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5
忍足站在球場的角落。
從越知與對方那個大胡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幾乎讓他呼吸困難。
他在比賽場上也見過很多精神力招數,幸村的滅五感仁王的幻影,還有被仁王用出來過的不知道是出于何處的那招虛幻夢境。
比起幸村的滅五感,仁王的精神力招數都要更溫和些,或者說,誘導性多過壓迫性。
而幸村的招數他并沒有面對面感受過,只是在場邊捕捉到幾縷從球場中漏出來的精神力威壓。他見過跡部皺着眉吐槽的樣子,自身卻對精神力招數沒有太大的體會。
直到現在。
對方的大胡子身上放出的光芒看上去和無我境界大差無幾,結果卻并不是這樣。
就好像直面太陽一樣的壓迫感,和讓己身感受到的渺小的錯覺。
那個人明明沒有看他一眼,他卻依然握着球拍幾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還有越知。
說完一句話就不再回頭的高個子前輩,無形的氣場仿佛一把帶着殺氣的劍。
周圍的空氣中都仿佛染了血。
過長的劉海被撩開,在無風的場地輕輕擺動。
如果精神力也有形的話,那這是精神力造成的波動嗎?
可精神力完全是無形的,這樣的擺動只說明高個子前輩全身都處于備戰狀态而在規律性的律動。
太冷了。
忍足突然就明白了當時跡部在雙打場上遲遲不能從雙發失誤與回球失誤中走出來的感受。
精神暗殺……
這個招數的殺傷力,比他們在場外看熱鬧一樣議論的,要強悍的多!
……真的是不能睜開眼睛了。
忍足小小地嘆了口氣,握緊了球拍閉上了眼睛。
當然他也不可能完全放下防備閉上眼睛就等着越知“保護”他。
說起來,不二不是有一招叫什麽心之瞳的嗎?
他是做不到自行封印視覺還能打出更厲害的網球這種事的了,不過,在失去視覺的情況下調動另外四感的敏銳度的能力,還是有的。
……得感謝他和越知前輩是搭檔,所以這麽冰冷又充滿殺氣的精神力的攻擊方向,并不朝着他?
“……你們兩個,是來自哪裏的戰鬥民族啊。”
不僅僅是忍足,同為國中生的戴帽子的希臘少年也感受到了場上突變的氣氛。
他額上冒出了汗水,開口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大胡子卻一反開局以來的友善态度,一眼都沒有往旁邊瞥。
他扔起了網球,臉上面無表情:“要開始了——”
氣場再一次膨脹。
戴帽子少年睜大了眼睛,而忍足則愈發握緊了球拍。
啪!
擊球的瞬間,越知和大胡子身上揚起沖天的氣場。
連觀衆席都能感受到,精神力甚至揚起了并不存在的球場上的塵土。
那就是精神力有形的波動。
越知邁開一雙大長腿,揮拍時破空的聲音幾乎震耳欲聾。
大胡子用力揮舞着手臂,肌肉隆起的弧度也與美術教師裏的石膏像一般無二。
“好……好危險?!侑士那家夥閉上眼睛幹什麽啊!會被砸中的!”
“不,打出的球都避開了忍足?!”
“……這是……什麽意思?”
“可話說回來,高中生的實力,相差也很懸殊啊……”
觀衆席上能感受到的,休息室裏只會感受的更清楚。
毛利盤腿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看着電視機一言不發。
他表情看似嚴肅又看似輕松。
仁王無意間看了一眼,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毛利前輩這樣的表情……越知前輩沒做什麽吧?怎麽一副要教訓他的樣子?
“真是太好了!幸好不是遠野前輩上場!”毫無讀空氣技能(?)又或者只是天然呆(黑)的切原笑的燦爛,遠野丢過去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白石在一邊看的苦笑:“切原同學,不可以這麽說啊。”
立海大到底是怎麽養切原的?
把人養的天不怕地不怕不說,還總是在“沒情商脾氣暴躁”與“性格軟萌尊重前輩”這兩款毫無聯系的性格裏徘徊……
這麽想着,白石忍不住覺得自家的財前真是個小天使。
而小金就算魯莽了一些……咳,至少聽話?
就在休息室裏的人随意聊了兩句的時間裏,場館內的比賽場地已經煙塵四起了。
大胡子以完全不像是他那個魁梧體型的人能夠做出來的動作高高躍起,動作有些像是岳人的月返,卻比起月返還要更有技巧性。
力度,彈跳力,與細膩的技術。
越知無動于衷。
有着一雙無與倫比的大長腿的他,只需要站在底線附近就可以控制住整個半場的局勢。
一步甚至能跨越半個場地,再加上高效的步伐,殺氣騰騰。
他後撤一步,右腿劃過半圈,右臂後揚。
揮拍。
他眼角撇過站在網前的睜大了雙眼的戴帽子少年,表情十足的漫不經心,又暗藏殺意。
砰!
那只拿着球拍的手在顫抖。
額角滑下的汗水的程度如同開閘的水龍頭。
咚!
“OUT!”
越知表情冷淡地重新擺好了姿勢。
他并沒有回頭去看落在界外的網球。
忍足在他身後還閉着眼睛。
越知看着場對面面色無情的大胡子,和幾乎被完全擊垮無法做出反應的戴帽子少年。
致閉上眼睛的你,這就是世界——
這一刻,越知感到了入骨的寂寞,與幾乎焚燒透了整個身軀的戰意。
“Game won by 希臘隊,5-4!”
“Game won by 日本隊,5-5!”
