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有疑慮

一個異族打扮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只見他身穿暗紅和黑褐色相間的豎條紋長袍,頭上帶着裝點了寶石和一根豔麗羽毛的帽子,腰上挂着閃閃發光的黃金寶石彎刀,一副富貴逼人的景象。

這人走了進來,身體微微前傾,右手撫胸行禮,道:“見過雲大人。”

“不必多禮。”雲惟珎待這位使者很客氣,笑着對魏尚介紹道:“魏将軍,這位是姑墨王子加木。”

“加木王子有禮。”魏尚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站起來歡迎。這姑墨和龜茲是有仇的,現在和他們開戰的柔然就是憑借了龜茲的幫助,這麽說來,他就是敵人的敵人,很有可能和他們成為朋友。

“加木王子請坐。”雲惟珎擺手,在文官那一列的第一位就加了一張矮桌,加木王子坐了過去。雲惟珎朗聲道:“柔然興兵來犯,有違天和,龜茲助纣為虐,更是可惡,如今姑墨慷慨相助,定能與王師将士合擊來犯之徒,解雲中之困,甚至消滅柔然。”

“雲大人說的很對,這就是我們姑墨的的想法。”加木王子會說漢話,只是口音有些奇怪。

“好,今日真是雙喜臨門,雲帥千裏而來,從此我雲中郡算是有了主心骨,此為一喜;又有姑墨王子前來助陣,雲中更是如虎添翼,來,大家滿飲此杯,咱們提前慶祝大勝而歸!”魏尚端起酒杯豪氣幹雲的說起了祝酒詞。

雲惟珎端起酒杯,下面人也紛紛響應,轟然叫好。魏尚見氣氛已經全部熱起來了,擊掌叫出了一隊舞女助興,這些人都是軍妓,個個成熟妖嬈,最能裝點宴會了。

畢竟是宴會,不是談正事的地方,知道雙方都有這個意向就是了,重點還是在聯系感情上,大家吃吃喝喝,勸酒的勸酒,看舞的看舞,有了好感,日後才更好說話。

鬧了半響,夜都深了雲惟珎才醉醺醺的被郭萍扶了回去。

加木王子早就醉了,被搬上了馬車,今晚他留在雲惟珎的府邸休息。

雲惟珎回府喝了醒酒茶,問道:“加木安頓好了?”

“嗯,換了衣服,送到床上躺着,沒灌醒酒湯,怕他以為是毒藥不肯喝,放在屋裏桌子上呢,給他留了字條。全程都是按醉酒人士的待遇來的,你放心就是。”郭萍回答道。加木是一族王子,參加過的宴會數不勝數,不會那麽容易醉的,現在一副醉死過去的樣子,也不只是為什麽。雲惟珎幹脆吩咐大家都裝傻,他說自己醉了就當他醉了吧。

“玉羅剎那邊還有什麽最新消息。”

“可利率領西方魔教麾下大軍,約有三萬,都是騎兵,駐紮在西北方向柔然和我朝邊境上;姑墨的軍隊只有幾千人,也整軍待發,其他國家還沒有動靜。”郭萍道。

“這些地方國家林立,連橫合縱、遠攻近交、借力打力十二個字就夠了,柔然境內也是好多個部落聯盟而成,照着辦就是了。阿裏侃現在的權威現在沒有完全建立起來,事有可為。”雲惟珎指着挂在牆上的地圖道,他現在腦子還有些輕飄飄的,總覺得靈感不住得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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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了的消息柔然肯定也知道了,明天會有交鋒,去近處觀戰才知雙方軍隊都是什麽樣兒的。”郭萍建議道,他嘴上說着不讓雲惟珎靠近戰場,心裏卻明白想要收服軍中的人,躲在帥府中是不成的。

“嗯,我只希望魏尚能配合,雲中郡的人真是擰成一股繩,不要自己內耗,讓柔然人揀了便宜。”雲惟珎嘆息。

雲惟珎的希望也是魏尚的希望。

“只盼着咱們這位貴人是真來幫忙的,只要他不瞎指揮,到時候勝了功勞全是他的我也認了,雲中是經不起再遭一次兵禍了。”魏尚鎮守雲中多年,家就在這裏。我朝也沒有扣押武将家眷在京的規矩,很多人不把家人帶到邊關來,不是為了讓君王安心,而是邊關條件太差了,留在繁華的都城才能讓家人享福,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後來不知怎麽演變的,就成了留京為質了。

“将軍多慮了,從以往雲帥做事的風格來看,不是那種自己吃肉,不給下面喝湯的人。”武定笑着道,他剛得了一把好劍,對雲惟珎的好感是蹭蹭蹭往上漲,但他的話可是不慘水分的。

