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屍體找到了
杜倬正心愛的女人是貴妃?
這是在開什麽玩笑, 誰不知道先皇最寵愛的妃子就是貴妃,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不然為什麽皇上心裏會有廢太子的念頭。
還不是貴妃的 面子,才會有這種想法。
現在說杜倬正喜歡貴妃?!要是先皇還在, 會不會直接氣死。
整個朝堂一片嘩然, 就連太後也忍不住看着他們, 不敢置信道:“怎麽可能, 杜首輔怎麽會跟貴妃有所接觸?”
“自然是有的, 貴妃之所以能從一個小官之女被先皇臨幸, 再到現在的位置, 哪一點又少得了杜首輔的指點, 只是貴妃野心越來越大, 甚至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皇上, 這才對杜首輔曲意逢迎。我說的對嗎,杜首輔。”沈黎語氣淡淡, 說出來的話卻讓所有朝臣震驚,這種驚天醜聞, 就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早上被說出來。
沈黎直接拿出證據, 上面有貴妃跟杜倬正私傳的信件,相比信件寫的還隐晦些,而貴妃開頭便是吾愛杜倬正。
太後手氣的發抖,雖然她讨厭貴妃,從未想過這個女人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她可憐的孩子,到死都不知道這件事!
原本還算淡定的杜倬正,看見信件後臉色大變,這些信他藏的很隐秘,為什麽會被沈黎找到。
但是沈黎并不會就此放過, 繼續問道:“你們合謀的事都在信件裏,甚至在秋狩的時候還私會過一次,你承不承認?!”
秋狩的時候皇上還在,他們竟然私會?!
“不僅是秋狩,在破廟避雨的時候,也就是先皇去世那會,你們依舊在一起,我說的可有一處錯誤?”沈黎放出種種證據。
杜倬正已經從淡定,變為滿頭大汗。
沈黎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己确實做過這些事。
但沈黎怎麽知道。
這下所有人明白,為什麽太子出事的時候杜倬正這個老狐貍一句話都不說,甚至不出來主持公道,想必那時候就以為穩操勝券。
但是他還留了一手,沒有直接站出來公開支持三皇子,恐怕就是為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當初太子妃去世前,硬是把太子令牌交給橋小夏夫婦,都不給杜倬正,估計是察覺 · 出來異常,可惜沒等他們清除隐患,人已經去世了。
想明白一切的大臣們,看向杜倬正帶着憤慨。
試問朝堂上誰沒有自己的立場,支持太子的,支撐三皇子的,保皇派的。
大家各有各的心思,但像杜倬正這種直接在背後捅黑刀,簡直讓人覺得可怕。
“太子的事是你們密謀,皇上也是你們動的手,對不對!”沈黎說出結論,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杜倬正依舊不說話,但深深看了沈黎一眼:“老夫當初把你從鄉野拉到京城,難道真的是老夫做錯了?”
