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糾纏
她今日穿了一件翠綠色吊帶長裙,由于本身皮膚就比較白皙,越發顯得嬌嫩可人。
頭發用一根素簪挽起,露出柔嫩細致的脖頸,幾根碎發不時被風吹動,果真是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許嘉成只覺心頭一跳,似乎每多見她一次,她就會美上幾分。永遠都比上一次見更動人更撩人。
“哦?那真是巧,食光是我最喜歡的攝影師,這是她第一次影展。沒想到會在這還能和你巧遇。”
許嘉成目光淺淺,如果你細聽就會發現他聲音裏帶了一絲溫柔。
陳芽不由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喜歡自己的作品,自己雖說是小有名氣,但也還沒到讓一個人專注得去喜歡的程度。
“是嗎?但她好像沒那麽有名氣耶,我覺得她還湊合吧。”
陳芽可以跟不認識的人放心大膽的談論自己的作品,卻無法跟熟識的人說及這些,尤其是半生不熟的。
饒是陳芽語氣太過随意了,許嘉成聽後竟有一些難受,他本以為她和自己一樣也非常喜歡食光,如果是這樣那真是件幸福的事。
能和喜歡的姑娘喜歡同一件事是很難得的事,尤其是他本來興趣就少。
再者,他真的很喜歡食光的作品,雖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但見陳芽并沒有多喜歡食光,還是有些失落的。
果然知音難尋。
陳芽還是很想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喜歡自己作品的,就接着又問。
“那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她的作品呢?”
“嗯。。。也許是她作品有一絲能牽動我情緒的地方。
很多時候看她的每一個照片都覺得後面應該有很長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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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品半掩半遮,意猶未盡,頗有王家衛之風。”許嘉成如是說。
第一次見有人這樣評論自己的作品,聽過不少評價,能看出來她作品半遮半掩的有很多,但還真沒人說自己的作品能看出故事來。
她的每一幅作品裏确實有一個故事,就那懸崖上的那朵紅花來說。
陳芽當時看到它的時候它還是個花苞,陳芽預感第二天花就會開,于是守在那裏一夜。但不料半夜大雨滂沱,她以為花一定被雨水給沖壞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卻發現它花開正豔,迎着朝霞盛開,燦金柔柔地灑在花身上,不知是花襯了朝陽還是朝陽襯了花。兩兩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陳芽感嘆那是生命的力量。也就是在那次之後,她徹底從離婚的事走了出來,花兒能在一夜風雨之後盛開得嬌豔萬分,她勉勵自己也定當如此。
許嘉成見陳芽沒有說話,以為她不認同。
“其實這些都是我個人見解,聊以慰藉吧。也許食光拍這些的時候并未如此。”許嘉成感嘆着。
“不,你說得對。我相信這些确實是有故事的。”陳芽立馬回複,滿臉都是确信的神情。
許嘉成見陳芽突然轉變得這般快,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畢竟食光本人不在這,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故事。
接下來兩人結伴同行,在影展上共同讨論了許多作品,多半都是許嘉成在說,陳芽一旁側耳傾聽,表情十分專注,時而眉心緊蹙,時而嫣然一笑。講到精彩處,她則會眉飛色舞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許嘉成覺得陳芽似乎很了解這些作品,不像是她所說的只覺得一般湊合。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絲毫半點說不上來。
盛夏靜谧的時光,影展上照片玲琅滿目,行人兩三,空氣絲絲清涼。
男子女子越走越近,她深情的注視着照片,他深情的注視着她。所謂歲月靜好,莫不琴瑟在禦。大半的時光就夾雜在談笑間悄然流逝。
照片看得差不多的時候,陳芽跟許嘉成告別。
“許醫生,我得回去了。今天很高興聽你說這些,下次再見啦!”
陳芽站在影展門前,身後是黃昏的晚霞,落日溫暖而又和煦,一如眼前女子的笑容。
微風不時吹動她的長裙,翠綠色的裙角翩跹飛揚,猶如風吹麥浪,一片郁郁蔥蔥。
“陳芽,如果不趕的話,一起吃頓飯吧。”許嘉成溫情的凝視着她的面龐,語氣裏竟帶了些渴望。
許是他眸色太亮,許是他語氣太過溫和怡人,許是光線懶散的散落在他身上襯得他光芒萬丈。
陳芽竟緩緩的點了點頭。許嘉成眼角頓生添了一抹媚色,竟有妖嬈之感。
他們就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廳點了些茶點,兩人都不是很餓,陳芽吃得很少很慢。許嘉成是極其斯文之人,吃香十分優雅,如歐洲中世紀的貴族伯爵。一頓飯下來兩人竟沒有說話,氣氛很是尴尬。
陳芽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要答應跟他吃飯,兩人非親非故,頂多只是相熟而已。陳芽自小就鮮少很同齡男子打交道,和周航大一就開始談了,熟識的異性也就只有周航。如今這會兒和許嘉成在這吃飯,很坐不住。
快吃完的時候,竟有人給陳芽送了一份香草冰淇淋。陳芽很是困惑,問了服務員。
“我沒點這個,許醫生是你點的嗎?”這是陳芽最喜歡的口味,每次吃飯沒胃口總要吃份香草冰淇淋。
“不是我點的。”許嘉成搖搖頭。
“是那邊桌子上的男士為您點的。”服務員指了指靠窗那邊的位置。
陳芽順着方向看去,手一抖,勺子掉在了桌上。
許嘉成見陳芽臉色白了幾分,也往那個方向望去。
只見一年輕男子坐在位子上正對着陳芽笑,這個男人氣質很是儒雅,面相也屬上乘,一身精致的西裝穿在身上頗有職場精英的氣韻。
那男子很快與許嘉成目光對視了一番,同樣也在打量着他,但他看人的眼光卻帶着不少戲谑,甚至有些挑釁。許嘉成有些不悅,不是因為這男人挑釁的看他,而是陳芽見到這個男人反應這麽激烈。
“陳芽,你認識?”許嘉成輕拍着陳芽的手背。
陳芽這才緩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涼氣,苦澀的笑了笑:“我前夫。”
這句話如一個焦雷在許嘉成耳邊炸開了一片黑暗,不是沒考慮過陳芽可能有男朋友,但這些天觀察着她并沒有來往密切的男性。
從來沒想過她竟然結過婚,而且還離了。
他只覺得嘴巴發苦,不知是剛剛喝了咖啡的緣故,還是心裏的苦一下子就蔓延到了嘴邊,像是嘴裏養了青苔,苦澀難言。
不料此刻周航卻走上前來,他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罩在了陳芽的眼前,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霎時軟了氣力,站不起來。
“芽芽,好久不見。怎麽,這位是你新歡?”周航笑得一臉邪魅。
“我和你早就沒了瓜葛,我的事不用你管!”陳芽咬着牙狠狠地說。
“嗞嗞,你還是改不了舊習慣,一害怕就佯裝生氣。
怎麽,見到我這個故人一點歡喜都沒有嗎?