“你不知,這次郭萍跟着來了,郭萍是武學宗師,往日都是高高在上的高人風範,在朝中雖然挂了職,可也多在劍一堂處理江湖事務,這次怎麽一副将領模樣跟着來了。我是怕雲帥有意把功勞安在郭萍身上,好給他鋪一條晉身路。”魏尚難為道。

“昭谒親王是何等金貴人,将軍不是說了陛下有發密旨,讓您務必保證他的安全嗎?郭萍多半是來貼身護衛的吧,畢竟聽說柔然有許多擅長弓箭的高手,到時候遠攻咱們也沒辦法,還有西域諸國,他們那邊江湖勢力比關內還大,幾乎操控朝政,來幾個江湖高手,咱們也沒法兒應對,有郭萍在也好,咱們不用背黑鍋了。”一位偏将安慰道。

“是啊,将軍不是說只要他不搗亂,功勞拱手相讓也是願意的嗎?”武定打趣道:“雲帥在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糧饷不會缺了。”

“你們呀,都放尊重些,不過弱冠就做到了一品高官、超品爵位,難不成是簡單人物。就算他身世有些問題,才華和政績總不是假的,今晚赴宴,一舉一動都在宣示他當家做主的地位,到了明日升帳,恐怕指揮權就不在我手裏了。”魏尚有些擔心,雲惟珎畢竟沒有經歷過戰争,萬一他瞎指揮,自己就是填進命去也不甘心啊。

“我今晚和高擎定差點兒傷了他,他不也裝傻揭過了嗎?看樣子不像是斤斤計較的人。”武定笑道。

“你小子還真是故意的啊!”魏尚眼睛一瞪,作勢要仍茶盞過來打他。

武定退後兩步,笑着道:“趕巧了,趕巧了,都怪高擎定力氣太大。”

“不過郭萍武功是真好,不顯山不漏水的就破了這場試探。”另一個武将接話贊嘆道。

“誰在說我高某人的壞話!”屋裏人正在讨論呢,高擎定就在外面叫嚷起來,屋裏人面面相觑,突然都笑了起來。

魏尚擺擺手道:“都別擔心了,像高偏将一樣不好嗎?”

“誰跟他一樣,傻子心最寬,得了把好刀,恨不得今天不睡了。”武定撇撇嘴,佯裝嫌棄道。

氣氛陡然一松,魏尚也順勢讓大家都回去休息,若無意外,明日定有大戰等着呢。

第二天天還沒亮,柔然留發動了攻勢,沉重的戰鼓聲響起來,雲惟珎趕緊套上衣服,帶着郭萍和十八衛中人快馬趕到城頭上。雲惟珎着急忙慌的還不忘叮囑護衛“派四個人跟着加木,別讓他到處亂跑,允許他觀戰。”

雲惟珎到的時候,魏尚等武将已經在城頭上了。雲惟珎從城牆的缺口看出去,大量柔然士兵陳軍城門外。第一波是舉着盾牌的士兵,他們身後是弓箭手,然後有攻城木和雲梯之類的設備,大量騎兵站在後方遠遠觀戰,騎兵是站在城樓上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外的。看樣子這次的進攻也只是試探性的,游牧民族不擅攻城,那些前面的盾牌手和弓箭手,也不知是哪一部的人,還有那些扛工具的,好些看打扮和面相,好像是漢人。

就算是小規模的試探性沖突,城樓下的屍體也堆了一層。如今的城牆并不是直溜溜的,在每個五米到十米的地方,有一座突出的牆體,叫馬面,是用來對抗攀援的繩索的。城外本來還有兩道防戰馬的壕溝和陷馬陣的,現在已經被柔然人拔除了。原先放置的鐵蒺藜也被清理幹淨了,看來雙方來往對打了一個月,還是有成果的,至少都把對方的大致套路摸清楚了。

雲惟珎看着這樣慘烈的景象,聞着血腥氣和燒焦屍體的腐肉味兒,心裏作嘔想吐,面上卻裝着淡然。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這一次試探才算結束,魏尚下令受傷的士兵下去裹傷,讓軍需處的人來統計死亡人數,屍體在城內的,葬了,在城外的登記個名字,若是到出城攻打的時候有機會就撿回來,沒機會就只能跑屍荒野了。自從戰争開始,每天從傍晚開始,會有很多禿鹫和野狗、豺狼來這裏覓食,野獸沉悶的嘶吼聲,猛禽尖利的鳴叫聲,常常讓在城牆上守衛的士兵不寒而栗。

讓士兵的屍身淪落野獸之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要一開城門,柔然就會大舉進攻,這樣的戰術屢試不爽,常有小股柔然兵能沖進城來,雲中已經吃過幾次虧了,還是魏尚看這次柔然來勢洶洶,下定決心不開城門、不主動迎敵才好了一點。