這隐隐是在說沈黎忘恩負義,但沈黎垂眸,并不會理會這種說法:“杜首輔拿下臣當棋子,應該也會想到自己當棋子那天是什麽感受。”
他們誰又不是棋子呢。
杜倬正又何嘗不是貴妃的棋子,雖然沒見過這位貴妃幾面,隐隐覺得是個溫婉沒主見的女子。
可就是這樣沒主見的女人,卻把當朝太傅,現在的首輔玩的團團轉。
甘願奉獻自己的生命。
杜倬正閉上眼,知道大勢已去,沈黎甚至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時間。
當衆拆穿這件事,就是要他死無葬身之地,給先皇戴綠帽子,太後怎麽能忍。
早朝過去,朝堂又大變天,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
但有一點知道,三皇子,貴妃,杜倬正必死無疑。
太後絕對不會留着他們。
剩下的事就不是沈黎操心的,他還在找人。
在郭忠眼裏,簡直有點瘋狂。
沈黎看了一眼郭忠,自從那件事之後,郭忠一直躲着他走,這必然不正常。
這位郭校尉不懂得隐藏,殊不知沈黎早就看出破綻。
半個月的時間,朝堂再次清洗,聽說杜倬正直接被弄死扔到亂葬崗,竟然是連屍體都沒留。
貴妃跟三皇子沒有藏在皇陵,更沒有皇子跟貴妃規格的葬禮。
所有人知道太後有多 · 生氣。
杜倬正臨死前深深看了沈黎一眼,在沈黎耳邊道:“幫你背了一個黑鍋,以後要謝我的。”
這話說完,杜倬正就被拉去處死。
隐藏在杜倬正深深的事情徹底揭開。
二十五年前,貴妃剛剛進宮,遇見意氣風發的杜倬正,才子佳人必然有段佳話。
只可惜一個是官途坦蕩的臣子,另一個人是久居深宮,皇上卻從未寵幸來的才人。
在杜倬正的運作下,皇上終于見到被皇後故意藏在深宮的貴妃。
十六歲的貴妃是如何嬌美,杜倬正在二十五年後還記得。
皇上果然一見傾心,從此原本的才人便一路晉升,直到誕下三皇子被封為貴妃。
不久後皇後病逝,貴妃原本以為自己會當皇後,但太後跟皇上都沒有這個意思。
更是精心培養皇後留下的大皇子,已經屬意以後誰繼承大統。
貴妃再次求到杜倬正面前。
當時身為太子太傅的杜倬正,心裏明白自己應該是太子的人。太子為人寬厚,會是個明君。
從小教導太子,分明是皇上在給太子培養勢力。
當然之後皇上想聽貴妃的,廢除太子,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至少當年杜倬正是真心輔佐太子。
可是貴妃求過來了,他們開始頻繁地互通書信。
杜倬正明知道這樣不應該,但還是跟美貌的貴妃有書信來往,又或者是私下見面。
貴妃當時囑咐過他,一定要把信件燒掉。
但杜倬正不舍得,仿佛這些信件才能證明他并非單相思,他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
去秋狩之前,太子夫婦就對杜倬正有了疑心,但他們兩個不知道。
杜倬正跟三皇子早就做好準備,利用細作在太子夫婦跟皇長孫的衣服上塗了吸引黑熊的香料。
禦林軍提前清理樹林的時候的,特意放過那種巨大的黑熊。
一切都在計劃 · 當中。
按照計劃,太子一家三口都會命喪黃泉,到時候明面上作為鑒定的太子派領頭人杜倬正會直接投誠,以後朝堂就是三皇子一家獨大。
但接下來的一切都打亂計劃,先是太子夫婦拼死把令牌塞到橋小夏手裏。
然後是橋小夏跟沈黎兩人去樹林尋人,還想到了衣服可能有吸引黑熊的東西。
一切都讓計劃打亂。
但這不是最可怕的,而是皇上的死。
皇上突然就死了,杜倬正跟三皇子完全沒有想到,而皇上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三皇子。
偏偏是這樣,三皇子一派不敢輕舉妄動,如果直接登基,肯定會有人覺得是三皇子殺的皇上,這樣的罵名誰都不敢背負。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太後指認三皇子是正統。
可惜後面的事大家也知道,沈黎一邊煽風點火,一邊搜集證據。
利用三皇子的性子做出逼宮的事,再把所有勾結私通證據仍在衆人面前。
杜倬正徹底敗了。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先皇的突然死亡。
現在也由杜倬正背鍋,成為他種種罪行的其中一條。
“不愧是沈巡撫的孫兒。”太後眼裏的欣賞更加明顯。
要不是橋小夏,他們還真的讓杜倬正為三皇子和貴妃求情,如果真的放他們一馬。
到時候這些人裏應外合怎麽辦。
畢竟現在的皇上年紀太小了,随時可能出事。
不過這樣的人,必須要牢牢把握住,否則朝綱必亂。
慈寧宮。
太後皺眉:“不嫁?為什麽不嫁?”
