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多虧我未蔔先知。”說罷一擺手,後方沖上一群大漢,每人手裏拿着一個碩大的麻布袋,見了衣冠不整的姑娘就閉着眼睛拿布袋往人身上一扣,扛着就走,動作麻利,幹淨利索。
饒是見慣腥風血雨的十六王爺也不禁眼角一抽:“馬大人真是。。。恩。。急智。。”
王子清心想,我留戀風月二十載,就沒見過這麽不懂憐香惜玉的人。
馬成福尴尬一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鄭騁揚就此把話揭過去,“接下來就麻煩馬大人了。”
馬成福拱手:“不敢不敢,分內之事。”說罷,便走到門口,調兵遣将去了。
見馬成福走了,鄭騁揚抓住王子清的手腕道:“我們也該走了。”
王子清疑惑道:“我們去做什麽?不随馬大人回去麽?”
一笑:“當然不,我們去抓魁首。”
作者有話要說: 跪着謝罪。。。
第 24 章
魁首當然不是那麽好抓的,天陰教成為朝廷隐患多年,自然也不是那麽好滅的,鄭騁揚為此排兵布陣了三年,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此次歡喜會天陰教教主會出現,方才想盡辦法混了進去,甚至不惜讓自己還未上任的王妃對自己進行色、誘,這犧牲(??)可大着呢。
剛剛進入歡喜會的時候,鄭騁揚已經遠遠地看到為首的高臺的坐席上一襲青衣,蒙着面紗的身影,天陰教教主素喜青衣,除了教主之外的教衆不允許穿青色的衣服,這是天陰教教內不成文的規定,但剛才兵荒馬亂,鄭騁揚一個不留神,高臺上便已經沒有了那道青色的身影,鄭騁揚盯得很緊,一息的功夫就消失,除非有機關,否則武功再高的高手也做不到。
整個場面已經被控制,鄭騁揚帶着王子清施展輕功,幾步飛到了高臺上,然而上上下下的檢查好久,也看不出半點端倪。
王子清道:“白姑姑是這豐城天陰教衆中地位最高的,此處說不定都是他找的,找他定然沒錯。”
鄭騁揚覺得王妃說的很有道理,立刻招來馬成福,把已經收監的白姑姑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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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白姑姑沒有了乖張孤僻的清冷範兒,,一襲白衣十分淩亂,只有眼神還依舊透着狠毒。押着他的是個高壯的官兵,只把鄭騁揚和王子清當成了打入天陰教內部的我方細作,人還有些絮叨:“抓他的時候本來以為是個婆娘,抓回來才發現是個爺們,卧槽,狗、日的天陰教真邪性,好好的漢子給弄成這樣半男半女的。”
聽到官兵滿嘴的粗口,白姑姑身體被縛動不了,只能惡狠狠的回頭啐了一口高壯大漢:“不許你侮辱聖教。”
大漢是個直脾氣,知道白姑姑是個假女人也不慣着他,回手就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害了這麽多閨女媳婦兒,你們還敢稱聖教?”
白姑姑被扇的撲在地上,嘴唇被打出了血,也不吭聲,只是眼神陰毒的看着鄭騁揚和王子清:“和聖教作對,早晚讓你們挫骨揚灰!”
馬成福攔住還要過去對白姑姑進行單方面毆打的官兵,對鄭騁揚說:“鄭公子,這白姑姑看起來不會配合我們啊。”
為了不暴露鄭騁揚的身份,馬成福改稱他為鄭公子,鄭騁揚也十分理解,為了審出密室的位置,幾個人站遠,由着其他幾個官兵押着白姑姑,鄭騁揚道:“若是押回府衙神審個幾天幾夜倒也不是審不出來,只是那時候天陰教的教主早跑到不知到何處了。”
“哎,不好辦啊。”馬成福嘆了口氣。
王子清摸了摸下巴:“我也許有辦法。”
鄭騁揚和馬成福立刻回頭看他:“什麽辦法?”
王子清略有所思:“我們夜探的時候,這白姑姑明顯是把自己當女人,而且十分讨厭自己男人的身份,我們也許可以從此處下手,你們想一想,對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高壯官兵忍不住插嘴:“你們要毀他的容?”
