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貴妃

◎(四更)要變成郁貴妃了。◎

66. 貴妃

之前連決還未跟芳卿在一起的時候, 霍九如就被她秘密送走了。所以嚴格來說,他還從沒有過跟“女兒”接觸的機會。

有一次,連決倒是謹慎地旁敲側擊了一回,悶悶地問芳卿:“九如還跟我不熟, 若是看見我跟你親近, 生氣了怎麽辦?”

芳卿知道他是為當繼父, 未雨綢缪, 所以忍俊不禁地說:“這可是你的事,我幫不上忙。”

……

連決以為她袖手旁觀定了, 所以只裝模作樣嘆了口氣,想等什麽時候芳卿把霍九如接回來再說。

誰知她竟然讓他代她去接了, 俨然将他當成了家人。

連決的疑惑暫時煙消雲散,精神地翻了個身, 側躺着看起了芳卿, 眼裏流光溢彩。

“那我見到她該如何說?”他已經在明晃晃地跟芳卿讨要名分了。

芳卿心裏打着鼓, 但表面上還是忍俊不禁:“嘴是你的, 我可管不着。”

“那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

連決壓過來蹭她逗她, 提前預支了為所欲為的權利。芳卿開始真心覺得好笑,縱容說:“只要你把女兒高高興興地帶回來,随你怎麽說都行。”

不管有心還是無意, 她沒在“女兒”面前加一個“我的”前提, 就好像在說他們的女兒似的。連決如同舔到了蜜,将她纏得更緊。

雖然霍九如是芳卿跟霍成烨生的孩子, 但連決卻從未因為九如姓霍, 就把她當做霍成烨的女兒。在他看來, 九如只是芳卿的孩子。霍成烨幾乎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 因此不認他也罷。

連決擅自在心裏做了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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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細吻着芳卿,許諾道:“交給我。必定把她完完整整地給你接回來。”

兩人像交頸鴛鴦般溫存着,芳卿稍稍放下了心。但連決心滿意足的勁頭下去之後,還是要問她:“十五那天你有安排?”

他那天也該在宮中值宿,但芳卿有事相求,他想辦法周轉就是。可若非萬不得已,想必芳卿也不會讓他人代勞。

芳卿早就想好了說辭:“你知道的,我這個官職不得擅自離京。上次雖是冒了個險,但畢竟形勢不同了。這次接她回來,還是穩妥些好。”

“嗯。”

連決沒有馬上起疑。

偏偏芳卿有心迷惑他,輕易便能将他帶進溫柔鄉裏,兩人又很快調起了情。

連決口齒不清地喚着她“卿卿”“寶貝”,甜得膩耳朵。他問:“現在還願意等我成婚之後,就跟我一刀兩斷嗎?”

芳卿始終保持着清醒,一聽這話也很快反應過來:“你母親又給你說親了麽?”

“不是。”

連決擡起臉,沒有一絲焦灼的神色。相反,他如漆的眼睛裏燃燒着無盡的欲/火。

芳卿和他一對視,心裏松了口氣。

原來是他又在翹尾巴了。

“姐姐已經離不開我了吧。”他沙嗄地陳述,翹着尾巴來回推擠,一語雙關地笑她:“根本不想松開我。”

說到最初的打算,芳卿也有些羞慚,更何況是這種情形。

“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記仇啊。”

連決裝聽不見,繼續一心一意地演道:“就算我成了婚,姐姐也會勾引我吧。”

“……我不會。”

“好,你不會。”連決順着她的話說完又笑了,看着她的所作所為,笑話她言行不一。他低下頭,繼續煽風點火:“可是只要你多看我一眼,我就會管不住自己。”

芳卿回的話從“我不會”變成了“我不信”。

“是嗎?”連決的聲音愈來愈像蠱惑:“……姐姐一定舍不得我,即使我成了別的女子的夫婿,你也會用這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勾住我。”

這雙眼睛現在就在含情脈脈地勾着他。因為他的話,芳卿被他描繪的禁忌場景刺激得無以複加。

他又道:“因為你知道,你只要勾一勾,我就會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對不對。”

……

連決貼着她低語。

但芳卿卻變得無心與他談情。那句“我會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好像是連決在暗示她,他已經知道了什麽。像上次一樣,她有意想将他支開,方便公主的人行事。不過這一次,她又多了一層想保護他的心思。

……

下一刻,連決又毅然将她卷入了欲望的漩渦。芳卿盡力心無旁骛地回應他,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他只是一貫喜歡刺激的□□而已。

夜色深沉,原本不會有人來打攪他們。但是空寂的庭院中猛然多亮了一盞燈,去而複返的婢女輕手輕腳地走近了,還是那個名叫紫雲的丫頭。

她走上臺階,側耳聆聽了一會兒,果然聽見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從黑幽幽的書房裏傳了出來。

過了好一陣兒,等裏面消停了,紫雲才敲了敲門,在外面說道:“大人,宮裏來了消息,召您明日一早進宮。”

