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場對于全國範圍的大懲罰根本不是羅沫這個級別的小妖怪能夠有辦法承受的, 好在楊浦尚的能力本就是制造幻境，兩人合力倒也算勉強完成。

此時，大功完成的羅沫感受了一下, 很快發現她的妖丹确實有些不穩。

這一點楊浦尚顯然也發現了：“我這兩天請假吧！不然你要是變成了白蘿蔔被人撿走了怎麽辦？”

羅沫一愣：“被撿走了, 會被吃掉嗎？”

楊浦尚憨厚地笑了笑, 非常老實地回答：“大概率是會的, 比如我就很喜歡吃關東煮。”

羅沫：“……你吃關東煮的時候, 難道不會想到我嗎？”

楊浦尚：“……上次我們一起吃炒飯的時候，你的飯還有胡蘿蔔丁呢！”也沒見你想着胡洛洛啊！

羅沫設身處地一想，覺得有道理。

為了不讓羅沫在外變成白蘿蔔被人撿走, 楊浦尚出發前還在叮囑她：“你不要随便出門，我坐動車去一趟浦城, 很快就會回來。嗯~大概明天晚上就能回來了, 如果順利的話。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羅沫點頭：“沒問題，你到那邊了幫我看一下小妹，這次鬧的動靜比較大，希望她沒事。”

楊浦尚恩了聲, 從衣櫃裏拿出一個雙肩包背好。

他穿着白色體恤和棕色休閑褲, 整個人顯得溫和了不少。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問羅沫：“這幾天要我給你叫外賣嗎？”

羅沫：“……楊爺爺放心, 我畢竟也是1500年的蘿蔔精, 餓不死。”

“也是。”楊浦尚這才放心, 伸手開門準備出發。

結果, 門剛開，他的那只腳才踏出去一步, 另一只腳還在屋內。

也不知道他在門外看見了什麽, 保持着這個動作一直站了好久。羅沫一愣, 有些好奇，正想起來去門口看看。就聽見楊浦尚開口問她：“你還記得我們浦城後山那有一株靈芝嗎？雖然沒有開靈智，但是身邊卻有一只300年的紅蛇護着。足以見得，那靈芝絕非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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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沫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爺爺不要去冒險，那妖蛇雖然修煉年份比我們低，但是修為卻比我們高。還未化形，就能和我們打個平手。前段時間，浦城那邊天氣變化多端，多有雷雨。我猜着，大概是山裏又有妖怪渡劫，很大可能就是那只紅蛇。”

楊浦尚恩了聲：“好，我不去。”

說完，就見他在門口蹲了下去，伸手拿了什麽東西，然後才起來轉身看向羅沫。而此時，他的壞裏抱着一棵靈芝，正呆呆看着羅沫問：“你看這裏靈芝……和我們說的那株像嗎？”

那靈芝表面黑亮，有兩個巴掌那麽大，帶着淡淡的香氣，周身似乎都有一股若隐若現的靈氣。

顯而易見，這株靈芝也不是凡品，甚至就是楊浦尚剛才提到的浦城後山那株。

羅沫不太确定地問：“先不說它是不是，就想問，它為什麽在你家門口？”

楊浦尚帶着他迷茫的神情看着羅沫：“？？？”

羅沫：“……”

這尴尬的停頓了一會兒，楊浦尚捧着靈芝走到她身邊說：“既然它來都來了，不如你把它吃了吧？”

羅沫：“……”

***

羅寧菡醒來看見挂在熱搜上的詞條，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此時，葛可郡根本就沒有心情去關心她。她拿出電話給幾個曾經在她手下的女星發信息，想要求證她們對外說的話。

然而，這些從她手下離開的女星很小心，根本就不回她。

只有一個人回了，那人是葛可郡在帶羅寧菡之前，剛剛交給一個新任職的經紀人的女星。

出道至今兩年了，幾乎沒有名氣，屬于沒什麽潛質的類型。

只有她回了葛可郡的信息：【有些人，我不接待就沒有出頭的機會。我付不起解約金，我也沒辦法反抗你。我輸給的是我自己的傲骨，我不幹淨。但是葛姐，你也髒啊！】

這之後，葛可郡無論怎麽給她發信息，她也不回了。

但，她對于在葛可郡手下生活的這些年的恨意，也算明顯。

解約的那位女星叫洛翔惠，她在葛可郡手下的時候，本就不是最出色的一個。當初聽了葛可郡的話，對娛樂圈抱着最大的希望簽約了，明明知道合約不公平，但是因為葛可郡說每一個進來的新人都是這樣。等出頭了，合約自然會換好的。

