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左護法演技一流/魔教護法的巨星路》作者:守本琦子/守子琦

文案:

#本文古穿今!古穿今!古穿今!#

#這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小娘炮尋找轉世情人,順便拍戲當巨星的故事#

上一世,杜念原是南館的清倌,為魔教教主歐明聿所救。兩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終成眷屬,杜念又苦練修成一身武功,得任神教左護法,輔佐愛人統領江湖。然而教主為叛徒所害,杜念只得攜少主逃亡,颠沛十年,這才殺回神教,為愛人之子奪回教主之位,自己卻也力竭而亡。

但是,等杜念再睜眼一看,卻已是另一個世界,他沒在黃泉路上看到自己思念了十年的愛人,卻看到了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短的好像剛還俗的和尚的少主。而且這一世的少主還有個年長十歲的哥哥,長得和教主一模一樣!

杜念:~(≧▽≦)/~少主都轉世到這裏了,教主大人一定也來了!

少主:-_-#這個娘娘腔最近看我的眼神好有母愛……

教主/歐明聿:( ﹁ ﹁ ) 弟弟的這位杜同學,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我不記得見過他……

杜念:(っ╥╯﹏╰╥c)上邪啊!聿郎!你還記得當年神月山上我們一起睡過的那架雕花大床嗎?!

內容标簽: 前世今生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杜念;歐明聿 ┃ 配角: ┃ 其它:

銀牌編輯評價:

這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小娘炮尋找轉世情人,順便拍戲當巨星的故事。上一世,杜念原是清倌,為魔教教主歐明聿所救,兩人日久生情,終成眷屬,杜念又練成武功,得任左護法。後教主為叛徒所害,杜念攜少主逃亡,颠沛十年才奪回教主之位,自己也力竭而亡。然而再睜眼一看,杜念沒在黃泉路上看到愛人,卻看到了頭發五顏六色,短得好像和尚剛還俗的少主。

本文人設新穎,塑造了一個不一樣的娘炮受,他武功高強,堅強獨立,坦率不做作,敢于追求愛情,娘得大大方方。本文劇情輕松幽默,攻受相處溫馨甜蜜,主角在攻君面前身嬌體弱好推倒、在外人面前酷帥狂霸吊炸天的反差萌是一大看點,而主角對冰山屬性攻君狂熱的癡漢追求模式亦讓人捧腹不止,是一篇不容錯過的好文。

第 1章

一口血噴了出來,杜念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倒了下來。

他以一己之力力戰五位堂主和左右護法,為歐定宸與僞教主的決鬥争取時間,車輪戰打了整整兩天兩夜,如今歐定宸已砍下殺父仇人的腦袋,大仇得報,拿到了神月令,收回了神月教,成為了新任教主,他也已是強弩之末,胸中那口氣一松,便是吐血不止,內力驟失,丹田盡廢,眼看着命不久矣,已然無力回天了。

“爹爹!”歐定宸抱着杜念,失聲痛哭,“莫要離開定宸,定宸還未報答養育之恩啊!”

杜念的手艱難的攀上青年與愛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龐,又咳出一口血,氣若游絲道:“定宸莫哭……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我與你父親,約好了,不能同生,必要同死,同死不得,也要在,黃泉路上,等着,一起喝,孟婆湯,過,奈何橋……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爹爹!”歐定宸泣不成聲,“定宸已經沒了父親,不想再失去爹爹啊!爹爹!別走!別走!”

“好孩子……”杜念的目光留戀地徘徊在這個他一手養大的孩子的臉上,心中千種叮咛,萬分不舍,可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十年前痛失所愛,這十年間他過得如同行屍走肉,活下去的理由,也不過是為了将愛人歐明聿唯一的子嗣撫養長大,報仇雪恨。如今大限将至,他雖有不舍,但更多的卻是釋然和輕松,最後,只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便閉了眼,撒手而去了。

