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雲至雲中
雲惟珎本來想通過合芳齋和玉羅剎聯系,結果人家合芳齋的掌櫃不接。說是這鋪子已經轉給了西門吹雪,西門吹雪交代他們不要理關于玉羅剎的一切。好吧,事情還要從西門吹雪喜食點心開始說起,西門吹雪難得有一家比較喜愛的糕點手藝,玉羅剎為了提現慈父之心拼命作死,指手畫腳的給他亂送東食物,把西門吹雪反而鬧得沒興致吃了。西門吹雪一激,玉羅剎就順勢把合芳齋轉給了他,因此才有了這樣的命令。
算了,人家不接,就只能自食其力的了,雲惟珎用鷹給玉羅剎傳信。這套通信系統還是從西方魔教學來的,玉羅剎應該很快就能接到。
把信發了出去,雲惟珎就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出發了。因為這次大戰是從邊關調人,所以并沒有高調的在城郊舉行誓師大會,只有雲惟珎帶領的幾百人,輕騎簡從快馬奔赴。
雲中郡建在燕山山脈與陰山山脈交彙的峽谷中,這裏自古是游牧人南下最便捷的通道,在雲惟珎參政中央之後,雲惟珎主持修建過這裏的長城,只要扼守這裏的要塞,有山勢天險和長城堡壘,游牧人就不可能攻進來。
雲惟珎一行幾乎是以急行軍的速度趕來的,一路上雲惟珎也是吃了不少苦頭,以前他出行擺的是文官的架子,肯騎馬就要被誇一句不驕矜不嗜奢華,現在他是武将啊,雖然是名義上的。以雲惟珎的性子,自然是拿武将的标準嚴格要求自己的,一路上都穿着三十多斤重的輕甲,飛馳而來,累得不清。
雲惟珎也是未雨綢缪,提前适應,他深怕軍中有下馬威,到時候他穿上铠甲,連步子都邁不動,那就丢人了。
雲惟珎趕到雲中郡的時候,并未派先遣小隊事先通知,但在接近雲中郡的時候,就被守衛的士兵攔了下來。最近來往人員都被仔細檢查盤問,就怕有間諜奸細。雲惟珎等人出示身份印鑒,身份自然就暴露了,等雲惟珎趕到屯軍大營的時候,雲中郡的守将魏尚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末将魏尚,參見昭谒親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魏尚帶着他麾下的武将在軍營門口列隊,待雲惟珎下馬,就拜了下去。
雲惟珎連忙快走幾步,扶住魏尚,道:“魏将軍不必多禮,蒙陛下隆恩,封我為此次征伐柔然的主帥,我在軍中就不是親王,以軍職相稱就是,魏将軍萬勿多禮。”雲惟珎把魏尚扶了起來,又對旁邊跟着參拜的武将道:“都起來吧,軍中行軍禮即可。”
魏尚笑着道:“末将恭敬不如從命,雲帥,請。”
魏尚翻身上馬在前面帶路,雲惟珎和手下人也騎着馬跟上,魏尚麾下的武将在隊伍末壓陣,主帥府邸離門口還是有些遠的,雲中郡的屯軍一共有五萬,五萬人住在一起,還有一萬匹戰馬,還有生活區、訓練區,說是一座軍營,實際上已經是一座城市了。
雲惟珎到了自己的帥府,把皇帝賜下的帥旗升起來,諸位武将又再一次行禮,對皇帝的旨意表示遵循,對雲惟珎表示歡迎。
魏尚一路上一直很熱情,給雲惟珎介紹了雲中郡的大致情況和這次柔然叩邊的最新進展,之所以這麽熱情,是因為雲惟珎救過魏尚的性命。一年多前,魏尚和兵部扯皮,四顆人頭的軍功演變成文武交鋒的旗杆,當時魏尚已經被下獄,若不是雲惟珎力主他無罪,甚至因此改革了軍鎮制度和軍馬制度,那麽等待魏尚的就是刺字流放了。更別說雲惟珎的政策還大大放寬了對邊關守将的權限,就單憑這一點,魏尚等諸位武将就得對他感恩戴德才是。