洛翔惠信了她的鬼話，簽了份不平等合約，然後才知道那個合約有多少坑。

她被坑了，但是違約金她付不起。而她的家裏，有着一個重病的母親等着她的醫藥費。

她需要更多的工作，可是，葛可郡根本不會把手上的資源給一些沒什麽出頭希望的人。洛翔惠這才知道娛樂圈是多麽的難混，她沒有任何流量的情況下進入，自然一點優惠都沒有。

葛可郡告訴她，如果她願意接待一些老板，那些老板的手上就會有很多資源。

洛翔惠的情況特殊，但她不想認命，她求過葛可郡很多次。但是葛可郡根本不願意給她機會，最後……她認命了。

她接待了葛可郡介紹的老板，然而，老板手裏的資源卻是通過葛可郡給她。這件事情洛翔惠本也就認了，但問題就出在這次《成就青春》的羅寧菡火了。

原來半年前，她陪了一晚上的某一個性/虐愛好者老板曾經給過一個資源，而這個資源正是《成就青春》的內定名額，可以保證進入前15，以及足夠的鏡頭。然而，這個資源最後卻是落在新人羅寧菡身上。

由此事，洛翔惠才明白，原來她們這些本就沒有什麽紅的希望的女人，被葛可郡拉來拉皮條賺資源就算了，葛可郡卻将她們付出巨大代價得到的東西，調換之後給了更有潛質的新人。而她們得到的，本來就是沒什麽用處的小資源。

這件事，正是在《成就青春》總決賽後第一天，洛翔惠收到的一條短信知道的。

她抱着抱枕哭的昏天黑地，那一刻，她決定了，她要報複葛可郡。無論是誰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她都感謝。

人這一輩子，可以死，但一定妖死的明白。

所以，她聯系了一家以爆料娛樂圈八卦為生的報社……

洛翔惠心中的恨意根本無法讓她明白，哪怕讓洛翔惠上了這個節目，結果也不一定就能如羅寧菡那般。

當然，和洛翔惠此時的心情一般的就是葛可郡了。她當然也無法想象這個女人怎麽能這樣對待自己？

明明當初答應的人是她，她憑什麽現在倒打一把？

葛可郡氣的差點昏過去，但因為打不通電話，又只能硬生生吞下這個惡心的結果。

這兩日她名聲跟着羅寧菡起起伏伏，本就十分惹眼，這樣一個拉皮條的熱搜一處，她更是被全網攻擊謾罵。

而比起葛可郡的事情，網友們更加關心的是羅寧菡。出道三日人設崩塌這樣的事情，真是聞所未聞。

關于她請水軍的聊天記錄和金錢往來，加上她和兩個朋友聊天如何将學校論壇的東西搬到網上黑羅沫，這一系列都有她的微信聊天記錄。

除此之外，她更是聯系了幾家報社去蹲羅沫，然後用小號去超話引導人去網暴羅沫。

甚至經紀人和大粉的聊天記錄裏，讓她們空瓶盡量宣傳一些羅寧菡在羅沫的陰影下生活的事情，都有聊天記錄作證。

将一場毫無根據的盛大網暴，就在羅寧菡和葛可郡的指揮下達到了空前的程度的前因後果公布的清清楚楚。網友們頓時對羅寧菡開始長久的謾罵、質問。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盛世白蓮花非羅寧菡莫屬了。】

【我艹，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這就真的很過分了，網暴啊!】

【看不出來啊！對外還經營天真無邪的人設，這未免差太多了。】

【辛虧我不粉她，不然現在哭死。】

【哈哈哈哈哈，樓上神來一筆，話說她居然沒有粉絲空瓶。】

【脫光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她的超話現在還在發脫粉宣言。根本沒人有空來給她空瓶，我要笑死了。】

【真的嗎？還在發脫粉的啊？我也要去看。】

羅寧菡看着這些留言，心如刀絞，她剛紅了，大紅的那種紅了。結果，這種被人崇拜的目光根本就還沒有享受到，就已經被推入了谷底。這比一開始就把她推入谷底更加讓她難受，為什麽要讓她得到後再失去呢？

葛可郡受了這個打擊，很快就收到通知，羅寧菡的所有邀約都取消了。

那一刻，葛可郡知道自己傾盡所有去培養的羅寧菡，失敗了。而羅寧菡也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在娛樂圈走下去了。

