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變故
銀河星系有上百個政權體系, 銀河帝國和自由聯盟屬于最大的兩個，星球領土加起來超過銀河系過半數量。
此次兩國首腦會面，除了星港貿易、軍事科技合作項目外, 還多了一項重要合作，就是應對共同的敵人——暗盟。
暗盟在河外星系壯大勢力, 矛頭卻直指銀河系這個最古老的星系。
不少人猜測這跟古地球有關，但雙方政府對這件事情三緘其口，除了讓民衆清理更新網路系統以及限制宗教組織聚會外, 公衆沒能得到更多的有效信息。
究竟是為穩定公衆情緒還是掩蓋什麽, 就無從得知了。
前期的清剿工作在主神消失後就陷入了瓶頸期, 不過聯盟國防部發現, 過去發生的很多看上去沒什麽關聯的事件, 順藤摸瓜背後都有暗盟的影子。
暗盟就像黑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 淬毒的尖牙正對準銀河系。
銀河系和平上千年是多方共同努力的結果，唇亡齒寒，帝國皇帝霍钊表示共同對敵義不容辭。
合作與商談十分融洽。
然而剛剛大刀闊斧地清洗了國安局的太子殿下卻對這件事表現得興趣缺缺。
怎麽說呢......
百年後皇帝陛下率領榮耀軍團在決戰中大敗聯盟，順手砍了一大半的議會成員。
霍骁看着這些刀下亡魂, 別問, 問就是有點瘆人。
自那天無意間聽到議長和上将的争吵後，霍骁更想曲星河了。
幸好他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關于約會，霍骁計劃了很多個版本，翻來覆去地想細節，但都覺得有不妥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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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限制了陛下的想象力。老實說他電影、歌劇都沒看過幾場, 身邊也沒個靠譜的交流對象，光憑腦洞想出來的要麽太普通，要麽太幼稚，要麽太平淡......總之, 都不那麽符合皇帝對“浪漫溫馨甜蜜歡樂美好暧昧焦灼激情熱烈沖動緊張刺激的約會”的期待。
“哪天您不幸成了甲方，世上又得多出多少瘋掉的乙方兒子啊。”太監陰陽怪氣道。
最後還是曲星河替他選的。
“游樂場吧，”曲星河聽完經理的轉述，從衆多選擇中挑出一個，“霍骁應該沒去過。”
一句話解決了陛下的選擇恐懼症。
南弓星的游樂園出了名的驚險刺激，很多Beta都頂不住，Omega們更是敬而遠之，所以Alpha跟Alpha一起去玩沒什麽可奇怪的。
帝國也有游樂園，陛下一次都沒去過。其實再刺激也比不過開機甲真槍實彈地打仗，不過不妨礙陛下彌補一下缺失的童年。
出訪這幾天的會議排得又擠又多，滿滿當當的讓人找不到喘息的時間。帝國太子在各種場合中表現得相當出色，雖然年輕，卻有更強的目的性和攻擊性，野心也更大。
許多聯盟議員對此表示擔憂，因為帝國太子對聯盟似乎不像他父親那麽的友善。
**
老皇帝在聯盟議院廳忙于各種會面和談判，霍骁最多也只能偷偷溜溜出去半天，還需要下屬打掩護。
他剛參加完一場會議，從更衣室裏換了身衣服走出來，身上穿的正是先前蕭皇後要定制高級西裝時，霍骁自己挑的那套。
科技發展到現在，有些工作依然是機器光腦不能取代的，比如高級定制。再精密的儀器也做不出人類手工駁頭的自然弧度，藝術審美是人類巨大的精神瑰寶。
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柔和的燈光打在身上，巨大的落地鏡子裏，年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人挺拔的身姿。
他身材練得非常好，肌肉不會過分膨脹，又能撐得起衣服，襯衣從肩到腰都完全合身的，黑色西褲更是顯得那兩條腿又長又直，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衣架子。
還是有點正式了。霍骁解開第一顆紐扣，淺蜜色的鎖骨露出來。
