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入骨相思和所知11

何所思最終也沒有在失憶這件事上有太多時間糾結。

因為季常很快就表示,他因為原至公的原因受了重傷!他要住下來!

何所思同意了,他倒是不在意季常受重傷,他只是擔心季常去向羅觀景告狀,但是季常的存在很快就幹擾到了何所思,因為他在發現何所思和原至公居然住一個房間的時候,又不滿的黑起臉來。

“如果你們倆一個房間,那我也要和你們一個房間。”

何所思黑着臉:“房間裏就一張床,你準備睡哪。”

季常頓時臉色大變:“你們睡在一張床上?”

何所思忍不住擡手拍了一下季常的腦袋:“你想什麽?我睡床,他睡卧榻。”

其實何所思本身覺得兩個男人睡在一起也沒什麽,可是現在,他不确定了。

季常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稍稍好了些,只是還是很不滿,進房像是公獅子一樣巡視了一番,狐疑地看着他們道:“你們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的話……”

季常說到這兒,沒說下去,何所思卻自己腦補了——他們在室外已經天雷勾動地火,如果回房豈不是……!

對原至公的同情頓時褪了個一幹二淨,他馬上想到,這不就是因為原至公給他種下情根深雙生花的原因。

他神情不善地望着原至公,雖鑒于季常在的原因沒有說話,眼神卻已經是滿滿的恐吓。

原至公目光與他相接,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我先前就說過的。”

何所思冷哼:“我怎麽沒聽見,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

原至公嘆了口氣。

兩人在季常面前打着啞謎,極大地刺激了季常的內心,季常當即坐在床上,表示要睡在這裏。

Advertisement

何所思同意了。

同意的幹脆又簡單,不帶一點的猶豫。

這顯然震驚了原至公,對方向他投來不敢置信的目光。

季常也震驚了,漲紅了一張臉,滿腦子都是——居居居居居然同意了!

何所思微笑以對。

原至公便想,何所思一定還有其他的陰謀。

果不其然,等到快要就寝時,何所思便笑眯眯道:“我走啦。”

季常本來紅着臉期待着晚上的同床共枕,聽到何所思這麽說,整個人便愣住了。

他張口要說什麽,便聽何所思道:“我們三都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擠在一個房間算怎麽回事,好了好了,前幾天是實在太懶,今天已經收拾出三個屋子了,哪還有誰在一起的道理。”

他說的太有道理,季常無言以對。

更何況對方這時已經離開了房間,還善解人意地幫他帶上了門。

原至公看着何所思拿着一串鑰匙打開隔壁門,不甘心道:“隔着一個房間,可能超過距離。”

何所思早就褪去了笑容,此刻翻了個白眼:“我量過了,在距離以內——只希望你別故意跑遠……”說到這,他露出威脅的神情。

“說到底,我已經對你很客氣的,實際上,我還有很多種辦法讓你活着卻受我的控制不是麽?”

何所思直視原至公,希望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一點慌張來,結果毫無疑問的失敗了。

幸好他本來也就沒期待,便打開房門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原至公進去。

原至公沒進去,他垂着眼,道:“你發現了。”

何所思神情未變:“一目了然啊。”

原至公嘆了口氣:“這算偷雞不成蝕把米麽?”

何所思嗤笑了一聲:“情根雙生花看來是以滿月為引,有了這麽個線索,我也算有點頭緒了。”

原至公深深瞧了何所思一眼,終于還是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他一關上門,何所思一直揪着的內心終于放了下來,他轉過身,忍不住按住了心髒。

他糾結又不甘心地發現,從那時被打斷的吻發生之後,他的心髒,就一直在不斷的劇烈的跳動。

——而他分不清,這是由于情根雙生花,還是來自于他自己的悸動。

>>>

謝時英将手上的傳音玉簡捏成了粉末。

裏面的消息令他又吃驚又覺得理所當然,羅門居然攻打了廣裕仙門,而且規格算得上精銳傾巢而出——實際上這件事他早有預料,令他吃驚的是,時間比他想象中的提前了很多。

他擡眼望向案前跪着的人,若有所思道:“你是說,開戰以來,羅門尊者和廣裕仙君,都——沒有出現過?”

那人戴着黑色的鬼臉面具,聲音低啞:“根據線人的情報,确實是這樣。”

謝時英單手背在身後,踱步至案前,看着桌上的兩幅畫像,一幅畫像上是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周身黑氣缭繞,身後盤旋着一條金色的鎖鏈,長相精致,目露不屑,這人謝時英見過,正是羅觀景。

另一人着月白色錦袍,廣袖無風自動,銀冠将長發紮起,五彩的雲翳卻遮住了對方的臉龐,謝時英伸出手指,點着對方應當有臉的位置,半晌又将手指下滑到腰際,他問:“你們都沒見過廣裕仙君?”