馬成福對自己這個沒眼色的屬下都無奈了:“好好站着,別插話。”
大漢立刻閉嘴,站得直直的,再不吭聲了。
王子清對這個直脾氣的大漢十分有好感:“毀人容顏的事我王子清可幹不出來,不過要借大哥的匕首一用。”
大漢剛挨了訓,不敢吭聲,只把腰間匕首默默抽出來遞給王子清。
鄭騁揚也很好奇王子清會怎麽做,也怕白姑姑忽然暴起會傷了自家王妃,便默默地跟着王子清,保護他的安全。
“點了他的穴,不能讓他動。”王子清說,鄭騁揚立刻從命。
王子清端着匕首,走到還趴在地上的白姑姑面前,半蹲,笑容忽然輕佻了起來:“白姑姑是吧,好一張貌美如花的臉,怎麽就是個男兒身呢?”
王子清縱橫歡場,自有一番讨好女人的姿态,他嘴角微挑,三分癡情,七分浪蕩,眼角上揚,眉目含春,幾絲碎發落在鬓角,自帶一番說不出的風流。
鄭騁揚上牙咬下牙,恨不得将勾引人的王子清拖回家就地正法。
白姑姑原本兇狠的表情忽然有了幾分迷茫,顯然被王子清明顯勾引的表情勾引了一下。
王子清見狀壞壞一笑,抽出要來的匕首在白姑姑的臉頰邊比劃了幾下。
雖然并不是什麽名貴的兵器,但刀刃依舊鋒利,狹長的刀面上反射着冷冷的光,白姑姑的表情明顯猙獰了一下,但還是緊緊咬着唇,半聲也不吭。
王子清嗤笑一聲,刀刃漸漸地向下,抵在了白姑姑的脖子上,白姑姑松了口氣,臉上有解脫的神情。然而王子清刀鋒一轉,刀尖輕挑幾下,挑開了白姑姑領口的盤扣。
白姑姑的臉霎時白了。
王子清手腕輕巧用力,刀刃一點點的向下,貼着內衣挑開了白姑姑的外衣,又貼着外衣開始挑開內衣,刀尖貼着皮膚,不留一絲紅痕。
如此熟練挑逗的手法。。。。。如此衆人看着王子清的神情微妙了起來,鄭騁揚已經準備殺人了!
白姑姑的表情已經漲得通紅,眼睛裏也全是血絲。
王子清把上衣的扣子全部挑開,卻保持了半漏不漏的原樣,反手将白姑姑的褲帶割開。
衆人默默無語,毀人容顏的事幹不出,扒人褲子的事倒是幹得很順手嘛。
白姑姑頓時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嘶吼,最後只剩下絕望的頹然。
王子清吩咐鄭騁揚:“解了他的穴道,不要讓他自殺。”
鄭騁揚現在恨不得将白姑姑千刀萬剮,自然不願意上手,馬成福去派了人,幾個官兵壓着他的手腳,嘴裏放了藥,麻了牙齒,防止他咬舌自盡,方才解了穴道。
剛解了穴道,白姑姑立刻暴起,瘋了一樣撲向王子清,王子清立刻慫了,一步跳到鄭騁揚身後,高喊:“再不老實我把你扒光了吊在城門口。”
鄭騁揚聞聲眉頭一挑,開始琢磨這事罷了怎麽收拾王子清。
這話很中用,白姑姑立刻不動了,半響方才說:“你們想要什麽?”
