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逢

他之後在陳芽那裏小坐了一會就出門把周航拉走了。周航一直在門外,從頭至尾陳芽都不允許他進門,他也不敢進去,直到陳景慕把他拉走,他心裏不是沒有悔恨的,只是覺得他就林珊一個女人,而且上次之後就沒再聯系了,總覺得陳芽太小題大做,還不至于離婚。

當時陳芽聽完一個電話後說要跟他離婚,他跟陳芽起了争執,一不小心把她推倒滾到了樓梯底下。現在孩子沒了,他知道陳芽肯定鐵了心會跟他離婚,陳景慕更不是好惹的。

出了醫院後,陳景慕一拳就打在了周航臉上。他大聲吼着:“這一拳是為芽芽打的!”

緊接着在周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打了一拳:“這一拳是為你死去的孩子打的!”

周航被他打得起不來了身了,陳景慕跟瘋了一般又打了一拳:“這一拳是為蘇然打的!”

“周航,我希望離婚協議書你給我好好簽字了!不然我有的是手段讓你難受!”

陳景慕之後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打電話跟陳世說了這事,陳世一向把陳芽當女兒看,如今發生了這種事,他更是氣得說要報複周航。陳景慕之後又給律師打了電話,安排妥帖了。

打完電話後,他像是只洩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這麽多天,他一直緊繃着自己努力工作,不去想關于蘇然的任何一件事,但今天聽完陳芽那一番話後,他又開始無止境的思念那個女人。

他覺得自己也快要瘋掉了,蘇然已經消失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自己一直在派人找她的下落,但毫無半點消息。他花高價錢讓人去追蹤蘇然,他當時說,“你們給我查下去,一直查,除非已經确定找到了她,否則不要給我任何希望。”

突然他察覺有人在看他,他順着目光看去,又沒有人。陳景慕一下子就站起身來,開始四處在醫院的四處尋找蘇然。

剛剛他覺得看他的人就是蘇然,陳芽流産鬧自殺,她不可能不來醫院看她,他總覺得蘇然就躲在某個角落,一直在看着自己。他開始瘋了一般的在醫院尋找,連陳芽的病床底下都翻開來查看,之後他又要求醫院把視屏調給他看,醫院不允許。

陳芽知道陳景慕又在想蘇然了,她拉住陳景慕的手:“哥哥,別找了,她不會再回來了,不會再見我們了,你還要多久才肯放棄。你醒醒吧!”

“不可能的,剛剛她肯定來過,你病了她不可能不來看你。芽芽,你幫幫哥哥,好好想想剛剛有什麽異常沒。她說不定還沒走遠!”陳景慕一如之前的瘋狂狀态。

陳芽知道自己勸不了他了,只好放狠話:“哥哥,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死給你看!我已經自殺過一次了,不在乎第二次!哥哥你答應我不要再想她了,不要再找她了好嗎!”

陳景慕看着眼前流着眼淚的陳芽,突然很難過。“芽芽,連你都不幫哥哥了,哥哥沒有她這輩子都談不上幸福了。好,我答應你再也不找她了。”

陳景慕不是怕陳芽自殺,而是怕再不給自己一條退路,這輩子都會困在蘇然的臆想中走不出來了,他這是在逼自己給自己一個成全,給自己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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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陳景慕再也沒有找過蘇然,當最後一個派出去找蘇然的人收回來後,他看着天空,目光蒼涼而又悲痛。

“蘇然,從今以後,山長海闊,我們各自安生,永不再見。”

五年後,當蘇然再次回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她依然還是選擇住在以前的老房子裏。五年了,她總堅信,五年的時光足夠遺忘掉所有。那些美好的,那些傷痛的,那些以為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東西終究還是會被時光的長河沖淡。

五年前的蘇然沉寂不語,活得形單影只,五年後的蘇然卻流光四溢,活得多姿多彩。她現在從事的工作不是像以前一樣的文書工作,而是銷售公關總監。

她改了名字,不叫蘇然,而叫蘇景。她不再是以前那樣素面朝天,淡眉素眼了,而是畫着精致的妝容,穿得時尚而又優雅,像一只白天鵝。

她本以為此去經年,B城這麽大,自己與陳景慕再無相遇的機會,沒想到那天在一間茶餐廳裏看見了陳景慕。當時他正和一位美麗的女人共同進餐,其實蘇然剛開始沒認出他來,只是那女人軟口糯語叫了一句“景慕”。

蘇然這才擡眼去看陳景慕,只是恰巧陳景慕正背對着她,從她的方向望過去只看見他寬闊的背膀和黑澤的頭發。蘇然以為自己早就不會哭了,可是在那一刻,陽光下的背影卻讓她沒出息的溢出了眼淚。但堅定如蘇然,看了一眼之後就離開了茶餐廳,決絕離去。

陳景慕對面的李晚笑着打趣他說:“景慕,剛剛有個大美女看了你好幾眼呢,你如今是越發的風采,有個背影就叫人移不開視線啊!”