如今，兩人如過街老鼠，總公司手裏稍有點好的資源，也根本不會考慮分配給葛可郡。

羅寧菡才剛剛簽約，還未賺錢，就被雪藏了。

***

楊浦尚小心翼翼地看着羅沫問：“你感覺怎麽樣了？”

羅沫松了一口氣，然後從床上跳下來說：“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是保持人形肯定沒問題。”

兩個妖怪一愣，突然驚喜地喊道：“那靈芝真有用啊！！！”

楊浦尚更是興奮地捧着那個靈芝根說：“我一直想摘了它，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羅沫也開心地說：“我修出人身後，好幾次也想去偷摘它……”

兩只妖怪開心地看着對方，樂着樂着，又開始煩惱了：“既然是真的靈芝，那……到底是誰放在那裏的？”

楊浦尚：“關鍵是，有人在我們門口放了東西，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羅沫：“……是不是因為我受傷了？”

楊浦尚：“你現在這話，是看不起爺爺的修為嗎？”

羅沫：“……”

楊浦尚：“……”

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想不出個結果，靈芝也吃了，沒發現什麽問題，兩人幹脆暫時把這事放到一邊。

楊浦尚轉而問羅沫：“你今晚回家嗎？”

羅沫皺眉：“我又不傻，現在家裏肯定鬧翻天了。羅寧菡肯定水淹羅家，羅家那對老夫妻，現在等着我回去教訓我呢！”

楊浦尚想了想：“那……不然住我家吧？”

羅沫點頭，只能這樣了。

***

第二天，楊浦尚早早就起床準備去上班。

羅沫因為恢複了精力便跟着起來，看楊浦尚換下了休閑裝，穿上了職業裝，就好奇問他：“你這麽早上班嗎？”

楊浦尚恩了一聲：“主要是你這幾天妖力用的太多 ，我比較擔心，所以請了兩天假。今天要早點去，把一些事情處理一下。”

羅沫哦了聲，又說：“我這次因為羅寧菡賺了好多錢。”

楊浦尚就配合着問：“多少錢？”

羅沫掰着手指算：“除開羅老太爺借我的錢，大概有1.5個億了吧？”

楊浦尚系領帶的手一頓，然後呆滞地看向羅沫：“多少錢？”

羅沫：“1.5個億。”

楊浦尚：“那你好有錢了。”o_o ....

羅沫笑了：“這本來就是和羅老太爺借的錢，我給了他5千萬做回饋，另外給小妹寄了5千萬，現在我身上大概可以剩5千萬。”

楊浦尚：“那你現在就有5000萬的身價啊！”o_o ....

羅沫：“……”

大概是楊浦尚的羨慕太過于明顯，羅沫掃了一眼他的這個單身公寓，然後問：“你這個房子是租的？”

楊浦尚：“是啊！”

羅沫：“……那你現在有多少存款？”

楊浦尚看着羅沫，突然心梗，很久才冒出一句：“我月光。”

羅沫驚了：“……你一個妖怪也月光族啊？”

楊浦尚心裏更塞了：“你這樣一說，可能是我工資太低了，我現在想換工作了。”

羅沫噗嗤笑了：“那就換吧！反正我暫時也不回去，我陪你去公司辭職吧？”

楊浦尚被羅沫的5000萬給打擊了，就沒拒絕。

***

金牌律師所是一家在耀城還算有名氣的律師所，公司是由10個元老一起創建開啓的。說是10個，其實這裏頭真正算起來只又9個。

并且這9個人都已經在公司任職各個重要的崗位，平時沒事，這9幾乎從不一起出現。

而金牌律師所的人都知道，第十人元老，正是公司的實習生——楊浦尚。

他是9個大股東在一家飯店門口撿到的人，聽說當初開這所律師所的時候，他什麽都不動，就負責端茶倒水。

如今，金牌律師所漸入軌道，但是9個股東卻從來沒有想過将當初和他們一起打拼的楊浦尚也提拔上來，甚至連讓他轉正都沒有考慮過。

因為，楊浦尚說起來，并不算是正經法律學上畢業的。

而9個股東對于楊浦尚的态度也大相徑庭，有的人對他很是看不上，甚至可以說态度惡劣。有的人對他又十分的和善，甚至很關心。

員工并不知道他們十人之間的愛恨情仇，雖然偶有八卦，但也僅限于八卦。

這一日，天氣晴朗，楊浦尚如往常一般早早到了公司。

羅沫則被他安排到休息室那邊，因為沒什麽事情，羅沫就拿着手機玩游戲。至于羅家的電話，她一概不接。

很快，指針到了9點，陸陸續續的開始有員工來上班。

看見休息室的羅沫時，大家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畢竟這兩天，雖然羅沫沒有長居熱搜，但是羅寧菡長居熱搜的結果還是讓很多人知道了羅沫。