第 25 章
白姑姑天生是男兒身女兒心,最痛恨自己男子的身份,在大庭廣衆之下剝了他的衣服,讓他把男人的身體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是比讓他死還痛苦的事。天陰教是個邪教,還是個成立時間不長的邪教,能在短短時間內形成這麽大的勢力,侵入到朝廷民間的各個角落裏,天陰教定然不簡單,利用的便是人心中最深的渴望。
話說回來,這麽多人心甘情願的加入天陰教定然是有所圖的,有人求錢,有人求權,有人求色,有人求長命百歲,而白姑姑,求的是他做為一個女人的身份。
“你們想要什麽。”白姑姑垂下頭,對他來說,金錢、權利都抵不上做為女人的身份,天陰教不能保護他女子的身份,那麽也就不再無懈可擊。
“你是聰明人,”王子清笑道:“你自然知道我們要什麽。”
白姑姑輕笑一聲:“告訴你們也無妨,教主可不是那麽好抓的。”
鄭騁揚冷着一張臉:“好不好抓是我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白姑姑冷冷的回道:“給我松綁,我帶你們找開啓密道的機關。”
衆人皆用不信任的目光注視他。
白姑姑嘲諷的一笑:“我這人壞事做盡,但說話從來言而有信。”
其他人還是不是很情願,王子清忽然發言:“信他一回吧。”
鄭騁揚皺着眉,但還是聽從王子清給他松了綁。
白姑姑輕輕地向着王子清道了一聲謝,又用手绾了绾淩亂的頭發,方才走向洞中央的高高的石臺。
天陰教的人已經具被收押,各種華麗的帳幔已經被除去大半,露出石洞內參差不齊的石壁,石臺被人來來回回的搜了好幾遍,仍舊沒有線索,此時還有幾個官兵拿着匕首石塊來來回回的敲打着。
白姑姑在衆人警惕的目光下走上高臺,抓住高臺邊的一根長紗,用力一拉,高臺上面的洞頂嘩啦啦的落下了不少石塊和沙土,幾縷陽光從洞頂落下,投在了石臺上。
正是午時,山洞裏雖然點了不少蠟燭,但是相比起來還是光線昏暗,石臺上的光斑很明顯,衆人立刻看出北鬥七星的形狀來。
“按着七星的順序每個敲七下。”白姑姑淡淡的說,“剩下的就不需要我了吧。”
“多謝。”鄭騁揚抱了抱手,按照白姑姑所說敲了那光斑一遍,剛敲完,只聽轟隆隆岩石滾動的聲音,石臺的右側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
王子清問:“這密道裏有什麽機關沒有?”
白姑姑搖搖頭:“我沒進去過,這是教主保命的機關,怎麽會讓我進去?”
王子清點點頭,翻身下了石臺,剛要進去,鄭騁揚立刻攔住他,用火折子試探了一下,确認沒有什麽問題後,方才道:“我先來。”
白姑姑長發垂在在臉側,靜靜地看着這對奸夫□□無意識的秀恩愛,慘淡的笑:“若是當初有個人也如此待我,我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說罷,他手上忽然出現一根細針,對着後腦用力一紮,頓時兩眼翻白,沒了意識。
衆人大驚,立刻上前查看,馬成福将手指探上白姑姑的鼻息,搖了搖頭。
時間緊迫,衆人不敢耽誤,馬成福還要安排之後的事宜,不能脫身,就派了二十幾個身手不一般的好手,帶着火把和解毒的藥劑,随鄭騁揚和王子清進了密道。
密道建在山洞下,應該原本是暗河通過留下的,天陰教堵了暗河,又稍加開鑿,便成了這條密道。密道只容一人彎腰通過,裏面陰暗潮濕,水滴淅淅瀝瀝的從頭頂落下來,空氣雖然沉悶,卻很通風,并不覺得窒息,而且沒有岔路,但很長,衆人的火把被水淋得忽明忽暗。
王子清心情很低落,一路上一言不發,鄭騁揚察覺到,便問:“怎麽了?”
王子清嘆了一聲:“那白姑姑也是個可憐人。”
鄭騁揚輕聲回答:“可不可憐也是他選擇的路,與別人無關,也不是他殘害他人的理由。”
王子清喃喃:“要是沒得選擇呢”
可惜這聲音太小,鄭騁揚并沒有聽見。
路很長,怪石嶙峋,如鬼如怪,陰森恐怖,幸而衆人都是些威武雄壯的漢子,并不怕什麽,然而長時間的彎腰行走也讓不少人叫苦不堪,正當鄭騁揚想找個地方讓大家休息一下,前面忽然豁然開朗了起來。
秘道洞口忽然變得寬大,可以讓馬車通行,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洞口上方也出現了不少通着光亮的小孔,孔上盤結着稀稀松松的植物的根,再往前走,卻是一道石門。
找了一番沒有找到機關,鄭騁揚嘆道:“看來只能推了。”
王子清摩拳擦掌的準備幫忙。
“你去一邊呆着吧,”鄭騁揚掐住王子清的腰,把他舉起來畫了個半圓撂在一邊。
周圍傳來小小的嗤笑聲。
