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周卓一抖,很不适應,比較緊張,緊緊閉著眼睛,感覺陸杉咬了他的嘴唇。
他的手垂在兩邊,握緊又松開,不自覺地張開嘴,陸杉勾着他的舌頭,把他親得腦袋短路,什麽都思考不了了。
兩個人唇舌交纏,幾乎無法呼吸,周卓快要上不來氣,他忍不住推開陸杉,粗粗喘了兩下,尴尬而燥熱地磕巴道:“燈,燈泡。”
而陸杉異常安靜,除了呼吸什麽聲音都聽不到,周卓僵了好幾秒,才感覺陸杉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床邊,讓他坐在他腿上。
不知道哪裏有個什麽光源,從陸杉臉上一閃而過,周卓看清了他的眉眼和表情,脊背都在發燒。
陸杉握住他出汗的手,拉到自己脖子上,抓住他的毛衣領,沖他笑了笑,接着吻上來。
周卓重心一偏,兩個人順勢向後倒去,陸杉的手隔着他的毛衣和線衣,撫摸他的腰側。
周卓出了一頭汗,在陸杉把吻落在他脖子上的時候,啞聲道:“燈泡。”
陸杉笑了,聲音很低:“沒炸,只是燒壞了,放心。”
周卓的脖子被他磨蹭地很癢,視線都變得模糊,感覺陸杉的手鑽到他的衣服裏面,開始摸他的正面,順着他的腰線往上,準确地碰到他的胸前。
周卓狠狠哆嗦了一下,說不上的怪,抱住陸杉脖子的手臂收緊了。
陸杉情動着,眼神很迷離,在他耳邊輕聲說:“怎麽了?”
周卓不知道怎麽形容:“感覺很怪。”
陸杉把頭擡起來和他對視,周卓不怎麽好意思,垂着眼皮,就是不肯看陸杉。
陸杉終于把手拿了出來,撫摸周卓的側臉:“別緊張,看着我。”
周卓心跳得不行,緩緩扇了扇睫毛,終于對上陸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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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杉眸色沉了沉,湊近親了親周卓的眼皮,鼻尖,碰到周卓的嘴唇時,他氣息一下就重了,狠狠地重新吻住周卓。
兩個人一邊接吻,一邊在床上滾來滾去,陸杉隔着衣服蹭周卓,周卓和他蹭着,牛仔褲繃地很緊。
他腦子裏一團漿糊,被陸杉抵在床頭,懵懂地探出舌頭,突然聽見電話鈴響了起來。
周卓頓時四肢僵硬,他推開陸杉,翻身坐起,跳下床,準備沖到牆角,結果腿軟得使不上力,整個人摔倒在書包旁邊。
陸杉吓了一跳,要過來扶他,周卓一面朝他擺手,一面去接電話。
“喂——?”
他心跳失序,有點心虛。
“周卓,九點,回家嗎?”
“……”
周卓暗暗長出一口氣,他以為是謝明江,沒想到是百惠,語氣鎮靜幾分:“我晚上九點半才上完晚自習呢。”
百惠記錯了時間,馬上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那麽晚嗎?”
周卓說:“嗯。對了……謝明江回來了嗎?”
百惠說:“沒有,先生沒有回家。”
周卓放了心:“我快回來了,題目……我問過了。”
百惠很高興:“好,我等你!”
挂了電話,周卓才感覺膝蓋隐隐作痛,陸杉把他扶起來:“要走了?”
周卓背上包:“嗯,我得走了。”
陸杉不太放心地問他:“你剛剛磕哪兒了,我看看你再走吧。”
周卓搖搖頭:“你換燈泡吧,我沒事。”
房子太小,周卓兩步就走到門邊,拉開門,外面的聲控燈也亮了,陸杉跟出來,親了親他的額頭:“去吧,回去了給我發短信。”
周卓憋紅了臉,簡短地“哦”了一聲,轉頭跑下了樓。
一路上,他心跳得特別厲害,一會兒跑,一會兒走,怎麽都覺得不對勁,到了謝明江家門口,他站了幾秒鐘,才敲門。
百惠把他讓進屋,手豎着擺來擺去,朝他擠眉弄眼。
周卓不懂她什麽意思,正要說話,就聽見客廳裏傳來謝明江的聲音:“回來了?”
