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其實是一個勾欄院的女人生下來的，我都不知道誰是我的母親，沒有人認我，沒有人疼愛我，我好早知道我長大後是要和那些女人一樣要接客的。

在我還沒接客前我要做雜活，我那天和平常一樣出去幫樓裏當紅的頭牌買胭脂紅粉，誰能想到我會遇上調戲，雖然我以後的生活會一直伺候男人，但也不代表我能夠容忍當街被人調戲。可是周圍圍觀的人都不願救我，還在瞎起哄，我感到無望，都想認命随他們回去。

沒想到的是，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下，然後一個人過來救下我，我向他道謝，他卻說是他的主子讓他救得，我只好跟着他去謝謝了他的主子。

那馬車裏的人掀開簾子，看了我一眼，問：“姑娘，你是哪家的人？”

他的聲音真好聽，我支支吾吾說出我住的地方，第一次覺得老天對我不公平，為什麽讓我出生在那種地方？

他思考了一會兒，讓我上馬車，我在馬車上縮在一個角落，他則吩咐人去青樓幫我贖身，然後不停打量我的臉，可能我把頭低的太下，聽見他說：“把頭擡起來。”

我害怕地擡起頭，眼睛緊緊閉上不敢看他。

等馬車停下，我看到我已經到了皇宮內，我倉皇地看着他，他安慰我說：“等會兒你跟着他走，他會給你安排好的。”

“我怕。”我說出了我心中的恐懼。

“別怕，我會去看你的。”他說完後讓一個人将我帶走，他走向另一個方向。

我離他不遠時好像聽見他說了一句：“希望以後不要用到她。”

她？

是我嗎？我有什麽用處呢？

他果然很信守諾言來看我了，只是不經常，他來的時候我都在跟着嬷嬷學習禮規，他也只是遠遠地看着，并不打算接近我。

但是我記住了他每回來穿得明黃色衣服，記得他每回望我的眼神有羨慕的神色，我常常不知道有什麽好羨慕的，他的眼睛其實更多的是凄涼孤獨。後來，他讓人叫我去書房，我見到他的面前跪着一個男人，他讓那個叫楚睿的男人娶我，楚睿答應了，他是背對着楚睿面對着我，我清楚地看見他的眼神是絕望傷心，好想安慰他，可我沒資格，最終我跟着楚睿回到家，楚睿定下日期娶了我。

楚睿對我很好，可楚睿對我越好，我就越想起他的眼神。我終于明白了他對楚睿的感情，偶爾在想要是楚睿對他如對我這麽好，是不是會開心一點，我從來都沒見過他開心的樣子。

我對楚睿就和楚睿對我一樣，表面上相敬如賓，其實大家心裏對對方都沒有感情，楚睿常常望向我發呆，像是透過我望向另一個人，我明白，嫁給楚睿的時候我就懂了，他選擇我的原因，因為我的眉眼像他。不過，我不在意，我為他能做一件事我就很開心。

後來，他派暗衛傳話過來，讓我帶楚睿去茶樓，我聽話地帶楚睿去了。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楚睿回到府裏郁郁寡歡，待我到是和平常一樣，楚睿卻常常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我進去過一次，看楚睿畫了很多他的畫像，可是畫再多無用，我記得他從酒樓出去的眼神，是那麽的決裂，楚睿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他生病了楚睿擔心，想進去見他，他不肯。到他死的那天，他也沒有讓楚睿見最後一面。我看見楚睿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裏嘲笑着楚睿不珍惜。

我沒和楚睿說過上面的話，因為在我生下我的兒子之後，他派人暗中給我送了一封信，信很短，內容大概是希望我能好好對待楚睿，希望我能獲得幸福。

我會做到的，帶着我可愛的兒子一起，我請夫子教我的兒子看書識字，希望我的兒子能夠優秀，如他一般。

我很幸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