這一閉眼,杜念只聽着那耳邊凄凄哀哀的哭號聲漸行漸遠,自己的身子也越來越輕,也越來越冷,仿佛正躺在一葉扁舟之上,在昏暗無光的混沌中搖搖晃晃,随波逐流,漸漸地陷入一片死寂。杜念不知身在何處,不過想來總是往黃泉路上去的。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愛人歐明聿,杜念不由得歡欣鼓舞了起來,身上的傷痛寒冷和這在黑暗中似乎無窮無止的飄蕩也不足挂齒了。

他不知道自己飄蕩了多久,漸漸的,眼前又逐漸亮了起來,喧嘩聲從遙遠的某處朦朦胧胧地傳到耳朵裏,一股溫熱的清風拂過他的身體,帶來些許涼意,他這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而身上的那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和如炙如焚的內傷也不再疼痛,除了四肢疲軟,後腦脹痛,略有些惡心外,他沒有感到任何不适。接着,他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這不是任何香料的味道,混雜着果香花香還有麝香,濃郁激烈,頗為嗆鼻。杜念皺起了眉頭,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裝的吧!都他媽的會皺眉毛了還裝暈!”一個聽起來頗為熟悉的聲音不耐煩地響了起來,接着他感到自己躺着的這張床狠狠地震了一下,好像被人用力地踢了一腳似的,“趕緊給我起來,少跟那兒裝林妹妹!再陷害老子,信不信老子真把你打住院去?”

雖被人惡語相向,然而杜念尚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便也不覺得生氣,況且如果是地府,他初來乍到,也不好跟管事的小鬼發生沖突,俗話說閻王好送小鬼難纏,他可不想給自己和聿郎惹麻煩,屆時給這人陪個小心、道個不是,先低個頭也就算了。

此時,杜念覺得身上有了點力氣,便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的情況。剛一睜眼,明亮的光線闖進眼簾,晃得他雙目澀痛,他想擡起手擋一下光,卻看到一個人影恍恍惚惚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隐約見到這人頭頂五顏六色的,而剛才那嗆鼻的香味,也似乎是從這人身上傳來的。

“醒了?不裝了?”那人惡狠狠地說,猛地揪住杜念的領子把他從床上拖了起來,“敢陷害我!老子今天非把你打成腦震蕩不可!”

杜念這才看清這人,頓時愣住了,這頭發頭短得好像剛還俗的和尚,還染成了五顏六色,身上香味濃得嗆人的人,竟長得和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兒子歐定宸一模一樣,連發怒的表情也分毫不差。

“定、定宸?”他忍不住喃喃喚道,又忽的覺得頭暈目眩,胃擠壓扭動着,傳來陣陣嘔意。

而眼前這和歐定宸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在晃動着他的衣領:“誰準你叫我的名字的?少他媽的跟我套近乎,現在知道少爺我的厲害了?我告訴你,敢陷害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杜念忍不住抓住這人的手,想推開他,卻發現四肢虛軟無力,竟推不動這人。惡心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最後,他終于忍不住,竭力側過頭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那揪着他衣領的人吓得大叫了一聲,狠狠地推開他,杜念維持不住身體平衡,腿一軟,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腦袋磕在了地板上,頭一暈,跟着就昏過去了在昏迷之前,他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隐隐約約的聽到有個人在尖叫:“歐同學!你在幹什麽!杜同學都摔成腦震蕩了,你這是要弄死他嗎?”

杜念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了,昏黃中帶着些豔紅的夕陽照在病房潔白的牆壁上,晃得整個房間都泛着一層溫馨的紅光。

他昏迷了大半天,卻已是将這身體的記憶快速地浏覽了一遍,消化吸收了。根據這身體的記憶,他才知道,自己現在的這種情況,并非來到了陰曹地府,而是穿越時空。而睜開眼後所看到的這一切原本對他來說是天方夜譚的事物,也因為吸收了原身的記憶,蒙上了一層熟悉的外衣,本質上,卻還是令他感到陌生而驚駭的,這種感覺着實詭異。

杜念撐起身子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卻又感到一陣頭暈,只好靠在床頭上喘氣,緩過勁兒來後,便開始小心地打量着這間寬大的單人病房,目光最後落在了病房裏唯二的那個人的身上。