不過想到今天的安排，他覺得可以正式一點。
霍骁思考政事時還是會習慣性地不自覺略皺起眉心，眸光微沉，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比起剛醒來時在鏡子裏見到的那個目瞪口呆的少年，現在的霍骁已經能明顯看出帝王的氣場和風範。
霍骁又拿了一條純色的羊絨圍巾，擡手揉了揉臉，對着鏡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帝國皇帝，第一次約會還沒見面就開始緊張。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太監望着窗外的大雪又開始吟詩了。
霍骁看了它一眼，太監卻渾然不覺。
不知道那個心理測試100題究竟測出什麽鬼，太監缺根筋似的，光腦危險值敏感度特別低，俗話叫“不怕拆”。
霍骁也确實不打算拆它，甚至沒讓江楓拿去恢複出廠設置。
原因很簡單，它能讨母後歡心，蕭皇後經常被它逗笑得合不攏嘴；二是霍骁發現，太監擁有自主上網權，并且浏覽記錄不受到監控——這是一臺出廠檢測合格的光腦，它的人工智能擁有最基本的聯網權利。
終于通網的皇帝一高興，太監的命就茍住了。
但不代表霍骁去哪兒都要帶上它。
“殿下，聯盟治安不比帝國，您沒有來過這裏，”侍衛長江楓老媽子一樣緊跟霍骁身後，“這邊很多民衆都合法配槍，還是讓屬下跟您一起去吧！”
霍骁突然停住腳步，江楓險些撞上去，幸好身體敏捷及時剎住車，否則就是沖撞太子的大罪了。
忠心耿耿的侍衛長為殿下安危操碎了心，殊不知自己臉上寫着“聚能燈”三個大字。
霍骁轉過身來拍了拍他肩膀，道：“保護好我母後的安全，其他不用管。”
他接過司慎遞來的盒子，在江楓詫異的目光下用圍巾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然後就這麽大剌剌地走出聯盟為外賓特地安排的酒店。
江楓正要跟上去，墨一樣的身影卻擋在他面前。
“讓開！”江楓猛地推他。
司慎紋絲不動，面帶嘲諷說：“你什麽時候能看住自己的槍，什麽時候再擔心殿下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吧。”
江楓聽見一愣，立馬伸手去摸槍套，随身攜帶的槍不知什麽時候又被順走了。
江楓：......
“就算這樣也不能讓殿下一個人出門，這又不是天狼星！”江楓怒道：“殿下遇襲的事你該不會沒聽說吧？！”
司慎道：“跟殿下這麽長時間你難道還沒發現？殿下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或者相比起殿下，你更願意效忠元老院？”
歷代皇帝跟元老院的關系都很微妙，大臣們很少能保持中立，都是站了隊的，只是明顯與否的差異。
侍衛長被問得啞口無言。
江楓眼睜睜看見太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轉過視線來，盯着司慎，道：“你還不是因為殿下把你從刑獄司提升上來，裝什麽裝。”
說完狠狠撞了一下他，走了。
**
聯盟議院廳。
環形坐席中，議長和帝國皇帝的位置高高在上，往下按職級依次列席，巨大的會議廳內坐了數千人，沉寂時鴉雀無聲，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商談會議氣氛并不總是融洽的。
帝國想要技術，聯盟想要錢，唇槍舌戰互不相讓，都在争取利益最大化。
當然，對外公布措辭永遠都是“親切友好的交談”。
休息期間，帝國高層聚在一起，一名上将憤怒道：
“太過分了！——這些年援助他們多少人力物力，議會這幫養不熟的白眼狼！真當銀河帝國是他們的提款機！”
內閣大臣道：“他們掌握核心技術，再這麽發展下去，聯盟如果真的實現信息素突破臨床試驗，大幅降低手術副作用，很快他們的高等級Alpha就會比帝國多了。”
“這錢要出你們內閣出，憑什麽動軍部的錢？！”
“科技才是競争力，不打仗養着那麽多人幹嗎？！聯盟那個姓曲的2S新星很可能就是聯盟秘密實驗結果，他們要是再多幾個這樣的人才......陛下，臣以為，确實該減軍隊規模了！”
“你說什麽？！”
......