可以說,在這帥府客廳裏的人,大多數都是對雲惟珎有好感的,畢竟遇上一個肯為武将說話的文官,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位就是郭萍郭大師了吧,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甚幸甚!”魏尚在和雲惟珎寒暄完畢,又恭維起郭萍來了,我朝尚武,因此江湖風氣才那麽濃烈,在軍中,也有許多原來混過江湖的人,對郭萍更是心馳神往,恨不能切磋一番。
“不敢當。”郭萍抱拳行禮,言簡意赅。郭萍的頭發全部束了起來,頭戴軍盔,铠甲在身,陽剛威武極了與他平日的形象完全不同,那個隐于雲惟珎身後的護衛,已經轉變成了一個光芒四射的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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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聞郭萍不善言辭,魏尚倒沒有放在心上,又恭維了幾句,看氣氛熱得差不多了,也表達了自己足夠的歡迎,才道:“雲帥一路疾馳,辛勞得很,請先洗漱,末将晚間為雲帥接風洗塵,還請雲帥務必大駕光臨。”
“說什麽大駕,在軍中自然一切随意,一定來!”雲惟珎含笑點頭,親自把魏尚送出了帥府大門,微笑着目送他走遠。
雲惟珎是主帥,府邸規格也是達到标準的,雖不能和京城的昭谒王府相比,但也是一個三進的院子,這在用地緊張的屯軍城中,已經是難得的奢侈。
雲惟珎打趣道:“還以為這次來可以住帳篷呢,沒想到和京城一樣。”
“若是能一直不住帳篷有好了。”郭萍拆臺到,若是他們反攻那麽肯定就只能住軍帳,要是柔然人攻進來,他們連軍帳都住不成了。
“真是~”雲惟珎白了他一眼,問道:“你的府邸在哪兒?和我離得近嗎?”
郭萍好歹也是三品将軍,在這裏只比魏尚低半個品級,他的府邸自然是好的。
“我已經和魏尚将軍說了,我的府邸退了,我住到帥府來。”郭萍淡定道。
“啊?你是不是打算……”郭萍張口結舌,臉色發紅,他還沒有做好對外宣稱的準備啊!這不是該等他們感情在穩定一點兒嗎?他才确定關系幾個月啊?這進展也太快了。
“府邸都是有數的,我來了,肯定是有人騰出來的,我們初來乍到還要接手軍權,在這種小細節上就不和他們添堵了。”郭萍淡定解釋道,一副不解的樣子看着雲惟珎道:“你想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什麽都沒想!雲惟珎在心裏紮小人兒,面上卻淡定道:“嗯,你做的很好,是不該和他們起沖突的。”
郭萍看着雲惟珎眼神飄忽不敢和他對視,快速勾了勾嘴角,假裝沒有發現道:“是啊,我還可以貼身保護你,柔然也是有高手的。”
“要不我帶過來的人都住進來吧。”雲惟珎建議道。
“才三進的院子,恐住不下。”郭萍黑線。
“那十八衛可定是要住進來的,還有衛隊的小頭領也輪流住進來,以示親近。”雲惟珎嚴肅道。
“是。”這樣安排是合理的,郭萍點頭,說到正事,他也不再打趣。
