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調戲時間
唐酒突然不想和江問白玩裝失憶的游戲了。他愛裝就自己裝吧,老子不奉陪了。
唐酒冷冷道:“從現在開始,任何關于從前的事老子不會再答了,你若還‘想不起來’,就自己去想吧。”
江問白:……
他剛才還在想,小紅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将盟主的位置給自己搶回來,他還想他和小紅之間莫不是什麽情感深厚的莫逆之交吧,結果小紅無緣無故又生氣了。
魔頭的情緒果然起伏不定,好可怕。
既然小紅說了這句話,江不寒也便不再打算多問了。他此刻還是很怕這魔頭突然發起瘋來,就把自己撕了。
見江問白不吭聲,唐酒卻又來了一句:“從前也沒見你,這麽聽話過。”
江問白:……
從前、從前、從前,不讓問從前,卻字字離不開提從前。這不就是擺明了欺負人麽。他索性扭過頭,挪着身體去一旁,不再看小紅。
小紅卻是一點也不惱,反而似乎很喜歡看到他這副鬧別扭的樣子。
江問白被盯得別扭,索性閉上眼,不管小紅做什麽。只是即便閉起了眼睛,卻依然能感受到一股目光盯着他看,搞得他十分不自在。
他睜開眼,惡狠狠的問:“莫不是從前我倆,是什麽恩愛夫妻吧!”
他原以為自己如此一說,定能稍微占點上風。
結果沒想到,小紅聽完這話之後,顯得十分快活,那是一種無法壓抑的快活,從他的眼角眉梢都溢了出來,然後下一刻,他便見他他整個人都貼了過來。
江問白:……
江問白被唐酒攬入懷中,可是半分不敢動彈。這魔頭太吓人了啊。這一言不合的就輕薄自己,當真是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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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酒卻很滿意:“你覺得是,那便是。對不對啊,夫君?”
這當真是完全出乎江問白的意料了……他原以為可以稍微的捉弄下魔頭,結果現在鬧了個面紅耳赤的人是他自己。
他趕緊推開小紅,急急的:“請自重!”
小紅卻是不依不饒,始終抱着不撒手,嘴裏還提醒江問白:“你我既是夫妻關系,又為何要自重?”
唐酒往江問白耳邊吹了一口氣,聲音裏帶了幾分魅惑的意思:“是不是啊,夫君?”
江問白只覺得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小紅這口氣可不是吹在了耳邊,而是如同一把火般,直接搗進了他的七魂三魄,讓他全身都感覺似火在燒。但偏偏小紅就是不放手。
唐酒不但不肯放手,還起了幾分調戲之意,這樣的江問白他從前似乎也就只見過一次。他有些把持不住,低頭吻上了江問白的唇。
“不要……”
江問白低吟出聲,然而他此時被捆成了個粽子,完全沒有任何辦法掙脫唐酒這突如其來的熱吻。
已經十三年了啊,他都不曾再感受過江問白的體溫,唐酒在這一刻簡直要沉淪下去了。
而江問白卻是越來越驚恐,這魔頭真的是個變态嗎!他的手是在解自己的衣衫嗎……這踏馬是在馬車上啊!