病床邊,那個昏迷前揪着自己衣領的男孩兒,正四仰八叉地坐在沙發上睡覺,他兩條腿向兩側敞開,直直的伸着,一只手從扶手上垂下來,另一只手握着一個似乎是叫手機的東西,放在肚子上,頭向後歪斜着仰靠在靠背上,嘴巴大大地張開,一絲晶瑩的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

杜念忍不住輕聲地笑了起來,這氣勢嚣張的男孩兒,不僅名字和長相與自己的兒子一模一樣,連睡覺的姿勢也完全相同。想起兒子小的時候,也是這樣,沒心沒肺的,坐在哪兒都能睡着,每次睡覺都會張着嘴巴流口水,像小豬一樣。可自從歐明聿為奸人所害,他們不得不流亡西域,躲避追殺後,他便再也沒有這樣放松的姿态了,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嚴肅、不茍言笑,冷靜得近乎冷漠,除了杜念,再也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想到已不在同一個世界了的兒子,和早已陰陽兩隔的愛人,杜念頓時感到胸口一悶,劇烈地喘了兩口氣,後腦勺便又疼了起來,剛剛壓下去的那股眩暈也再一次襲來。

自從歐明聿為叛徒所害後,杜念便心存死志,等了十年,才迎來解脫之日。他原以為自己這一死,便能去陰曹地府與聿郎團聚,誰知竟來到這等異世,将一個無辜的男孩兒奪了舍。也不知這個世界的黃泉路和他上一世的黃泉路還是不是同一條,他若死了,還能不能見到聿郎,又想到,若這黃泉路不是同一條,那聿郎豈不是要在奈何橋上一直這樣等下去?聿郎最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等不到自己絕不先走,如此一來,豈不是耽誤了他投胎轉世?

想到這兒,杜念忍不住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歐定宸被一陣壓抑的哭聲吵醒了,他睜開眼睛,有那麽幾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脖子酸腰疼腿麻,舌頭發幹,臉上濕乎乎的,好像又流口水了。他迅速的擡起發麻的胳膊把臉擦幹淨,龇牙咧嘴地坐了起來,等看到了靠坐在床頭,淚眼朦胧低聲啜泣的杜念,這才想起來都發生了什麽事情,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糾結了起來,看上去想發脾氣,又隐隐的有些愧疚。

“喂,”他低聲道,“別哭了。不就磕了一下腦袋嗎,至于娘們兒兮兮地掉眼淚嗎?”

杜念不理他,只是用手捂住了臉,聲音更為壓抑,卻也顯得更加楚楚可憐。歐定宸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在房間裏轉了幾個圈。

今天,他和幾個哥們兒跟高三年級的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在天臺打架,結果陣勢剛擺開,班主任和年級主任就從天而将,幾個大小夥子被叫到辦公室寫檢查,還要請家長,丢人丢到了極點。

歐定宸上的這個高中,雖然是私立的貴族學校,學生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二代三代,可學校也格外的硬氣,早就和學生家長溝通好了,該管就管,該罵就罵,該懲罰就懲罰。歐定宸被大哥在電話裏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被停了三個月的零花錢,氣得七竅生煙。打架的事情他們從未傳出過任何消息,怎麽就被老師發現了,又忽然想到那天他們在走廊裏商量的時候,杜念曾經路過他們,還看了他們幾眼。

杜念是個沉默寡言,內向怯懦,獨來獨往的娘娘腔,一個朋友也沒有,很不招人喜歡,歐定宸最讨厭這種細聲細氣、扭扭捏捏、被別人欺負了也不敢吭聲的假男人,總覺得這種不合群的人都是那種會在背後暗害別人的陰險小人,便下意識地認為是杜念打的小報告,立刻去找他算賬,推搡間,不小心将杜念推得摔了一跤,頭磕在了走廊的牆壁上,昏了過去。

歐定宸平時打打鬧鬧的,也沒少磕磕碰碰,見自己只是輕輕地推了一下,杜念就暈過去了,便認為對方是在裝病博同情,陷害自己,因而才發生了校醫院的那一幕。而現在他已經知道,打架的事是哥們兒女朋友怕出事,這才通知了老師的,自己誤傷了無辜的人,還傷上加傷,把對方又摔暈了一次,心中過意不去,便主動留下來照顧他。