柔然退兵了,雲惟珎和魏尚等人寒暄幾句,順勢回府了。

加木十分識趣的在小客院裏,一步都沒有出來過。他雖是王子之尊,但姑墨的地盤和人口在雲惟珎看來,也就是一個省的樣子,現在用得到他們,可以客氣一些,但對加木并沒有對待皇室中人該有的敬畏,這大約就是所謂“天朝上國”的自信和底氣。

“加木王子可好些了,中原的酒也是很烈的。”雲惟珎邀請加木來吃中午飯,吃的是中原的菜式,雲惟珎剛剛見識了一場大型絞肉和烤肉,聞到肉味兒就沒食欲,現在桌上幾乎是全素宴,只有一道烤肉擺在加木面前。

“好多了,多謝雲大人關心。”加木微笑道。

“大戰在即,我就不說客套話了,不知玉教主是怎麽打算的,可利将軍準備什麽時候出兵?”雲惟珎對加木這個使者還算客氣。

“玉教主英明神武,他的想法不是小王可以窺視的。至于可利将軍,他應該會派人來和雲大人商議出兵的時間。”加木神奇的什麽都不知道,都是“大概”“應該”,自己也拿不準的樣子。

“那王子此次來除了表達友好之外,還想來中原游山玩水嗎?”什麽實際好處都沒有,你來幹什麽,到此一游嗎?雲惟珎在心裏吐槽“姑墨的五千騎兵已經準備好,只要柔然經過姑墨境內,必定遭到伏兵突襲。”加木的意思是他們不會參與正面進攻,最多在柔然退後的時候來撿便宜。

雲惟珎險些讓他們給氣笑了,那拿這些人來幹什麽?

雲惟珎心裏不舒服,面上還是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謝過了西方魔教和姑墨的慷慨幫助。

等加木走了,雲惟珎才洩氣一般灘在椅子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這樣孩子氣的動作了。

郭萍走上前,給他換了熱茶道:“也不用灰心,西方魔教和姑墨不是沒用,至少能壯聲勢,讓普通士兵聽了,也覺得我們盟友重多,勝券在握。再說窮寇莫追,若是陛下令我等追敵,到時候草原寬廣無邊,有個傳遞消息的人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害怕他們幾方聯手,反而打我們一個伏擊。”

郭萍的安慰并沒有讓雲惟珎放寬心,雲惟珎咬牙道:“都是些牆頭草,說再多也沒用,我們需要一場勝仗來堅定己方的信心,也真正促成和玉羅剎方面的聯盟。”雲惟珎的野心可不是打退了柔然的圍城就夠了,他想和玉羅剎合作,直接把柔然瓜分掉。

“好。”郭萍無條件支持雲惟珎的決議。

“請範陽等所有七品以上民政官員半個時辰後過府,請魏尚、武定、高擎定等五品以上武将兩個時辰後過府,在雁門的援軍沒有到之前,我們要先來一場勝仗。”雲惟珎吩咐道。

當天,雲中郡的武将都是在雲惟珎的府邸用的晚膳。第二天天不亮,雲中郡幾個月沒開的城門就悄悄打開了。

出戰的全部都是騎兵,馬蹄上裹步,馬口含銜,靜悄悄的出了城,後面是負責後勤的士兵,臉上蒙着白布,手上帶着手套,四人一組,兩人擡筐,兩人搬動屍體,把那些屬于我放的将士屍身擡到一起,準備帶回安葬,至于柔然人的屍體,頭被砍下來堆成京觀,震懾敵人,身體直接一把火燒掉。整個過程持續兩個時辰,在沖鋒偷襲的騎兵還沒回來之前,他們就完成了這項工作。

出戰的騎兵由郭萍和武定率隊,郭萍武功高,武定經驗豐富,兩人都是馬術高手,帶着人一路疾馳,等到柔然人發現他們的時候,騎兵隊離柔然軍帳只有一裏路了。不要小瞧一裏路的距離,在騎兵的猛沖下,須臾的功夫就到了。既然被發現了,他們也就不掩藏行跡,放開手腳沖了過去。

早上正是最忙亂的時候,許多柔然士兵剛剛睡醒,有些甚至還在睡夢之中就聽到了馬蹄聲和喊殺聲,李愛不及穿上铠甲騎上戰馬就別砍翻在地。郭萍和武定也不是想要立個什麽絕世大功,像箭頭一樣,勇猛沖進營帳,一路殺敵,等聽到角聲響起,看柔然人已經快組織好防禦了,他們立馬分兵,從左右兩邊沖出去,分兩對跑了回來。