這些人剛跟聯盟吵完又跟自己人吵，帝國皇帝霍钊坐在座位上，穩如泰山。
議會那邊——
議員冷笑：“每次到了研究關鍵時刻，就用截流資金來要挾技術共享，帝國那幫人想得可真美！”
“但他們要是一分錢都不出怎麽辦？”另一人皺眉道：“生物科技部還有幾百個臨床實驗等着資金，這次要是談不下來，四分之一的項目都要暫停。”
“其實我們也沒那麽窮，縮減一下民衆福利保障不就好了？”有人提議。
立馬就有其他人跳出來反駁：“這不是長久之計，科研人才都是靠國家免費培養起來的，你要動福利制度，就是在動聯盟的根本，殺雞取卵的事可不能幹。”
“那就由着帝國佬天天這麽幹？！”
......
休息時間過後，參會人員逐漸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雖然是拉鋸戰，但聯盟的優勢更大。信息素突破技術已經到了最後一步，聯盟要是縮減其他研究，突破這一關卡，帝國就完全處在被動狀态了。
議長尼古拉斯帶着勝券在握的神情上臺做最後的陳述。
霍钊看着他一開一阖的嘴，卻沒注意聽他說什麽。
銀河系已經幾千年沒有打過仗了。
軍部開支巨大，而帝國得仰仗聯盟的生物科技，信息素突破實驗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聯盟也心急，有些實驗一旦暫停前面的投入就全都打水漂，他們是真的拿不出錢，否則根本不會考慮跟帝國合作。
皇帝在思考這種巨大投入是否真的值得。
他思考得太過認真，甚至沒察覺一道紅色的狙擊點出現在他太陽穴附近。
不過僅一秒，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讓他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嘭！”
僅一顆子彈高級防彈玻璃就被擊碎，會議室內的高層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很快被爆炸的氣浪掀翻！
“陛下！”
“議長！”
尖銳的警報聲呼嘯，将會議室內的呼喊聲被湮沒。
**
航道上，一艘艘不同型號不同顏色的飛艇堆箱子似的排列整齊。
為增加就業率，聯盟的交通運輸一半是光腦機器自動駕駛，另一半是運輸公司的司機師傅，全憑客戶自己選擇。
霍骁當然不選光腦。
大中午的航道擁堵，前排飛艇尾燈一閃一閃的，看得人焦慮。
司機打開艇載廣播，裏面正在播報新聞。
“據了解，近日南弓星出現數起入室搶劫事件，警方根據監控和目擊者描述，初步掌握嫌疑人體貌特征，希望發現線索的公民們積極舉報......”
師傅哼了聲：“都是兩個月前的事了，這辦事效率，還近日！”
霍骁望着窗外不說話。
他第一次來南弓星。
自由聯盟星國人種繁雜，當年在暴虐統治下依靠科技率先獨立，沙皇政府還沒來得及讨伐，四大将領就帶着民衆起義了。
沒有天狼星那麽紙醉金迷寸土寸金，南弓星的科技程度很高，整顆星球的安保和秩序都與中央核心系統綁定。
也就是說這顆星球就是一個超級光腦，這讓皇帝陛下很不爽。
但這是曲星河長大的地方。
“嫌疑人為Alpha，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外貌年齡20歲上下，黑發......作案時戴口罩墨鏡，手提灰色工具箱......”
