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寵溺

連下三天的雪終于停了。

李青開車上路的時候都不敢提速,生怕車輪一個打滑撞上誰,也偏巧今天是周一,接連幾個路口都堵得水洩不通。

他看眼後視鏡,

許淨洲半張臉縮進圍巾,眸子一動不動盯着外面。

“小洲,”李青跟他搭腔,“魏總有沒有告訴你是什麽病?”

許淨洲轉過視線看他,搖頭。

“魏總走得急,我也沒顧上問。”李青拍兩下方向盤,“你現在這個狀态不适合接太多工作,小洲,你和宇峰的那檔綜藝我幫你推了?”

許淨洲問:“什麽綜藝?”

“你忘了?”李青一愣,“你不該忘啊,這才多久之前的事。”

“我最近記性不太好。應該是記劇本臺詞太多,腦子不大夠用。”後座的人自己給自己圓場,追問:“是什麽綜藝呀。”

李青笑了笑,“跟你說過的啊,比較像戀愛綜藝。”

“哦,”許淨洲低下頭,“那不去也好。雖然哥哥不小氣,但說不定也會吃醋,他吃完醋還要我哄,哄人好難。”

後面還說了些什麽,聲音太小,李青沒聽清。

“你有男朋友的事我沒跟魏總說,你也不要跟魏總提啊。”李青提醒他:“不然魏總發起脾氣,可不像你男朋友那麽好哄。”

許淨洲哦一聲,眨眼,“為什麽不能告訴魏總?”

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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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到目的地,總共要過六個路口,

第四個路口好像發生場車禍,李青在那裏堵了好久。車輛開過拐角的時候,許淨洲盯向窗外的目光突然收回來,安靜垂眸。

李青趁堵路的空隙想跟他說些什麽,

剛要開口,車前手機叮鈴一聲振響,李青開車前忘記接藍牙耳機,又看見是魏總的電話,便随手點了外放。

“魏總,”他說:“我這還在路上,您有什麽事嗎?”

“看微博。”電話那邊的人應該也在開車,背景音裏間或夾雜幾聲車輛鳴笛,“李經紀人,這事是魏家做的,大概是因為我。”

他話音停頓,發啞,“先替我給許淨洲道個歉。”

“魏總不用跟我道歉,”坐在後面的青年伸長耳朵聽,乖順回:“魏總也不用太操心啦,我以前遇到過好多這種事,最後都會不了了之的。”

李青插嘴:“小洲,這話我不贊同你。藝人還是該愛惜自己的羽毛,你不洗掉黑點,以後別人就會緊巴巴抓着你的短處說事。”

“我又不是不管,我有辦法的,只是要等拍完戲之後。”許淨洲立即解釋。

“現在拍完戲了,”李青盯他一眼,“你剛暈過一次,這事就不要插手了。有魏總幫忙走動幾路關系,應該很快就能查清楚。”

許淨洲說:“我自己的事怎麽能一點不差推給魏總!魏總也很忙,我不能一點事都不做。魏總可以幫忙,小洲以後一定回報。”

音孔那邊,青年的嗓音脆生生的、清亮幹淨。

像只小鹦鹉似的叽叽喳喳跟他講道理。

魏準一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有精神疾病,心口就跟被梗住似的難受,

他嗓音有些澀,“好,你說,我怎麽幫?”

“魏總前段時間不是和魏家名下的兩家企業有過合作嗎?”許淨洲語氣淡下許多,“他們可能會在産品裏做手腳,魏總多注意。”

他話音一頓,“另外,如果魏總有門路,還想麻煩魏總幫忙聯系一下這次找代言的廣告方,讓他們私下查詢一下周鯨獲票的來源渠道。”

電話兩邊,

李青和魏準同時陷入沉默,

幾秒後,李青方才覺出氣氛尴尬,開了口:“小洲,你從哪裏知道的這些?怎麽就這麽肯定?”他想不太通,“還有為什麽要查周鯨的獲票來源?”