鄭騁揚要求衆人把火把熄了,二十幾個大漢撸了袖子開始推門。王子清這個文弱小弱雞倚着石牆,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後,在一旁的石壁上捏住一塊石頭向裏一推,被推了半天無果的大石門轟隆隆的打開了。
鄭騁揚及衆大漢:“。。。。。。。”
王子清:“:.☆( ̄▽ ̄)/$:*”
有體力又怎麽樣,智商是硬傷。
“卧槽,這什麽東西?”一個聲音從裏面傳出來,衆人立刻沖進了石洞。
剛進去,王子清幾乎被裏面的味道熏出來,那味道有點像屍體腐爛的味道,又有一股濃烈的藥物腐爛的味道,非常的難聞。衆人怕有毒,立刻服食了解毒丸,又撕了衣服捂住口鼻。
鄭騁揚一把摟住王子清,往他嘴裏塞了顆味道明顯清香的藥丸,道“含着”,又将一方帶着淡淡香氣的手帕捂在他臉上,又将手帕的兩角在他腦後打了個結。
這手帕明顯不是凡物,系上後原本十分濃烈的臭氣立刻消失了,王子清嘬嘬嘴裏的藥丸子,嗯,還挺甜。
石洞雖然不至于全黑,但相比起剛才的密道來說,還是很暗,進入石洞沒多久,衆人的視線漸漸的清晰,原本就臭的石洞變得十分駭人。
虧了手帕和藥丸的作用,要不然眼前的一幕能讓王子清吐出來。這石洞的地上不知沾了什麽東西沒一塊一塊的像動物腐爛的內髒,大約是有新有舊,有些是暗紅色,有些則發黑幹癟,東東西西的幾乎把地面占滿,那些惡心的臭味就從此而來。
剛才推門時,一個漢子在開門時悴不及防,用力過猛,跌進了石門內,此時正在那些暗紅色的肉塊裏掙紮,幾個人有遞布的有喂藥的,就是沒有一個上前幫忙的。
太臭了!!
在肉泥裏友盡的漢子覺得自己需要淚奔一下。
好在那些東西看着惡心卻并不粘,漢子撲騰了一會兒就撲騰出來了,只是身邊的人都不大願意靠近他。随行的人中有懂醫的,上前用銀針插、進漢子身上的肉塊裏試了試,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道:“放心吧,沒毒。”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被當做試管的漢子:“。。。。。。。。”
第 26 章
總而言之,沒毒是件好事,衆人也就放下心來。
之前給了白姑姑一巴掌的叫馬大友,是馬成福身邊的親兵,一身蠻力,手腳功夫不錯,就是性格有點二,但嘴很嚴,是馬成福很信賴的手下。進密道的時候,他聽從馬成福的命令跟了進來,率領一幹人等聽從鄭騁揚的調令。
這山洞裏雖然不至于什麽都看不清,但是光線昏暗,遠一些的還是模模糊糊,馬大友雖然不知道鄭騁揚和王子清的真正身份,但從馬成福的态度上也能窺見端倪。知道二人身份不一般,查探的事自然不能讓二人去做。于是便主動請纓,點了三個人跟他進去查看,其餘人則在門口守候。
不到片刻,昏暗的洞中忽然出現一點火光,大約是馬大友一行人找到了洞穴的壁燈,緊接着火光一個個依次亮起,山洞頓時明亮了起來。
然而眼前的場景,讓哪怕是見慣了腥風血雨的鄭騁揚也吃了一驚。
山洞還算寬大,洞中央卻立了一塊形态猙獰的石座,石座很大,約一丈見方,上面刻滿了各種痛苦哀嚎的臉,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仿佛能看到那些人絕望和慘叫的樣子,而在石座上,刻着一個一人高的石像,石像并不精細,但寥寥幾筆,卻把那人肆意張揚、藐視天下的形态描繪的淋漓盡致,一個青色的身影正匍匐在石像下,似乎正在低聲啜泣,如有似無的哭聲隐約傳來,整個山洞宛如鬼境。
然而真正駭人的不是這些,而是那些矗立在石像周圍,一個個衣着褴褛的人,這些人面部青紫,身上是一塊一塊的屍斑,身上散發着惡臭,明顯已經不是活人了。也許它們原來只是靜靜的立在那裏,形态各異,然而此時竟然全部面向鄭騁揚等人,并且向着他們的方向小心試探着。
“從現在起,大家二三人一組散開,不要有大的動作,也不要有大的聲音。”鄭騁揚低聲說,同時一手抓住王子清,一首揮手示意大家散開。
此時情況詭異,即使沒有見過,大家也能猜測到石座周圍形如僵屍的怪物是看不見的,只能根據聲音來分辨敵人的方位,盡管不知道對方是死是活,戰鬥力如何,然而如此怪異的狀态,定然不好對付,應該小心為妙。
衆人正要按照鄭騁揚吩咐的做,馬大友和其他三個大漢興高采烈的噠噠噠的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興奮的大喊:“你看我們找到了點火的機關。”
衆人:“。。。。。。”
手好癢,好想打那四個傻子的大頭!!!
