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戰開始

和沈清正式說話就是從這開始的，從這之後我和沈清也親近了起來。我們倆在一個班裏，老師聽說我們家也挨的近，就把我倆調到一塊坐了。

沈清擺弄着桌上我帶給他的文具，高興的轉頭看我，“歸歸，你真好。”我的小心靈得到一點被吹捧的滿足，擺手道，“害，一般好啦，到時候你要缺什麽，我就給你去買。”

沈清笑着說好啊，然後就去擺弄他的東西去了。

就這樣坐同桌從小學一直坐到初中，初中我們分班不同，有兩年不再在一個班級裏，但彼此還是一起上下學。

高一那年，沈清不知道怎麽回事，将近一整年都沒有理我，連帶着李奶奶也對我不太喜歡，甚至說過讓我不要去找沈清這樣的話。

我去攔沈清，沈清也冰冷淡漠，他對所有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對我冷冰冰地。漸漸地，我也懶得理他。自己在屋裏生了一通悶氣，決定以後也離他遠遠的。

高一那年上半年我迷上了打籃球，有時候會逃課去找王有志打籃球。王有志一邊拍着球一邊往前走，氣道，“你是不知道那個沈清，處處找我麻煩，壞死了！”

我問怎麽回事，王有志氣着說，“他現在不是我們班班長麽，天天就得着我嚯嚯了，我作業交不上來，他立刻就告到班主任那去，我上課睡覺，我們班主任也知道！”

“啊？”我驚訝了一下，覺得不是沈清會幹的事，打小報告這種事确實挺令人讨厭的，我就問，“你确定是他嗎？”

王有志煩躁道，“我也不太清楚，但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麽針對我！”

我拍拍他的肩，“也不一定，是不是你在班上得罪誰了。”王有志拍開我的手，痛心疾首的看着我，“烏龜，你信他不信我！”我打着哈哈說沒有，王有志怒道，“總有一天你會看清他的本質的，你現在不和他玩是對的，以你的智商根本會被他玩進去！”

什麽叫我的智商？我去攔王有志的球，擋了一下他的投籃，“我可聰明着呢，你也太小看我了。”

王有志從鼻腔裏發出一聲特別輕蔑的哼笑。嘿！我這暴脾氣，按着王有志的脖子就作勢去打他，王有志人在我手底下轉了個圈跑出去了，回頭就一個絆腿給我按地上，開始去捅我的腰側。

我腰側全是癢癢肉，我笑的在地上打滾，王有志壓在我身上，不讓我逃離他的魔爪，鬧的我眼淚都出來了。我正笑着求饒，忽然聽到王有志身後傳來極為冷冰冰的聲音，“好玩嗎？”

我和王有志都吓了一跳，以為哪個老師過來了。王有志趕忙從我身上下去，我倆一擡頭，只見站在我們跟前的是板着臉的沈清。

沈清的臉色很臭，先是冷冰冰的看了王有志一眼，然後目光才移到我的臉上，我喘着氣坐起來，和他這樣對視了幾秒，沈清率先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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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志輕罵了一聲，随即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也坐在地上抹了把臉上的汗，正要站起來就見王有志朝我伸了手過來。我握住王有志的手，借着他的力氣站了起來。餘光中見沈清似乎把手收了回去，等我站定再看過去，他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動不動，我心想是自己看花了眼，他這麽讨厭我的樣子，哪會朝我伸手。

我們都站起來了，沈清才開始說話，對着王有志道，“逃課，扣五學分。”王有志罵了聲靠，“一共十分，你給我扣五分，沈清你故意的是吧！”

沈清淡聲道，“算上你之前逃的那些課，五分都不止了，只給你扣五分，你應該感謝我。”王有志一聽就怒了，“我還謝謝你？”他握緊了拳頭過去拽了沈清的衣領，“老子的謝你擔不起。”

沈清一點也不怕他，看着他的樣子微微擡起一點下巴，頗有睥睨的味道。王有志快氣死了，這拳頭就是落不下去，我過去拽他，給他演個臺階。我說，“啊呀，痦子你打他幹什麽，也不怕手疼，他扣你分就扣呗，咱們以後不出來玩不就行了。”

王有志胳膊松了松，我順勢給他拽下來，正要拉着他走，一旁的沈清突然問道，“我和他打起來，你幫他？”

我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就“啊”了一聲，沈清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我在他身後一臉莫名其妙，王有志拍着我的肩道，“烏龜，幹的漂亮，咱倆就得是一塊的。”

