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帶着這種被造謠的恐懼, 趙子言偷偷躲進廁所裏。他帶上耳麥，重新開了視頻，視頻一共四分鐘，表達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 是他用了他父母的錢, 還毆打父母, 将一個不孝子的小人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惹人厭惡。

第二件事情，他帶着兄弟的老婆, 偷偷躲到一個小房間辦事了, 黑暗中只看的見模模糊糊的身影，但是兩人的對話卻清晰的很。

僅僅這樣，便足夠他對于周圍的人, 有了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一整個早上, 但凡有誰從他的身後經過，他都會提起心, 總是害怕同事突然來問他。

——“兄弟的老婆好玩嗎？”

他怎麽回答？毆打父母不仁、欺負兄弟不義，而這些，哪怕他解釋了, 也沒人相信。

到底是誰發了這個視頻？和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這樣，想要把人逼死不成？

他放在鍵盤上的手都是抖的，腦海理不斷地看着周圍，一直再想周圍的人現在都怎麽看自己？他們是不是都在罵我？

怎麽辦？要辭職嗎？可是就算辭職了，去別的公司也沒有用啊！

這個視頻在微博的推薦首頁上，很多人都看見了。對了，早上做地鐵的時候, 他們罵我“不孝子”, 他們……他們肯定也看了這個視頻。

趙子言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 顫抖地問自己：“是不是全國都知道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不仁不義的人？”

“滴零零……”

桌上手機突然傳來震動，打斷了他瘋瘋癫癫的話語，吓得他整個人都懵了一瞬。

只見屏幕上亮起了一個名字，【兔兔強】。

趙子言：“……”他驚恐地看着手機，這個是孫強民，正是那個被他戴了綠帽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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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強民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他肯定也看了那個視頻。不不不，自己不能接……這個電話。

電話反複來了5通，因為一直沒人接，這才不再打進來。

趙子言剛松了一口氣，就見一條信息跳了進來：【你有種，你給我等着。】

趙子言：“……”那一刻，趙子言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完了。孫強民是一個很暴躁而又體壯的人，自己根本就打不過他。

因為這個留言，趙子言吓的下班都不敢出公司。一直躲到了9點，确定外面沒人，這才敢提上手提包偷偷摸摸出了大樓。

沒想到孫強民一直蹲在外面，一見趙子言出現，他就冷笑着跳到他面前。

“你倒是能躲！”孫強民擰住他的衣領說：“兄弟，這麽久不見了，我們去喝一杯吧！”

“不是 ，孫哥，你聽我說，網上那些都不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爸媽，我真的沒有花我爸媽那些錢，那個視頻是假的、造假的。”

孫強民大笑出聲：“你叫我問你爸媽？就算你花了，你爸媽會說你花了嗎？你殺人了，你爸媽都不能做證，你覺得你爸媽說的話我會信？”

趙子言在這一刻才明白，那個視頻裏為什麽要造謠他是個不孝子。因為就算他的爸媽去說兒子很好，但是還是會有很多很多人不相信。

因為，父母包庇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趙子言才剛想明白，就被孫強民拖走。

他驚恐地大聲尖叫道：“那、那、那、那個孫哥……孫哥！！！你放過我吧！”

“救命啊！救命啊！”

“快幫我報警！！！”

然而，根本沒人理他。夜裏酒店的辦公樓本就沒有多少人，看見這樣的情況一個個跑都來不及，更不用說報警了。

趙子言被拖到一個巷子理，他根本就不是孫強民的對手。

毫無還擊之力的他，如破布娃娃一樣被狠狠的揍。

趙子言痛到差點以為自己會暈死在那裏，然而他一直活着，感受着這種鋪天蓋地的疼痛感。

孫強民根本就沒有手下留情，每一拳都代表着他的憤怒。直到子言被打到躺倒在地，連動彈都沒有辦法的時候，孫強民一直緊閉地嘴出聲了。

“畜生不如的東西，你叫我哥？那阿紅就是你嫂子，你也下得去手。你們兩個賤男賤女，阿紅是我供着讀完大學的，你呢？你去年家裏欠的那筆錢是不是我替你還的？”