許淨洲低下頭,揪衣角。

魏準生意上的事,是原劇情提過的。至于周鯨,他咕哝着開口:“我票數猛漲的那天晚上,周鯨的票數也猛漲了一千多。我是有直播引流,那他什麽都沒做,怎麽會無緣無故突然漲一千多。”

“啊?”李青愣神,“這我倒是沒注意。”

“我合理懷疑,魏總不要覺得被冒犯。我知道周鯨和魏總是老同學,以前還談過戀愛。”許淨洲說:“只是如果刷票這件事和周鯨有關,不管票是誰刷的,來源肯定都是同一處。只要查出來,我們自然會變成優勢方。”

魏準倒不是因為別的,

他只是有些驚訝許淨洲還會想到這些,愣了半晌神,回神後便彎起唇角,沒怎麽猶豫,“好。”他又問:“那有關你打未成年粉絲的事?”

“這個好辦,”電話那邊的人笑起來,一個勁的抖機靈,“那幾個小姑娘來堵我的時候,我看到她們校服上的标記啦,三十八中。”

他說:“到三十八中問一問校長,再從孩子堆裏打聽一下消息,很快就能問到的。這些小孩子總會把圍堵公衆人物當作了不得的事,恐怕全校都知道。”

魏準挑起眉。

某個人抖完機靈,又開始賣乖求誇:“青哥!我說的對不對!”

李青聽得一愣,回神,剛要開口誇他幾句。

“嗯,”電話那邊的男人帶着笑,語氣裏流露出幾分破天荒的溫柔:“小洲真厲害。”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挂斷電話後,李青總覺得後座上的人眼圈變紅,情緒低落許多。

他以為這人是因為輿論的事傷心,嘆氣,“小洲,咱們混娛樂圈的,避不開這些唇槍舌劍,你這樣放在心上,最後傷得只會是自己。”

許淨洲哦一聲,沒再說話。

“剛才魏總不是讓看微博?小洲你去看看?青哥現在開車,騰不出手。”李青想幫他轉移注意力,“你看完後講給青哥聽。”

許淨洲摸出手機,默不作聲戳屏幕。

因為私信太煩人,他幹脆設置了微博通知不彈出。許淨洲點進軟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鯨艾特了他。

評論數和點贊數,到處都是一片未讀的紅。

手機都被卡得畫面頓住。

許淨洲退出重進,點進周鯨艾特他的那條微博。

“周鯨V:對不起。@演員許淨洲”

評論區徹底炸了鍋:

【小鯨你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嗚嗚。】

【聞到了瓜的味道。怎麽沒個前情提要?光道歉也不說為什麽道歉?那這道歉可真是一點誠意

都沒有。】

【盲猜和前段時間的投票風波有關,跟未成年粉絲被打也有關。】

【呵呵,許淨洲做的手腳吧。】

很多人艾特他出面解釋。

許淨洲大致掠過一眼,看到有很多網友就這一句道歉展開了極為豐富的聯想:

【本預言家在此預言:這怕不是許淨洲準備洗白的前兆。刷票在先,打未成年粉絲在後,許某怕不是頂不住了,開始動用背後靠山強勢壓人。現在就是心疼周鯨,受委屈不講,結果還被人威脅道歉。】

【啊這,會不會真是周鯨做的手腳?】

【樓上是洲粉吧呵呵呵呵,這麽為洲粉說話。】

許淨洲挑幾個獲贊數最多的念出來。

李青臉色都是綠的。

“這個道歉确實太沒誠意,”許淨洲退出界面,“我才不會原諒他。”

李青本來緊張得不行,

原先以為魏總這波操作會把網上輿論的風向拉回來,卻沒想到還是有這麽多黑粉。他吊着一口氣,聽見許淨洲認認真真抱怨,

李青沒憋住,笑了出來,“這算什麽?就算他誠懇道歉,我們小洲也不能原諒他。”

許淨洲附和:“就是。”

車開到院子門口。

許淨洲往外看眼,看到院子門口有另一輛車。

“這車怎麽停這地方,擋路。”李青嘟囔兩句,擺手示意許淨洲,“小洲你先下車,我開車從後面那條路進車庫。”

許淨洲哦一聲,“好。”

他下車往門口走,在輸開門密碼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出聲,

“許淨洲。”

許淨洲轉身,看到從車上走下一個将近四十歲的中年男性,穿着西裝打扮考究,笑得很紳士,“我是魏準的父親,許先生有時間聊一聊嗎?”

青年盯着他,半晌沒動。

對方倒也很有耐心。

半晌後,

許淨洲皺起眉,“上次你夫人就找過我一次,怎麽這次你又來。”這人像是只刺猬,瞬間炸起渾身的刺,“該說的上次已經說過,我不想再浪費時間。”

這是在拒絕他?