司機師傅瞟了一眼後排的年輕人，計程飛艇內氣氛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沉默。
飛艇經過一座公墓，霍骁想起曲池夫婦因為“戰死疆場”，而被葬在南弓星的烈士陵園裏。他看過當年的材料，審批人裏蓋了霍钊的私章。
曲池夫婦做的抗生素實驗，是針對于信息素等級手術副作用的。
霍骁攤開手掌，看着自己掌心的紋路。
3S的誘惑真就那麽大？霍骁從小不管做什麽都做得好，正式分化後，人們才恍然大悟地說：“難怪，因為他是個3S級Alpha啊。”
“......由于性質惡劣情節嚴重，舉報線索者将獎勵50000銀河幣......”
假如不是身份尊貴的話，他應該會被抓去做實驗吧。
霍骁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飛艇突然一個急剎。
霍骁自己系了安全帶，懷裏的盒子差點飛出去，皇帝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怒道：“你開飛艇小心點！”
“是、是！”師傅從後視鏡不斷瞟着他。
剛才他看見年輕人手上有槍繭！什麽人練槍能練出繭來？要麽警方，要麽罪犯！但這個人遮遮掩掩還戴着墨鏡，一看就不是好人！
司機師傅手慢慢地往駕駛座下面伸去。
“你幹什麽？”霍骁警覺道。
司機師傅連忙搖頭說：“沒什麽沒什麽，腳癢。”
皇帝臉黑了一半。
下次、一定、不打計程飛艇了！
“好好看路。”
“好好好。”司機師傅一邊答話，一邊悄悄地按下了報警器。
這時鈴聲忽然響起，霍骁愣了愣。
改裝後他的通訊器就是半個工作器，鈴聲都是分級的，因為霍骁要上課，正常情況都是靜音，只有突發緊急情況才會響鈴。
霍骁戴上防監聽的無線耳麥。
“怎麽了。”
對面江楓語氣透着前所未有的緊張，他快速說道：“陛下遇襲，子彈穿透左肩胛，萬幸沒有傷到要害，性命無礙，陛下已經被親兵隔離保護起來了。”
霍骁握着通訊器的手一緊，他看了一眼司機，淩厲的眼神吓得對方一哆嗦。
霍骁沒管他，從口袋掏出一只單片鏡架在鼻梁上，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聯盟議院廳周圍的等比建築物圖就出現在鏡片中。
他一邊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一邊說：“開會前附近高樓不是都要清場嗎？安保組難道沒有确認過？！”
“清了！”江楓急促道：“狙|擊槍最遠射程1500碼，射擊場內排除幹擾因子的精準射擊記錄是1268碼，更別說戶外瞄準受光線、風速、可視範圍等各種環境因素影響，銀河系最高紀錄只有1125碼！會場附近直線距離1400碼的高樓都清空了！”
聯盟首都和天狼星一樣，全是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
霍骁根據他的話以及會場方位布置，最終篩選出來符合條件的只有一棟叫聯安的大樓。
通訊器很快給出直線距離——1485碼。
“玻璃幕牆能隔絕熱源掃描，窗簾也是拉上的，”江楓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據嚴統領說，當時不知道為什麽，窗簾頂部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空缺，照了點光線進來，可這個距離就算加了瞄準鏡也是盲狙啊！”
“用的什麽子彈？”
“高速爆破彈，而且是雙重彈，第一彈碎了防彈玻璃。”
霍骁眼底是深不可測的暗流漩渦。
“第二彈殺死了聯盟議長。”
霍骁：......