孫強民哭了，他抓着趙子言的頭發，提起他的目光：“你們都當我是傻子？趙子言，除了你，我替誰還過錢？我不是傻子，是拿你當兄弟，所以我從來不懷疑你。”說完，他又呸了一聲，罵道：“我他媽就是傻子，竟然拿哥個畜生當兄弟。”

孫強民将趙子言的頭重重砸在地上，走前用力踢了一腳。

趙子言看着孫強民的背影，心裏一時又是羞憤，又是難堪，還有一點後悔。

他躺在巷子裏和一只死狗一樣，但是，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走到了這一步？昨天還好好的，如人生贏家的他，今天卻一切都完了。

“感覺如何？”

正在趙子言傷春悲秋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趙子言一愣，轉頭看去，只見站在那裏的是一個讓他非常熟悉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娃娃臉襯衫，淺藍色鉛筆牛仔褲，一雙白色運動鞋。

又年輕，又精神。和此時躺在地上的趙子言天壤之別，她走到趙子言身邊，微笑低頭看他。

巷子外昏黃的路燈光清晰的将她的模樣印在趙子言的瞳孔上：“羅、羅沫！”

“耶！歡迎你認出我，你好，趙子言先生。”羅沫蹲到他面前，看着他豬頭一樣的臉，笑眯眯地問：“感受如何呢？有沒有你網暴我時的那種爽快感？”

趙子言呆了，心裏隐隐有了一個猜測：“這話……什麽意思？”

羅沫歪着腦袋，她精致的五官透着天真和好奇：“什麽意思？”

“哈哈哈……”羅沫笑了，她伸手點了點趙子言的腦袋：“我說的不夠清楚嗎？趙子言，如今你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幹的。”

趙子言瞳孔一縮，一股憤怒從他心底冒出。她怎麽敢？這樣去污蔑人？

“為什麽？”趙子言挪動着靠牆坐了起來：“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如果我死了怎麽辦？孫強民差點就打死我了。”

“如果你死了？”羅沫好奇：“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趙子言激動地喊：“怎麽會沒關系！！！是你把我和阿紅的事情透露出去的。”

“是啊！”羅沫依舊很好奇：“所以呢？和我有什麽關系？”

趙子言氣地差點吐出一口血：“你是個惡魔嗎？”

羅沫微微一笑：“如果網暴就叫惡魔的話，那麽我是，你也是。我們不過是同類而已，我網暴你也沒很過分吧？你爸爸媽媽願意給你作證就能還你清白，阿紅那種事本來你就做了，也是活該。打一頓就完啦？這麽一想，我也沒做很過分的事情啊！”

趙子言：“我爸爸媽媽說了就有人信嗎！！！”

羅沫：“和我有什麽關系？”

趙子言：“我公司同事都看了視頻，我連工作都不保。”

羅沫：“和我有什麽關系？”

趙子言：“阿紅的事情，難道阿紅就不是無辜的嗎？”

羅沫笑了：“那我得說，牽扯到別人真是對不起了。但是網暴就是這樣子，我也無奈。所以，你說的一切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羅沫一臉坦蕩，确實沒有因為他的職責而羞愧，甚至臉上的笑容都不曾變過：“你的父母出門被人指指點點和我什麽關系？你的朋友和你斷絕關系和我什麽關系？你的同事看不起你和我什麽關系？你找不到工作和我什麽關系？你要是因為以上這些事情得了抑郁症，趙子言，這些都和我沒關系。”

趙子言目瞪口呆地看着羅沫，顫抖的聲音裏都是滿滿的憤怒：“這些都是因為你……”

羅沫：“我是一個惡魔啊！我是一個網暴的人，但是我只是給你造了一個謠而已，你可以自己澄清的。我只是把你做的事情公布出去而已，這又不是很過分的事情，因為你本來就做了這些事情，為什麽要隐瞞呢？至于造成了什麽後果，都和我羅沫沒有關系。”

趙子言氣的渾身顫抖，他開口：“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是兇手。”