魏深在生意場上混了小半輩子,場裏場外的人都見過不少,他如今這個地位,也沒多少人敢把他攔在門外。

眼前青年擰緊眉輸密碼,幾次未果,委屈給人打電話:“青哥,我太久沒回來,忘記密碼是多少了。”

魏深挑起眉笑。

他自顧自上前,開口:“我夫人她不會談話,有些話還是得我來,才能跟許先生講清楚。”他說:“不會占用太多時間。”

許淨洲問到密碼,打開門。

他進屋後也沒急着換鞋,就堵在門口,轉身:“那就在門口說吧。”

魏深也不覺惱怒,“許先生最近在網上的名聲不大好啊,”他笑了笑,話裏若有深意,“被輿論攻擊的感覺如何?”

“沒什麽感覺,”許淨洲面無表情,“怎麽了?”

魏深颔首,“抱歉。”

許淨洲挑眉。

“投票那件事是我做的,輿論也是我引導的。年輕人,我這麽做不是故意跟你過不去,我覺得你可能不太清楚裏面的原因,”魏深話音一頓,

“你不該跟魏家扯上關系。”

啰哩啰嗦。

許淨洲不喜歡這個人,忍不住想跟他犟嘴,“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你專門跑過來告訴我是什麽意思?魏家是什麽,魏家又不能幫我拍好劇。”

魏深說:“你遠離魏準,就能好好拍戲。”

“我想不想好好拍戲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許淨洲說。

魏深沒回他,

兩人間陷入幾分鐘的沉默,沉默後,魏深推了下眼鏡,

“許先生,你說你這是何苦,”他啧聲,“你又不喜歡我們阿準。”

青年扶住門把的手倏的攥緊,白皙手背上隐隐露出青色血管。

“你跟他這麽久,會不清楚他所有密碼都喜歡設置四個零?這個連周家小少爺都知道。”魏深嘆口氣,“放過自己吧,也放過阿準。”

·

這場談話的結果不得而知。

離開的時候,青年臉色不太好看,也不像是被他說服,更不像被他戳中痛點。只發了會呆,在經紀人來時回過神,重新笑起來。

一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魏深想,如果不是跟他那個兒子扯上關系,他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孩子。

“我找他聊了。周夫人,雖然說我确實有求于你,生意上也要跟你合作,但你這樣是不是太步步緊逼了?”魏深示意司機掉頭回公司,把通話改成視頻,“另外還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說聲。”

視頻那邊的人還在會議室,頭也不擡,“什麽?”

“就算這個許淨洲識相走了,我也不可能讓周鯨進我魏家的門。”魏深說:“魏準他是個不孝子,但畢竟也是我兒子。”

“這話可就不太好聽了,”周母笑了笑,“我兒子哪配不上魏準?”

魏深接過平板,開始處理新收到的公司文件,

聽見這個問題,他搖頭笑了笑,“你兒子什麽人,你一個當媽的還不清楚?況且,周鯨他就是個小明星,”

“在娛樂圈這種地方,有權有勢有靠山,混這麽多年還不出頭,也能看出他能力怎麽樣了,”他評價:“我兒子眼瞎,不代表他爹也眼瞎。”

前面的司機大氣不敢喘。

視頻那邊的女人冷笑一聲,“我看魏老總是不想跟我周家談生意了。”

車開到公司門口,停下。

魏深還沒來得及挂斷視頻,偏頭開門時,看到車外站着個人。

周鯨彎腰敲車窗,“魏叔。”

“這麽巧,你兒子來了。”魏深笑笑,往視頻界面看,“挂了,我先跟你兒子聊。”

車門被由內推開,

周鯨彎腰鑽進車裏,低頭,剛剛受到的十二分委屈,一分都憋不住。

“魏叔,您看最新發出的新聞了嗎?”他眼圈憋得通紅。

魏深看他一眼,蹙眉,“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哭。”他別過頭,“也就魏準吃你哭這套,換別的地方,誰會管你哭不哭。”

周鯨深吸口氣,“不是,您先看看。”

他看見旁邊放着平板,就拿過來搜索網頁,點開一個界面

魏深看到界面上的字時,輕微愣神。

“魏氏企業插足娛樂圈投票內幕”、“一系列輿論風向引導操作”、“周鯨實乃此次事件背後最終贏家”、“魏氏企業欺騙訛詐合作夥伴”。

“近一周以來的話題核心都在這裏!”

