介一起回來,女孩子獨自走夜路不安全。”

繪麻偷偷瞥了侑介一眼,鄭重地點頭答應。

“哦,差點忘了。”

朝日奈右京像是臨時想起什麽似的,急忙轉身跑開。

隔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沒頭沒腦地出現。

與離開時相比,他的手裏多出一只皮夾子。

黑色的漆皮質地上是簡單的條紋修飾,很大氣而刻板的款式。

右京從裏面掏出五張一萬日元的紙幣遞給繪麻。

“給,這個月的零花錢。”

日向繪麻壓根沒想過會有那麽一茬。

看見右京遞來的紙鈔,她的思維頓時凝滞住,下意識地推拒。

繪麻像是喪失了與人溝通的能力,嘴裏說出的句子盡是些支離破碎,詞不達意的,唯有手上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含糊,就這麽推搡間,右京的手背觸碰到繪麻濕潤的手心,感覺到她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

盡管是兩人頭一回的親密接觸,氣氛卻和旖旎搭不着邊,更像是戰場上的狹路相逢。

“喂,你還去不去學校了。”

朝日奈侑介沖着繪麻不耐煩地叫喊,火爆脾氣展現得淋漓盡致。

雅臣也趁機在一旁幫腔:

“既然是一家人了,哥哥給妹妹零用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繪麻趕緊收好吧,侑介都心急了。”

右京在繪麻分神的空隙,把鈔票往她手裏一塞,後退幾步,遠遠地站定。

日向繪麻呢,就被侑介連拖帶拽地出了家門。

雅臣和右京并排站在玄關,目送兩人離開,隔了很久還能聽見侑介咋咋呼呼的抱怨聲。

“真是單純的孩子呢。”

雅臣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右京轉過頭,瞥見哥哥側臉上隐約的怔忪,還來不及迎合,就聽雅臣繼續說:

“關于讓繪麻改姓氏的事兒,這幾天就得說了,可不能拖到媽媽回來那天。”

“右京哥今天不去事務所?哦,雅臣哥也沒走啊。”

昴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雅臣和右京對視一眼,默契地停止了交談,不約而同地看向弟弟。

“手裏有案子,今天就呆在家裏了。”

右京手上那件國選辯護的案子過兩天就得開庭了,雖然不是什麽疑難案件,他還是想好好斟酌斟酌,希望能夠堅定自己的選擇。

雅臣朝旁邊跨一步讓出通道,慈愛地注視昴在門口穿鞋子。

直到昴離去的幾分鐘裏,雅臣和右京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沒再交談。

“那麽,我也得上班去了。”

到頭來,還是雅臣用實際行動打破靜谧。

雅臣從鞋櫃上拿了鞋撬,利落地套上皮鞋,背對着右京站起身,一邊撫平衣服的褶皺,一邊用教訓孩子的口吻說:

“右京又給侑介做油炸了吧,這樣可不好啊。”

雅臣的尾音慵懶地拖着,像是意味深長的詠嘆,是和要截然不同的兩種調調。

右京細長的眼睛倏地眯成縫,狹小的縫隙裏閃爍着精明的光。

朝日奈右京的胳膊在胸前交叉,顯露出防禦性的姿态。

他用近乎嘲諷的語氣反問:

“那雅臣哥呢,做醫生這麽多年,還暈血?”

雅臣整理衣服的動作頓了頓,他沒接口,而是認輸似的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面對右京。

雅臣的臉上帶着一貫親切的,令右京反感的淺笑,若無其事地說着:

“我今天得值夜班,晚上就不回來了。家裏的事又得麻煩你了。”

雅臣說完這句話,就自顧自地踏出門去。

甚至沒給右京說再見的機會。

牆壁上的白板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圓圈”、“三角”和“叉”。

這是朝日奈家既成的習慣,如果家庭成員晚上回家吃飯就畫圈,沒個準信的就打三角符號,無法趕回來吃晚飯的就打叉。

朝日奈右京死死地盯着白板上“朝日奈雅臣”的字樣瞧了一陣,目光狠厲得簡直能把白板後面的牆壁都鑿出個洞。

他拿起白板槽裏的記號筆,在雅臣對應的空格裏打個叉,又在旁邊用小字注明“留宿”。

“人渣。”

朝日奈右京輕聲地呢喃出這個詞彙,低沉的語氣裏帶着無盡的惡意。

腳背忽然傳來異樣的觸感。

朝日奈佑京垂下眼簾去一探究竟,眼神裏還帶着露骨的憎惡。

原來繪麻的寵物正心無旁骛地啃着他的拖鞋。

入目所及是松鼠毛茸茸的背脊。

聚集在右京眼裏的陰翳瞬時消弭。

他勾起唇角,彎腰抱起朱利。

渾身絨毛的松鼠喚醒了他沉睡多年的童心,右京把朱利抱到眼前,和它大眼瞪小眼地較勁。

“好了,小家夥去吃東西咯。哎我說小家夥,你知道你的主人穿什麽尺碼的衣服嗎?”