原本有處于試探狀态的僵屍向着馬大友的方向探了探,并開始向這邊慢慢地走,其中一個前面有顆一人高的石筍攔住了路,那怪物一掌上去,石筍頃刻化成碎石散落在地。
“卧槽,什麽玩意兒!!”聽到聲音的馬大友回頭看,被僵屍的恐怖狀态吓了一跳,随即将手裏的刀丢了過去,然而鋒利的刀刃砸在怪物的肩膀上,連道印子都沒留下,就滾落在地上,被赤着腳的僵屍踩成廢鐵。
剛才用別人的身體做實驗皿的醫師快步上前,給了馬大友腦袋一巴掌:“快閉嘴,那東西聞聲而動。”
馬大友立刻閉嘴了,開始撚手撚腳起來。
然而已經晚了,十幾個僵屍一樣的身體已經活動起來,搖搖晃晃的向馬大友那邊挪動,醫師上前一步捂住馬大友的嘴,按住他的頭蹲下,開始小心的向一旁移動,然而走來的僵屍太多,一時将兩個兩個人圍住。那些僵屍力大無窮,所過之處擋路的石頭無一不被拍成齑粉,衆人頓時為他們着急起來。
王子清見狀,輕輕抓起一塊石頭,往馬大友相反的方向丢過去,石頭撞擊地面發出聲響,僵屍調轉方向向聲響的方向走去,解了圍困之急。
醫師趁機抓着馬大友的衣襟将人拽到鄭騁揚身邊,輕聲問道:“公子,這些怪物有一身怪力,我們幾個人絕對是打不過的,現在怎麽辦。”
鄭騁揚向前一指:“你看。”
幾個人順着鄭騁揚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兩個僵屍大概是碰到了一起,現在正打了起來。
就在剛剛初見這些皮膚青紫的怪物,衆人還都以為這些人大概是中了蠱,但是看到這些人的打鬥,便可知這些人都已經是死人了。
這兩個僵屍打鬥十分殘忍,完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打的血肉橫飛,相對弱小的人形的一只胳膊已經被打掉了,大量黑色粘稠的液體從身體的破口處噴湧出來,即使離得不近也能聞到那股血肉腐爛的味道,身形稍大的那個臉被打掉一塊,左手手指全部被打掉,只剩下手掌,卻依舊保持招式動作,一拳拳的打上對方的胸口和四肢。
如此幾百下,弱小的僵屍徹底被打成了肉泥,終于緩緩倒下,然而倒下之後卻不是保持原來的形态,而是全身連骨頭都化成了黑色的血水,融在原本就黑腥的土地裏。
“好殘忍。。。”王子清捂住嘴,原來地上的那些東西這麽來的,他頓時覺得腳底下粘粘的,冰冷的腥氣順着涼氣向上,全身起雞皮疙瘩。
同他一樣幾乎要吐的還有剛才掉進腐屍塊中的漢子。
一旁咋咋呼呼的馬大友卻安靜下來,略有所思:“這招式......似乎是百拳門的基礎武功。”
鄭騁揚贊賞的看了他一眼:“不錯,正是百拳門。那個弱一些的使的是洪門的招式,不過估計這人在洪門頂多是個外門弟子,連招式都沒學全呢。”
王子清睜大眼睛:“莫非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
鄭騁揚盯着另外一個不小心碰到一起打起來的幾個怪物:“一些大概是沒有武功的普通人,但大多還是是武林中人,但明顯都來自一些不出名的門派,也不是門派中地位不高但是練過幾天功夫的人,這種武功低微的外門弟子,一個幫派失蹤幾個也不會刻意去找。”
馬大友低聲接道:“當今朝廷與武林不睦,這些小門小派自然也不願接近朝廷,只怕這些人失蹤了也會私下處理,不會報告官府,這些人就真真正正的消失了。每個幫派消失幾個個,但總數加起來卻是人數衆多,再加上一些平民,數目不少。”
王子清摸摸下巴:“這些人力氣大得驚人,還保留着生前的武功,幾乎以一當百。以這數目聚集起來,那戰鬥力非凡,我目測了一下,這裏大約八百人左右,騁揚,這八百人的戰鬥力如何?”
