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清番外3
高一升學那年他決定離陸歸遠遠的,他不再找他說話,在陸歸找過來的時候回應冷淡。他第一次希望陸歸可以有點眼力見,離自己遠遠的。
他的希望成真,陸歸再沒眼力見也看得出他的冷淡和故意疏遠。
兩個人原來越遠,暴躁不安的卻只有沈清一個。他開始繼續傷害自己,和陸歸不說話的第一個星期,他劃傷了自己三次。
傷口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奶奶。老人家沉默的給他把傷口包好,然後和他說了她讓陸歸離他遠點的事情。
她怕陸歸受到傷害。
沈清沒表情的點點頭,然後在人走後将包好的胳膊壓出血。
他故意把包好的傷口露在外面,讓陸歸看。可陸歸沒看,看到沈清的第一眼,他就轉着臉看向了別的地方。
他的愛很純粹,讨厭也很純粹。他有自己的驕傲,受了傷就會立刻掉頭,不會再給別人第二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沈清不是掌握一切的玩家,他是被牽線的風筝,是躺在案板上的魚,喜好怒罵皆因陸歸變化。
冷淡并沒有解決事情反而讓本質更加偏離。
沈清看着在籃球場上鬧在一起的兩人,感到怒火中燒。怒火燒盡之後,更多的是酸澀和悶痛。
身上沒有傷,卻要難受百倍。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無法和陸歸成為陌生人,說他自私也好,畜牲也罷,這輩子他就是要拖着陸歸進自己這片沼澤。不死不休。
陸歸對他的心态起伏絲毫不知,他總是對外界的所有事物都遲鈍非常,對他眼裏顯而易見的占有欲視視若無物。
夏天的時候穿着褲衩和沈清并排躺在一起,卻還笑鬧着伸腳去踩他後背。沈清忍了又忍,終究沒能忍住,一把握住他的腳踝,難耐的在上面摸了兩把。他還察覺不出什麽,笑的在床上掙紮求饒。
沈清借着這份遲鈍無所顧忌的靠近,卻又礙于這份遲鈍不能去表露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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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壓抑的心态終于在那個酒後泛濫成災,他幾乎是克制着沒讓自己傷到陸歸。可盡管如此,陸歸身上還是留下了痕跡。
陸歸睡的昏沉,期間雖被他磨的喘了幾聲,但整個過程毫無印象。第二天起來渾身酸痛,還以為是自己昨天耍酒瘋耍的過分。
沈清給他揉着肩膀淡淡應聲,仗着他看不到身後,大拇指在後頸衣領下那塊淤青上揉捏。
但也就這麽一次,第二次陸歸在大學裏喝醉的那次,沈清差點控制不住傷了他。他扇了幾個巴掌在陸歸身上,對他留下的印跡感到別樣的快意。
好在他還清醒,及時劃破胳膊,讓自己想留下更深印跡的想法消失。
他草草擦完血跡,到陸歸身邊去懷抱着,依偎着。
陸歸沉睡的眉眼就在眼前,乖巧可愛。沈清親了親他,問睡夢中的他:“可不可以只看我一個人?”
陸歸當然不會回答,他卻覺得很滿意,抱着陸歸親了又親,自說自話。問他為什麽這麽招人喜歡,從小到大圍繞在他身邊的人趕都趕不走。
他的不安全感與日俱增,張一黎林箐箐的存在讓他整個人陷入焦躁不安的狀态。他心裏的陰郁越來越嚴重,面上卻笑的越來越乖。
夜半時分,夢境裏是他撕破了僞裝把最真實的自己給陸歸看,陸歸吓得癱倒在地,蹬着腿往後跑。
他一度以為自己只要有一絲真實的狀态展露在陸歸面前,陸歸就能毫不猶豫的轉頭走掉。所以在他控制不住自己,将陸歸按在床上親的時候,他是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的。
只要他敢躲,自己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困起來。他心裏燥郁扭曲,腦海裏轉了幾百種方法,最終在陸歸的眼淚中敗下陣來。
他做不到魚死網破,只要陸歸掉一滴淚,他那些傷害他的心思就能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萬念俱灰,卻不曾想陸歸說也喜歡他。比起欣喜來,先湧上來的反而是害怕。他顫抖着坐起來,在陸歸真摯的眼神裏感到無措。
見到這樣不同的自己,他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後悔說出這份喜歡?躲得遠遠的?
陸歸沒有,他湊過來親他一口,笑嘻嘻的安慰他:“你這告白比我的厲害多了。”
沈清懸在心口的石頭豁然落地。
只是他又能将自己隐藏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