歐定宸不是個好學生,每天上蹿下跳,惹是生非,可也不是個壞人,很講“江湖義氣”,雖然打架,卻從不欺負弱小,也敢做敢當,他冤枉了杜念,還誤傷了對方,那就要好好地彌補過失,賠禮道歉。

可現在,杜念醒了過來,什麽都不說,卻哭個不停,歐定宸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幹巴巴的勸了兩句,見對方理都不理,氣得只想甩門而去,又覺得自己這樣太不負責任,只好氣呼呼地坐下來,從床頭拿了個蘋果,想削個蘋果給杜念吃。

歐定宸是歐氏集團總裁的小兒子,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想吃水果立刻就有人給他削好了切成塊淋上沙拉插上小叉子端到他面前,什麽時候需要他自己動手,結果現在拿着刀,剛削了一下就削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平時跟人打架的時候,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一聲不吭,現在卻被失去控制朝着自己的手指砍去的小刀吓得大叫了一聲,立刻把蘋果扔了出去,扔完了才發現自己好像又丢人了,心虛的朝着杜念看了一眼,希望對方還在哭,不要看到自己剛才的蠢樣子,卻看到杜念已經放下了手,眼睛紅紅地看着他。

“看什麽啊!”歐定宸尴尬極了,忍不住又吼了起來。

杜念沒什麽表情,只是伸出手,從他手裏拿過水果刀,道:“我來吧。”說着,他拿起一只蘋果,用手指捏着,水果刀微動,一根細細的果皮便簌簌的落了下來,很快,一只潔白圓潤的蘋果便出現在他的手中。杜念在床頭看了看,沒有發現裝果肉的盤子,便把蘋果直接遞給了歐定宸。

歐定宸被他露的這一手震得瞠目結舌,呆呆地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才發現自己把原本要給杜念的蘋果吃了,又不好還給他,只能硬着頭皮自己吃幹淨。

杜念放下水果刀,疲倦地靠在床頭,半閉着眼睛。如今自己死而複生,這原本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他不想生,他只想要自己的愛人。一時間,杜念心灰意冷,死意萌生,如果不是顧忌到眼前這個男孩兒,怕吓到他,他已經從窗戶跳出去了。

歐定宸被房間裏壓抑的氣氛搞得坐立不安,正好此時護士推門進來,見杜念已經坐了起來,忙讓他躺回去,又對歐定宸抱怨道:“病人醒了,家屬怎麽不叫醫生過來看看啊?”便出門去叫了醫生。

杜念也沒受什麽重傷,只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躺兩天就好了,醫生看了看他的情況,叮囑了兩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歐定宸尴尬地站着,他自告奮勇要來照顧杜念賠罪,結果什麽忙都沒幫上,卻沒事找事地對着杜念發了好幾次脾氣,還吃了杜念削的水果,心中愧疚,就更加煩躁了。他和杜念不熟,不知道該說什麽,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個圈都沒能打破僵局,只好把電視打開,希望能稍作緩沖。

頻道挨個換了一圈,歐定宸也沒找到好看的,最後停在了還在播放廣告的電影頻道,拿出手機連了網,開始和人打起游戲來,很快便投入了進入,一時間,房間裏除了電視機的廣告聲,就是歐定宸手機裏傳出來的游戲背景音樂了。

杜念順着聲音看去,目光落在了電視屏幕上。雖然已經從身體原來主人的記憶中,得知這是一種在這個世界非常常見的、叫做“電視”的機器,但是杜念還是感到非常的震驚,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識到這器物的神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然而新奇事物帶來的巨大沖擊很快就過去了,一想到恐怕死後也不得相見的歐明聿,杜念再一次情緒低落了起來。

廣告播放完畢,電視上開始重播昨天晚上年度大片《伏魔》的首映典禮,一首曲調古典的音樂由低到高漸漸響起,随着古筝的音符漸漸變得密集,一個空靈的女聲遠遠地傳來,吟唱着頗具古風的歌詞。杜念頭也不擡,只覺得這歌的調子聽起來有些怪,但多聽兩句還是蠻悅耳的,只是這歌詞文不文白不白,在他看來,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了。

一曲既畢,便是聲音清脆悅耳的女主持人激情洋溢的開場詞,随後,她開始熱情地介紹起了坐在前排的來賓。

杜念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的高樓大廈,這都是他沒見過的奇景,可卻無法在他心中掀起哪怕一絲波瀾。

然而,就在這時,女主持人的聲音傳進了杜念的耳朵:“……歐氏集團總裁,歐明聿先生!”