“那行,先去梳洗吧,待會兒還有一場硬仗呢。”雲惟珎伸了伸懶腰道。
“連叩邊都能說成征伐,以你的口才,忽悠那些武将還不跟玩兒似的。”郭萍打趣道。
“軍中可不是耍嘴皮子的地方,魏尚對我态度好,但現在才見面,也不知道是真的知恩圖報,還是搭個虛架子,我一來就奪了他的指揮權,任何人都不會滿意的。軍中又是刺頭最多的地方,說不定到時候還要你來出面呢。”雲惟珎對現在的情況并不盲目樂觀,在京城他就大致估算到了來雲中郡的形勢,他并不懼怕武将們的排擠和抗拒。
雲惟珎、郭萍、十八衛收拾整齊了就往魏尚的府邸而去,魏尚在這裏經營了許久,府邸自然是氣派威嚴的,雲惟珎看了看四周的擺設,心稍微放下來了,看着是常住的地方。雲惟珎就怕魏尚把自己的府邸讓出來給自己住,雖然在世人看來是應有之義,但雲惟珎還是覺得太不近人情了。
雲惟珎一進門,魏尚就已經站在大門口恭迎了。雲中郡負責治理民政的文官也來了,文武官員分為兩列,站在而門口迎接雲惟珎。
這麽個小舉動就讓雲惟珎知道魏尚對這座城裏的風吹草動都了如指掌,從還沒有進城開始雲惟珎就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現在認識得更深刻了。
“參見雲帥。”文武官員紛紛見禮,雲帥二字更讓雲惟珎明白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這群官員放大了十倍來看,不然那他剛剛在說的話,怎麽瞬間就傳遍了。
“不必多禮,本帥初來乍到,還望諸位同僚多加扶助,大家通力合作才是。”雲惟珎用扶助二字把自己的位置擺在了最合适的地方。
“是。”衆位官員又同聲應諾。
魏尚引着雲惟珎到了舉辦洗塵宴的大廳,分賓主坐下,雲惟珎坐在最中間的高位上,左右兩邊是魏尚和郭萍,這裏就他們品級最高,主理民政的文官範陽坐在左邊第一個席位上,其他文官在他後面依次落座,武官也在右邊落座。雲惟珎觀察了一下座次和諸人的臉色,對雲中郡的形勢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這裏武将占主導!
魏尚本來就是這裏的最高長官,雲惟珎本以為他們會在上首設四個位置,至少要給主理民政的範陽一個席位才是,沒想到他們根本沒有這麽一說,這樣坐在上面的三個,名義上可都是武将了。雲惟珎看範陽的臉色也沒有委屈或不平,連眼神都沒有給自己遞一個,難道雲中郡真的和諧成這樣了嗎?雲惟珎疑惑,要知道官場上可是文武戰成團,人人留心眼兒的。
衆人坐定,雲惟珎首先端起一杯酒道:“柔然興兵叩邊,劫掠金銀,屠殺百姓,有違天意,人神共憤,雲中諸位大人戮力有功,雲某欽佩不已。雲某來雲中之前,陛下特意叮囑我,一定要替陛下謝過諸位将士浴血奮戰,謝過諸位大人守土安民。來幹了這杯。”
“謝陛下,謝雲帥。”文武官員舉杯痛飲。邊關的酒杯可不是兩跟手指撚着的小酒杯,這酒杯比雲惟珎平日吃飯用的小碗小不了多少。
“雲某初來乍到,對雲中情況還不熟悉,柔然人就在城下虎視眈眈,還往諸位将軍、大人抛去成見,通力合作,守衛邊關,護佑百姓,雲某先提前謝過諸位大人,先幹為敬。”雲惟珎又飲了一杯。
“一定,一定。”“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雲帥客氣了。”手下官員紛紛搭話,只是不如上一次整齊,看雲惟珎飲了酒,也爽快的幹了。