“子彈速度太快，第一次爆炸還增加推進力，穿透陛下肩骨後又射中在他前方演講的議長。”
議長尼古拉斯中彈位置并不致命，子彈甚至沒能打穿身體，然而裏面藏的炸|彈卻險些炸塌了那棟樓。
消息立即受到封鎖，整個聯盟的公民都還不知道他們的議長已經遇刺身亡。
皇帝被禁軍帶走嚴密保護，包括皇後和太子都見不到他。江楓接到嚴統領的一條消息後就無法再聯系上禁軍。
這種時候，帝王的安危超過一切。
“我母親呢？”霍骁問。
“已經轉移到了最近的安全屋，”江楓頓了頓，才說：“......皇後陛下還不知情。”
江楓其實有些吃驚，蕭皇後情緒不穩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帝國對這位現任的皇後褒貶不一，民衆普遍希望霍钊納妾為皇室開枝散葉。
然而蕭薔危急時刻并沒有表現出歇斯底裏或驚慌失措，她雖然很害怕，但冷靜地詢問過情況後，就跟他們去了安全屋。
他覺得這個Omega并不像傳聞所說的那麽不堪一擊，至少她是一位稱職的妻子、母親，也在盡其可能地适應去做一國皇後。
“殿下現在在哪，屬下這就讓人過來接您！”
“你護好我母親安全就可以了，”霍骁的視線盯住窗外，突然問：“人是不是還沒抓到？”
“兇手在逃，聯盟方已經開展追捕。”江楓說：“榮耀軍團已經出動，屬下的職責是保護皇室成員的安全。”
“沒跟你談職責，”霍骁淡淡地說：“對方有多少同夥，朝哪個方向逃走？”
“沒有同夥，西南方向。”
霍骁沉吟片刻，說：“是不是黑色騎手服，帶藍彩的頭盔，FX-690型號的輕騎。”
江楓驚道：“殿下怎麽知道？”
霍骁摘掉了單視鏡片，冷笑道：
“因為他朝我過來了。”
**
警笛聲響徹雲霄，聯盟主幹航道上突發追逐事件，不明就裏的路人紛紛駐足觀望。
輕騎快速穿過車流，後面跟着一輛黃色的計程飛艇，再後面是一群警用飛艇。
“怎麽回事？！這是秘密抓捕！！”聯盟指揮中心負責人對着通訊器咆哮：“議院廳傷亡情況還不清楚，你們是不是想搞得全宇宙都知道！！！”
特警組幹事立即回答：“不關我們的事，刑警大隊比我們到得還早！我現在就叫他們回去。”
“來不及了你這個蠢貨！把局長接進來，所有人全力給我追！抓不到人全部革職處理！！”
聯盟火燒眉毛，計程飛艇裏也好不到哪去。
司機師傅在一旁瑟瑟發抖。
這個年輕人挂掉通訊，二話不說把他從駕駛位置提起來扔到一邊，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通過了駕駛認證，控制了整個飛艇。
舷窗外的景物飛速後退，兩側高樓模糊成影子。
超速了超速了......你這個速度駕照都要吊銷的啊！
輕騎手發現不對勁後，一個高速傾角貼地飛行，改航道去了對面，霍骁緊随其後。
尖銳的警笛聲開道，航道內飛艇紛紛避讓。
“那輛計程飛艇裏的是誰？！”指揮中心忙成一團。
通訊臺回答：“不知道！突然就追起來了！”
“司機還在裏面，全體人員注意，對方可能挾持了人質！”
“讓人在前方航道設置電網，注意千萬別在公路上引起槍戰！”
輕騎明顯改裝過，加上體積小，在逆行車流中變道穿梭，不斷拉開與後面的距離。
霍骁的精神力控制着整臺飛艇，精準操作讓他緊跟在輕騎後面，普通警用艇很快被甩遠，不過附近依然有幾艘型號不顯眼的飛艇，不用想也知道是聯盟特警。
霍骁拿出從侍衛長那裏順來的那把槍，按照現在的距離，手|槍射程不夠。
司機腦子轉得再慢也該知道這人不是入室搶劫犯，他猶豫着說：“那個......座位下面有槍，要不你用我的？”
霍骁不抱希望地從座位底下摸出了一支來|複槍。
兩秒後，咆哮聲在飛艇內響起——
“你們聯盟普通公民都配這種射程的槍？！”
“上夜班很危險的啊！”司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
霍骁打開天窗，身體探出窗外。