中午11點,陽出高校

繪麻和真秀子盤踞在老地方吃午餐。

日向繪麻的背脊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弓起,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接觸到身後粗壯的榉樹。

被她端在手裏的便當盒正源源不斷地冒着熱氣,金黃色的炸蝦整齊地覆蓋在白飯上,很能引發食欲。然而,繪麻對誘人的食物熟視無睹,一味地用缺乏邏輯的語言複述早晨的經歷。

“……你說,我是不是出去打工比較好?”

回應繪麻的是極其清脆的響聲。

繪麻疑惑地轉過頭去,看見真秀子那像栗鼠一樣鼓鼓的腮幫子,她的嘴巴外面還露着一截帶着殼的蝦尾。

日向繪麻佯裝怒容,沒好氣地瞪了好友一眼。

今井真秀子配合地瑟縮脖子,做出畏懼的模樣,說的卻是火上澆油的話:

“我說,你那個二哥手藝真不錯耶。”

對于廚藝超群的人,真秀子向來不吝啬誇贊。

“真秀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繪麻瞪得圓圓的杏眼裏,流露出瀕臨界點的怒氣。

今井真秀子一瞧事态急轉直下,趕忙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拍了拍繪麻的肩膀。

“別想這麽多,既然你們都成為一家人了,他們給你零用錢也是天經地義的嘛。話說回來,你那個二哥真闊氣,現在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十萬吧。你那二哥就是年紀大了點,否則可以發展發展嘛。”

真秀子雖然嘴上這麽說。

芳心卻早早地被素未謀面的二哥俘虜了。

殘留在口腔裏,炸蝦的香味兒足夠誘發她少女懷春的心思。

這會兒,無論繪麻說什麽也阻止不了小妮子漫無邊際的幻想。

日向繪麻只得無奈地放棄和真秀子的進一步交流。

她嫌棄地撇開眼,目光又落在便當盒裏所剩無幾的炸蝦上。

因為是一家人了,所以他們給我零花錢是天經地義的。

就算我和朝日奈兄弟之間沒有血緣關系。

我真的可以這樣認為嗎?

晚上6點,朝日奈家

用過晚餐,繪麻獨自呆在房間裏做功課。

正被一道函數題折騰得焦頭爛額,耳邊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進。”

繪麻應和着,推開椅凳站起身,疾步朝門口走去。

她看見門把緩緩地轉動,随着開啓的門扉,出現在視野裏的是右京白皙的臉。

右京和繪麻打了照面,表情卻依舊是先前的不茍言笑。

他像是被什麽煩惱困擾着,甚至分不出閑暇來展露一個微笑。

繪麻打量着他嚴肅的神色,大腦飛速地運轉起來,拼命回憶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麽事。

結果當然是沒有。

右京這趟來找繪麻,不能算出于自願,只能說是分配到的角色迫使他這麽做。

每一個家庭成員都擁有屬于自己的角色扮演。

就拿朝日奈家來說吧。

似乎從雅臣決定要做一個脾氣溫和的好哥哥開始,右京就被動地淪為襯托雅臣的,十惡不赦的壞兄長。

雅臣是左右逢源的和事老,右京負責承擔任何被厭惡的可能性。

這次也一樣,因為告知繪麻修改姓氏是不讨喜的苦差事,按照慣例,又得交給右京去完成。

哪怕右京不甘願一直被雅臣牽制,可還是一而再地遵從他的心願。

因為倆人在家庭裏的角色是成形了的,難以更改的。

朝日奈右京好不容易整理完情緒,垂下眼卻看見繪麻迷惘又無辜的眼神。

胸膛裏一瞬間的驚濤駭浪,将那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名為“勇氣”的船只淹沒了。

右京煩躁地抿了抿嘴,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在叫嚣:

現在,還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

右京聽見繪麻遲疑地叫着他的名字。

終于下定決心似的展現出別扭的微笑。

“我就是想問問,你穿什麽尺碼的衣服。”

右京一邊将真實的目的咽回肚子裏,一邊問出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問題。

話音未落,他白皙的臉龐就“唰”地通紅一片。

右京這才追悔莫及地想:

早知道這麽尴尬,我還不如去拜托要哩。

晚上8點,土谷綜合病院

今晚留在小兒科值班的醫生是朝日奈雅臣。

病房裏沒有剛接受完手術的病患,這會兒雅臣的負擔也不算太重。

閑着沒事兒,他又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了那個裝有患者病歷的土黃色檔案袋。

掏出病歷瞅了沒多久,走廊裏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雅臣借着辦公桌上微弱的臺燈朝門口張望,原來是和自己一起值班的護士長。

護士長剛走進辦公室,就順手開了門旁點燈的按鈕。

一邊還用責怪的口吻說:

“雅臣醫生也真是的,看病歷還不開燈,就是您這麽個節省法,院長也不會對您感恩戴德的。”

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讓雅臣的眼睑産生了酸酸麻麻的不适感。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随即朝護士長苦笑道:

“這又是誰給您不舒坦了,您也不能往我身上撒氣不是,我多冤枉啊。”

護士長沒理睬雅臣的埋怨,挪動着圓滾滾的身軀徑直走到他身邊,彎下腰湊近了看他正在研究的那份病歷。

“這是那個自閉症孩子的病歷呀?”

“是啊。”

“诶喲,說起這孩子的父母我就來氣啊,從沒見過哪個家長那麽不識好歹的。”

四十出頭的護士長陰陽怪氣地說道。

不知道是更年期提前發作,還是真的看病患家屬不順眼。

眼見雅臣挫敗地垂着頭不吭聲,護士長的火氣更是“蹭蹭”地往上冒,在心裏認定了病人家屬是看準了主治醫生好欺負,才那麽蠻橫不講理。

護士長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

“雅臣醫生好心好意建議他們把孩子轉到專門治療兒童精神疾病的醫院去,可孩子的母親呢,偏說咱們不想負責,是害人。這還講不講理了?孩子的父親倒是個思維正常的,可惜是個入贅的軟腳蝦,說不上話。”

“軟腳蝦?原來入贅的男人在您眼裏是這麽個形象呀。”

雅臣像是沒發現護士長的怨氣,問了一個和重點相差甚遠的問題。

護士長愣了愣,心想:

這都哪跟哪呀,我說的是男人入贅的事兒嗎。

而後又猛然醒悟過來,雅臣醫生這該不是在試探自己的想法吧。

護士長思忖着,雅臣醫生這麽英俊的小夥子确實有吃軟飯的資本,當即決定無論雅臣有沒有這個念頭,都得扼殺在搖籃裏。

于是她雙手叉腰,給自己撐足了氣勢,語重心長地說:

“是呀,這入贅的男人啊,一點兒自主權都沒有,連孩子也沒法跟着自己姓,這要是家裏的獨生子,還不得斷了香火?”

朝日奈雅臣倒是沒被護士長吓唬到。

不過,他想起了家裏的繪麻,進而又想到還沒能見面的繪麻的爸爸,那個即将入贅到朝日奈家的男人。

那個男人決定入贅到朝日奈家的時候是怎麽想的呢?

雅臣不清楚那人的想法,他只知道,如果護士長的話不是空穴來風,那麽男人無疑會擁有與自己類似的處境。

雖然是家裏年紀最大的兄長,卻沒有足夠的威望,說出的話甚至不如右京管用。

對于這樣的現狀,雅臣不是不憎恨的。

但他更加害怕直面這一事實,所以總是佯裝無知無覺,把所有得罪人的差事都推給右京去做。

雅臣以為,只要一如既往地維持自己溫和的形象,總能得到認同。

可事實呢。

他似乎正逐漸變成最無關緊要的那個。

熱心的護士長完全不知道雅臣的煩惱。

她偷偷地瞄着雅臣的側臉,見他怔忪的模樣倍感欣慰。

這小夥子正在好好思考我說的話呢。

但扭轉這思想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事情,也不能操之過急。

護士長一邊想着,一邊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雅臣醫生您上回說的,那所專門治療兒童精神疾病的醫院是叫青樹嗎?”

“不是,是群馬縣的青空兒童醫院。我一個做心理醫生的朋友給介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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