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婆有錢
從水裏上來,程謂正準備幫薛尋野去問邢嚣借一套幹爽的衣服,薛尋野說不用,然後用信息素把黏在身上的濕衣服烘幹了。
這澡泡得着實夠久,邢嚣和檀宥都各自吃完晚餐回來了,檀宥正舉着個三球冰淇淋拍照傳上朋友圈說好吃,馬上有香草冰淇淋信息素的alpha點了贊并私聊他說想吃螺蛳粉了。
吧臺後邢嚣正調着不太美味的雞尾酒,邊架着手機跟陶珰珰視頻聊天:“讓我看看小奶茶長沒長,大奶茶也要看。嗯……老婆乖,回去就給你喝獨家釀造伏特加。”
大家都挺累,誰都只想懶洋洋呆屋裏歇着,程謂也想睡一覺,礙不住薛尋野要跟他到外面逛,于是打起精神換了舒适的衣服出門。
舊的防咬器今天被程謂捏變形用不了了,去餐廳的路上經過免稅店,程謂剎不住腳步走進去挑了個新的送薛尋野,冷銀色金屬,還送一個同色系狗牌,上面刻着只羅威納犬。
商家精準抓住了特殊顧客的需求特征,程謂給薛尋野試戴,擡着手臂幫他調節好皮革綁帶的松緊度,結賬後帶薛尋野到商城外找了游客休息區坐下。
“其實我不喜歡戴這個,”薛尋野說,“跟你打個啵兒還不能出其不備,沒點兒驚喜。”
“公衆場合給我點面子。”程謂把不高興的野狗子推環形沙發裏,一條腿跪上去,抓着挂在對方胸前的金屬狗牌兩面翻看,“郵輪上哪國omega的都有,個個經過你身邊都是跟你匹配度85%以上的,林醫生說在多方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催化下極限級alpha最容易亂咬人,戴防咬器是為周圍人着想。”
“什麽狗屁不通的歪理,一個破醫生的話你還信上了,”薛尋野看程謂突然彈出了把折疊軍刀,有點愣,“幹什麽,說個髒話還要殺夫滅口了?”
程謂默不作聲,揪着狗牌在背面空白處不太美觀地刻個“C”,代表野狗子是有主人的。
薛尋野每次開自己的電腦都得輸入含有程謂名字的首字母,怎會不在第一時間猜出程謂刻這字兒的用意,當即就一躍而起追上收刀走在前頭的人:“陳喂喂,再刻個聯系方式吧,小野狗走丢被人撿了方便讓人聯系你失物招領。”
“不會自己回家的狗不是好小狗。”程謂一臉傲氣。
今晚的化裝舞會照常舉行,完全不受白天那場厮殺的影響,甲板上的乘客穿着各異都朝夜總會的方向趕,程謂樂得餐廳人少,等上菜的時間大大縮短。
吃過飯到其它地方逛了逛,程謂說來郵輪這趟花了不少錢,還沒有一個子兒的酬金,資本家對這點很較真,當機立斷就上賭場轉了兩圈,然後信心滿滿地選堵臺坐下。
薛尋野平時不玩這些,就是比較擔心程謂,他的omega雖然學習好,但不見得在賭臺上也能游刃有餘,連輸兩把後,他抓了把程謂的胳膊:“過把瘾得了吧,認真你就輸了。”
“別鬧,要賺錢給你買狗糧。”程謂神情平淡拍拍他的手臂,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将袖子往上折,右腿優雅地跷着,在堵臺下小幅度地晃動,手掌攏着一堆籌碼朝前面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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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程謂就開始翻盤了,一把把連續贏下來,仿佛最開始的兩把只是故意放水,薛尋野就在邊上默數:一袋狗糧、兩袋狗糧、五百袋狗糧……
十箱套套、二十箱潤滑、一百根束腿皮革腰帶……
“走了。”程謂回到他身邊,駕輕就熟地去櫃臺把籌碼兌換成現金,再拎着箱子到附近銀行存到卡裏。
“寶貝兒你好神。”薛尋野挎着程謂的肩膀誇贊,金屬口籠貼着他的耳後根蹭動。
程謂把手罩在整只防咬器上推他,不慎把一個指頭戳進了口籠的空隙裏,薛尋野靈活叼住,舌尖在上面一卷留下水漬,耷拉着眼尾可憐巴巴道:“寶貝兒我想去電玩城。”
電玩城沒白天擁擠,左右都是些十七八歲上下的少男少女,他們倆一個戴防咬器一個穿襯衫西褲的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薛尋野玩心重,一進去就釋放灼熱的快樂信息素,場內立刻出現了令人驚異的變化——
所有人手裏攥的游戲幣叮叮當當撒了一地,不少幣乖乖地滾到薛尋野腳邊躺下。