陳景慕沒有回頭只是笑了笑:“都快要結婚的人了,還這般不正經。”

蘇然想,最悲哀的莫過于,雖念你一世,然經年之後,與你再次相遇卻不敢相認。

蘇然回家之後做了一個夢,夢見陳景慕一聲聲的喚自己寶寶,語調缱绻得能柔化世上所有的堅冰。這麽多年,她沒有一次曾經夢到過他,如今只是見了一個背影,他就急切的入了夢。她醒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已成過去,已成陌路。

只是蘇然沒想到過了兩個月又和陳景慕相遇了,只是這一次,她卻躲不過去了。又是一場盛大的婚禮,新郎是蘇然公司的副總陸琛,新娘聽說也大有來頭。

蘇然作為公司的銷售總監口才是一等一的好,能力也很強。陸琛很看重蘇然,所以這次婚禮蘇然是總策劃人。她今天穿一襲淡紫色露背長版禮服,款式簡單大方,穿在她身上性感而不失高雅,成熟而不失嬌媚。

在場的很多男性都在打量她,有幾個大膽的甚至還上前搭讪,不過都被她一一不動聲色給化解了。她在商場上摸爬打滾這麽多年,經驗一點點都給累積了下來,雖笑臉迎人,但還不至于讓人能占去她半分便宜。

陳景慕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她,這樣的場合陳景慕經歷多了,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真心來祝福新人的人沒多少,只不過是為了借此場合聯絡感情,談談生意,拉攏人脈而已。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談論什麽蘇小姐,對蘇字太敏感的他下意識的轉眸順着他們所指的望去。當他看到那一抹側影時,明顯的感覺到心跳漏了一拍,時光仿佛在這一刻靜谧了。

他都不敢相信失蹤了五年的人如今穿得這般光鮮亮麗,周旋在一群老男人之間。她舉手擡足間無不高雅迷人,始終淺笑着,亮堂的燈光下美得不似凡物。這樣的蘇然跟以前那個素衣素顏的蘇然大相徑庭。

其實以前的蘇然也很美,她美得低調柔和,沁人心脾。

如今的蘇然卻美得張揚,美得驚豔四座。

然而愛了這麽多年的人,就算事隔經年,滄海桑田,終究還是那個人。

她縱然改頭換面,但骨子裏那種涼薄還是遮掩不住。

陳景慕努力地平息了自己的情緒,拳頭緊握很久之後才慢慢張開。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毀了這個婚禮,毀了眼前這個女人。

此刻的蘇然下意識的扭頭順着目光看去,一時間心跳如鼓,臉色白了三分,她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

逃了這麽久,痛了這麽久,想念了這麽久。

如今再次相遇相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五年過去了,他似乎絲毫沒有變老,反而越發的成熟儒雅。歲月将他的戾氣沉澱成了貴氣,筆挺的西裝,筆挺的身姿,筆挺的鼻梁。

整個人站在那就點亮了整個殿堂,如一把出鞘的寶劍,鋒利無比,光芒萬丈。

四周還是一片繁華喧嚣,唯有他們二人久久對視沉默不語。

只是目光交彙時電光石火,曾經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面爆發,如滿山洪水奔湧而來。陳景慕的目光一路斬殺過來,到了蘇然這處卻如百煉鋼化成了繞指柔。

蘇然挑了挑眉,知道是躲不過了。竟徑直走了過去,陳景慕紋絲不動,就這樣看着她步步生蓮,一路走了過來,遙遙幾步遠,但陳景慕卻覺得她走了一輩子。他陳景慕等着她蘇然走過來等了足足五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次思念成愁。

終于蘇然走到了他跟前一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不想太靠近了,決心生死不複相見的人,又豈會相認。

蘇然揚起了她招牌式笑容,媚得像只狡黠的狐貍。她朱唇微啓,露出瑩潤亮白的貝齒,語調歡快而不失正式:“先生可是陳氏集團的CEO陳景慕?”

陳景慕在這一刻突然很想笑,他笑她僞裝成這樣卻不敢和他相認。

他笑自己等了這麽多年就等來一句這樣冰冷的話。

他笑他從來都看不清這個女人。

五年前沒看清,五年後更看不清。

但陳景慕卻不想戳穿她,只是莞爾一笑。

“我是,女士是?”

“蘇景,現任天啓公司的銷售總監,這個婚禮是我策劃的。”蘇然如是說。

陳景慕拳頭緊握,連名字都換了是嗎。

陳景慕看着眼前的她,煙視媚行,一口的商務腔,很想問她既然要走何必回來。

“哦,是嗎,我以前跟我女朋友也是在婚禮上遇見的。”陳景慕回答。

蘇然神色如初,哪怕知道他早已認出自己,但還是一副初見的模樣。

“那祝福你們,我還有事,下次再聊,再見。”

說完就轉身離開,再無半點留戀。

作者有話要說: 收不到留言的我,最後眼淚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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