當年你可是為了見我能在雨地裏等兩小時的人呢!”
周航說這些話的時候分貝分明調高了,借機又斜眼去瞅許嘉成的面色。
許嘉成在此刻才覺得自己果然一點都不了解陳芽,似乎除了她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曾經為了愛人能甘願大雨等候,她一害怕就假裝生氣,這些他從來就不知道。
她和他隔着萬水千山,只能算萍水相逢。
如果自己是她的男朋友那大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為她對付眼前這個男人。可是自己什麽都不是,連一個正式的身份都沒有,沒有任何立場能站起來為她維護。
他手心緊握,右牙咬緊,周身氣場轉寒。
“周航,早在五年前我們就離婚了,互不相幹,你現在來跟我說話有必要嗎。許醫生,我們走!”
陳芽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周航的對手,他太了解她,永遠都知道她的軟肋,把她控得死死地。
她現在只有走,遠離這個人才能得救,更何況許嘉成在這,讓人家一個外人牽涉到他們之間不好。
陳芽猛的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許嘉成見狀也急忙起身,還沒走遠的時候,周航跟上了說了一句話。
“你喜歡她,但她不喜歡你。還有下次別給她點咖啡了,她食欲不好的時候喜歡吃香草冰淇淋。”
這是一種勝者霸道的炫耀,似乎在彰顯着許嘉成的無能。
“哦?是嗎?可我想說的是,你擁有的是她的過去,我擁有的卻是未來。”
許嘉成沒有正眼看他,只留一個料峭的背影。
這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直白的戳穿自己的心事,像是藏了很久的珍寶被人發現奪走了一般。
他許嘉成心情很不好,很不好。
尤其是他一眼就看出來陳芽不喜歡自己,是的,他知道陳芽對自己沒感覺。
只是他堅信陳芽會對他有感覺的,看來得開始着手表露心跡了。
陳芽走得很快,以至于剛出門沒走遠腳就崴了一下,好在身後一雙強壯的手臂扶起了她。
她落入了他的懷抱,男性清新而又甘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不由有些忐忑。
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頭發,面色微紅的擡起頭道歉:“許醫生,不好意思,剛剛讓你看笑話了。”
許嘉成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他的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平整,縫隙很幹淨。她的手柔若無骨,白柔滑膩。大手包着小手,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與缱绻。
陳芽有些慌張,想要拽開手,不料許嘉成卻牢牢地握住,她一時掙紮不開。
“別動,你鞋子太高了,容易崴腳,我牽着你。”
說完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創口貼,低下身子。
“你幹嘛?”陳芽見他拿出創口貼蹲在地上,一時弄不清楚他的用意。
“你坐在那把椅子上,我幫你在腳脖上貼個創口貼,鞋子容易打腳,你會不舒服。”
“我沒事,真的不用。”
陳芽不得不說此刻還是很感動的,雖然嘴裏拒絕,但一顆心已然融化。
自己每次穿高跟鞋都會不舒服,尤其是腳脖子後面很磨腳,每次都會紅腫破皮。
“聽話!”許嘉成沒有起身,聲音有些激動。
陳芽一向是吃硬不吃軟的,立馬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許嘉成眉眼頓時舒展開來,猶如花開。
他慢慢地為她脫下了鞋子,自己蹲在地上,拿出創口貼。
女人身上最性感的部位其實就是腳,有一雙玉足可是很重要的。
陳芽的一雙腳十分漂亮,她指甲蓋很小,但形狀很好看。
白玉似的腳上透着淡淡地紅粉,腳趾個個瑩潤飽滿,如一顆顆打磨完好的珍珠。
她腳脖子後果然已經有些破皮,許嘉成輕輕的吹了吹,然後拿出創口貼貼在上面。
路上來往的行人已經都在談論他們二人,女人無不是豔羨陳芽能受此福分,還有不少都在批評身邊的男性沒許嘉成細致。男人無不是在偷窺陳芽那雙玉足,大飽眼福。
陳芽只看到許嘉成頭頂的發旋,都說有兩個發旋的人很聰明,許嘉成頭頂就有兩個發旋。
他頭發黑潤濃密,如上好的錦緞。陳芽清晰的感受到了心律不齊,剛剛被周航破壞掉的心情,這會兒卻異常的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周航就是個打醬油的,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