一局終結。
越知走去底線時用球拍拍了拍忍足:“好了,睜開眼睛吧。……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國中生的發球局。
不,是對面的希臘國中生的發球局。
被場內肆意沖撞的精神力弄的出了一身冷汗的忍足暗自松了口氣,走去網前擺好了姿勢。
至于發球……
他并沒有指望對面的國中生能成功發球。
……在直面了這樣的精神力交鋒,并正正撞上了越知“精神暗殺”的刀尖之後,他難道還有成功發球的餘力嗎?
跡部都做不到。
而正如他所想的——
“雙發失誤!”
“雙發失誤!”
“埃萬,你只要成功發球,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大胡子回過頭終于恢複了一些前幾局的溫和表情。
可他對話的對象,卻完全沒有餘裕去感受這一點溫柔。
“雙發失誤!”
局末點了。
“不好!”那戴帽子并滿臉大汗的少年崩潰地大喊,“為什麽發球總是不成功?!”
因為,你在這麽近的距離,毫無所覺地被越知注視了兩局啊。
“前輩的精神暗殺哪裏是這麽好掙脫的。”毛利小聲嘟囔道。
“月光他只是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裏,瞪視對手——”種島微笑起來,“就能讓對手的精神重壓不斷增幅!”
“那家夥還是近距離注視的打法。”白石看着滿臉都是汗的少年,半是同情半是驕傲地道,“這樣根本沒辦法回擊的。”
他們的參照物都是跡部。
以跡部在國中生中絕對能算得上是壓倒性的處于上層圈的實力,在接受越知的瞪視(還僅僅只是一眼)後光是掙脫精神威壓就花了一整局的比賽。
那個毛線帽的少年?
想要不雙發失誤……
“第三場吧。”毛利舔了舔唇,終于勾了勾唇角:“如果這場比賽,需要拖到第三場的話。”
“Game won by 日本隊,6-5!”
大胡子突然明白了,越知讓忍足閉上眼睛的理由。
并不是擔心那個國中生被他的白銀之光殃及池魚,而僅僅只是……
那家夥自己的招數,在用出以後,就算不是針對的對象而僅僅只是精神力的震蕩餘波,就足以讓搭檔的精神狀态也受到影響嗎?
……這樣的人,怎麽會被安排來打雙打?!
被擺了一道!
既然這樣的話……
既然這樣的話……
“忍足,打好這個球。”最後一局,忍足的發球局前,越知淡淡開口道。
忍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在發球後并沒有閉上眼睛,但對面打過來的球還是讓他難以招架。
一只手,兩只手,後撤步……
沒有用!
啪!
網球和球拍一起落地,忍足後退了幾步終究還是沒有保持平衡而跌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對面的大胡子忽然在場地中央落下淚來:“原諒我,少年。”
眼淚至少是留給你的慈悲,日本少年啊,這就是世界!
跌坐在地上的忍足:……那家夥是不是腦子有坑?!一個球而已,這些年被我們用網球拆掉的牆,難道還少了?!
希臘隊的選手都有毒!
不過,背負着國家榮辱在戰鬥的比賽……
精神暗殺的暗刀,和面對面打過來的網球,哪一個死的更快一點?
忍足不知道,但他至少明白,以自己的承受度,是不可能接受從頭到尾都閉上眼睛被動承受好壞難辨的結果這種事的。
大不了就握不住球拍,發球無法過線?
總比毀容好啊。
“所以前輩,可不要再讓我閉上眼睛了吶。”他推了推眼鏡微笑道,“雖然沒辦法像毛利前輩一樣對越知前輩那你的精神暗殺不受影響,但是……”
“……随便你。”越知淡淡道,“不用太過勉強。”
忍足轉了轉球拍。
話說回來,如果他站着不動就閉着眼睛仍由對面那個大胡子打的話,那個會因為一個球而落淚的大胡子指不定會內心産生動搖?
可這樣的勝利,就和冰帝的宗旨相悖了啊。
希冀別人的“同情心”……
啧,如果在拼盡全力也無法躲開網球的情況下,那麽注定的鮮血淋漓,不變成一場精心計算,步步為營的局。
我忍足侑士走到今天,憑的可不是無邊的熱血和沖動啊。
被稱為冰帝的千面天才的我,更擅長的,分明是冷靜的思考與……充分的計算。
那個戴帽子的少年已經陷入了越知前輩的精神暗殺,那麽我能利用的漏洞,與能配合越知前輩打出的攻擊……
砰!
忍足又一次落在地上。
他是真的盡力了,只是對方的球勢讓他無法回擊。
當然,為了完成他的算計,每一次站起來時的表情與動作,還有本身就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拼命的沖動……
我來世界杯,可不是為了輸的啊。
“Game won by 日本隊,7-5!”
第一場比賽的勝利,就由我們日本隊,拿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并沒有看明白為什麽大石非得閉上眼睛等人打他,便姑且這樣寫了。
反正換成忍足我是不認為他會像大石那樣光等着被砸的。
仁柳生的這篇完工啦!
其實應該是282無差!但因為是別人點的所以我堅定地标了仁柳生!但狐貍并沒有多攻所以只吃柳生仁的大概也能看得下去╮(╯▽╰)╭
最近看樓誠衍生入了魔,簡直要瘋。
整天hhhhhhh。
大概是并沒有看正劇的關系,無論多狗血的劇情我都能hhhhh出來。
然後在群戲剪輯中默默地萌了臺城和乘涼。
好糟糕啊。
跡仁那篇就是被淩趙弄出來的靈感。
我要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會……弄出忍足柳生這樣的雙醫生cp啊……
其實忍足柳生的cp有人寫的吧?我初中就看到過然後想要回頭找就再也找不到了。我記得是忍足受柳生攻來着。11區基本站柳生受,國內柳生反而攻的多。
哎,我狐貍要争氣啊!
……雖然連我都不站你攻,233333.
我連那篇仁丸,寫着寫着都覺得像丸仁了。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