我沖他笑了笑，還是覺得沈清的剛才的眼神有點冷。

高一過年的時候我們一家去了外婆的老家過年，老家裏網絡信號不好，手機總是不太能收到消息，我在班級群裏重發了好幾次祝大家過年好的消息才發成功一條，累的我也就不怎麽看手機了。

十五那天我們往回走，大巴車逐漸開上高速手機信號才好起來。我睡了一覺百無聊賴的打開手機，QQ裏彈出幾百條消息。大多是班級群裏的回複，我翻着看了看，大多是新年的祝福，然後是同學抱怨了幾句要開學假期短之類的。退出群聊翻看剩下的信息，大多都是個人群發的新年祝福。再往下翻，沈清也發來了一條。

只有簡短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我再去看時間，正好0點0分發的。我想應該是他群發的，便沒去理他。

回到家裏沒幾天就要開學，王有志叫我去他家玩，出門的時候正碰上拿着什麽東西去我家的沈清。

我腳步一頓，對上沈清的目光後又馬上移開，貼着道邊走過去了。我往前走着，卻總覺得不太對勁，像是有人在背後盯着似的，我轉頭去看，只看到沈清走進我家的身影。

奇也怪哉。

高一下半年要分文理班了，王有志問我想報哪個，我想了想，“報理科吧？”

王有志要報文科，我還挺驚訝的。“文科要背很多東西，你坐的住嗎？”王有志嘆道，“坐不住也得坐啊，我理科落了那麽多內容，根本補不上來。”

他騰出半邊床來，讓我躺上去，半支着腦袋問我，“烏龜，你有沒有想過要考什麽樣的大學，報什麽專業啊？”

我搖搖頭：“還有兩年的時間呢，一步一看吧。”王有志抓了抓頭發，煩道，“幹脆我也報理科算了，這樣咱倆還能再在一起上課。”我說咱們有十七個班，你報理科也不一定在一個班。王有志就更煩了。

從王有志家裏回到家的時候，沈清和他奶奶正坐在我家。李奶奶做了些婆婆丁送給我外婆，兩個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我回去時叫了聲李奶奶好，便要上樓，卻被李奶奶叫住了。

李奶奶打量我道，“小歸又長高了哈。”我外婆道，“這個時候的男生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你家沈清也比去年高了不少。”

李奶奶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清，又看了眼我，笑道，“可不是，這倆孩子現在長的有一般高了。”她話鋒一轉，“對了，你們開學不是要分文理科嘛，小歸你打算報哪一科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李奶奶這話裏帶點試探的意思。我就說，“我打算報理科。”她點了點頭，笑道，“那挺好的，沈清他也打算報理科呢。”

我極快的看了沈清一眼，正對上他看我的目光。我假裝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對李奶奶道，“那我們也不會在一個班。”

李奶奶笑容僵了一下，看起來有點尴尬，“阿婆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太想在這裏呆着，就和他們說要上樓去。外婆知道我和沈清不說話很久了，便揮手道上去吧。我快步往樓上走着，聽到李奶奶說，“那我們也回去了。”

外婆起身送他們，我聽着他們的動靜走了，才又慢騰騰的走下去。我外婆見我下來，問我，“還沒和沈家小子和好啊。”

我搖搖頭，坐在茶幾上喝水，“沒，我才不稀得和他好呢。”話音剛落，便聽我外婆叫了聲沈清，我轉頭向身後看去，沈清扶着門框，一只腳剛踏進來，見我看他便轉頭看我外婆，道，“我來拿碗。”

外婆拍了拍腦袋，說自己忘了，便轉身向廚房走去。我仰頭把杯子裏的水喝光，站起身子來就上了樓。

開學後沒幾天，我就在籃球場上崴了腳。王有志背着我到了醫務室，醫務室的老師給我看了看，說沒傷到骨頭，就給我冰袋，讓我冰敷着。

王有志跑回我班裏跟班主任請了假，又回自己班裏請完之後就呆在醫務室陪我。他給我按着冰袋，我雙手支在身後，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正說的高興呢，醫務室的門被人打開了。我們尋思是剛剛出去的王老師回來了，便轉頭看過去，卻見是沈清拂開了紗簾，走進醫務室。

王有志當時就皺緊了眉頭，語氣不好的問他，“你來這裏幹嘛？”

沈清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受傷的腳腕上，然後目光又落在我的臉上，開口道，“我感冒了，過來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