更不用說，《成就青春》節目的熱播，很是讓羅沫在網上有了明确的辨識度。

羅沫沒有客氣，拿着一次性杯子接了水，坐在休息處的沙發那裏，一邊玩着消消樂，一邊還要看看公司那邊發來的信息。

因為對于羅寧菡的事情，羅沫已經完成了報複。因此，她前兩天就已經向公司那邊提出離職了，沒想到公司挺多情的，竟然一直抓着不讓她走。

羅沫現在正在周旋當中，倒也沒有一次性把話說死。

很快，外面就有客人來了，接待的小姐姐很快就将他們安排到休息室的斜對面。

然後就有一個律師過來，楊浦尚拿着筆記本跟在他身後。

羅沫挑眉對楊浦尚傳音：“這就是實習律師啊？”

楊浦尚對她笑笑，沒反駁。

等兩人進了會客室，躲在門外的那個前臺就和之前羅沫見過的小胖妞說：“每次會見客人，他們必定要帶上楊浦尚。”

小胖妞名叫趙蘭，聽了這話，奇怪地問：“為什麽啊？我也發現無論什麽案子，他們都喜歡帶上楊前輩。”

前臺叫李雨戀，她笑着說：“你剛來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楊浦尚看人很有一套。別看他迷迷糊糊的，在客戶沒說實話的時候，他大部分情況下都能一語道破。做我們這一行，客戶不說實話後果你也是知道的。所以，無論誰面見客戶，刑事的、商業的、民事的，都喜歡帶上他。”

趙蘭就紅着臉問：“意思就是我以後也可以帶着楊前輩進去了？”

李雨戀笑看她：“年齡小就是小，別貪人好看，又過不了日子。”

趙蘭不服氣：“可是那天不是說她妹妹很有錢嗎？”

李雨戀無語：“尚易雯不是說了嗎？那個女生是羅沫吧？姓都不一樣，怎麽可能是妹妹。”

羅沫看了李雨戀一眼，也沒出去解釋。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楊浦尚和那個律師兩人送客戶出來，客戶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等客戶走了，那個男的就對楊浦尚罵道：“你是不是傻啊？當着她的面說那些話？”

楊浦尚皺眉：“不問清楚，到時上庭怎麽辯護？”

那個男的将資料甩到楊浦尚懷裏罵道：“用得着你教嗎？”

楊浦尚接過他甩來的資料，一臉迷茫。

男人叫王俊，是這兩年才轉正的新人，見楊浦尚迷糊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整理啊！看什麽！馬上就找個時間面見一下檢察官，後面忙着呢！”

楊浦尚恍然大悟：“哦，哦哦！”

羅沫踉跄一下，氣地罵道：“哦什麽呢！”然後她上前将楊浦尚懷裏的資料拿出來甩到王俊的懷裏，笑着說：“不好意思，他今天是來辭職的。”

王俊一愣：“哈？”

整個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去，所有人都看向羅沫這邊。

楊浦尚也很好奇：“今天辭嗎？”

羅沫回頭看他：“你不是說你要辭嗎？早一天晚一天對你有什麽區別嗎？”

楊浦尚搖搖頭，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麽區別。他根本不關心這個世間的事情，他是要修仙的人，當然要看的更遠一點。

羅沫：“那不正好，我這幾天人不舒服，你正好來照顧我。”

楊浦尚眯眼：“你昨天不是吃了靈……了嗎？早上還活蹦亂跳的。”

羅沫：“……”該你精明的時候不精明。

楊浦尚雖然只是金牌律師所的一個小職員，但是他到底身份特殊，聽說他要辭職，人事部根本就沒敢批，給老板打了電話。

羅沫陪在楊浦尚身邊，笑着說：“一個實習生辭職竟然還要經過老總同意？真是笑話。”

事務所的小姐姐正是之前羅沫過年在電梯口見到的那個高個子，和趙蘭一起等電梯的，叫尚易雯。

此時，她聽了羅沫的話，有些臉紅地解釋：“我們公司無論誰辭職都要經過老板的同意。”