杜念猛地轉過頭,五十二寸的電視屏幕上,一個器宇軒昂,神情冷峻的男人出現在鏡頭前,劍眉星目,鼻梁挺直,棱角分明,一雙薄唇緊緊抿着,嘴角勾着一個淡漠得幾乎看不出來的客套的微笑,對着鏡頭微微颔首,以示尊重。

“聿郎?”杜念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手裏攥着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喃喃自語道,看到屏幕上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早已深深刻在自己心上的臉,只覺得腦子裏一瞬間炸開了無數煙花。一時間,震驚、喜悅、恐懼、茫然、無措、疑惑,種種心緒湧上心頭,百感交集,又感到胸口一陣酸楚,久不得尋的委屈和驀然相見的極喜,令他的心尖都酸痛了起來,呼吸也開始顫抖,竟又要哭了。

他克制不住地哽咽了兩聲,忙擰着胳膊上的肉,遏制住哭意,對着正忙着玩手機的歐定宸喚道:“定、定宸?”

歐定宸立刻擡起頭,杜念終于主動對他說話了,簡直是太不容易了:“怎麽了?”他有些過于熱情地問道。

“這人。”杜念強壓着激動,指着屏幕上的歐明聿,“這人……哎呀!”

鏡頭換到了下一個來賓,不過歐定宸已經看到了杜念所指的人是誰了,他立刻拿起遙控器,把畫面倒了回去,停留在歐明聿的鏡頭上。

“诶?老哥什麽時候也願意上電視了……”歐定宸對着屏幕疑惑地自言自語道,然後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腦袋,“哦,怪不得,是《伏魔》!我差點忘了!”他回過頭對着杜念說,“你喜不喜歡看電影,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IMAX的《伏魔》怎麽樣?《伏魔》是我們歐氏旗下的萬晟影業這幾年投入最大的一部電影,光特效就花了五個億,立志要沖擊奧斯卡呢,所以才能請得動我大哥去參加首映……诶?诶?你哭什麽啊?”歐定宸又被杜念的眼淚吓到了,忙站了起來,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麽辦。

杜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強忍着哭意,問道:“你大哥……你大哥,叫歐明聿?‘明德惟馨’的明,‘聿修嚴配’的聿?”

“啥?你說啥?”歐定宸沒聽懂杜念拽的這些詩文,撓了撓頭,道,“我大哥是叫歐明聿,日月明,律法的律去掉雙人旁的聿。你剛才說的那兩句是什麽?”他又問道。

杜念捂住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原本還不清楚自己為何不像其他往生者一般,去走黃泉路過奈何橋,而是穿越了時空,來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如今,見了這個世界的歐定宸,又見了這個世界的歐明聿。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卻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也完全相同,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火擊中了他:說不定,這兩人就是他的愛人和兒子的轉世,他被神靈送到這個世界,成了兒子的同學,就是為了方便他和聿郎團聚,再續前緣。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一回事,如果上一世沒有發生叛教事件,小定宸長大了,說不定就是這個世界的歐定宸這番嚣張幼稚,卻又認真負責的模樣。而電視中,雖然只是幾秒的鏡頭,可這位歐明聿的表情,他的眼神、笑容、擡頭的姿勢、嘴角微笑時見慣了的弧度,都和上一世的歐明聿一模一樣,那樣的凜然傲慢,那樣的氣勢逼人。想到這些,杜念忍不住喜極而泣,低聲喚道:“明聿……聿郎……夫君……我終于找到你了……”

歐定宸聽不清杜念在說什麽,但聽清了“明聿”這個詞,不由得大吃一驚,暗想:難道杜念暗戀自己的大哥?又想到杜念是在電視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哥才這樣又哭又笑的,便越發的确定了這個想法。