等柔然人組織好攻勢的時候,郭萍和武定已經帶人撤退了,他們的目的是打消柔然人的嚣張氣焰,殺人和劫財都不是目的。

這場仗打得就是攻其不備,柔然人和雲中郡的人打了幾個月,思維形成定式,以為他們不會主動出擊;消息靈通的人想必還以為雲惟珎會等到雁門的人來了再集合兵力一起攻打。

郭萍和武定滿身鮮血的回來,好在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等兩人梳洗過後還彙報戰況,戰報也統計出來了。這次殺敵近千,傷亡不過百,有許多輕傷的,養養還能上戰場,算起來已經是一場大勝了。就是沒有強到財物也沒關系,畢竟是沖鋒隊,想要有財産收入,還是等大軍壓陣,堂堂正正把柔然全線擊潰才有可能。

“好,好,兩位将軍辛苦了,柔然人勢頭正旺,兩位将軍這也一仗,正是澆在他們頭上的冷水,也該讓他們常常敗仗的滋味兒了。”先前雲中城表面上說是沒有敗,但被圍城沒有辦法解圍,城牆下堆積再多若然人的屍體,也不能證明雲中能勝。

這場突襲是雲惟珎策劃指揮的,一天的時間裏見識了雲惟珎民政、軍事上的能力,魏尚對于把指揮權讓出來就沒有那麽心塞了,放心的把指揮權交了出去。

“此次勝利已是大勝,我已經記錄在案,會為郭将軍、武将軍和範陽大人、魏尚将軍請功。”雲惟珎開始發糖。

“兩位将軍出戰殺敵計功,範大人準備後勤、安撫民衆勞苦功高,末将有什麽功勞,不敢當,不敢當。”魏尚謙虛道,既然決定要讓出指揮權,就不如做的漂亮一點兒,這樣雲惟珎也會念他的情。

“好了,魏将軍不必謙虛,就這麽定了。只是騎兵沖鋒卻有奇效,但也不能過分依賴,要是達标他們的主力部隊,那才是大勝呢,我們繼續攻打就是。柔然人只養牲畜,不種糧食,長久的拖下去後勤糧草肯定有問題。咱們不用等雁門的人,直接照着這個節奏打下去就是。”雲惟珎對已放的實力還是很有自信的,連說了兩邊要打下去。

雲中郡按照自己的方式不斷把戰場往北方推進,柔然也好像表現得沒有了以往的水準,不停的往後退。雲惟珎指揮的軍隊,很少遇到像樣的抵抗,完全不符合柔然人能征善戰的水平。戰争進展得十分順利,但雲惟珎還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來來回回的檢查推演,不知道什麽地方有漏洞,總覺得對方在憋大招。

雁門的援軍很快就來了,領兵的是列英,郭安之對列英十分看好,說他戰場直覺靈敏,除了有些小驕傲之外,其他方方面面都是完美。雲中郡身份高的有雲惟珎真、武功好的有郭萍、戰功多資歷老的有魏尚,在方方面面都壓制着列英,因此把他放在這裏既能發揮作用,又不擔心他的小脾氣。

果然,在列英加入了之後,戰線向北方推進得更快了,雲中郡之圍已經完全解了,想雲惟珎剛剛道邊關時的豪言壯語一樣,現在是真變成征伐了。

在打退了柔然的圍城之後,雲惟珎就像皇帝禀報了是否繼續追敵,他沒有忘記把自己不詳的預感告訴皇帝。雲惟珎擔心得夜不能寐,把堅固的長城和邊塞堡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旁邊的險峰上也派人去巡邏查探,怕柔然人出奇兵突襲,在軍中也是一次次的告誡不停大勝仗的将軍們不要驕傲,在城裏耐心的安撫民衆,什麽都做了,但心裏還是緊張着。

皇帝看了奏報,主張追敵,但看了雲惟珎的勸說,還是說以現戰場情況為準。

雲惟珎和諸位将軍一商量,大家都覺得這個機會難得,主張追敵,雲惟珎也認為就算兩萬騎兵走了,剩下的人數衆多的大軍,也足夠守城了。只要城不失,就不算敗。

至于深入西北的騎兵,他們自己帶着糧食和兵器,餓了可以就地取材,身上也帶了厚毛毯,現在是夏季,晚上也不會凍着他們。就是事不可為,也可以退回來。雲惟珎反反複複衡量的多次,才同意了列英請求追敵的計劃。

列英剛走,皇帝派來的慰問天使就到了。來自京城的內宦帶來皇帝嘉獎的旨意、美酒、絲帛、錢財,犒賞諸位将軍和士兵。

能來派來充做宣旨官的都是品級高的宦官,這些宦官對雲惟珎的态度更是客氣得近乎謙卑,在雲惟珎面前完全就是家奴的做派。雲惟珎把自己今年在雲中收到的稀奇玩意兒打包了一份,連帶着西北特産和他的長信送給皇帝。

皇帝的使者走後,雲惟珎的心思又回到了戰場上。列英帶着去追敵的兩萬騎兵已經走了一個月了,還是沒絲毫音訊,沒有碰上敵人,要不是有雄鷹在天上給他們指路,雲惟珎都怕他們走錯了方向,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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