“廣裕仙君出現時多以法器或造化祥雲遮住面容,所以很少有人見過。”

謝時英稍稍後退兩步,用食指和拇指丈量了一下圖中之人的身形,眼睛微眯,半晌,臉上終于還是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廣裕仙君。”

這麽說着,他手掌在桌面上一拂,将兩幅畫都收了起來。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下屬,臉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或許,我可以去見一下羅門的人,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見到羅門尊者——誰知道呢。”

只是,對方應當也會對受傷的廣裕仙君究竟在哪,很感興趣吧?

>>>

齊米鴻已經觀察那個小院很久了,自從他三天前成功築基,并從爺爺那兒得知,築基丹的煉制者住在這兒開始,他便不斷地在小院門口徘徊,希望能見上對方一面。

然而對方早出晚歸,并沒有定性,齊米鴻猶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直到今天,他終于下定決心,定要去拜訪一下。

這是因為,師父給他的期限,也就只到明天了。

他拜入玄霧亭已有七年,直至日前築基,師父才正眼瞧了他一下,他一時激動,便把爺爺給他築基丹的事說了出去,于是他身上便多了個任務,便是要将這位煉丹師招攬到玄霧亭去,他軟磨硬泡地求了爺爺告訴他那位煉丹師的消息,終于得償所願。

想到完成這個任務能得到的獎勵和不能完成的後果,齊米鴻咽了口口水,終于還是走到門口,敲響了門。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何所思正一邊摸着趴在膝蓋上的月靈,一邊對季常說:“……分神之中,元神化為陰陽,但也并不是說,純陰或者純陽才是最好,世間萬物,總歸是陰陽調和,但是以至陰或者至陽修煉會簡單些,但是你要知道……”

他說“你要知道”的時候,門被敲響了,話頭便停了下來,何所思看了看身邊的兩人,最後指着季常說:“你,去開門。”

季常不大樂意,但總歸還是想到,在這幾天的相處中,廣裕仙君雖然不大樂意和他說話,還是給了他寫不錯的修煉指導,算是半個老師了,便別別扭扭地站起來,開門去了。

別扭的後果就是,他看見門口站着一個築基修士的時候,心裏非常不爽。

他沒看出這家夥是剛築基還是築基後期,因為築基修士在他眼中差不多就是這麽回事,于是他放出威壓,不滿道:“幹什麽的,門是随便能敲的麽?”

齊米鴻腳一軟,直接就要跪在地上,這時膝蓋上卻似乎掃過一陣微風,輕輕地扶着他,季常咬牙切齒道:“跪什麽跪,我欺負你了不成?”

齊米鴻沒什麽見識,不知道這是威壓還是法術,只覺得對方比他強的多,當即後退幾步,滾下了門口的階梯,不顧流下的鼻血,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季常便翻了個白眼,關上門轉過身來。

“不知道來幹什麽的,跟他說幾句話便跑了。”

何所思嬉皮笑臉道:“可能是被你的美貌吓到了哈哈。”他說話的時候沒覺得什麽不對,話一出口,卻發現氛圍好像有點奇怪。

季常的臉頓時又紅的像要滴下血來,原至公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目光沉沉,令人心慌,連月靈也跳下了他的膝蓋,蹲在他面前的矮桌上,歪着腦袋看着他,藍色的雙眸像是清朗的天空。

何所思眼神漂移,他過去知曉對仙子們這樣說,是贊美也是調戲,但從來沒想過,對漢子說這種話也需要小心翼翼。

他頓時神色不自然地站了起來,拍了拍下擺道:“說起來,最近日子過得太閑,我都忘記去問醉夢閣那兒有沒有消息了,我先走了啊。”

原至公自然也追了上去,他感受到身後的季常望着他的目光,簡直像是要在他身上燒出一個洞來,抿着嘴走到何所思身邊,道:“你明知道他喜歡你,為什麽總是說這些讓人誤解的話呢。”

何所思惱羞成怒:“哪裏讓人誤解了,我只是陳述事實,我也可以說你長得很漂亮啊。”

原至公眼皮微擡,戲谑地看着他。

何所思頓時頭皮發麻:“其實你們應該生氣的啊,男人被誇漂亮有什麽可高興的?”

原至公嘴角微擡,顯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是麽,我覺得,還挺高興的。”

——“因為你喜歡美人,不是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