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才不吃虧
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的, 反正橋小夏滿頭問號。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讓她面對這個啊!
特別是二公主在她面前欲言又止的時候,橋小夏無奈道:“二公主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兩人在祝萱哥哥家孩子滿月酒宴上遇見,周圍的氣氛都覺得尴尬。
按理說二公主的身份, 參不參加這樣的酒宴都行。
雖說祝萱哥哥祝甫是大學士的長孫, 但二公主來這裏還是屈尊降貴。
聽說她是想幫雲恩立提前搞好京城官員的關系, 畢竟她都來了, 雲恩立自然也可以跟着過來。
這樣的效果還算不錯, 雲恩立結交不少好友。
所以今天會有這麽尴尬的場面。
橋小夏跟二公主在宴會上身份已經算高的, 祝家特意還把她們分了桌子, 唯恐尴尬。
只是沒想到二公主會找到橋小夏身邊, 而且一會想說話, 一會又不想說話。
反正這個樣子看的齊婉閣都着急了。
橋小夏問了這句話之後, 二公主趕緊搖頭:“沒事,就是前幾天的傳言本宮聽說過了, 沈夫人跟沈大人那樣恩愛,傳言肯定是假的。本宮過來就是想跟沈夫人說, 不必在意那些話。”
二公主一臉真誠, 但在坐的各位夫人倒是面面相觑,不當真的話就不要提。
更不要在這麽多人面前提,這讓沈夫人如何下臺?
再說了,那傳言一聽就是假的, · 怎麽二公主還當真了不成?竟然當衆解釋,要是臉皮薄,嘴皮不利落的被這麽問,說不定直接滿臉通紅。
還好遇到的是橋小夏。
大家都覺得橋小夏才不會吃虧。
果然,橋小夏打量了下二公主, 開口道:“不錯,确實是假的。雲驸馬找我問紅薯跟土豆的種植技巧,說是為了科舉做準備。這裏就祝你相公金榜題名,必然高中狀元好了。”
科舉三年一次,全國的學子都來京城,哪個人敢說自己必然高中狀元,肯定會被嘲笑。
橋小夏明顯故意這麽說,聽起來倒是沒什麽問題,總覺得怪怪的。
橋小夏心裏覺得好笑,對比他們所謂的交談,還是考狀元這種事更能吸引大家的目光。
果然,接下來的時間,都在讨論今年科舉如何如何重要。
直接把二公主的話題岔開。
因為三皇子逼宮的事,不少朝中官員都牽扯其中,最差的也直接貶到邊關去。
朝中一時空缺不少,這次科舉必然能讓朝中填補些空缺。
以往有些科舉,可能考出來的舉子都沒有官做,畢竟朝廷官員有定制,一個蘿蔔一個坑。
很多舉子等個五年十年,才能補上位置。
今年卻不同,只要能考上,這三百多名舉子,必然有官做。
所以這次來考試的學子格外多,剛翻過年,就已經有很多學子到了京城,想必最近幾個月京城一定會很熱鬧。
橋小夏看着大家讨論這次的科舉,朝二公主微微一笑。
氣的二公主身邊的織錦差點沖上來。
等她們離開,織錦忍不住道:“二公主,這橋小夏明顯是故意的,您都主動給她臺階下,她怎麽就不懂啊。”
二公主輕輕搖頭:“算了,相公都說那是意外,咱們清清白白怕什麽。”
聽到二公主這麽說,織錦就知道自家主子心軟的毛病又犯了。
不過是個浩命夫人就想踩到公主頭上,橋小夏不過是個貧民出身,怎麽好那樣張狂。
見這兩位離開,橋小夏沉下心,總覺得這雲驸馬太急切了點。
不多說,就憑借二公主的身份,他大可不用這麽心急,不如在京城安心備考,考個好名次出來,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強。
科舉過後,他名列前茅還行,要是成績不好,那豈不是被衆人恥笑。
除非他有絕佳的把握,自己可以脫穎而出。
回到家中,橋小夏忍不住問沈黎:“你見過雲恩立寫的文章嗎。”
“剛回家就問別的男人,娘子你是不是有點問題?”沈黎剛脫下外衣,笑着讓下人們退下。
沈黎只是說笑,認真道:“娘子也覺得他有問 · 題?”
“嗯,他太着急了。”橋小夏開口,“如果他再這麽着急,只怕太後那邊也會察覺出來。”
“我去查他,看他到底想做什麽。”沈黎摟住橋小夏,“這樣娘子就不要在想他了,嗯?”
沈黎明明是在調笑,但橋小夏卻從他的笑容察覺出危險氣息,突然而來的求生欲讓她立刻道:“怎麽可能在想他啊,相公你不要誤會了。我有這麽好的相公,怎麽可能會在意那種吃軟飯的人!”