自己的同學喜歡上自己的大哥,歐定宸對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他大哥歐明聿年輕有為,是歐氏集團的現任總裁,也是集團不二的繼承人,長得也高大英俊,雖然不是偶像明星,卻比偶像明星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少女明星都放下身架,倒貼上去,不少豪門小姐,甚至包括歐定宸的同學,也心系于歐大公子,自己還是個黃毛小丫頭,就開始做夢要當歐家的大少奶奶,給他當大嫂了。

歐定宸早就習慣了大哥對于異性強悍的吸引力,如今看到連同性也淪落了,不由得咂舌,卻不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他雖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異性戀,不過家中有個葷素不忌、男女通吃、毫無下限的老爸,早就對同性戀沒什麽特別的看法了。不過,當看到杜念喜歡自己的大哥喜歡到哭了的地步,還是覺得有些小尴尬,又有點小自豪和一點點對于大哥魅力的嫉妒,半天才別別扭扭的在床邊坐下,僵着胳膊拍了拍杜念的後背,道:“你……你別哭了,等你好了,我送你一份我大哥的簽名,怎麽樣?”

杜念點了點頭,擦去眼淚,看着一臉別扭的歐定宸,破涕而笑。

作者有話要說: duangduang!又開新文了~這篇文主受,CP是武功高強但是有些娘炮的古穿今多才多藝人妻受VS外冷內熱冰山忠犬教主轉世攻~

第 2章

杜念現在既然認定眼前的這個歐定宸是自己兒子的轉世,便越看他越順眼,越看越喜歡。歐定宸被他充滿了“母愛”的“慈祥”目光看得後背直發毛,很想拔腿就跑,不過又覺得自己被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柔弱得輕輕一推就暈過去的娘娘腔吓跑了,實在有些丢人,又以為娘娘腔看人都是這樣的“含情脈脈”,便硬着頭皮留了下來,和突然活潑了起來的杜念聊起了天。

杜念不動聲色地套着歐定宸的話,短短幾十分鐘,歐定宸便毫無察覺地把自己老哥的情況抖得差不多了。杜念在得知歐明聿因為太過挑剔的緣故,一直沒有和別人交往過的情況後,頓時心花怒放,看着歐定宸的目光越發的慈愛溫柔,把歐定宸看得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

等杜念套完了歐定宸的話,杜念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一邊在心裏責備自己的粗心大意,一邊催着歐定宸趕緊回去吃飯,不必在這裏再耽誤時間了。

“都這個時間了啊……”歐定宸撓了撓自己的一頭彩毛,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我要是走了,誰來照顧你?”

杜念心中好笑,說起來這到底是誰在照顧誰,歐定宸在病房裏坐了這長時間,連水都不知道給杜念倒一杯,倒是杜念見他好像說得有些口渴,為他倒了杯水,而他也呆愣愣地接了過去,絲毫沒想到杜念是躺在床上的病人。

“放心吧。”杜念道,“我又不是斷手斷腳,不過是需要住院觀察一下而已。況且還有護士小姐,有什麽我做不了的事情,自然會拜托她們的。”

然而這番話卻聽得歐定宸直感到一陣心酸。杜念是中午午休的時候被他一巴掌推倒暈過去的,學校的老師當即就給他的家人打了電話,後來他又被歐定宸二次傷害,老師又給他的家人打了幾次電話,又把杜念的病房號發給了他的家長,可到了現在,杜念已經在醫院躺了大半天了,已經七八點了,眼看着就要入夜了,可他家裏竟沒有一個人來醫院看看他,甚至他的手機放在桌子上,除了垃圾廣告的短信,根本沒有響過。

歐定宸不由得想起學校裏曾經流傳過的關于杜念母親是被小三活活氣死的傳聞。他記得大家好像提到過,杜念的母親當年是個很有些名氣的戲曲演員,而那個小三是她的師妹,杜母經常帶師弟師妹回家吃飯,結果一來二去,竟把自己情同姐妹的好師妹變成了小三,送上了丈夫的床,而她也在撞破奸情後,當即情緒失控,跳樓自殺,留下才兩歲的杜念。而小三在杜母去世後不過半年便母憑子貴,登堂入室,成了新一任杜夫人,給杜念添了個才小了兩歲出頭的弟弟,而這個弟弟現在就在學校的初中部,過了暑假,九月一到,就要升到高中部,跟他們一個校區了。

