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拉着吳啓的手臂,“太冷,我不想再發燒一次,跟我回車裏,明天再找人拖那輛。”說着,他把畫架收拾了一下,不容人拒絕,強硬地把吳啓拉進了車裏。

車裏的暖風開得很大,吳啓的手被凍得發紫,嘴唇發青,他雙手交握着怔怔地望向窗外。

宋清冉随意放了一首輕柔的歌,把車點着火,緩緩開動。

這首歌是一個女人在用沙啞的嗓音唱着老式爵士。

“昨天他喝多了,一直拉着我不放,說喜歡我。”吳啓偏着臉又低低地笑起來,“然後他要我跟他上床。”

車開在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細微聲響,蓬松的雪将四周的雜音吸附,宋清冉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吳啓的臉色蒼白繼續說,“然後他酒醒了之後又跟我說……”說話的時候,他指甲死死地扣在自己的手背,扣出一條條的鮮紅的血痕。他臉上泛起急迫,表情異常掙紮,看起來極為痛苦極為悲傷,像受着很大的煎熬。

“……他是把我當女人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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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應該跟上一更連在一起發的,但是之前比較懶,就分開了。

我短小的讓我不好意思說三更。

這對不會= =

以及吳啓會遇見新的戀人=。=他是攻【要是逆對不起】

吳啓被宋清冉帶回家之後,茫然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挂在客廳天棚上的燈。雪白的牆上是忽明忽暗的閃爍的燈影。

他看着那些燈的影子沒聲音地哭,臉上都是淚痕,像熄滅了的炭火。

宋清冉換了衣服,沒去管吳啓,等他哭夠了,就從廚房拿了兩聽黑啤酒,坐在他身邊,将啤酒罐遞給他:“你折騰完就走向新生活吧。”

吳啓伸手接了過來,猛地用手指摳開啤酒拉環,白色的泡沫立刻噴薄了出來,泡沫一個套着一個的接連融化掉,啤酒打濕了他的手指,酒精的味道彌散。

他舉起啤酒,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淡黃色的啤酒順着他的下巴淌到衣服上,前胸濕了一大片。然後他狠狠地把易拉罐往下壓了壓,一下子扔到垃圾桶裏,撞擊着發出砰的一聲響。

吳啓眼睛通紅,他用袖子抹了兩下嘴巴,兇狠地說,“德國黑啤是我喝過最難喝的啤酒,操蛋的德國人!”

他罵完又向宋清冉問道,“這陣子趙言還找過你嗎?”

“他沒那個臉找我,”宋清冉表情淡漠地說,“你失戀不要拐到我身上,我說了,別再跟我提他。”

吳啓只好低頭哦了一聲,小聲嘀咕,“我不是找找同病相憐的感覺嗎。”宋清冉全當沒聽見,吳啓在一邊自顧自地彎曲了幾下腿,捶了錘膝蓋,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會之後,宋清冉想要站起來回房睡覺,又被吳啓叫住,“……你有藥嗎?”他欲言又止。

“什麽藥?”宋清冉問,“感冒藥?有的。”

“不是。”吳啓醞釀了半天感情也沒說出來,他偏了下頭,小聲罵了一句媽的。

然後他破罐子破摔似地又說,“我說痔瘡膏或者消炎膏,老子屁股疼。”

宋清冉沒忍住便嗤笑了一聲,走進了卧室,又拿出了一個藥箱放到吳啓身邊,“恭喜你脫離大齡處男身。”

被吳啓折騰這一下子,宋清冉再沒了睡意,他難得地勤快了一回,把房間收拾了,扔在沙發上的衣服被拾掇進了衣櫃,散落的各類雜物回到了原位。

整理完了之後,他拿起手機,才發現這比人都金貴的東西被凍沒電了,又趕緊沖上電。宋清冉靠在床上,手裏拿着連着電線的手機,開機了之後看見了兩個未接來電。

都是李世州。

他立刻撥了回去,随手關了燈,在黑暗裏等着電話接通。

李世州之前從醫院出來,就覺得苦悶無望極了,他握着手機,身上像是壓了一個大山,他快背不動了,但是也只能咬着牙堅持下去,還希望可以把這座山背得盡可能久一點。

他早早地從高中畢業了,之前的同學都有能親密到這份上的。而現在,他晚上在酒吧裏也不跟別人相交,多一句話都不樂意說,要是給他們說了,不再安慰完他之後幸災樂禍的都算好人。

接到宋清冉的電話,他立馬接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機,輕輕地叫,“……哥。”

宋清冉躺在床上“嗯“了一聲問,你現在去酒吧了嗎?”