江問白心裏慌的一批,他奮起反抗,用膝蓋撞了唐酒的腰。唐酒這才似乎清醒了過來,他總算松開了江問白。
江問白蹦跶了幾下,讓自己滾得離魔頭遠一些。
可怕,太可怕了。
江問白驚魂未定,差點就要在這馬車上失身了。而且這外頭還有這麽轎夫……江問白只覺得……好羞恥啊……
看着江問白這副樣子,唐酒卻是心情非常好,他笑了起來:“不急。遲早的事。”
江問白心裏咯噔了一下,這色批!他不要再和這人說話了。
江問白把頭扭去了另外一邊,裝出專心致志看外面風景的模樣。
這一看,才發現他們的腳程實在過快,路旁的一切都仿佛虛影,咻咻地往後退着。
江問白大駭,低頭去看,發現就是幾個轎夫擡着轎子。只是他們似乎用的是輕功,腳下速度飛快,感覺腿都是虛影了。
唐酒見他看得認真,又突然從後面湊了過來,十分暧昧的在他耳邊說:“聽說過無影宗嗎?這些,可都是無影宗那老賊為了封口,送的禮物。”
江問白今日完全承受不了更多的暧昧了,他立刻蹦跶着又滾去了一旁,這魔頭怎麽回事?他要離得越遠越好。
他又氣又急:“你這……你這……”
江問白沒敢将魔頭二字說出口,他怕激怒了魔頭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唐酒卻越發覺得有意思了,從前他們一起時,江不寒罵他罵得最多,就是“魔頭”二字,即便是二人最親密的時候,他也是漲紅了臉、咬牙切齒的罵着他“魔頭”。
如今卻是不說了。這是不敢了嗎?
江問白見魔頭一直盯着自己,他十分不自在,于是換了話題:“什麽封口,怕不是你威逼利誘讓他們做轎夫的吧。”
唐酒看他的模樣,笑意更甚:“夫君,那你就真的想錯我了。這無影宗的宗主姜無極,天生便是個殘疾的。一條腿長,一條腿短。”
江問白皺眉,只覺得魔頭在扯鬼話。無影宗素來以腿功見長,若宗主是如此模樣,他又是如何能創出這門功夫。
唐酒又說:“正是因為如此,這姜無極才苦練腿功,創下門派絕學,如此一來,這天下人,不都不知道他天生殘缺這事了嗎?”
江問白半信半疑:“所以你是知曉了人家的秘密,才脅迫的他們?那你當真歹毒,人家天生殘疾又礙着你什麽事了。”
唐酒也不惱:“無影宗收徒,有個鐵定的規矩。所有想拜入門下之人,要麽自戳雙目,變成瞎子。要麽就變成啞巴。”
江問白大驚,他挪動身體,去另一側往下看,擡轎子的轎夫,這些人看起來同常人無異,但沒想到卻是帶了殘疾的。
“你說這人是不是十分惡毒?”唐酒緩緩的,“那對付這種惡人,老子是不是該給他點教訓,從他那裏拿點人出來?”
江問白:……
這魔頭自己作惡多端,說起他人來倒還義正詞嚴的。
唐酒說完,偏偏還加上一句:“你說是吧,夫君?”
江問白:……
行吧,他閉嘴,他不要再說話了。
江問白閉上了眼。這次是打死也不打算再睜眼了。
小紅見他這般模樣,十分快樂,但總算放過了江問白,不再同他繼續打趣了。
唐酒斂了神色。這一趟錦川之旅,原本只打算将江問白帶回谷中,過點逍遙日子,但未曾想,卻是意外發現秦修年竟然還活着。
唐酒暗了眼眸,如此一來,倒是要好好籌謀一番,定要讓這秦修年,死的風風光光。
……
十數日後,他們一衆人終于到了千裏之外的某處。這之後魔頭倒是沒再對江問白動手動腳了,但他還是提心吊膽了一路,就怕在路上就遭了毒手。
江問白不知他們所去何處,只知道一路向南,如今不過六月初,此地已經十分炎熱。
轎子穿過某處野生野長的樹林後,終于停了下來。
江問白又被年似水從轎子上提溜了下來。
這幾日他幾乎都要習慣這麽活着了,每次下轎,吃飯、解手、停宿,都是年似水把他拎來拎去,然後還負責給他喂飯。
如今他又被年似水提了下來,原以為仍是稍作休息。
沒想到卻聽魔頭淡漠的聲音:“到了,先解了吧。”
年似水上前來給江問白解綁,江問白這被束縛了大半個月的身體,才終于有了些許松快,他趕緊舒展了下四肢,才剛感覺自己終于活的像個堂堂正正的人了,魔頭卻是走了過來,強行往他嘴裏又塞了一個藥丸。
唐酒依舊淡淡的:“從今日開始便不綁着你了,但你需十日問我拿一次解藥。也別想着一死百了,你若自尋短見,我就将你扒光了,去各地城門懸崖。”
江問白:……
好狠的心啊!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還不如把我捆着呢!!!!