苦于花了五十幾塊夾不上一個娃娃的少女欲哭無淚地撥了把搖杆,娃娃機裏的鐵爪突然瘋狂甩動,同時勾起三個大耳狗從對角線外直接丢進取物口。
一個被圍觀的酷哥在跳舞機上腳滑摔倒了,還不小心劈了個叉,空氣中混進褲子裆部撕裂的聲音,酷哥遭遇社死現場。
程謂抿着嘴偷樂,但臉上沒表現過多情緒,看起來只是眉眼舒展開,疲憊和冷淡都不見了蹤影。
薛尋野沒留意周圍因他而起的變化,只顧着彎下身撿滾滾而來的游戲幣,以為這是電玩城對SSS級alpha的歡迎方式,畢竟上一次他來的時候還只是個最低等級的alpha。
換了個地兒,程謂就沒賭場上那樣得心應手了,也就槍戰游戲能破個記錄,跟薛尋野玩兒其它雙人游戲全部落了下風。
“好幼稚。”程謂看着設備顯示屏上跳來跳去說他是loser的卡通人物,攥着把游戲票要走,想了想又返回來,面無表情地拍碎了顯示屏。
遠處的工作人員和玩家都瞪大眼,薛尋野忙不疊地釋放安撫信息素,托着程謂的手吹吹:“不玩這個了,玩別的吧。”
工作人員過來試圖協商賠償事宜,程謂站得筆挺,垂着眼斜睨矮自己一頭的男beta:“經我檢驗,你們的游戲設備結算數據頻頻出錯,令玩家體驗感極差,我只是給了它們報廢的理由。”
“就是,不能讓所有玩家滿意的機子不是好機子。”薛尋野幫腔,推着程謂去檢驗別的設備,跟工作人員擦肩時他低頭悄聲道,“等下指不定還有多少機子會被損壞,玩遍了再結算賠償,我老婆有錢的,放心。”
薛尋野擁着程謂走到籃球機前。
“這個破了紀錄吐票最多,”薛尋野塞了兩枚游戲幣,“我幾年前就破了紀錄,這次再破一回。”
程謂捧起一個滾出來的籃球投向靜止不動的籃筐,籃球砸上筐沿,從外沿滑了下來。
“破機子。”程謂不屑道。
“它不破,是你失手了。”薛尋野給他塞一個籃球,從後面捧着程謂抱球的手,“你想象你抱着老鄭頭的腦袋,迫不及待要把它扔進前方的垃圾簍裏。”
程謂頓時覺得自己的手不幹淨了,不過薛尋野飄着小火苗的手裹着他,也淨化着他。
“讓頭顱飛——”薛尋野帶着他做出标準的投擲動作,橘紅色的頭顱沿着漂亮的抛物線精确地飛進了垃圾簍裏。
“再來一個,這次是鄧叁的頭顱。”薛尋野疊着他的手捧起下一個球,手臂一揮,中。
程謂沒要求自己試試,好勝心似乎在薛尋野像少年般的高漲情緒中被消磨掉了。
電子屏的紅色分數不斷滾動上升,第二輪的投籃挑戰加大了難度,籃筐左右移動,薛尋野卻仍然悠游自得百發百中:“高中時的籃球賽,每次我看到你坐在場外的樹下背單詞,我就打得特別起勁,生怕你看不到,可是為我喊加油的永遠都是其他omega。”
其實程謂沒背多少,光顧着把字母窟窿塗黑了,眼尾偷瞄着場上的學弟alpha,看他下巴墜着的晶瑩汗珠折射着陽光,看他撩起衣擺擦臉上的汗,在omega們的尖叫下露出腹部初見雛形的肌肉線條。
十年前因為自卑而處處小心翼翼,十年後想要的就在自己身邊。
每投出一個球,薛尋野的胸膛就會撞上他的後背,有力的心跳砸在他的肩胛骨。
耳尖被薛尋野噴灑出的氣息撲紅了,程謂回過頭去,最先看到的是在場內燈光下快閃瞎眼的金屬口籠,他有點惱火,抽出被薛尋野夾住的手将整只防咬器弄下來,原本盛在口籠邊緣的汗落在了他的手背。
最後一個球打歪了,因為薛尋野低頭看他了,在程謂出其有備時親了他。
到底還是沒能破紀錄,薛尋野整理着一堆票子,旁若無人道:“我當時就該扔下球把你抱進隔壁的體育館,邊弄你邊監督你把有我名字首字母的單詞全部背流利,看你還敢不敢忘了我。”
一直在兩米開外監視他們以防設備再次被損壞的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地捂着臉跑遠了。
電玩城一角停着臺仿真機車,前面是一面裸眼3D屏,隔離帶外的警示牌上寫着要出具相關駕駛證才能玩這項游戲。
衆目睽睽下,薛尋野掏出駕駛證輕松地甩出去,駕駛證飛出十多米越過櫃臺插在兔玩偶的兩只耳朵中間,薛尋野拉着程謂跨上了車。
程謂:“頭盔。”
薛尋野左右看看:“沒有頭盔,你抱緊我吧。”
程謂松松地抓着薛尋野的衣角。
薛尋野:“哎你拘謹什麽,傻狗又沒在中間,不擔心夾死。”
程謂:“什麽傻狗?”
薛尋野回身比劃着:“就那個傻德牧,叫大海膽的。”
程謂糾正他:“是Diadem。”
薛尋野:“這不一樣麽。”
程謂掐他腰:“拜托你,學好英語,你的情報業務完全有能力拓展到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