司機大叫：“你瘋了！這是逆行！你連自動駕駛都不——”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疾風吹亂了霍骁的頭發，也吹落了他的圍巾，帝國太子那張臉露出來，他端着來|複槍，沒空去管，瞄準器對準了輕騎手後背。
“——隧道！有隧道！”司機大喊。
輕騎上的身影手一揚，一槍崩掉了隧道內的電路系統，他始終面朝正前方，射擊時連頭都沒偏一下。
隧道內傳出飛艇連環撞的聲音，霍骁不得不暫時回艙內避開車禍，隧道出來是一架鋼筋橋梁，霍骁重新架起狙|擊槍，沒有猶豫地扣下扳機。
——砰！
沒有裝消|音器的來|複槍聲震耳，被擊中的輕騎瞬間冒出滾滾濃煙，側翻撞向靠邊緩慢行駛的巨型運貨飛艇。
緊接着霍骁身體突然受到猛烈撞擊，計程飛艇被後面追上來的車追尾，撞失了重心，千鈞一發之際霍骁躲回駕駛艙，安全模式自動開啓，飛艇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表面金屬撞的坑坑窪窪。
司機已經吓暈過去了。
橋上的車流全都靠邊停下，人們紛紛下車逃竄。
霍骁回艙及時，沒有受傷，他花了些力氣才從飛艇裏出來。
橋上只留下一臺報廢的輕騎，人卻消失不見了，對方在側翻前忽然減速，致使後面飛艇失控撞向霍骁。
霍骁望着那堆殘骸，不知為什麽心跳得厲害。
沒到十分鐘江楓就帶人趕來，霍骁這才從特警的包圍中脫身，走回計程飛艇，飛艇內空空如也，司機雖然沒受傷，還是被臺去檢查身體了，而那只放了戒指的盒子也不見了。
剛才太混亂了，民衆、特警、醫療隊......什麽時候被人拿走的都不知道。
霍骁呆呆地看着地上，想起剛才那驚豔的一槍，仿佛丢掉的不是一顆石頭，而是心。
江楓處理這些事情還是很快的，他快步走來，道：“殿下，趁消息還沒擴散，先去附近的安全屋吧，南弓星現在一級戒嚴，榮耀軍團已經在大氣層外候着了。”
霍骁說：“聯盟肯放他們進來麽。”
“副議長現在暫代議長之職，堅決不開防護層，外交部和國防部都在做緊急處理。”
“我知道了。”霍骁往人群外走，“離開南弓星之前我會回來。”
江楓還想說什麽，霍骁卻疲憊地擺了擺手，侍衛長緊皺着眉頭，卻不敢再跟。
**
霍骁今天是提早出門的，他趕到游樂場時，只比約定時間晚十幾分鐘。
游樂園裏一派歡樂，好像跟剛才那個驚心動魄的場面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距離行刺不到兩小時，消息第一時間就被封鎖，聯盟的民衆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追逐戰被通報成了通緝犯抓捕現場，在治安事件頻出的南弓星似乎也引不起大風浪。
碩大的廣場上人來人往，唯獨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霍骁心裏幾乎不抱希望了。
1400碼外一死一傷，高速行駛中盲狙供能設備。
除了曲星河以外......
“霍骁。”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霍骁猝然回頭。
曲星河包得跟個粽子一樣，只露出了雙漂亮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魔鬼親媽作者萌：有沒有感受到約會的浪漫溫馨甜蜜歡樂美好暧昧焦灼激情熱烈沖動緊張刺激？
小霍（哽咽）：QAQ
多年以後當別人問起皇帝陛下第一次到訪南弓星的感受。
霍骁：依稀只記得那天好像下了刀子雨。
啊，明天就可以趁機造一架灰機惹。
感謝在2020-07-21 17:03:39~2020-07-23 19:44: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eng、吃飯睡覺打豆豆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