鄭騁揚語氣陰沉起來:“可以攻城!”
一時間幾個人都靜了下來,八百人就可以攻城,若是人數再多。。。。這天陰教是要謀反啊!!
“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化成血水,這些症狀很是熟悉啊。”一旁沉默已久的醫師突然發聲。
鄭騁揚的聲音更陰沉了:“六煞六毒丸,這天陰教,是青衣教的餘孽。”
第 27 章
青衣教是十年前武林中的一大門派,亦正亦邪,勢力強大。十年前,當今皇帝剛剛上位,國庫疲弱,國力空虛,武林與商人串通一氣,盤根錯節,稅銀征不出來,糧食收不上來。為了穩固國力,鄭騁揚的九哥自願改籍到武林世家,在江湖中潛伏十餘載,刻意在武林與青衣教之間制造事端,借剿滅青衣教一事削去武林一半的勢力,而青衣教主與無數的武林中人葬身卿一山,百年的青衣教和江湖上幾個赫赫有名的門派毀于一旦。
六煞六毒丸乃是當年鬼谷醫師研究的□□,服用的人力大無窮,刀槍不入,然而服用三日之後便化為血水。當年鬼谷醫師在江湖上聲名狼藉,以各種陰狠毒辣的□□換錢換物。青衣教以三條江湖秘聞換取了六煞六毒丸。後來鬼谷醫師遭人暗算身死,六煞六毒丸失傳。四年後,六煞六毒丸才重現江湖,卻直接得江湖大亂,朝廷黃雀在後,坐收漁利。
鄭騁揚神色凝重:“這些人萬萬不可放出去,否則哪怕只有三日,也必将禍害一方。”
王子清嘆道:“我更擔心那個什麽什麽餘孽,只要他掌握六煞六毒丸,這些怪物還不是想做出幾個就做出幾個來?!”
“這個不用擔心!”
忽然一個聲音從洞口傳來,“六煞六毒丸若是那麽好煉,當初便也不會失傳了。”
王子清向聲音處看去,來人一個英朗潇灑、神姿風韻,一個一身黑、紗帽遮面,竟是鄭騁揚的九哥和他那個神秘的白發伴侶。
馬大友不知情況,立刻發聲:“兩位小聲些,這些怪物聽得見!!”
楚江微微一笑,他原本就長相端正俊逸,這一笑起來更添親和:“無妨。”
這時衆人才發現,不知兩人用了什麽藥物,原本聞聲而動僵屍忽然變得極其遲緩,而且竟然辨不清方向,盡管幾人聲量不小,這些僵屍也只在原地打轉,并不會像方才那樣,順着聲音尋過來。
“楚江!!楚江!!楚江!!”不知何時那原本哀怨的哭泣聲停了,一聲凄厲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極其難聽,沙啞如老妪,陰沉如枭鳴,語氣裏滿是忿恨,一聲聲叫着楚江的名字,仿佛從十八層地獄裏爬上來報仇的惡鬼。
“楚江!!你是來地獄裏償命來的麽!”原本匍匐在石像下一直無動于衷的青色身影蹒跚着站了起來,“我等這一刻等了整整十年。”
适才鄭騁揚等人也注意到這道青色的人影,但卻并不在意,一是這人自從他們進來未曾發一言一語,二是着人的形态動作也不像正常人。現在這人忽而站了起來,面對衆人,卻是把衆人着實吓了一跳。
王子清沒見過什麽江湖險惡,此時倒吸了一口氣:這人身體佝偻者,一身青衣,身上披着一件厚實的青色披風,然而面部卻是溝溝壑壑,滿是疤痕與膿瘡,連五官都看不出,她的頭發已經全部脫落,只剩下潰爛的頭皮,露出的皮膚也全是紅腫,幾乎已經不成人形,只有瘦成一把骨頭的手腕上挂着一只青色的玉環,顯眼的很。
“青環??”一直在楚江身邊的人突然發聲,他的聲音清冷,聽起來很是舒服,讓人感覺紗帽下的容顏必然有不俗的容貌。
“鬼谷醫師?你還活着?”青環的雙眼早已經看不出東西,只能将臉轉向他的方向。
已經過了十年,江湖往事如雲似霧,唯有那個随軍的醫生往戴着紗帽的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鬼谷醫師早就死了,現在活着的只是劉莫。”劉莫嘆了口氣,在他身邊的楚江眯了眯眼睛,默默将手扶上他的腰。“青環,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殘破的聲音回答他:“當年炮轟卿一山,我重傷下山,自知命不久矣,便服下六煞六毒丸準備與那奸賊楚江同歸于盡,哪知下山之後朝廷早已撤兵,楚江也不知去向,六煞六毒丸藥效将過,我通曉醫術,便以鶴頂紅以毒攻毒,茍延殘喘,以藏傳秘法建立天陰教,,就是要推翻朝廷,找到楚江報仇!!”