周卓下意識地拽了拽書包帶:“我去上晚自習了。”
他隔着玄關,看不見謝明江的表情,也聽不見他的任何聲音,周卓心裏七上八下,換好鞋從玄關的走廊直接就往樓上走。
就在路過客廳的時候,周卓才聞出一些酒味,謝明江朝他叫了一聲。
“站住。”
周卓瞥了他一眼,餘光看百惠也沖他點頭,只得站住。
他沒說話,謝明江也沒說話,周卓看他坐在沙發上,頭向後枕着靠背,艱難地拉松領帶。
謝明江擡眼皮看他,眼神一看就是喝得不少,說話倒還算比較清晰比較穩:“過來。”
“……”
“我喝醉了,看不清你,過來。”
周卓不知道他要看清自己什麽,但還是幾步走過去,站到離謝明江不到一米的距離,低頭俯視謝明江。
謝明江的頭發亂了,前面的被他胡亂攏到後面,露出個光潔飽滿的額頭,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周卓。
看着看着,他兩條眉毛越靠越近,眉間隆起,硬硬擠出三個字:“我難受。”
他的表情看上去确實非常痛苦,不好受。
周卓覺得他要吐,忍不住跟百惠說:“你給他端點茶吧。”
百惠點點頭,指着廚房:“做了湯,很快,可以喝。”
說着她就往廚房走,對周卓說:“周卓,看先生,我做湯。”
她很快消失在客廳,就剩周卓和謝明江兩個人了。
謝明江還是看着他,又說了一遍:“我難受。”
周卓僵硬地站在那兒,無法對醉人的醉話置之不理,尴尬地說:“知道了,你等等,湯快弄好了。”
他覺得自己這樣已經是安慰的話語,可謝明江偏偏就仿佛一刻也不能等,氣急敗壞地朝他發了火:“你知道個屁。”
周卓怔了怔,有點生氣,胸膛起伏,不自覺握緊拳頭。
他感覺羞辱,又感覺憤怒,瞪着謝明江,一聲不吭。
百惠端了醒酒湯出來,看見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劍拔弩張要吵架,趕忙過去把湯放到謝明江面前,走到周卓旁邊。
周卓哼了一聲,轉頭就往樓上走。
百惠憂心忡忡地盯着謝明江,看他端起湯碗剛喝了一口,就聽樓上梆地一聲摔門聲,她吓了一跳,回頭去看,二樓沒了周卓的影子。
周卓坐下來,掏出手機給陸杉發了條短信,他打開書,強迫自己看。
但今天他顯然不在狀态,看了兩個多小時,沒看幾十頁,十二點出頭周卓爬上床,躺在被子裏,腦袋裏書本知識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相互對撞,誰都想把誰擠走,周卓翻了好幾個身才勉強睡着。
周卓做了一個夢,夢中陸杉抱着他窩在那張小床上,拿掉他手中的書親他,他只輕輕推了他兩下,就順從自己的心意試着用嘴唇去碰對方,他們相互試探,撫摸彼此,陸杉比他清楚是怎麽一回事,笑着就把他撲在身下,他還在慌張,場景一轉,陸杉突然變成了謝明江,陸杉的小床也變成了謝明江的卧室。
周卓被謝明江壓着動彈不了,他急得兩腿亂蹬,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謝明江也親他,親他的側臉,親他的鎖骨。周卓大聲呼救,用牙齒咬謝明江的肩膀,謝明江突然就不動了,趴在他肩頭,像是睡着了。
周卓翻身從床上站起來,發現他還沒有被謝明江完全扒光,還穿着最基本的,謝明江窩在那裏,毫無殺傷力。
這個夢持續了好久,周卓第二天醒來,還發現自己記得夢的內容,不過他壓根不想記得這種夢,跑到洗手間洗漱。
刷牙的時候他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兩秒,眼圈有點黑。
百惠已經開始做早飯,周卓下了樓,意外地發現謝明江也坐在那裏,他本來在看報紙,這個時候把報紙放在桌子上,直視周卓。
周卓沒有和他打招呼,一如既往地在那裏喝百惠準備好的溫水,喝着喝着他聽謝明江說:“昨天醉了,盡說胡話,如果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你當沒聽見。”
周卓沒吭聲,擡眼皮看了看謝明江。
百惠端着粥走出來,放在周卓面前,掃了一眼周卓,很驚訝:“睡不好?”
周卓搖搖頭,喝粥。
百惠很愛大驚小怪,手在眼睛周圍比劃一圈,又說:“眼睛,黑色的!”
周卓很別扭她這樣,只說:“我挺好,你去忙你的吧。”
百惠支支吾吾地還想說話,謝明江沖她手一揮,把她支開:“給我一杯咖啡。”
百惠只好走了,謝明江盯着報紙上的一個豆腐塊,又看了看周卓的頭頂,心情微妙地愉悅:“那種時候你完全可以給我回嘴,沒必要忍我。”
“……”
“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就氣得睡不着,也太孩子氣了。”
周卓沒聽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沒接話,吃完早飯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