見她說的理直氣壯,沈黎反而無奈笑笑。
接下來的事跟他們兩個想的差不多。
雲恩立跟二公主突然安靜下來,而雲恩立主動在公主府裏讀書。
二公主出門的時候對誰都帶着歉意,說自己對不起相公,之前帶着相公去那麽多場合,反而忽略讓他好好讀書。
這下不少人明白,原來雲恩立出來見那麽多達官貴族不是自己願意的?而是二公主一番好意。
話是這麽說,至于大家信不信那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位雲驸馬倒是給不少人留下印象。
橋小夏隐隐從中察覺到不同,沈黎那邊搜集的消息也送過來。
說雲恩立祖籍在江南,在雲臺寺歇腳只是湊巧,正好有了二公主這段良緣。
這些消息清清白白,甚至雲恩立家裏幾口人,幾畝地都很清楚。
“他們那個村裏的人都姓雲?”橋小夏懷疑雲恩立一家是突然出現在江南。
“對,根基已經有幾百年,說不上有錢,算是書香門第。”沈黎把密信放下,不止他一個人查過這雲恩立的身世,只怕朝中早就有人探查過。
特別是太後疑心病那樣重,怎麽可能不找人查明情況。
不管是誰,都沒發現異常。
橋小夏只好把這事放下,是狐貍就一定會露出馬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話是這樣講,但對雲恩立的關注明顯變少。
現在才三月,科舉是在四月底,到時候看看這位雲驸馬有幾斤幾兩。
橋小夏倒是不在乎這個,只是現在出門都是科舉的消息,特別是江南的大批學子到京城之後,整個京城更加熱鬧。
不少有名的學子也是時候揚名。
苦讀詩書十幾年,若是說不想揚名那才是怪事,而且鮮衣怒馬少年時,誰都不會讨厭這些年輕人賣弄學識。
各個詩會上,祝萱的父親被請了好多次。
祝萱父親是十多年前科舉頭名狀元,如今又在翰林院這種清流門第做官,所編著的書籍大多學子人手一本,別提多敬重。
祝萱無奈對幾個密友們抱怨:“平時看我爹那樣清閑,看着清雅的不行。那些年輕學子一吹捧,簡直滿面 · 紅光。”
祝家世代清流,就連祝萱的祖父也是出了名的有才學,當然會被人捧着。
“确實,江西有個學子名叫衛西元,是他們那出了名的才學過人,他聽到祝大人的名字,都十分激動。”齊婉閣立刻道。
她這麽一說,橋小夏,季雅詩,祝萱同時看向她。
橋小夏有點無奈:“你不會又女扮男裝去詩會玩了吧。”
否則她怎麽會知道的那樣清楚,齊婉閣嘿嘿一笑,算是承認。
“特別好玩,只是有個人的名聲在學子當中可不算好。”齊婉閣笑着看向橋小夏。
橋小夏擺手:“沈黎的名聲就不提了吧,其實他學識挺好。以前夫子誇過很多次。”
可沈黎畢竟沒有考過科舉,他平時寫公文言簡意赅,絕對不寫些花團錦簇的文章,再加上又有權臣這樣的名號,書生不喜歡他也正常。
橋小夏跟沈黎都沒怎麽在意。
見橋小夏這麽說,她們忍不住笑出來,也就沈家夫婦能這樣大度了。
要是心眼小些的權臣,說不定這會要怎麽整治那些亂說話的學子們。
她們說的開心,季雅詩忽然捂着肚子,難受的厲害。
“怎麽了?”橋小夏立刻上前,讓人去找大夫。不過也只是難受一陣,季雅詩喝些熱茶緩過來。
比起大夫,倒是郭忠先到沈家,他剛好過來接娘子回家,就遇上急匆匆去找大夫的下人。
“娘子你怎麽了?”郭忠面帶着急。
橋小夏雖然不喜郭忠納妾,但此時顧不上其他:“已經在找大夫,放心。”
說着,大夫就被下人拉過來。
季雅詩躺在軟塌上,這會已經好多了,安慰衆人:“我沒事,就剛剛那一陣難受而已。”
大夫問了情況,這才診脈,不過大夫一臉喜色,笑着道:“恭喜夫人,恭喜大人,夫人這是有喜了。估摸不到兩月,懷孕頭三個月身體難受,這是正常的。”
郭忠跟季雅詩都不敢相信,他們成親三年了,一直沒有孩子。
現在終于懷孕了?!
