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畢夏不哭站撸
一頭趴在床上的畢夏等到心跳聲終于平複,呼吸恢複正常,頭腦充血的感覺也消失後,突然覺得一陣恐慌迎面襲來。
又是許久的沉靜。繼而,手機被按了免提鍵,撥號的“嘟嘟”聲在并未開燈的房間中回蕩。
“喂……是我周怡。”
“周姨……”畢夏哭喪着臉,“怎麽辦……”
那邊的女聲略顯無奈,“你又怎麽了?”
畢夏遲疑了片刻,緩緩開口。
半晌後。
“什麽?你個死裝逼!知不知道裝逼遭雷劈啊啊!”洪亮的女聲響徹,“馬丹!扇別人耳光罵別人死基佬把別人關在門外,你是要哭撸麽!老師不愛你了你哭撸是麽!”
“哎呀……你就說怎麽辦嘛……”畢夏揪了揪後腦勺的頭發,“好吧,我承認我裝逼,我遭雷劈了,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啊,啊怎麽辦……”
“蠢貨,你就不會把人放進來然後好好道歉啊。”
畢夏聞言把頭埋在了褥子裏,良久後悶悶道:“我不敢啊。”
那邊“嗯”地揚聲。
“……啊啊,我不敢啊!別說把他放進來道歉了,我他媽現在連房間門都不敢出啊!”一想起等一會兒韓非明可能露出的冷臉,畢夏就覺得自己簡直就該悶死在褥子裏得了。
“……活該。”
“喂,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怎麽辦啊混蛋……”畢夏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不禁打了個寒顫。一定會被打廢掉的吧,的吧!
“我跟你說……”那邊的女聲笑得喘不過氣來,好容易止住後說道,“你趕緊的啊,趕緊出去把人家放進來,好好捧杯茶道個歉,說不定就沒事了。你這樣把人關在門外一個晚上,小心人家幹脆屁颠屁颠投羅恭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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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夏突然“哼”了一聲,臉色沒由來地沉下來,別扭道:“他愛去不去。”
周姨笑得更歡,“……哎呀我的夏大少爺,又怎麽了這是?”
“他……”畢夏咬了咬牙,“他也夠過分的。我冒着大雨等了他那麽久……”
他發現韓非明出門後就吩咐亮子他們幾個跟着點了,聽說又是去中心書城後才放下心來。幾個小時後亮子來信兒說他坐上了回來的地鐵,只是身邊本來跟着的那個人一個眨眼就不見了甚是詭異。
畢夏一下聯想到了出門時跟着老師的白衣身影,頓時一個激靈,頓時就有些擔心。加上算着時間韓非明差不多到家的時候正好下了大雨,他就拿着雨傘去地鐵站接。結果就這麽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連個人影都不見。他本以為是錯開了,回家看時也空無一人。打電話一直通的,偏偏沒有人接。
他急得快瘋了,先猜到人是在羅恭那兒,但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後就變成了不在服務區。他又風風火火跑去羅恭家轉一圈,也落了個空。聯系亮子他們,也都說沒見到。
他又猜可能會是羅家人綁了韓非明走。要不是亮子攔着,他差點就憑着一股沖勁闖入羅家大宅找羅梧理論了。
他做了這麽大的犧牲,差點和羅家鬧翻,結果韓非明居然是跟羅恭出去幽會,還玩得挺開心!
還……還還……還換了衣服!
以前一直以為是羅恭一廂情願的畢夏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接受自己最尊敬的老師居然是基佬這件事。
居然還是和那個人渣羅二少!
“我冒着大雨等了他那麽久……他居然和羅恭,居然和羅恭——上廣加一個木!”畢夏狠狠“哼”了一聲。
“是是是,就算是上廣加一個木,也得把第一次留給你夏大少爺是吧。”周姨打了個哈欠,敷衍道。
“你有沒有他媽的聽人說話,我是這個意思麽!”畢夏皺起眉頭,“我是說……反正他都有廣加一個木伴了,還回來幹嘛?我可不是和他一樣的……的……我是直的!”
他這句話出口後又過了一會兒,那邊的女聲才說道:“你說你吧,他是你老師,你關心別人私生活幹什麽?”
畢夏被她一句話噎住,吞吞吐吐道:“……我也知道。但是,他……老師那麽好的人,怎麽可以是同性戀?”
周怡并沒有接話。他咬咬牙繼續道:“羅二和三叔變态就算了,為什麽他那麽好的人都要做……惡心的同性戀?”
那邊傳來一聲冷笑。“真不好意思啊,夏大少。老娘碰巧就特別喜歡這些‘惡心’的同性戀的東西,要絕交麽?嗯?”