雲惟珎微笑着再倒滿一杯,環視一周道:“這第三杯酒啊,還得幹,是慶祝雲某又回家鄉來了。諸位可能不知,我早年來過雲中,主持勘探返修長城,當初來的時候,就深深喜歡上了這裏的民風民俗,我是把這裏當成自己的第二故鄉了。咱們西北的漢子那個爽快,那意氣勁兒,我看了都羨慕。來,慶祝我回家了,再幹一杯。”
衆人紛紛應諾,又幹了一杯。國人的酒桌文化在哪裏都是通行的,三杯酒下肚,衆人也要放開些了。
“雲帥主持修建的長城,正是抵禦柔然的利器堡壘,咱們雲中百姓也是人人受益,這誰人不知,還要多謝大人料敵于先才是。”魏尚端着酒杯恭維道。
“魏将軍羞煞我了,我上次來還多虧了魏将軍的幫助呢。”魏尚在雲中已經度過了人生的大半輩子,雲惟珎上次來的時候,還是五品小官,魏尚配合他,是給他京官的面子,以及影影綽綽的京中流言,說他聖眷在身,都被懷疑是先帝私生子,和當時的太子殿下關系也好。眼看得了兩代帝王的親眼,魏尚自然不會難為他。沒想到再次見面,雲惟珎就已經是超品的親王了,站在頂峰俯視他了。魏尚的品級是升了,但這也是托雲惟珎的福氣,雲惟珎直接把軍鎮的級別升了,魏尚才因此受益。世事變幻,莫過于此,魏尚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來來來,幹了這杯。”魏尚勸酒。
“魏将軍這是要灌醉我啊!諸位大人作證啊,我要是醉了,可都是魏将軍的錯處,待會兒可得派人送我回去,別把我這個醉鬼仍在大街上,還不得讓巡邏的兵士抓起來~啊哈哈哈~”雲惟珎豪爽的大笑道。
“雲帥放心,您醉了末将護衛您回去。”一個年輕的小将接嘴道。
“輪得到你嗎?你和雲帥的府邸隔着十萬八千裏,還是我來吧。”另一個人打趣道。
“嘿,你今兒個是來擡杠的吧!”小将一拍桌子,佯怒道。
氣氛這麽一炒就熱起來了,雲惟珎也幹脆的幹了這杯。
酒過三巡,衆人已經放開了,剛剛雲惟珎進來的時候,這些人嚴肅得和朝堂奏對一樣,看得雲惟珎也累。
喝了酒,脾氣就上來了,剛剛開玩笑的兩個将軍不知怎的,就跳到中間比起武來了。拳拳到肉,腿腳生風,來赴宴的人穿的都是比較文雅的衣服,換句話說都不是勁裝,只見那為小将把外袍一脫,把下擺往腰間一紮,就舞着拳頭沖了過去。和他對打的将軍看不出年紀,但應該是個中年人,西北邊關風沙大,将軍們的皮膚又黑黝黝的,不太好判斷年齡。
兩個人打了起來,圍觀的口哨聲、叫好聲、拍桌子的聲音就響起來了,熱鬧的不行。魏尚看雲惟珎并沒有皺眉不喜的神情,反而興致勃勃,也笑着和雲惟珎介紹。“雲帥,那把袍子紮起來的那個是偏将武定,那個留着胡子的黑面漢子是偏将高擎定,這兩個年齡相仿,武藝相當,兩個人的名字裏還都有個定字,難得的緣分。不過都是暴脾氣,平日裏切磋不說了,沒有哪次大宴他們不打起來的。”
“這才是軍人該有的精氣神。唉,我看他們離分出勝負還早呢————好,好!”雲惟珎正說着呢,武定一個巧妙的飛鳥投林,虛晃一招,一拳就重重得打在了高擎定胸口上,讓看得目不轉睛的雲惟珎高聲叫好。
魏尚看雲惟珎看得起勁,也就不介紹了,也津津有味的觀戰。
高擎定退後幾步揉了揉胸口,反手就從一位将軍身上抽出了大刀,刀尖一挑,另一位将軍的長劍就飛到武定身邊,這是要比兵器的意思了。武定飛身接住長劍,右腳在柱子上一點,整個人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向高擎定。高擎定雙手握刀,下盤穩固,不退不避,直接了當的格擋住武定的殺招。