二公主有些為難:“沈大人不喜歡我,他心裏只有小夏姑娘。咱們就不要勉強了吧。”
“怎麽能說是勉強,我的孫女這麽好看,他是沒好好看過。”太後笑着道,并不理會二公主的話,“只要你嫁過去,生米煮成熟飯,自然會知道你的好。男人就是這樣,別看他們現在傷心欲絕,等娶了新媳婦,還是這麽好看的媳婦,一定會改變心意。”
二公主愁眉不展,她不知道要怎麽說。
太後看她一眼,又勸道:“你看京城同樣沒了娘子的兩戶人家,過了這麽久,都在準備娶續弦了,沈黎也不會太久,堂堂的大學士,家裏怎麽可以沒有女人。再說了,他這麽傷心,你好好去安慰安慰沈大人,這事不就成了。”
從慈寧殿出來,二公主不知道要怎麽說,仿佛心中有兩個小人一直在掙紮。
最早以前二公主想當沈黎的平妻,再之後知道橋小夏跟沈黎感情很深,也就沒了想法。
原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
但現在不同,小夏姑娘去世,二公主為她難過,但又聽進了太後的話。
沈黎現在那麽傷心,自己只要好好照顧他,一定會撫平傷痕。
以後未必不能代替小夏姑娘成為沈夫人。
想到這個稱呼,二公主就覺得開心。
但太後态度轉變那樣快,也是她奇怪的。
二公主猶豫片刻,問織錦:“織錦,你向來聰明,為何太後娘娘以前不同意我嫁沈大人,現在卻同意了?而且好像很迫切的讓我嫁過去。”
看着自家主子,織錦只好開口:“因為太後娘娘想拉攏沈大人。”
“拉攏?”
“對,二公主您沒覺得嗎,現在朝堂的局勢,已經是往沈黎那邊一面倒,先不說小皇上信任沈黎,再者憑他最近展現的魄力,不少人都成了沈大人的追随者。明明二十出頭的年齡就有這樣大的成就,太後定然是要拉攏的。”織錦仔細跟二公主分析,“以前杜倬正在的時候,他們還能分庭抗禮,現在已經是沈黎一個人的朝堂了。”
說起來誰不驚嘆,沈黎來京城不過大半年,就把這裏攪得天翻地覆。
要是 在去年這個時候,說有個鄉野來的男人,從平民一躍成為內閣大學士,誰會相信?
現在的內閣走了杜倬正,還有七人,次輔不管事,接下來數得着就是沈黎。
他手中的權利,旁人不能想象,這也是太後着急把二公主嫁過去的原因。
只有把他的利益緊緊綁在一起,才能稍稍安心。
最好再有皇家的孩子,那樣沈黎就會更加盡心。
所以二公主現在嫁不嫁并不看她的意思,而是為了整個萬奇國考慮。
聽明白之後,二公主嘆氣:“原本我是想嫁他的,現在卻不想了。”
那天在沈家,沈黎那句滾讓二公主看明白,沈黎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她又何必糾纏。
織錦卻道:“恐怕沈大人如今在猶豫。他不管對二公主您有沒有感情,娶您,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太後擔心沈黎不安穩,難道作為臣子的沈黎不會主動取得皇室的信任嗎?
