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人

送林峰走以後,

許淨洲在門前站半晌,面壁思過似的。

“小洲,”李青逗着鳥,“你幹什麽呢?快來看你這鹦鹉。”

許淨洲哦一聲,不動。

“青哥,”他說:“我總覺得外面有人。剛才峰哥走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有人在抽煙,就在旁邊的樓道口。”

李青順口回,“那地方經常有人抽煙,不稀奇。”

許淨洲這才轉身。

籠子裏的鹦鹉被李青放出來,正在桌上撲棱翅膀,見許淨洲過來,這鳥像是害怕,踩着爪子直往後退。

許淨洲蹲在茶幾邊,一動不動盯着。

李青心裏緊張,不敢說話。

他當然知道鹦鹉是誰送來的,也知道這個是冒牌貨,只是單從外表上看,确實和上一只沒大差,很容易混淆。

許淨洲伸出手,比了下。

“青哥,”他蹙起眉,“我總覺得它變小了,是我記錯了嗎?”

“一只鹦鹉而已,你還能記得它身高體重?許淨洲,差不多行了,別神經兮兮的。”李青拉他起來,“節目組今天有事,明天可沒事。你給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明天錄節目,盡快把這檔綜藝錄完。”

“哦,”許淨洲說:“青哥,錄完以後我想出去走走。”

李青點頭,“行啊,我陪你一起,你想去哪?”

Advertisement

青年垂眸,沉默半晌。

他撥弄着桌上的小鹦鹉,聲音沉沉的:“我想自己去。”

李青動作停頓,擡起頭。

“有個東西,我想送出去,但是不知道人在哪裏,不好送。得想個辦法。”他認真道:“可能要去找一找,會很累。”

李青蹙眉,“累是因為你要自己去,我開車送你,”

“不行。”許淨洲固執道:“我想單獨見他,然後親手把東西交給他。”

桌上鹦鹉被他逗急眼,狠狠叨他一口。

許淨洲吃痛收手,看到手上多出道血痕,不重。

他有些生氣,“以前從來都不會啄我!惱也只是抓我兩下,從來不會叨我這麽狠!”

“沒事沒事,”李青勸他,“可能是這鳥幾天沒見你,眼生。”他惦記着剛才許淨洲的話,“小洲,咱先把節目錄完,旅游的事以後再說行不行?”

許淨洲抿緊唇。

李青以為他這是默認了,正要松口氣。

“青哥,”面前人突然開口:“我知道我自己的病。”

李青一口氣吊在半道。

“有段時間沒像最近這麽清醒。所以我想趁我還清醒的時候,把該做的事做完。”他說:“以後糊塗了,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李青忍不住道:“咱不能看醫生嗎?”

許淨洲把鹦鹉塞進籠子裏,小聲抱怨:“幾天沒見我就眼生成這樣,晚上不給它鳥食吃。居然不認識我。”

李青:“……”

這人真情實感不到幾分鐘,又回到原來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說今天好不容易放假,要窩在房裏睡一整天,吃完飯後,許淨洲就跑回房間睡覺,跟他約好明天同一時間去節目組拍攝。

李青應下時,還在計較他剛才那番話。

等許淨洲回屋,他才掏出手機,準備再聯系魏總,把小洲剛才的反應都交代一下,順便問問那個叫林峰的醫生,目前小洲的病情到底是什麽程度。

一通電話撥過去,

“……”

無人接聽。

·

拍攝當天。

許淨洲剛到錄制現場,還沒來得及找導演,倒是被趙宇峰抓個正着。

“上次節目的事我也看到了,”他眼神擔憂,“魏準沒拿你怎麽樣吧?”

“魏總能拿我怎麽樣,”許淨洲眨眼,“恭喜峰哥在上輪比賽裏高分碾壓對手,那個老師也很有實力。”

“談不上碾壓,”他笑了笑,說:“如果今天碰到小洲,就要輪到小洲碾壓我了。”

周鯨注意到不遠處交流的兩個人,沒再上前。

他盯眼許淨洲鼓囊囊的口袋,看到從裏面鑽出個毛絨絨的小腦袋,順口問身邊助理:“許淨洲兜裏的是什麽?

