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驸馬重生了
侍候燕秋的宮奴低着頭,恭敬的回答:“殿下,您并沒有這樣的耳環。”
許是燕秋問的多了,宮奴心裏雖然疑惑,但還是問道:“若是殿下喜歡,不如跟奴婢說說耳環的樣式,奴婢去庫房看看有沒有。”
燕秋細細的摩挲着自己的耳朵,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看不清眼中的情緒,聲音平靜道:“不用了。”
那耳環是前世驸馬送給她的,她一直随身帶着。
驸馬戰死後,她被燕詢軟禁,被迫脫下華服,渾身上下的首飾也都被收了去,耳環被她偷偷藏了起來,最後還把皇城護衛軍兵符的下落放到了裏面。
說起驸馬,可能因為重生,她對前世的記憶也模糊了不少,只記得他面如白玉,清風霁月,讓普通的女子瞧了便會臉紅。
但是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從右眼一直到耳朵根,大婚那日燕秋曾經摸過那道疤痕,許是已經結痂,摸起來有種沙礫的磨砂感。
她稍加一問,卻發現是他十八歲那年與人賽馬時不小心墜下了馬,臉正好撞上了地上的石頭,當場面上便被尖銳的石頭劃開了一道口子,這才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未受傷前,驸馬是洛陽城中有名的貌美少年郎,出身王家,雖然現任家主王丞相是個出了名的牆頭草,但是生出的兒子卻各個文武雙全,俊美非凡。
再加上王家也是有着豐厚底蘊的家族,是以許多世家都願意與王家聯姻。
前世驸馬也早早與順安侯家的大小姐定了親,但順安侯聽說他毀了容後卻立馬登門退了親。
若是驸馬沒有退親,也許都不會進宮求娶她。
燕秋因為耳環想起了驸馬,略微有些出神,宮奴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試探的問道:“殿下可是覺得無聊?聽說近日洛陽城中的公子哥們舉辦了馬賽,參加的人都是年輕的少年郎,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宮奴把年輕的少年郎這幾個字咬的有些重,燕秋扭頭看見一臉為她着想的宮奴,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二十五歲了,卻因為忙于政事還沒有成親,身邊甚至連一個男寵也沒有。
縱觀前朝,哪個有權有勢的公主沒有蓄養男寵?不說三宮六院,十幾個的侍寵都是正常的,像她這個年紀還沒有驸馬的公主也是少見。
燕秋看透宮奴的心思,一雙鳳眼裏也有了笑意,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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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驸馬有沒有參加這次的馬賽,若是他真的參賽,有她在,定不會讓他像前世那樣出意外慘遭毀容,也定不會再想折下他的傲骨。
那樣一張貌美俊秀的臉,任誰都想好好保護,那樣一個人,就該被捧在手掌心。
長公主要參加這次的馬會,公主府的人早早就開始做準備,為燕秋準備了一匹棗紅色的寶馬,還有一條黑色的長鞭。
燕秋試穿了一件大紅織金纏身雲龍袍服,系着黑色的腰帶,凸顯出纖細的腰身,墨發被高高束起,顯得英姿飒爽,幹練十足。
“我好看嗎?”燕秋穩穩的坐在寶馬上,低頭問宮奴。
宮奴忙點頭,邊拍手邊口中贊嘆:“殿下今天這一身真好看,瞧着就像是剛及笄的女子。”
燕秋摸摸自己的臉,心裏有些拿不準,前世驸馬是個清冷的性子,經常對她也愛答不理的樣子,何況自己還比他大七歲,不知道這世會不會被他嫌棄...
她瞧着宮奴,又問:“你說那些少年郎會喜歡我這樣的嗎?還是都喜歡年輕嬌媚的女子?”
