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我守了你這麽多年,我知道我還沒有資格,但是我想有一天我會和他們一樣強大,那時候你會發現我多麽愛你。
這都過去了,廖哥,你昨天和我說了那句話以後,我就已經産生了結束生命的想法。我這段可憐可笑的生命,在世上如果說有一點價值的話,我希望它曾經,哪怕有那麽一秒鐘,以溫暖的方式陪伴過你。
對不起,廖哥,你應該得到的是尊重和愛護,而不只是性/欲和占有欲,把你當成可以占為己有的什麽東西。
我用暴力和私欲侮辱了你,對不起。
你永遠不要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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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餓和睡眠不足讓廖寄暈頭轉向,陸訴拿來一碗粥想喂他,但是廖寄堅持自己端起來慢慢地吃。
他的手和臉都在顫抖。
他想起剛見到李秩的時候,白瘦憂郁的少年,看起來幹幹淨淨。
外面的門開了一下,是陸紹回來了。他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
“狄先生請不要再來這裏了,廖寄是我們陸家的人,我們既然已經接回來了,自然自己會照顧。”
廖寄聽到狄申的名字,猛地要站起來,卻因為腿軟又坐了下去,叫了一聲狄申,但是開口才發現聲音太虛弱了,根本聽不見。
“他什麽時候是你們陸家的人了?我聽管媞娜說,他已經向你辭職了。”
陸紹聽起來有一點惱怒:
“你又是他什麽人?上趕着來接他。”
“我不是他什麽人,”狄申的聲音清越明亮,廖寄可以想象到他得意的笑容,“廖寄也不是我什麽人,廖寄是廖寄他自己。你呢?你們又是他什麽人?少拿你們下水道老鼠一樣見不得人的愛去綁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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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寄微笑起來,狄申真是個怪人,哪有人這樣當面罵別人的。
“讓開,讓我去問問他,他如果自己願意跟我走,你們就不許攔他。”
陸紹安靜了一會兒,然後狄申不耐煩的年輕聲音擡高了一點:
“讓開,不然我就把這個門崩開。我狄申說到做到。”
他果真用槍打了一下什麽,外面有傭人的尖叫和東西被炸開的聲音,一片混亂,然後是狄申慌慌張張的唠叨:
“跑什麽,你們跑什麽,你們把黑社會當什麽啦!我也不是出來就亂打人的,我不打女人!喂,那邊都是碎玻璃,你們別踩啊!”
廖寄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微微伏下/身軀捂住肚子,李秩的信被他放在一邊。
陸訴茫然地站在一邊,他驚慌失措,覺得有什麽東西被自己永遠地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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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申用力地踹開門,進來的時候還不小心把靠牆那排展列櫃上蓋的絨布給碰掉了,展列櫃裏的東西都露了出來。
陸訴吓得瞳孔微張,但是他很快發現廖寄根本沒有看見。
他的眼裏只有狄申。
狄申穿着白色衛衣,一副學生的樣子,手也白嫩,卻握着一把精巧的手槍。
廖寄看了一眼那把槍,狄申突然奇怪地臉紅了一下,然後害羞地說:
“哎呀,廖寄哥哥,你想什麽呢,這不是那把槍。那把我藏起來啦,我要把它搞成标本收藏起來!”