助理平時很少有機會跟他講話,這次居然聽他主動開口,态度立馬積極起來,

“鹦鹉。”他解釋說:“上次許淨洲就帶來了,周哥不知道?”

周鯨有些記不清,“上次?”

“跟劉軒比的那一場,許淨洲帶來只鹦鹉,當時節目組好多小姑娘湊過去撸鳥,拍照片。”助理說:“聽說是他男朋友送的,很聰明的鳥。”

男朋友?

周鯨蹙眉,冷不丁偏頭,

正給他補妝的妹子一個手抖,差點把面撲打到他嘴上。

“行了,就這吧。”他不耐煩起身,“什麽男朋友,哪來的男朋友。”

看他這個反應,助理也不敢再開口。

“小鯨,過來準備拍攝。”導演在那邊招呼。

周鯨應一聲,看眼他身邊的青年。

包養的事曝出來,他還以為許淨洲總該離魏準遠一點。倒也不指望魏準回心轉意,但他現在看見這人就煩,

因為許淨洲的出現,魏家生意一落千丈,周家企業也受到影響,他在娛樂圈原本正值上升期的事業,也被這人把風頭搶得一幹二淨。

“上次錄制剛開了個頭就被叫停,這次不好再用老花樣,”導演笑了笑,“還是抓阄分組,兩個人演對手戲。”

攝像直接怼上來,給幾個人抓阄的鏡頭。

許淨洲對規則沒有異議,先抽簽,

他展開字條,看清上面的名字後,神情平靜,把答案展示給鏡頭。

直播間裏瞬間沸騰:

【卧槽周鯨?啊啊啊啊啊我期待的場景終于出現了!】

【先給各位路人補個簡單的關系圖:周鯨是對魏家私生子魏準念念不忘的前男友,許淨洲是傳謠被魏準包養的小情人。俗話說得好,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許淨洲眼不眼紅我不知道,反正現在周鯨眼紅了。】

“好巧啊,”周鯨走過來,“來參加節目的時候就聽說小洲也在,沒想到還有機會能一起演對手戲。”

許淨洲對他的客套不感冒,“周先生。”

“你年紀比我小,我應該讓着你,”周鯨看他,好脾氣的笑了笑,“稍後劇本出來,小洲先選自己拿手的角色,免得大家說我欺負你。”

【看到沒?我鯨氣度大,怎麽會跟弟弟計較這些。】

【是我的錯覺嗎?周鯨對許淨洲好溫柔,不太像是情敵。應該是有什麽誤會吧?畢竟選角這種事很重要,居然主動把機會讓出來。】

許淨洲像是也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這人微微睜大眼,有些驚訝似的,“不用了。”他說:“一切按照節目組的安排就好,我也不想欺負你。”

旁邊的工作人員聞言,忍不住笑。

劇本是節目組事先準備好的。

許淨洲拿了劇本,去後臺化妝準備,攝像機轉到前臺主持人那裏做其他采訪。他抽好角色,等着化妝師來幫他上妝。

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組故意設計,這次的劇本也讓人不太舒服。

李青站在他身後看,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節目組這是想被罵出天吧?想流量想瘋了?”他氣得不行,“這個戲讓你和周鯨演?瞎子才看不出是什麽意思。”

“青哥不要生氣,”許淨洲倒是沒什麽反應,“我是演員,又自願來參加節目,拿了錢,當然給什麽演什麽。”

“況且前幾次因為我的原因,節目組耽擱了好久,我心裏也挺過意不去。”他說:“演就演吧,就當是我還給節目組的流量。”

李青拿他沒辦法,“你怎麽該佛的時候不佛呢?”

“嗯?”許淨洲擡眸,好奇看他,“我什麽時候不佛?”

李青想說你昨天丢只鹦鹉都要死要活,現在演這種沒面子的戲,倒是比誰都淡定。

但他也清楚許淨洲是個什麽人,眼裏确實只有角色和戲,哪怕對面換個別的仇家,這人怕是也會死腦筋的鑽進戲裏。

是場校園戲。

戲裏周鯨飾演的角色鄭層蠻橫無理,因為喜歡的女生暗戀隔壁班的謝非,就故意處處刁難,甚至專門找人欺負謝非。

謝非的性格內斂懦弱,受欺負也不敢聲張,一直默默忍讓,直到謝非找人對他施加欺淩,他才忍不住反擊。

許淨洲抽到的角色,就是內斂懦弱的小可憐謝非。

“小洲,”在去片場的路上,女主持人問他:“你對自己抽到的角色滿意嗎?”