羅沫伸手指着趙子言的腦袋，奇怪地說：“我現在做的所有事情不正是你在做的嗎？我覺得和我沒關系的事情，不正是你網暴完別人後，也這麽覺得嗎？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我只是同樣的還給你了。為什麽你自己是無辜的，而我卻是兇手呢？這不合理呢？”

趙子言：“……我、我做的？我只是在網上說了兩句……”

羅沫：“你騙人，你明明一天24小時，可以花6個小時去黑我來着的。”

趙子言：“我說的話對你的生活有影響嗎？有影響嗎！！！你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羅沫看着趙子言，臉色猛地冷了下來，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因為我堅強，所以我活該承受這些嗎？如果我軟弱，是否也只能怪我不夠堅強？趙子言，我沒有承受這些的義務和責任，但你有。”

羅沫轉身離開，趙子言大吼出聲：“如果我做的事情是犯法的，你倒是報警啊！你告我啊！你憑什麽這樣對我？你憑什麽把我的隐私公之于衆。”

羅沫站在巷子口，路口的燈光拉長了她的影子。

她說：“因為我知道，我的這個懲罰，比法律能給你的——更深刻。”

說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路口。

趙子言越想越不甘心，他重重砸了地面，大聲吼道：“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

微博上突然一個視頻被刷上了熱搜……

一個女人穿着紅色的高跟鞋，她長的禦姐模樣，撐着一把傘。在路過一座水泥橋的時候，一聲細小的貓叫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貓在路邊的一個紙箱子裏，黑白相間的花紋，大大的貓眼裏都是對于這個世界的陌生和好奇。

那個女人站在路邊，低頭看着這只貓，好久。

突然，她擡腳踩進箱子裏，視頻裏發出了凄厲的貓叫聲。

她用高跟鞋将一只貓活活踩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愛貓人士不能忍！人肉她！】

【氣死我了！！！賤人、賤人、賤人！！！】

【卧槽、你妹的，你不想養你倒是滾啊！】

【她好眼熟，哪裏見過？】

【貓是無辜的，這人到底是誰啊？】

【這座橋在耀城。】

【啊，我也知道是哪裏了。】

很快，網友們将視頻中的女人給人肉出來了。

姓名：段佳珂。年齡：21。現居住：耀城陽光小區。學校：耀城大學大四學生。公司：瑞金股份有限公司實習生。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段佳珂的名字傳遍微博的大街小巷。

這種及其殘忍的殺貓視頻，引起了全國人的厭惡、譴責和網暴。

段佳珂只能躲在自己租的那套單身公寓裏，窗簾也拉的緊緊的，深怕露出一絲光線。

她将自己縮成一團躲在床上，就好像陰溝裏的老鼠。

“叮咚。”

門鈴聲一響，段佳珂就是一抖。她顫顫巍巍地來到門前，透過貓眼觀察走廊，卻什麽也沒看見。

她等了好一會兒才敢開門，門外的燈光白亮的所有黑暗無所遁形。因此，門前那只沾了血的玩具貓，也就那樣陡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這和箱子裏那只黑白相間的小貓是同一個花色，段佳珂尖叫一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掉在地上的手機，跳出一條來源不明的短信：【網暴的滋味，可美？】

***

淩思思被女人脫光了推到門外，周圍圍了一圈人，男人女人都有。

她尖叫着扯着被撕裂的衣服将自己包好，但是對面的女人卻根本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她用力地拉掉淩思思唯一可用來遮羞的碎布，大聲罵道：“勾引別人老公的時候不害羞，這時候羞什麽？你不是喜歡勾引人嗎？怕什麽？”

“我沒有，我沒有！！！”淩思思瘋狂大叫：“我根本不知道你老公是誰，不要拍了，我要告你們侵犯隐私。”

“怕什麽？我不但要拍，我還要傳到網上去。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勾引經理想要上位的狐貍精。”

“啊啊啊，你放過我吧！我根本就不喜歡你老公，我不認識他啊！嗚嗚嗚嗚……求求你們了，我不知道啊！我不認識他啊！”