裏面芳卿撿起一件連決的外袍裹上,稍稍平複了一下嗓音,應了一聲“知道了”。

紫雲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遞了話便速速離去了。

芳卿轉過身,又立即對上了連決在黑暗中也幽幽發光的眼睛。不知不覺,他們從桌前到了椅子上,又從椅子到了榻前。他像一只健壯的猛獸躺在榻上,只在腰間搭了一件她的裙子遮掩。小獸不見餍足,反而是蓄勢待發的模樣。

“姐姐,過來。”

連決低沉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既像不滿的撒嬌,也像霸道的要求。

他沒問芳卿皇帝召她進宮是為什麽事,但卻用行動表明了他的在意。等芳卿走過去,連決便扯開了她披着的他的袍子,在她身上留下了無數的吻痕。

芳卿閉上眼睛感受起他的妒意,渾身都禁不住地戰栗,的确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刺激。

好在夏季的女官常服也有交領的,不至于露出胸前那一大片惹眼的痕跡。

皇帝又召她去了清晖殿。

芳卿如常請了安。皇帝叫起後,連汲福也給他打發走了。

“過來。”他對她說,那語氣恍惚間竟與連決昨夜一模一樣。

只是芳卿昨夜的步伐飄飄然,如今走上前的腳步卻沉重得像踩在泥裏。

皇帝坐在禦案前,擡着一雙堪比女子纖細的玉手磨墨。他掀起眼簾,目光落在芳卿身上,随意說道:“坐過來吧。思來想去,還是想讓愛卿來寫這道冊立诏書。”

芳卿聞言,反而沒有上前。她畢恭畢敬地說道:“冊立儲君是國之大事,陛下既然已經交議幾位閣臣,何不請何大人幾位執筆?臣——”

皇帝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她:“朕沒說是冊立太子的诏書吧。”

突然,內殿裏寂靜得兩耳發鳴。

皇帝招了招手,又喚芳卿上前來看。

這回芳卿推拒不得了,只好上前。但見禦案上平鋪着一張薄絹,正是诏令文書所用的禦絹。皇帝也不打草稿,直接在上面落筆寫了幾行冊立後妃的诏文。

後宮之中除了皇後,只有葉延春一人居于妃位。但那樁子虛烏有的流言過後,她也如汲清河所願,遭到了冷遇,自請遷往宮禁深處。餘下的三千佳麗,至高者也不過一昭容一修儀,剩下的皆是婕妤美人,及一衆未得位份的禦女宮女。

芳卿以為皇帝又新寵幸了哪個宮人,甚至女官,卻赫然看到那诏文中提及的名字,是她自己!

“……陛下!”

芳卿激得渾身一涼,轉眼間又要如之前一樣下跪辭謝。但一來二去次數多了,皇帝也早已知道她要做什麽,當即抓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住了她即将下跪的動作。

皇帝看似陰柔纖細,但卻比尋常男子都更有力氣。

他牢牢地托着芳卿的手臂,眼神也緊緊地鎖着她受驚的容顏。

“如今塵埃落定,你也可以不用再整日擔驚受怕了。”皇帝注視着她,堅毅的眼神出現在他這張俊麗秀美的臉上,竟也相得益彰。他又不容置喙地說了一次:“到朕的身邊來。”

芳卿的心中落下了一道又一道驚雷。

她仍半屈着膝,身子卻因為皇帝的制止如同僵住了一般。她垂着眼睑,餘光能瞥見皇帝握着自己小臂的手,來自他手掌的力度和灼熱,幾乎讓她錯覺這手臂已經不再屬于自己。

芳卿極力屏着呼吸,才勉強沒有失态。

皇帝微微松了松手,下一瞬卻将她拉到了禦座上。

“陛——”

“坐着。”

芳卿才又驚了一跳,又被皇帝死死地按在了身側。他語氣平常地說,仿佛與人共分龍座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稀奇事:“旁邊的迎仙宮還空着,回頭你直接住進去。”

“朕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受委屈。現在姬蕙的人都已伏法,朕早該給你最好的。”皇帝認為她是時候從朝堂上退下來了,“只是因為追查姬蕙和冊立太子這些事耽擱了些許,你不要怪朕。”

他說完,又想到只有打情罵俏,才稱得上是“情人”。于是他松開了握着芳卿的手,臉也轉了回去,“罷了,許你怪一次。”

的确是最好的。

傳說中只有神仙才能居住的迎仙宮。

貴妃之位。

僅次中宮的尊貴與殊榮。

除此之外,或許還有無盡的帝王寵愛。

……

可是這些,芳卿都不想要。

她如坐針氈,卻無法起身。

“……臣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芳卿也生怕皇帝以為,她是為了他才選擇背叛永康,“實在擔不起陛下如此厚愛。臣只願繼續為陛下盡忠,以報君恩。”

皇帝聽了她的話,許久沒有再出聲。

芳卿緊繃着向身前觑了一眼,只見他在桌前端坐着,沉靜的側臉瞧不出反應。

如果不能說服皇帝,今日她走出宮殿後,就會變成郁貴妃了。

作者有話說:

突然覺得郁貴妃和連侍衛也挺得勁的(算了,還是留給小連cospl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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