“實錘加重磅瓜,随便哪個拎出來都足夠爆炸。”

只看到這裏,

魏深突然猛地咳嗽起來,眼睛咳得通紅,要命似的接過了司機遞來的水。

“誰捅出去的?”他狼狽問。

周鯨知道他有心髒不好的老毛病,幫他把藥找出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魏深喝了藥,繼續往下看。

發這篇文章的是個娛樂圈人,他點進去仔細看,才認識對方是許淨洲身邊的助理。可能平時不大出頭,所以存在感很低。

“針對最近網上有關小洲的輿論風波,我代表小洲,在此作出澄清。”

“由于事情發生的太多太雜,所以證據會統一放在底下的圖片裏。現在我先一口氣把事情經過幫大家順下來。”

“前段時間小洲和周鯨周先生在平臺上有過關于争奪廣告代言的投票比拼,小洲為了贏得比拼,利用直播為自己拉來将近四千的票數,由于票數增勢過猛,導致一些網友懷疑小洲刷票,官方給出的結果也是刷票。”

“但事實是,刷票的并不是小洲,其實是一家跟我們毫無關系的專業機構。由于機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後續我們通過一位內部朋友的幫助,查到了這家機構跟魏氏企業有關。而同時,魏氏企業也幫周鯨刷了一千票左右。”

“首先:刷票的是魏氏,不是許淨洲。”

底下的證據要什麽有什麽。

視頻、截圖、甚至機構內工作人員打過馬賽克的偷拍照。

“其次,魏氏做過的茍且勾當不止這一件,還對自己的合作夥伴下手。大家都知道魏準魏總已經離開魏家多年,前段時間和魏家名下兩家企業進行合作,險些被坑。如果不是魏總有意留心最後的産品檢查,現在他可能已經進了局子。”

“最後,有關小洲毆打未成年粉絲的事。”

底下放有一段采訪小視頻。

視頻裏是個正在上高三的男生,大抵以為自己是要上媒體報導,表現得非常積極,“那個叫許淨洲的演員嗎?我班有三個人前段時間剛圍堵過他。回來以後就跟我們吹,說她們差點把許淨洲打出傷,是許淨洲男朋友擋下了。”

“還說許淨洲跟他男朋友長得都很帥,準備□□頭什麽的。”男生不好意思笑了笑,“受傷的事?沒有吧,她們三個昨天還參加了運動會,一點傷都沒有。”

“……”

這波反轉一口氣反了三件事。

前段時間罵得歡的人,現在連冒頭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魏深氣得呼吸粗重,吃了藥和沒吃一個樣。他捂住心口緩很久,才喘過氣,質問:“這些東西許淨洲根本查不出來,是不是魏準那個兔崽子查的!”

他罵了句髒,“現在就他媽把人給我叫過來!”

·

魏準換了張電話卡。

原先那個號快被魏深打炸了,他實在煩,索性換一張。

這邊剛換好卡,

魏準一擡頭,看見宋淋揣着暖手寶,穿着棉服從外面進來,大搖大擺坐在他面前的沙發上,還泡了杯咖啡。

魏準:“……”

他無語幾秒,“你準備在我公司住多久?”

“住到我爹消氣。”宋淋慢悠悠道:“怎麽?不讓我住?魏準你得我這個軍師多少好處,現在連軍師都要趕出去?”

魏準懶得理他。

“喝完咖啡把被子洗幹淨,還有你的暖手寶,用完放回櫃子裏,不要帶壞公司風氣。”他皺眉起身,拎起外套,“我先走了。”

宋淋瞅他,“今天怎麽回去這麽早。”

魏準瞥他一眼,“有事?”

“該是我問你,”宋淋抽出紙巾擦嘴,悠哉悠哉,“前兩天不是去機場接人了?許淨洲現在什麽情況。”

魏準移開視線:“在家。”

現在為止,

提起這件事,他還是會想起許淨洲那天在機場的狀态,胸口鑽心的疼。

魏準擡腳往外走,

即将離開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什麽,收回步扭頭看他,“宋淋,”他話音停頓,“你不是交過一個心理醫生?我問你,妄想症患者,”

他嗓子發澀,“做些什麽,會對病情有幫助?”