然而，失去理智的原配根本就不聽這些。暴打了一頓淩思思後，就帶着一家老小跑了。

淩思思裸露着身體，撿起地上的手機，滿臉是淚地沖進了公寓。

而她的手中，突然亮起一條不知來源的短信：【被人造謠的後果舒服不？】

***

全華國四處各地，此時都在發生着這樣的事情，他們也都将收到一條質問短信。

大惡或小惡，無論哪一面，人總是有不想為人知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隐瞞的事情，而當這些事情被放到大太陽底下，被暴曬、被圍觀、被指指點點。

這讓想要隐瞞它的人，幾乎面臨着一種崩潰的絕望。

當人突然被一個無端的謠言造謠時，甚至因為這樣的謠言受到傷害時。

他們跪地痛哭，怪天怪地，只覺得這個世界全都是惡魔。而制造謠言的那個人，更是惡魔中的惡魔。

然而，當他們收到一條質問他們的信息時。

他們卻想不起來自己曾經也網暴過、造謠過別人，他們只覺得這個信息發送者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因為，我們網暴別人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們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怎麽能這樣對我們報複呢？

不會知錯的人，是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的。

但他們可以完美的體驗一把被揭發隐私、被造謠、被網暴、被人指指點點、影響家人名聲等等的痛苦，這些他們曾經施加給別人身上的罪惡，只有落在了他們身上上，才能夠體會其痛。

***

而随着這兩日粉絲、網友、朋友們被一樁樁的或謠言或網暴所纏住。

對此一無所知的羅寧菡此時正在和葛可郡兩人暈頭轉向。

“到底怎麽回事？聯系上墨染殇雪了嗎？”

葛可郡搖搖頭：“她把我拉黑了。”

羅寧菡傻眼了：“拉黑了？她為什麽要拉黑你？我們做什麽了嗎？我們不是辛辛苦苦出道了嗎？她到底什麽意思？”

葛可郡按着眉心，只覺得腦袋深處隐隐的痛：“我們必須要找到她，娛樂圈每一個大粉脫粉都會有理由。起碼她必須回來發一條脫粉通知，告訴所有人她是工作太忙了。否則，你就要變成全娛樂圈的笑話了。才剛剛出道，大粉就無故脫粉，說出去誰信啊？”

羅寧菡：“那、那我們趕緊找她。”

葛可郡：“就算找到了，我怕是也不樂觀。她無故脫粉，理由必定不會好。”

羅寧菡：“那……怎麽辦？”

兩人還沒有商量出一個對策，就見葛可郡的助手跑進來大聲喊道：“葛姐，不好，出大事了。”

葛可郡感覺自己的頭更痛了：“大事？什麽大事？”

那個助理此時依舊精神恍惚的樣子，看着葛可郡和羅寧菡，聲音都是顫抖的：“超話、超話裏都是脫粉的宣告。”

葛可郡猛地站了起來，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坐在沙發那裏的羅寧菡也傻了，她出道到現在不過3天時間，到底為什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她的出道是給全娛樂圈做笑話，那她為什麽要出道？

她想要贏過羅沫，現在這樣，豈不是給羅沫做了陪襯？

不，不可能的。

羅寧菡不相信，自己的個人魅力在第一期的時候就領先所有人，粉絲都是慕強的，自己又是《成就青春》的第一名，甚至遠遠領先第二名。

他們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棄自己而去？

她打開手機，趕緊進入超話。如助理所說，迎接她的，是拉不到底的脫粉宣言。

【羅寧菡，恭喜出道。但是，對不起，我脫粉了。】

【羅寧菡，以後的路要加油。對不起，我脫粉了。】

【羅寧菡，你真的很棒，不能陪你到最後，對不起。】

這還算好的，起碼走的還算體面。

而連祝賀都沒有，僅僅【我脫粉了。】四個字作為脫粉宣言的，更是大有人在。他們甚至連祝賀都不願意說，仿佛為了早點撇幹淨關系一般。

而這還算好，因為也有不少讓羅寧菡眼前一黑的脫粉宣言。

【羅沫，對不起，我們跟着檸檬一起網暴你。我做錯了，我脫粉了。】

【檸檬，以後不要再網暴別人了，花路走好。我脫粉了。】

【羅沫，對不起，我罵你了。現在我脫粉了，以後我也不罵你了。】

【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網暴你，真的對不起。我脫粉了，以後我再不參與這些是非了。】