兩人來來往往過招,把旁邊人看得津津有味,連酒的忘了喝了。
高擎定看得出來天賦異禀,力氣大的很,一個猛然進攻,武定剛剛看似占着上風,結果也被他撞得後退好幾步直接撞在了矮桌上。看比武的将軍們都是有經驗的,看着他們打過來了,早就離開了座位。武定把桌上的木質托盤撞了下來,為了阻擋高擎定的視線直接長劍一挑把托盤給挑過去。高擎定力氣大,長刀一砍,托盤就四分五裂的,四散開來。武定趁這麽個空隙,長劍當頭又向着高擎定刺了過去,高擎定被托盤拖延了瞬息的時間,長劍就已經在眼前了。
只是武定還沒有把長劍刺道高擎定身前,記聽到異口同聲的驚呼。武定皺了皺眉頭,不明所以,他們往常比武比這兇險的都有,也沒見大家夥驚呼啊。武定和高擎定是對手也是朋友,心意相通,一個眼神示意就剎住了車,回身往發出驚呼的地方望去。
只見分成幾條的托盤木刺就摔在雲惟珎的桌前,魏尚臉都白了,正想向雲惟珎解釋。魏尚知道這真是意外啊,文人心思細膩,別讓雲惟珎以為自己是在有意試探,圖謀不軌呢!
原來來剛剛武定和高擎定兩個打鬥正酣的時候,這些木刺像賞賜玉羅剎和郭萍比鬥一半又飛向雲惟珎。幾個大将都看見了的,只是就在那瞬息之間,他們就是想動作也反應不過來,結果木刺剛飛道雲惟珎面前,就安靜的落了下來,前幾條木刺還碎成了粉。
剛巧,這個時候雲惟珎正低頭喝酒,沒有看到這一幕。
雲惟珎聽到突然安靜下來,疑惑的擡起頭,看大家都盯着他看,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郭萍和魏尚,好像要讓他們解釋一下怎麽了。郭萍和魏尚沒來得及說話,雲惟珎就看武定和高擎定兩個人單膝跪地請罪道:“末将魯莽,請雲帥降罪。”
雲惟珎哈哈一笑,根本沒有明白狀況道:“沒事兒沒事兒,都是習武之人,見獵心喜,正常的,正常的。我才低頭飲酒的功夫,勝負就分出來了?是我的不是,不知兩位将軍誰輸輸贏啊?”
“是武定贏了。”高擎定自認闖禍了,連忙把勝利果實讓給了武定。
“不是,不是,是高擎定贏了。”托盤是武定挑起來的,武定自認有錯,也連忙推卻。
雲惟珎哈哈一笑,轉過頭對魏尚道:“魏将軍啊,這兩位将軍不但武藝高強,更是袍澤情深,兄弟義氣,真是好樣的。”
“不敢,不敢。”魏尚拿不準雲惟珎是真沒發現還是假沒發現,口中連連謙虛。
“好,我看高擎定将軍善用大刀,我這裏有一把陌刀,是江湖朋友所贈,名為善勝,今日轉增将軍,還望高将軍為陛下、為百姓,多打勝仗再立新功啊。我還有一把雙手劍,乃是陛下內庫收藏,适合戰場殺敵,我見武将軍的招式也是練過雙手劍的,這劍也就送給将軍了。”雲惟珎大方道。
“多謝雲帥。”兩人異口同聲道。
“不用,不用,當時我走神了的賠禮,啊~”雲惟珎玩笑道。
熱鬧了這麽一場,又差點兒闖禍,諸位武将文官也安靜了下來,依次走到各自的矮桌前坐下。
這時一個雲惟珎的護衛進來禀報道:“主子,您請的客人到了。”
雲惟珎笑着對魏尚道:“魏将軍,雲某初到,不僅給兩位将軍備了見面禮,也給你備了一份啊。”
“怎敢勞動大人。”魏尚臉色還是有些不正常。
“不必客氣,不起客氣,來啊,把客人請進來。”雲惟珎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