“周姨……”
“啊?不道歉絕交。”
畢夏無奈,“好吧,我道歉,我确實不該這麽說。但……接受不了,絕對不能。”
周怡嘆了口氣,“我知道。”
又是半晌沉默,畢夏幹咳幾聲,“回見。”
通話挂斷,手機屏幕滅去後,房間裏恢複黑暗。畢夏腦海中一片混亂,回憶與想象交織,一邊盤算着該如何在人身安全得到保證的情況下向老師道歉,并把老師從死基佬的魔爪中拯救出來,一邊昏昏沉沉,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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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初晴的陽光刺入房間,斜照到大床上,将哆啦A夢床單曬得暖烘烘,終于将八爪魚一般肆意伸展手腳、打着鼾的房間主人喚醒。
望向窗外計算着時間,因米蟲生活過久了的慣性而想躺回去再睡他個天昏地暗,畢夏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看來昨晚又下雨了。
院子裏的花一定——
等會兒,院子裏……
“啊啊啊!”
畢夏瞬間清醒,滿臉驚恐,欲哭無淚。完蛋了完蛋了他把老師關在門外一個晚上啊啊啊老師怎麽破老師再愛我一次啊啊啊啊!
他從床上彈起來後他連拖鞋都沒穿,幾乎是奔跑着下樓,卻在手伸在半空打算開門時僵住了。
過了一會兒,他默默縮回手,灰溜溜回房,甩上門。
電話接通後,顫巍巍的聲音忸怩了一會兒,“喂……周姨……”
“馬丹!大清早地吵什麽呢?有事兒沒事兒你他媽是閑的發慌怎麽的?您老要是閑得慌就給我好好讀讀經濟學管理學的書,實在不行成功學勵志學只要是學您就他媽讀讀啊?他媽的當甩手掌櫃當上瘾了?”周怡沒好氣地大罵了一通。
信號另一頭那個将近更年期的女人有很大的起床氣,這點他當然知道。但此刻的畢夏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周姨……嗚嗚,我以後每天讀五十頁《經濟學常識》……你一定要救我啊!”
那邊的女聲長嘆口氣,“又怎麽了?”
十分鐘後。
畢夏深吸口氣,緩緩吐出,調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努力表現着內疚,手擡起來,顫抖了片刻,握在把手上,拉開,“老師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不要打我不不你愛打就打吧只要不……”
縮在門口的韓非明扭頭看着他,紅腫的雙眼睜開一條縫,又眯了眯,看起來恍惚而茫然,“啊,陛下……”
畢夏怔住。
眼前的這個男人與他想象中冷眼皺眉興師問罪狀的魔王形象似乎有些不相符,卻更像是被魔王欺負蹂躏等着王子來救的公主。
他眨了眨眼,喉嚨中終于又能發出聲音了,“老師?”
韓非明似乎是想站起來,卻中途失敗,跌坐在地上。“扶我。”
這回的聲音又變回了平時那個霸氣外洩的老師——如果除去那使之聽起來有點像是撒嬌的鼻音外。恐懼消散了不少,畢夏忍着笑拽住他的手往屋裏拖,“老師,對不起,我……噗……不不,我不該……”
韓非明瞥了他一眼,只是紅腫還未消下去的眼角使他失去了往日的威懾。
“老師。”畢夏把他拉起來後松開手,低下頭去,重新做出愧疚的表情,“真的對不起。”
“多說何益。”
韓非明語畢,抿唇,再不看他,轉而邁步進門。
卻在落腳的第一步“噗通”跪在地上。
畢夏一臉微妙的表情背過身,一陣抽搐,許久後才轉回來,忍着笑扶起韓非明将他一路攙到沙發上。
韓非明靠在沙發背上,扶着後脖頸,眉頭緊皺。
“老師……難受?”畢夏很想上前摸摸他額頭,但咽了口唾沫後還是放棄了,“要不要……嗯,喝水?”
韓非明搖頭,言簡意赅,“吹了些風。頭疼。不要。”
畢夏“哦”了一聲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最後坐在韓非明身邊,低着頭,“是這樣的,老師,我昨天是因為……真的很生——”
鼻息聲響起,他詫異地扭頭看去,只見韓非明已經歪着頭睡熟了。
眼前的男人一頭過長的黑發打着绺,粘在側臉上,襯托得臉色更加發白,眼睛卻又紅腫着,顯得格外狼狽。很難想像這張林妹妹臉的主人平時嚴厲冷峻的樣子。畢夏壯着膽子探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不上滾燙,但卻有點發熱。
把韓非明安置在沙發上平躺着,又上樓在他的房間的床上抓來被子,畢夏再為他蓋上的同時端詳着了一番老師的一雙桃核眼,并考慮着要不要拿個冰眼罩來為他敷上。
……不過,其實挺順眼的。
畢夏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壞笑了一番,哼着小調去廚房給老師泡板藍根。
作者有話要說: 畢夏表示自己為了存在感,實在是鴨梨山大——
基友攻是八卦仙人的……
總裁攻是羅恭的……
馬丹QAQ作為沒有存在感的正攻娘娘,就只能……做渣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