羅沫擡擡下巴：“那就打電話給他，讓他來一下。”

尚易雯點點頭，就給公司的大老板林文賦去了電話。

林文賦電話倒是接地挺快，開口就問：“什麽事？”

尚易雯偷偷看了羅沫一眼，見羅沫依舊盯着自己，她只能轉了個身背對羅沫，然後才對林文賦說：“老板，那個……楊浦尚要辭職了。”

林文賦：“哈？誰？”

尚易雯又偷偷回頭看了楊浦尚一眼，楊浦尚此時正一臉迷茫地站在羅沫身後。對于自己的去留，他并不關心，甚至在發呆。

尚易雯便确定地回：“他要辭職了。”

林文賦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個消息，消化了很久，才啞着嗓音開口問：“他說的？”

尚易雯一愣，顯然也沒想到老板是這麽個反應，這回看向楊浦尚的眼神便震驚了一點。

但還是記得回答：“不是，今天來了一個小姐，她替楊浦尚辭職的。”

林文賦呲笑一聲：“小姐？他認識什麽小姐？我撿到他的時候，他連吃飯都不會用筷子，怎麽可能認識什麽小姐？”

林文賦想了一下又說：“你讓那個小姐留下，我現在過去。”

尚易雯正想開口告訴老板，這位小姐正是最近遠近聞名的——羅沫。但是老板電話挂的快，尚易雯根本來不及開口。

她将情況轉告給了羅沫，希望羅沫能等等。

羅沫并不為難，點頭說：“行，那我們就在他辦公室等他好了。”

羅沫氣勢太強，尚易雯都來不及拒絕，羅沫就已經往辦公室去了。

尚易雯：“……”

楊浦尚跟在羅沫後面問：“我沒存款啊！”

羅沫：“我分你點錢吧！”

楊浦尚有點開心：“從你賺的那些錢裏嗎？”

羅沫嗯了聲，楊浦尚又問：“那我可以買一套房子，我給你和洛洛各留一個房間。”

羅沫笑了：“爺爺，你要是給我們留房間，那山裏的其他人呢？你留嗎？”

楊浦尚一下子呆住了：“它們……它們還沒有這麽早吧？你和洛洛不一樣，已經長大了。”

兩人說說笑笑就到了老板的公室，尚易雯便只能讓李雨戀去給兩人送茶水進去。她自己等在門口，公司此時也因為楊浦尚要辭職的事情，正在竊竊私語。

那個叫王俊的更是大笑：“他做了10年的實習生，能有什麽本事？辭職就辭職，我們這麽大個公司還能缺了他？”

尚易雯看了王俊一眼，心裏有點不滿，但也沒說什麽。楊浦尚在公司就是這樣的存在，他做了10年的實習生。

整理了10年的材料、跟着正式律師見了10年的客戶、做了10年的閱卷和庭前準備，也挨了10年的罵。

公司裏，包括尚易雯自己在內，看的起楊浦尚的人都不多，更不用說王俊轉正以後接的兩個大案都贏了，此時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而楊浦尚幾乎沒打過什麽官司，手裏的官司大都是那種小案子。只在去年打了個故意傷害罪和公共危害罪的案子，雖然贏了，但最後還是沒能轉正。

可見，老板們并不喜歡他，甚至不歡迎他轉正。所以，哪怕他辭職了，老板大概也是出于人道主義關心一下吧？

然而，讓尚易雯包括全公司的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老板來了，并且是所有的老板都來了。

公司的9個老板、9個股東，全都在短時間之內趕道了。有人臉上是不舍，有人臉上是暢快。

最晚到的林文賦的神情并不算好，他看了尚易雯一眼問：“人呢”

尚易雯：“辦公室。”

林文賦嗯了聲，帶着身後的人往辦公室去了，那氣勢就好像去興師問罪一般。

然而當站在門前，看着站在辦公桌邊的楊浦尚，林文賦又想起了他撿到楊浦尚的那天，如今，楊浦尚終于要離開了。自己有什麽好兇的？

這麽一想，林文賦開了門，正要笑着和楊浦尚說話。突然，背對着他的一張老板椅轉了過來，只見一個長相豔麗的女人坐在椅子裏。

她臉上帶着一種諷刺的笑容，開口說：“你們好，我是楊浦尚的代理人，辭職這件事情将由我全權負責。”

她起身，笑着對他們說：“我叫羅沫，請多關照。”

所有人：“……”羅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