宮奴眼睛亮了,心嘆長公主終于開始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當然會!殿下可是大魏第一美人,不光長得好看,性子也是極好的,洛陽城中哪一個兒郎不喜歡殿下,只是殿下一直沒有給過他們機會。”
燕秋聽了這話,忍不住摸摸鼻子,這些年她惡名在外,洛陽城中的年輕兒郎哪個不是避着她這個兇悍的女魔頭,生怕她手起刀落便抄了他們的家,在她面前連大氣也不敢喘。
但是宮奴的話卻是讨了燕秋的歡喜,當即重重賞賜了一番。
王府內的一個院子裏,梨花凳上正坐着一個披散青絲,滿臉驚訝的男子。
男子長相俊美非凡,一雙眼睛狹長幽深,面如白玉,就算只穿了一件單衣,也掩不住他通身富貴的氣質。
王璟書透過鏡子看到現在的自己,不可思議的搖着頭。
他的面容姣好,賽若桃花,原本右眼下那道疤痕也消失的一無所蹤。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死在了與胡族的戰場上,一箭穿心,讓他都沒來得及反應便倒了下去,死前只模模糊糊看到那支射入他心髒的箭上有皇城護衛軍的标識。
皇城護衛軍由他前世的妻子,端和長公主掌管。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他的枕邊人殺了他,但是王璟書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的兵權是燕秋力排衆議給的,他死了,燕秋肯定也會跟着遭殃。
而且燕秋是他的妻子,沒有任何理由要殺他。
王璟書拉開衣袖,看着自己光滑的手腕,心道同樣也沒有馬賽留下的疤痕。
也就是說他重生到毀容之前了,他還是王家那個矜貴的小公子。
“七弟,在嗎?”一陣敲門聲響起,伴随着一個略有些尖銳的女聲。
王璟書蹙眉,認出聲音的主人是他的二嫂岐國縣主。
岐國縣主是寧朔郡公的獨女,寧朔公鎮守寧朔重鎮,岐國縣主仗着自己的家世,剛嫁過來就為非作歹,甚至還時常往他這個小叔子這邊跑。
前世岐國縣主在他毀容後便露出了真面目,在他被順安侯退親後便公然對他說想收他做男寵。
王璟書不願,岐國縣主手裏握着掌家大權,便把他趕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裏,還克扣他的衣食,王丞相見他毀了容,沒有了聯姻的價值,也對岐國縣主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直到他主動進宮求娶端和長公主,尚主後搬離了王府,跟王家人再也沒有聯系。
王璟書心中雖然不願再見到岐國縣主,但還是起身給她開了門。
岐國縣主見到只着單衣的王璟書,健壯的胸膛若隐若現,再看到他那張俊秀的面龐,面上頓時一紅。
“二嫂有事嗎?”王璟書就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請岐國縣主進去的意思。
“七弟,你的病好了嗎?”岐國縣主滿臉關切的看着他,就像是在關愛自己的弟弟。
“宮裏來的太醫給我開了藥方,已經快好了。”王璟書雖然有些頭昏腦漲,但還是淡淡道。
“那就好,洛陽城裏最近要舉辦一場馬賽,順安侯小姐也要去,父親讓我來告訴你,務必要去參加。”
岐國縣主手裏捏着帕子,有些不情願的說。
雖然王家二郎也是一等一的長相,她一開始也歡喜這門親事,但在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王家七郎後,她的七魂六魄便丢在了這位身上。
可惜她當初嫁的人不是他,要不然依着她的家世,王家七郎還不是手到擒來,如今只能白白便宜了順安侯小姐。
“知道了,告訴父親,我會去的,二嫂回吧。”王璟書語氣淡淡,轉身便關上了門,連表面功夫也不想做,留岐國縣主一個人在外面。
岐國縣主面色鐵青,雖然王璟書對她一直都那麽冷淡,但是此刻他卻答應要去見未婚妻,這讓她心裏微微難受,甚至還有幾分嫉妒。
她又站了一會兒,确定在門外看不到屋內人,才邁着步子離開。
屋內,王璟書捂着自己的腦袋,神色有些痛苦。
前世他應該就是這場馬賽中意外毀容,雖然說是意外,但是他馬術一向不錯,那匹馬卻是被人動了手腳,這才使他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正好臉撞上了石頭。
這一世,他再也不會讓這種意外發生了。
他不但要揪出要害他的人,而且還要好好活下去,奪回前世屬于自己的一切。
燕秋原本以為自己惡名在外,應該是沒有什麽少年郎敢接近她的,而且她原本也對除驸馬以外的少年郎沒有什麽興趣。
但沒想到她剛牽着自己的馬邁入馬場,就有一個柔柔弱弱的少年郎倒在了她面前。
燕秋下意識的接住,就聞到一股好聞的清香味,就看見對方咬着嘴唇,楚楚可憐的看着她。
燕秋驚了,這是什麽路數?
“你是哪家的兒郎?”燕秋像觸電般把他從懷裏推了出去,換了一副長輩的姿态詢問。
少年郎像是随時要被風吹倒的蒲柳,堪堪才站穩。
他看着才不過十幾歲,長相陰柔,一雙眼睛柔情的像是要滴出水一樣,聽燕秋問話,略低着頭,恭敬的回答:“家父是吏部侍郎裴正。”
燕秋皺眉,這吏部侍郎裴正人如其名,一雙濃眉大眼,身材魁梧,沒想到生出的兒子卻這般纖弱柔美,甚至柔弱不能自理。
燕秋剛想問他的名字,就聽到少年郎說:“臣子鬥膽,對殿下一見傾心,想入公主府侍候。”
燕秋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她聽到身後有侍女行禮的聲音。
“王小公子安好,季小姐安好。”
她心裏好像有一道驚雷閃過,扭頭便看見一身錦袍的少年郎正微笑看着她,黝黑的眸子裏一閃而過她沒有見過的情緒。
只是他的身邊還立着一個穿着紅色衣裙的女子,一臉嬌羞府看着他,順安侯小姐,他如今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身旁的少年郎正拉着她的衣袖,柔聲懇求,“殿下,玉卿想入公主府。”
作者有話要說: 燕秋:你醋了嗎
王璟書:這玩意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