羅寧菡差點連手機都拿不穩，你他媽脫粉就脫粉，給羅沫道歉幹什麽？你們這麽做，豈不是坐實了我網暴羅沫？

這件事情，幾乎是以一種超級快速的上熱搜，并且以一種火箭一般的速度被挂上了“爆”。

閱讀量、浏覽量、點贊量、評論量、轉發量都遠遠甩開第二名，這樣的熱度遠不是現在這個知名度的羅寧菡所能擁有的。

但是，她創造了一個奇跡。

在出道第二天大粉脫粉後，不到三天的時間，全員脫粉。

一般情況下，超話中若有人脫粉，必定會有人罵：“好走。”

“你走吧！哥哥/姐姐還有我們。”

“我們會陪着他們到最後。”

哪怕是原則性的問題，造成大面積的脫粉，也必定會有一些腦殘粉在堅持。

但是羅寧菡的超話裏沒有，她的超話幾乎是一場和平的脫粉大會一般。沒有其他的不和諧聲音，大家都在……努力脫粉。

也許會有腦殘粉，但是她們連出來說話都不敢。

全娛樂圈從來不曾有過選秀之人有如此之高的熱度，卻也從來不曾有過如此高熱度的人以極快的速度的消散。

羅寧菡看着微博裏留言上的嘲諷，心慢慢地冷了。

便是此時，她的手機屏幕上一個未知來源的短信彈出。

——【出道即隕落，滿意否？】

羅寧菡：“啊啊啊啊啊！”

她大叫一聲，将手機扔了出去，大吼道：“是羅沫，是羅沫，是她害我！”

葛可郡皺眉：“羅沫？她要怎麽才能讓所有粉絲脫粉？這種盛況幾乎只會發生在賣國明星的身上，就算是賣國的明星，都還有腦殘粉為他辯白。羅沫是怎麽讓你的所有粉絲都脫粉的？她是妖精嗎？”

羅寧菡尖叫：“她就是妖精，她絕對是妖精。”

葛可郡看她這樣瘋狂的樣子，知道她受了刺激，她走到門邊撿起被她摔裂了屏幕的手機看。

那條短信依舊挂着屏幕上：【出道即隕落，滿意否？】

葛可郡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她順着這條信息回複：【你是誰？】

短信顯示【發送失敗】。

葛可郡：“恩？？？”

她又按着號碼打電話過去，機械的女聲回複她：“你所撥打的電話號碼為空號。”

葛可郡這才認命地将手機扔到沙發上：“這并不能證明這條短信是她發的。”

羅寧菡肯定道：“絕對是她，我知道。”

葛可郡看她精神狀态實在不穩，便讓她去休息。而她這兩日也一直忙着大粉脫粉的事情，此時也累的不行，便想着先睡一覺。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天地卻都變了。

熱搜上□□裸的挂着兩個人名。

【葛可郡拉皮條多，名女星作證】

【羅寧菡收買營銷號網暴羅沫，善良人設崩塌】

看着熱手，葛可郡竟然毫無感覺，感覺不到傷心、難過、或者氣憤。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兩條留言，拉皮條？她的每一個皮條，都是那些女星自願，且拜托她的。她什麽時候逼過她們了？

這是造謠！

葛可郡的氣憤還未發洩，她的手機屏幕上一條不知來源的短信跳出：【造謠不用成本，理當如此。】

這一刻，葛可郡相信了，這一切都是羅沫設計的。

她如她所說，一一報複了回去。

***

“噗。”羅沫吐出一口血，楊浦尚皺眉給她輸入妖力。

“你何必呢？”

羅沫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笑道：“我欠她命，我還她。這是我跟她的因果……”

楊浦尚看着她頓時消失了一大半的修為，無奈地說：“那你也太拼了，我進山去給你找點靈草來鞏固一下。否則，你會退回原型修養的。”

羅沫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謝謝你。”

楊浦尚無奈一笑：“誰讓我是你爺爺呢？”羅沫便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