“妄想症?你問這個幹什麽?”宋淋低頭攪咖啡,“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那個女朋友就交了兩個禮拜,不過我聽她提過一點。”

魏準:“什麽?”

“精神病患者比較需要人陪着,或許會喜歡小動物什麽的,”宋淋擡頭想了想,“诶,說起小動物了,我前兩天過你公司門口那個天橋,看到上面有個買鹦鹉的。”

他自顧自感慨:“那鹦鹉,毛色真漂亮,還聰明,學東西賊快。”

等他說完,扭頭時才發現門口早就沒了人。

·

許淨洲在家悶着,

他覺得把自己埋進土裏,再澆點水,或許都能長成朵花。

給青哥打電話說新戲的事,青哥又含糊其辭,最後拐彎抹角把話題引到了今天的辟謠上,語氣異常興奮。

“小洲,你看了沒?”他說:“你的粉絲專門為你開了個話題。”

許淨洲哦一聲,點開去看。

“好眼熟這個人,”他盯着話題主持人的名字,問:“青哥,這個昵稱是句號的,之前是不是點贊我微博被你吐槽過?”

李青:“對,就是他。”

“之前直播也是他砸的錢,”許淨洲抿緊嘴角,“找機會一定要好好謝他。”

“粉絲嘛,做這些都正常。”李青回他。

話題名稱叫:向許淨洲道歉。

【網上負面輿論正嚴重的時候,許淨洲還在國外拍戲,據說當時回國,直接暈在了機場。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做澄清,可能都是在拍戲吧。】

【人家一門心思創造好作品奉獻給粉絲,結果粉絲倒好,被人當槍使。】

【向小洲道歉。我是路人,之前不明真相就随便站隊,也在你微博底下罵過很髒的話,對不起啊嗚嗚。我看過你的章逢預告,你演得真的很好。】

看到有人誇自己演技,許淨洲立即眉開眼笑,

這人抱着枕頭在沙發上亂打滾。

魏準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換好鞋,沒好氣笑,“什麽天大的喜事,給你高興成這個瘋樣。”

“魏總,”許淨洲立即坐直,眨眼,“您怎麽來啦。”

“我怎麽來了?”魏準一愣,“這是我的地方,我怎麽不能來?”

許淨洲像是沒聽懂他的話,開口要追問。

“送你一樣東西。在路邊撿到的,覺得丢了挺可惜,”魏準攔住他的話頭,從背後拎出一個小籠子。

許淨洲目光定住,

他跟籠子裏渾身雪白的小鹦鹉對上視線,小鹦鹉兩眼黑豆似的明亮,頭頂豎着根紅毛。看見他後還歪了下頭,抖着毛:“許淨洲,許淨洲。”

這人眼睛都在發光。

“路邊還能撿到這種鹦鹉啊,”許淨洲好奇道:“魏總的運氣真好。”

魏準把籠子擱在沙發沿上,緩慢拉開籠門。

小白鳥從籠子裏飛出來,一個撲騰跳到青年手腕上,逗得人直笑。

許淨洲笑得發顫,注意到小鳥腳腕上挂着塊指甲蓋大小的小金牌子,镂空,雕出一個“洲”字。

魏準盯着這人,說:“這小鳥很聰明,學東西很快。”

“這樣嗎。”許淨洲有些驚訝。

他将視線轉回,咬文嚼字的教鳥說話:哥哥。

一遍不行,許淨洲連着教了好幾遍。

鳥不理他。

許淨洲有點失望,“魏總騙人。”

“我可沒騙你,”魏準看他這幅被鳥氣到的小模樣,心下覺得好笑,便忍着表情跟他說:“它肯定是還沒把你當主人。”

許淨洲盯向他。

“我剛才在路邊撿到它,只教一遍,它就會了。”魏準惦記着他的病,說話都不大敢用重語氣,放得一輕再輕,

聽着很溫柔。

魏準清了清嗓子,用手戳下小白鳥。

小白鳥歪過腦袋看他。

“我問你,”魏準瞥身邊人一眼,“許淨洲喜歡誰啊?”

許淨洲神情一愣,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魏準,魏準。”

小白鳥叽叽喳喳起來,跟某人抱怨時的神态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

“許淨洲喜歡魏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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