橋小夏也為他們開心,這個年代,女子要是沒有孩子傍身,可想而知非常艱難。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的問題,郭忠也不會納妾。
這個消息一出,郭家立刻派了最舒适的馬車過來接人。
想必以後季雅詩在郭家的日子也會好過些。只是她胎兒不穩,肯定是要在家卧床休息。
郭家跟季家都送來禮物,明面上是感謝橋小夏請大夫及時,其實禮物不算輕,主要還因為橋小夏的提點,這才讓兩人有了孩子。
不是橋小夏讓郭忠同樣去診脈,恐怕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病因。
橋小夏也為季雅詩開心,雖然在 · 她看來,有孩子沒孩子差不多,但所處的環境不同,只有為季雅詩開心的份。
但沒過多久,就有另一個消息傳來,說季雅詩的胎兒恐怕問題很大,郭家都在求醫問藥,連禦醫都請過來。
這病要好好養,禦醫又不能經常在郭家。
橋小夏想到她在揚州的時候,那姓曹的醫館好像專精婦人病,自己那時候颠簸許久,都有曹家醫館的人救回來。
橋小夏去見季雅詩的時候特意說了這事:“那曹家醫館醫術不錯,你們若有需要,我可以寫信過來。”
季雅詩的婆婆郭老夫人也在,她聽到曹家醫館這名字,忍不住問:“是揚州城那家曹氏醫館?”
“正是,老夫人您知道?”橋小夏沒想到曹家醫館的名字這麽響亮。
“宮裏的禦醫就推薦了這裏的大夫,說這病要養,最好請個大夫在家看護。推薦了揚州曹氏醫館,我們寫信過去,他們婉拒了,說人遠路遙,不方便。”老夫人皺眉。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揚州到京城太遠,人家在揚州好好的,何必來這麽遠呢。
橋小夏聽到這話,也有點忐忑,跟沈黎商量過後,橋小夏還是給揚州曹家醫館寫了信,如果他們有空的話,派個大夫過來,銀子絕對會給的滿意。
不管拒絕與否,她總要試試。
她懷過孩子,自然了解女子此時的痛楚,為了季雅詩她要試試。
這邊還在等消息,京城倒是變得靜悄悄。
科舉已經正式開始,無數學子進了考場,三日過後,京城會重新熱鬧起來。
這幾天他們都在考試,街道難免冷清了些。
從正式開始考試到出成績,至少也要一個半月,這個時間大家考成什麽樣,大家心裏都有數。
大多數人在京城等着出成績,家裏窮的估計考完就回鄉,畢竟京城的花銷實在不算少。
其中被齊婉閣誇贊過的衛西元就是其中之一,他家境貧寒,還有老母親在家等候,進京的銀錢都是鄉裏資助,考完試第二天他就要離開。
齊婉閣女扮男裝混在酒樓裏,聽到衛西元這樣說,下意識問道:“那你要是榜上有名,豈不是還要再來京城?”
見他說的真誠,衛西元笑道:“見齊兄衣着華貴,必然不是小戶人家。在家等消息,便宜啊。”
齊婉閣還未見過這樣的人,說自己窮也說的坦坦蕩蕩,倒是讓人心生好感。
這會四處無人,齊婉閣小聲道:“我爹可以資助你,不是經常有鄉紳資助學子的傳聞嗎?百兩銀子我家還是出的起的。”
說着她要從口袋裏拿出銀票。
齊婉閣講的這是實話,雖說她家被先皇打壓,那畢竟是王爺府,百兩銀子對她來說不算太多。
衛西元立刻攔住,無奈道:“你就不怕我那才學是吹噓的?就算是資助那也該知根知底,你不過跟我們吃些酒茶,不該漏財的。”
齊婉閣被說讪讪,頭一次想送錢沒送出去。
這事告訴橋小夏她們,倒是把橋小夏跟祝萱笑的不行。
現在季雅詩在家裏養胎,就剩她們三個人了。
祝萱認真道:“那些學子故作清高的很,你這只是被拒絕了,換有些面薄的書生說不定還埋怨你污人清白呢。”
祝萱跟這些書生們打交道比較多,多少比橋小夏跟齊婉閣了解的多些。
“你說那衛西元确實有些才識,我父親也是誇過的,但科舉跟學識确實兩回事。古往今來,多少名家大儒,有學識,但科舉名次不高的太多了。”祝萱跟她們分析道,“科舉是應試,還要看他文章寫的合不合格。”
齊婉閣眼睛一亮:“女先生,你能看懂文章合不合制嗎?”
祝萱在外面還含蓄,但在她們面前,直接道:“自然是看得懂,不瞧瞧我爹,我祖父是誰。”
“這是衛西元最後大題的文章,要不你給瞧瞧?”齊婉閣不知從哪拿出來的抄錄卷,小聲道,“我問衛西元要了他考試時寫的文章,騙他說給我爹看看,要是我爹也喜歡,那肯定資助他。”
橋小夏也來了興趣,她知道應試的八股文,每一處都有學問,湊過去也看看。
祝萱看了會,忍不住道:“這文章寫的實在好,雖說跟翰林院那群老怪物沒得比,但已經不錯了。”
這讓齊婉閣有點得意:“看吧,我的眼光就是好,所以這個衛西元,我資助定了!他一定會是本屆狀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