恐怕只要娶了公主,證明自己的誠意。
別說內閣大學士的位置,就算是首輔,他也是坐的。
織錦心裏只有二公主這個主子,一想到各方勢力只是拿二公主當作工具就覺得生氣。
沈黎是眼瞎嗎?他們二公主這樣好,竟然還要猶豫。
不止織錦這麽想。
很多人都明白過來,這會已經不是二公主願不願意嫁。
是沈黎願不願意表示這個誠意。
是向皇家投誠,還是堅定拒絕二公主,從此有了間隙。要是橋小夏還在的事,大家覺得沈黎值得猶豫。
畢竟橋小夏那女人着實有趣,可現在他妻兒不知所蹤,極有可能已經沒了。
都說中年喪妻是好事。
沈黎現在沒了糟糠之妻,直接娶公主,不少男人還暗暗羨慕。
所有人都覺得沈黎不會考慮太久,他那樣工于心計的人,怎麽會想不到娶二公主的好處。
不少屬下也來 · 勸,沈夫人已經仙逝,還是另娶吧。
沈黎這樣年輕,不能這樣一輩子啊。
不管別人怎麽勸,沈黎不為所動。
揚州,永安巷。
新來的丫鬟柳兒驚嘆道:“夫人,您教我做飯的方法可真好,聞着就香的很。”
橋小夏笑,柳兒什麽都好,就是廚藝堪憂,她肚子大起來又不能做事,只好她說柳兒做,飯菜終于好吃許多。
“娘親,我上學回來啦。”沈殊然小跑着回來,“今天夫子誇我了,還問我以前跟誰學的,怎麽進度那樣好。”
橋小夏笑,然然現在三歲,學習進度卻比一般十歲的孩童還要快。
她并不驚訝,不管是自己教的孩子,還是在太子府那段時間。然然學的東西自然比別人都多。
原本橋小夏送沈殊然去上學的時候,夫子還怕他跟不上,如今整個私塾的夫子們都覺得沈殊然是小神童。
“那你怎麽說的?”橋小夏給舀水給然然洗臉,笑着問。
“就說以前有夫子跟娘親教我!”然然按照娘親說的方法,認真洗了手臉,再換上幹淨衣服,這才坐下來吃飯。
橋小夏點頭:“這麽說就行,萬不可提你父親的名字,更不要說把齊迎挂在嘴邊。”
然然雖然年齡小,但極聽娘親的話,橋小夏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到現在沒露出破綻。
見柳兒進來了,母子兩個默契閉口。
吃過飯,大夫如約前來,每隔三天大夫就會上門給橋小夏診脈。
“只怕孩子會提前生産。”大夫皺眉,“還請夏夫人早日做準備。”
現在肚子已經有九個月,并沒有到預産期。
可是橋小夏身體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從京城到這裏颠簸,這才有了早産的跡象。
橋小夏不敢放松,古代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從鬼門關走一趟。
她好不容易從京城逃出來,可不想真的死了。
但是知道自己會早産,橋小夏下意識去了書房,她要做兩手準備,如果自己出事了,還是要把孩子帶給沈黎。
沈黎是男主,一定能護好孩子們。
下筆寫了約莫半個時辰,都是對沈黎的囑咐,頗有些遺言的意思。
寫完又塞到另一封信上面。
那封信也沒寄出去,原本是想告訴沈黎自己的位置,最近謹慎起見,并未發出。
等橋小夏出門,發現大夫并沒有走,而是在給她熬藥。
這個大夫年輕的很,名叫曹紀安,看見橋小夏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尴尬:“這次的安胎藥比較複雜,我在教小丫鬟熬制。”
“辛苦大夫了。”橋小夏捂着肚子坐下,看看外面的天,“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揚州都有什麽風俗?”