江問白頹然,如今人為刀俎,他為魚肉,除了低頭別無出路。
但事情卻還沒完,唐酒又拽着他站到了懸崖處。
江問白只低頭看了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人若是掉下去,必死無疑。
這魔頭到底要做什麽?痛快一點砍死自己算了。
他絕望的閉了閉眼。
唐酒從懸崖邊抛過來一根大概有兩條腿那麽粗的藤蔓,江問白剛下意識接住:“這是做什麽?”
魔頭只答了三個字:“回無善谷。”
然後江問白就被魔頭一腳踢了下來。
江問白:!!!!!!!
極度震驚的江問白,此刻大腦一片空白……這萬丈深淵,即便武功再高、輕功再好,就這麽掉下去怕是也要粉身碎骨了吧。他只能緊緊抓着手中的藤蔓,然後驚慌失措的尋找着是否能找到立足點。
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之中,他突然反應了過來。
等等,無善谷。
這地方和大魔頭秦無善,有什麽關系?!
江問白就這麽一路狂叫着一直下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很久很久之後,他突然一個趔趄,發現自己到了地面。
巨大的沖撞力讓他腳下一麻,差點摔倒,結果下一刻,他就看到魔頭身姿優雅、如同仙人下凡一般,輕輕松松的跟着跳了下來。
兩相對比之下,江問白相形見绌,他只能安慰自己,四肢被捆住太久,已經有些麻木了。不算丢臉,不算丢臉。
他四下張望,頭上,是高不可攀的懸崖,身邊卻是郁郁蔥蔥的樹林,和悠悠然然的站在一旁,正用眼神嘲笑他的小紅。
江問白:……
……
無善谷。
這真的是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在西塘、南陽、風歧三處的交界之處,但更近風歧一些。人人都道此處有這麽一個奪命斷崖,卻萬萬不會料到,這奪命崖下,卻是一片風景秀麗的山谷。
更想不到的是,這底下竟然還住了人。
江問白讪讪笑了下,他自然也知道方才自己是什麽慫樣。此刻他只想快點翻過這一頁,于是他假裝沒看到小紅戲谑的眼神,他扔了藤蔓,一副正經悠閑的模樣評價:“此處,此處風景甚是不錯。”
唐酒懶得拆穿他,但心情卻着實不錯。原來看江問白出糗的樣子,如此有趣。
既然回了谷,唐酒也不管江問白,自顧自往前去了,其他弟子陸陸續續也跳下來,也跟了上去。
江問白在原地站了會兒,竟然真的沒人管他,着實有些錯愕,魔頭方才到底給自己喂的是什麽丸子,這群人就這麽放心他不會跑掉?他擡眼看了前方,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樹林。
江問白不知谷中深淺,自二話不說寸步不離的跟在魔頭身後。
唐酒見江問白跟了過來,唇邊又是不易察覺的輕笑。
江問白跟着小紅七拐八彎的走了片刻,正一頭霧水,不知前路如何時,卻發現一行人繞過了一塊看起來是絕路的石壁,石壁後竟然別有洞天,是另一番天地了。
此處隐蔽性極好。
從懸崖下來,放眼望去的是不着邊際的樹木、野花野草,即便是有誰不小心跌落山崖,即便跌落懸崖後還留了條命,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只會以為此處就是尋常的谷底。
但實際上在樹林的後方,在這看似已經是盡頭的、布滿了爬山虎的崖璧之後,卻正是無善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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