這些歐定宸一知半解的八卦讓他在心裏給杜念勾勒出了一個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備受後娘和弟弟欺淩的小可憐的形象,頓時責任心爆棚。他正處于中二候症群晚期,對于弱小有着不能自已的拯救情懷,面對着眼前躺在床上憔悴蒼白、柔柔弱弱又身世可憐的杜念,歐定宸頓時覺得自己肩負起了拯救他的責任和義務,整個人一瞬間便豪情萬丈了起來。

“破醫院有什麽好住的啊,飯不好吃,床也不好睡,還有股消毒水的味兒。”他粗聲粗氣地說,“走,去我家去,我讓劉媽給你炖雞湯。放心,我大哥還給我安排了私人醫生住在附近,有什麽事一個電話過去,半個小時之內就能趕到。”

“可是,這個……”杜念對于歐定宸的熱情有些吃驚,按照他的記憶,歐定宸和原身的關系并不好,還有些看不起他,雖然在一個班,可當了兩年同學竟然沒說過一句話;現在歐定宸突然邀請他去他家裏過夜,這種發展實在超出杜念的預期,不過他也想盡快和兒子的轉世熟悉起來,對此樂見其成。“太打擾了吧……”他半真半假的推拒道。

“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歐定宸開始給家裏的保姆劉媽打電話,準備讓她再多做一個人的晚飯,“我的公寓就我一個人住,我想帶誰回去就帶誰回去,沒人管我。我家老頭和老太太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他們才沒時間打擾我呢……喂?劉媽?”

歐定宸對着手機那頭的劉媽交代着晚上有同學要來住的事情,讓劉媽把客房收拾出來,沒說兩句,又回過頭來對杜念說道“你收拾一下,司機馬上來接咱們”,然後又開始交代劉媽做一些适合腦震蕩患者食用的菜肴。

杜念緩緩地坐起來,在床下找到鞋子穿上,剛站起來,就覺得有些暈,頭後面一跳一跳的疼,他扶着床頭緩了緩,看了眼還在打電話,已經将話題從“磕了腦袋的同學需要吃什麽”變成了“我要吃什麽”了的歐定宸,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這個大少爺果然不會照顧人。

慢慢的挪到病房的洗手間,杜念在梳妝鏡裏看到了一張和自己上一世十七歲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雖然從記憶裏已經得知這具身體和自己上輩子的模樣十分的相似,可相似到這種地步,還是讓杜念大吃一驚,連眼角那顆紅色淚痣的大小和位置都一模一樣。

杜念摸着右眼眼下的淚痣,想到自己五歲那年,教自己跳舞的教坊師傅也是這樣,輕輕地摸着自己的淚痣,低聲道:“倒是個有福的孩子……這滴紅淚,可是刻在三生石上的姻緣,前世緣分未盡,那未亡人哭盡了心頭血,求了這一世要與你再續前緣呢……”

果然,我和聿郎必然姻緣未盡,這一世,要實實在在地相守一生一世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整了整收拾得幹淨利落的短發,原身沒有剃成平頭,頭發比一般男生略有些長,卻也不顯得邋遢,倒有股別樣的清爽。杜念心中微有些遺憾,只可惜這個時代的人竟不遵從聖人之言,一個個都把受之父母的頭發給剪了,若是能有上一頭如緞長發……他對着鏡子抿着嘴笑了起來,鏡中的人也對着他笑,端的是面若凝脂,皓齒朱唇,眉眼如畫,顧盼生輝。

杜念滿意的點了點頭,聿郎不止一次誇過自己形容俊麗,屆時見了自己,必然驚豔非常,一見傾心,心生愛意,再續前緣便指日可待了。

“你好了沒有啊!”歐定宸大聲問着,不等杜念回答,就猛地把門推開了,一眼就看到杜念正對着鏡子妩媚動人地笑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後退一步,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倒吸了一口涼氣,愁眉苦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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