橋小夏穿書前也是北方人,南方的習俗了解不多。
但看着外面已經有了過節的氣氛,難得閑下來準備提前購置年貨。
見橋小夏這麽問,柳兒笑道:“我們這的風俗可多啦,過了臘八就是年,吃糕點,吃圓子,樣樣好玩呀。”
聽見吃的,然然很快蹲過來,明明已經吃過晚飯,還是饞的直流口水。
“娘親,讓爹爹給我們買啊。”
話音落下,柳兒跟曹紀安同時看向橋小夏。
其實一個懷孕的女人帶着孩子自己租房子,怎麽看都覺得奇怪。
周圍鄰居議論的不算少。
但橋小夏從未提過家裏的情況,更沒有提起自己相公。
這還是第一次聽孩子說起。
橋小夏面不改色,開口道:“不要提你爹,那個負心漢怎麽會給你買。”
短短兩句話,旁邊的人好像明白什麽,怪不得夏橋懷孕還帶着孩子離開。
原來她相公是負心漢。
柳兒眼裏都是心疼,當下幹活更賣力了。
她不明白,夏夫人這樣好看,為人也溫柔,還那麽厲害,她相公為什麽還能找別的女人。
曹紀安則怔怔望着橋小夏,張張口,最後說了句:“藥熬好了,明天我再過來。”
曹紀安家裏開醫館的,自然也認識穩婆,很快在他的安排下,橋小夏找了幾個妥帖的人先約好 · ,到時候柳兒一去喊,她們就會過來。
曹紀安安慰:“雖說是早産,但最近脈象很平穩,不要慌。”
其實大家都覺得橋小夏有生育經驗,第二胎應該好一點。
殊不知她緊張的要死,生孩子對她來說,太難了好嗎。
京城,大清早有人使勁敲沈家的門。
等春杏打開,竟然是京城的捕快,只見他們身上帶着寒霜:“找,找到您家夫人的屍體了!”
這話說完,春杏腿一軟,眼淚直接掉下來。
怎麽會這樣。
她跟男主人一直不相信這是事實,憑什麽沈夫人那樣好的人,會有這樣的結果。
“小少爺呢?”春杏又問。
“沒了,都沒了。屍體是一起找到的,天氣冷屍體腐爛的不多,但衣服佩飾,都是夫人跟少爺不見時的。在城郊樹林裏找到,仵作驗屍說生前還遭到侮辱。”捕快說完這些話,才看到春杏身後站着的當朝最年輕的內閣大學士。
沈黎整個人像是萬年冰雪一般,目不轉睛看着捕快,像是永遠都不用動。
只見他閉上眼,嘴角抿起,身上氣勢讓人忍不住顫抖。
“沈大人,您要去看看嗎?”
“橋小夏”跟“沈殊然”的屍體就在衙門,這件大案終于落下帷幕。
強盜在京城府尹的追捕下全都殺光,臨死前才告訴捕快他們抛屍的地點的。
不止是沈家夫人跟孩子的屍體,其餘幾個遭到強盜的人家也來認屍了。
沈黎去的時候整個衙門都是低聲啜泣聲,但到底是過去兩個月,家人也沒那麽傷心。
沈黎到的時候京城府尹剛想安慰,就見沈大人眼神只在一大一小的屍體上。
這是他的妻兒。
沈黎嘴角有了諷刺,他得到了一切,但妻兒卻慘遭不幸。甚至殺了那麽人,手裏握了不可計量的權利,那又如何。
他的妻子,上天賜給他的妻子,就那麽不見了。
沒人敢靠近沈黎,甚至連說一句節哀都不敢,他看起來是那麽傷心,讓人忍不住落淚。
齊書榕趕到的時候也是一臉悲怆。
這些天裏,齊書榕跟沈黎都在找人,幾乎發動所有的力量。
可誰能想到,他們見到的是橋小夏和孩子的屍體。
沈黎扭頭就走,咬牙道:“我不信這是橋小夏的屍體,她那麽狡詐怎麽可能死。”
沈黎深吸一口氣,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屍體是跟其他遇害者一起找到的,那些家人都已經确認了,确實是他們家人的屍體。
剩下的一大一小,必然是沈黎的妻兒。大家只當他悲痛萬分,不願意承認。
其實沈黎也不明白,他很少有這麽迷茫的時候。
祖父去世的時候,他望着月亮望了一天。
然後是現在,沈黎一向讨厭酗酒的人,覺得那樣的人簡直是廢物。
可現在只能靠酒精度日。
自從“橋小夏”跟“沈殊然”的屍體被找到已經過了五天。
沈黎整日關門閉戶,連丫鬟春杏都被趕出去,身邊除了酒瓶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他要喝醉,喝醉才能夢到他的妻兒,才能夢見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