“沒。”李世州靜了很久,聽筒裏只有他的呼吸聲,這聲音聽上去單薄無助,“你睡了嗎?“

宋清冉閉上眼睛,輕緩地說,“沒,怎麽了?”

“我想去見你。”

36

李世州來的時候渾身都濕漉漉,裹着寒氣,他通紅着眼睛,通紅着鼻子,通紅着臉頰,手都也凍的發紅,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

宋清冉讓他進來,彎腰為他拿拖鞋,又伸出手摸了摸他凍得冰涼的臉。

“外面這麽冷,你怎麽不帶個圍脖手套?”宋清冉問他。

“我忘了。”李世州小聲說。

吳啓那屋關着門,裏面沒聲音,只有燈光從門縫底下洩下來。宋清冉把李世州帶進了自己房間,把門帶上,讓李世州坐下。

“你晚上想在這睡嗎?”宋清冉問他。

他的這句問話,像是帶着倒刺的軟勾,撩撥在李世州的心上。

他心裏的壓抑被這句話催發,變得沉甸甸的,他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宋清冉的卧室牆上挂着一幅色調明亮畫,是那種日本畫家所擅用的柔和的色彩,畫着湖泊與樹,樹上散落着細碎的花。

是春天的樣子。

仿佛有一道柔和的光曜進了黑洞洞的深淵。

~李世州點了點頭,擡起頭,去親吻宋清冉,只是碰了一下就縮了回來,像是處在灰暗裏的人去試探着觸碰那處光亮。

宋清冉讓李世州換好睡衣之後,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躺在了床上,蓋着一床被子。

李世州縮手縮腳地躺着,木頭人似得一動不敢動。宋清冉側身背對着他,露出白皙的後頸。他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那股熟悉的香水味,萦繞在他身前,熱量也跟着傳遞過來。

“……哥,我不想去上班了。”李世州悶聲悶氣地說。

宋清冉睡不着,他這一下子又有些不習慣有人睡在他旁邊,于是聽見李世州說話索性轉了過去,面對着李世州。

“怎麽不想去了?”宋清冉問。

屋子裏面沒多少光亮,他看着李世州的臉,突然覺得有一些恍惚,時間被拉的又慢又長,甚至有些錯位。李世州臉的輪廓、五官,真的和趙言的很像。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長得像的人,但是卻會有細節氣質上的不同。

宋清冉一個畫畫的,應該最擅長找出那些細微的東西,骨骼的走向,肌肉的分布……當然是能分得清人的。

“我想多陪陪我爸。”李世州抿着嘴唇,身上冰冰涼涼的,冰塊一樣,宋清冉挪了挪身體,湊過去抱住了李世州,給他暖了暖手,“好。”

李世州埋首在他的頸窩,僵硬着身體,放松下來之後又撒嬌一樣地蹭了兩下。

宋清冉拍了拍他的脊背,閉上眼睛。

剛剛吳啓的樣子、說的話,把他腦海裏那些被他自己刻意掩埋的東西又翻了出來。曾經十多年的時間,像是一場荒誕可笑的夢,最後以趙言的移情終了。

醒來了,睜開眼睛,看見李世州緊緊地抱着他。

36 (下)

李世州的手臂哆嗦,抱着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死死地摟住宋清冉的身體,他喉嚨嗚咽出聲,“哥……我害怕。”冰涼的臉頰蹭在宋清冉臉上,無助的樣子像個孩子,“我爸會不會離開我……”

宋清冉不知道怎麽回答,也沒法說會還是不會。他一向不會安慰人。

他的睡衣被李世州攥得發皺,心也跟着被揪得發疼。肩膀那塊的衣料全被打濕,李世州小狗一樣地蹭着他,小心地問,“會嗎?”

宋清冉知道他想聽見肯定的答案,那将是李世州的定心丸,能讓他明天早上起來又恢複過來,去正常積極地生活。

但是他送去他去醫院的時候,李世州還開心的不得了,轉眼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定是他爸情況不好,那就更不能說了。

李世州去嘬他的嘴唇,愣呆呆的,他見宋清冉不回答,又一遍又一遍地問他,眼睛裏含着微薄的希望,“哥……你說會嗎?我今天去看他,他又瘦了很多,只有一點點重,連很輕很輕的被子都會覺得壓,水也喝得很少。“

李世州陷入自己的回憶,看起來很迷惘,“小時候他送我上學,我走累了就背我上樓,還會背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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