廖寄真是不知道誰才應該臉紅。
他看着狄申在他面前蹲下來,睜大眼睛心疼地看他,又小心地碰了碰他的手腕,感覺像是整個世界和人生都突然重新流動了起來。
他突然感覺到了身上的疼痛,到處都疼,嗓子也疼,胃也疼,手腕上破了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奇怪,這幾天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痛,但是狄申一看他,他就覺得哪裏都疼,想伸手讓狄申來哄一哄自己。這幾天最難受的時候他也只是麻木,但是狄申的氣息靠近了自己,廖寄就覺得真是委屈,自己怎麽能受得了這種委屈。
他伸手抱住狄申,號啕大哭起來。
樓主的話:
下次大概就差不多完結啦,我有空會把文修一下,看看有沒有必要番外讓故事更完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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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申一邊輕輕拍着廖寄的背,一邊絮絮叨叨地和廖寄說話,說自己找了他兩天了,說管媞娜和谷君竟然是一對呢,又說自己家裏準備了新的蛋糕,一直說到廖寄平靜下來,可以安靜地靠在他懷裏。
然後狄申用手幫廖寄慢慢地擦幹了眼淚,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廖寄哥哥,我之前就偷偷了解過你,知道你過得不好,他們說是喜歡你,但是陸紹控制你,陸訴侮辱你,後來管越白也開始強迫你。他們不問你想要什麽,願不願意,總是在把自己的欲/望往你身上發洩。但是他們的缺點是他們的事啊,你不應該買單。我認識你的時候,這種畸形的愛已經把你變得這麽膽小,你被傷害了也不懂得躲開,我好生氣,又好心疼。”
狄申說着在廖寄面前單膝跪下,吻了一下他的無名指:
“一開始我怕你也用那種自私的愛來糊弄我,所以那天和你睡了以後我反而越想越不開心,我擔心你在騙我。但是你對人還是很好,你那麽容易信任別人,那麽容易喜歡別人,我覺得你真可愛。而且你還這麽勇敢,這麽善良。”
狄申停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擡頭看了廖寄一眼,然後小聲地說:
“廖寄哥哥,你這麽好,以後也會有很多人來愛你,但是我覺得我可能不會比他們遜色的。我真的很不錯,你要不要也來愛我?”
廖寄笑了,然後勒令狄申閉嘴,趕緊帶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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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訴一言不發地看着廖寄乖乖地窩到狄申懷裏,頭也不擡地跟他走了。
他只在自己的房間裏待了短短的十幾分鐘,就離開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
牆對面的展列櫃已經沒有絨布蓋着了,裏面是一排十個禮物,都是廖寄喜歡的東西。
那是陸訴給廖寄準備的的生日禮物。可惜全都過期了。
整整十年,陸訴一次都沒有成功地送出去過。在它們最後見光的機會裏,廖寄也沒有擡頭看它們一眼。
陸訴想,自己的愛大概确實像狄申說的那樣,是下水道裏的老鼠。
他大概從一進入青春期就開始對廖寄有了其他想法,想欺負他、弄哭他,想把他撕毀後再自己抱着慢慢修好,想讓廖寄只看着自己一個人。
但是這怎麽能發生呢?陸訴覺得自己不應該是惡心的同性戀。
那惡心的就應該是廖寄。他大大的眼睛在勾/引自己,露在領子外的細白脖頸在勾/引自己,他每一寸柔軟的皮膚都在勾/引自己。
陸訴甚至發現自己無法對女人産生興趣,管媞娜是公認的校花,但是陸訴看着她也毫無感覺。着一定都是廖寄的錯。
于是陸訴開始對廖寄惡語相向。
是陸訴錯了。錯得非常離譜,後悔都不知道要從哪裏後悔。
他買了很大的床,想着萬一哪一天廖寄再上來找他,他可以勉為其難地讓他躺到自己的床上。
他每一年都給廖寄準備生日禮物,但是每一年都沒有人給廖寄過生日,他也不知道要怎麽送給廖寄。只能把禮物放在自己的展列櫃裏,一年又一年。
今年生日本來他有機會了,廖寄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激動地把早已準備好的禮物裝到包裏,又怕廖寄發現自己愚蠢的興奮,就又叫上谷君來冒充自己的女朋友。
他搞砸了。
那天晚上過了十二點,廖寄也沒有回來。
有別人給他過生日了。
二十七歲那一年,是第一次有人陪廖寄過生日,許的願是他新一年自由快樂。
真的很靈。
從今以後,每一個生日,都有人陪他過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