她的聲音又凄厲起來:“楚江!!楚江!!我青衣教三萬餘人,皆葬于你手,今天我便要你償命!!”
劉莫大聲喊道:“青環,莫要作孽了,你天陰教害死多少無辜女子,你難道還要作惡下去麽!”
青環仰頭哈哈大笑:“說我作孽,你鬼谷醫師手底下的人命又比我少到哪去?你與教主有幾分交情,我勸你速速離開,否則你與他們一起殉葬吧!!”
劉莫嘆道:“六煞六毒丸是我所制,我自然有克對之法,只勸你回頭是岸。”
青環陰陰回話:“十年了,正當我什麽都不會做麽?!”
說罷,她從腰後抽出一支小笛,吹奏起來,那笛子聲調詭異,然而随着笛聲的起伏,原本行動遲緩的僵屍變得動作敏銳,而且開始一步一步朝着衆人走來。
“不好!”鄭騁揚驚道,他立刻拉起王子清向後退去,衆人也跟着後退。
然而那僵屍在笛聲的指引下,比原來的速度還快,幾個人不一會兒已經快沒了退路,劉莫當即從身後拿出一只小瓶,倒出黃褐色的粉末在地上畫了一道線:“快到線後面來!”
幾人立刻依言,僵屍粘到了黃線,動作遲緩了些,但還是步步向前,劉莫又畫了一道。
見幾人一時還能頂住,楚江抽出手中寶劍:“擒賊先擒王!騁揚随我先去将青環殺了!”
鄭騁揚應了,把王子清帶到衆人身後,叫馬大友護好,踩着石壁,飛身奔向石臺。
楚江深情的拉住劉莫:“你身子不好,一切自保為主。”
意思是保護好自己,別人的死活不用管。
劉莫十分敷衍的點點頭,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頭也不擡的從後腰解下個袋子,開始翻翻揀揀,連個眼神也不給,楚江裝逼了半天沒得到愛人的關注,無奈的跟着鄭騁揚去了。
鄭騁揚站在一塊一丈來高的石頭上,等着楚江來了,看着他笑:“你也有今天。”
楚江瞥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計量,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鄭騁揚立刻閉嘴,猶豫了一下,方才說:“眼下怎麽辦?”
剛才青環吹笛操縱僵屍,幾個人被逼着退了很遠,鄭楚二人站着的這塊石頭是石壁上天然懸空的,位置很高,僵屍們碰不到,暫時安全,但是距離青環所在的石臺卻很遠,中間是避無可避的僵屍。而且時間等不得,王子清那邊盡管有劉莫,但是情況也很危險。
楚江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大小的器物,在把手上按了兩下,三股彎鈎便彈了出來,輕輕甩了甩,器物下便出來一根手指粗細的長繩。楚江找準位置,用力向一方石壁甩過去,那小鈎便牢牢吊在石壁上,楚江拽了拽,發現足夠結實,變向找了一處結實的的石筍上系了,鄭騁揚道:“我先過去,你随後。.”
鄭騁揚心中暗嘆,果然是九哥,心思缜密。便腳尖一點,身量向上,踩着繩子,落上石臺。
第 28 章
楚江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大小的器物,在把手上按了兩下,三股彎鈎便彈了出來,輕輕甩了甩,器物下便出來一根手指粗細的長繩。楚江找準位置,用力向一方石壁甩過去,那小鈎便牢牢吊在石壁上,楚江拽了拽,發現足夠結實,變向找了一處結實的的石筍上系了,鄭騁揚道:“我先過去,你随後。.”。5c04925674920eb58467fb52ce4ef728《》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鄭騁揚心中暗嘆,果然是九哥,心思缜密。便腳尖一點,身量向上,踩着繩子,落上石臺
石臺很高,上面的空間很小,兩個人站在上面略擠,但卻能就着餘光看清下面的形式。
楚江皺着眉頭看向劉莫一衆人,見劉莫暫時還能應對,便對鄭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