許淨洲看她一眼,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好笑。

“演員為什麽會對自己的角色不滿意?演完以後才要問觀衆滿不滿意,”他思索半晌,認真道:“單就兩個角色的優勢來說,我覺得差不多。”

“雖然謝非的戲份更重,但表演難度也更強,這場戲裏的情緒層次感分明,演不出就是敗筆。”許淨洲說:“難度高,演好後帶來的亮點也更鮮明。”

“但是鄭層就比較好把握了,沒什麽太出格的表演,但這樣規矩的戲份,很容易約束演員自己。”他客觀評價:“也很難。”

說完後,這人還不好意思低頭,“不過我覺得想演好每個角色都很難啊,演戲本來就是件很難的事。你就不要問我啦,我說不出大家想聽的答案。”

女主持人笑了笑,沒再追問。

到片場後,劇組已經準備就位,

周鯨站在鏡頭跟前,像是在盯着什麽看,察覺到他過來後便笑着打招呼。

“那就開始吧?”他若有深意,“小洲,稍後可要讓着我。”

·

放學鈴已經響過很久。

教學樓後有片小樹林,是回宿舍的必經路。少年在路燈旁邊站了好久,做半晌心理建設,最後猛地吸口氣!

瘋跑起來像只兔子似的,片刻不想在這片黑暗裏久留。

謝非像是預料到什麽,在黑暗裏一處拐角的時候放慢速度,大口喘氣,緊接着就被人猛地推上了牆!

從牆後走出幾個人。

“我都講過好幾次了,我跟寒依沒有關系,我不喜歡她。”謝非在角落裏拍好灰站起來,顫抖聲線裏帶着哭腔,

清秀少年睜大眼看他,眼底盈起水霧,手指來回用力纏繞書包帶,

鄭層不為所動,“可是她喜歡你啊。”

“鄭層,你這樣不對。”謝非說話時聲音很小,像是怕他聽見,又忍不住要說:“就算你這樣,寒依也不會喜歡你,她還會讨厭你。”

鄭層冷笑了聲,從地上撿起塊石頭,

向他的方向丢過去。

旁邊正在看表演的主持人蹙起眉,壓低聲音:“我記得這幕戲裏沒有動手的地方?這不是故意引戰嗎,導演說好不動手的。”

“是啊,”旁邊人話音一頓,“诶,不對,周鯨砸的不是許淨洲。”

石頭遠遠落在場外,砸中的地方迅速閃過一道白影,隐約還有翅膀扇動的聲音。

許淨洲一愣神,

他猛地回頭去看,看清那道白影的同時,整個人動作僵住。

“你要是不跟我搶,能有今天這些事嗎?”周鯨繼續從地上撿起石頭,依舊往場外某個方向丢去,神情散漫,“怎麽樣?給個準話?”

許淨洲深吸口氣,回過頭,

他冷然擡眸,方才那股子任人拿捏的可憐樣消失無蹤,眼神裏透出股瘋勁。腳邊同樣有塊石頭,許淨洲攥在手裏,起身。

導演掐好最後一幕,喊:“卡!”

他這邊很激動,畢竟節目效果非常到位,剛醞釀好詞,準備好好點評一番剛才兩位的表演,尤其是許淨洲最後那個情緒變化,層次分明,兩個人似的。

結果還沒等開口,

場內傳出一陣驚呼。

許淨洲攥着石頭面無表情走近,在對方準備離開的時候拽住他後領,硬生生把人扯到鏡頭跟前。

以前拍過打戲,學過那麽一套反擒拿。許淨洲扼着人的喉嚨把人反摔在地,膝蓋順勢頂住對方後背,在他伸手的時候拿石頭狠狠壓下去。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半分鐘內,

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鯨已經被人壓在地上打了一回合,連連爆粗。

“許淨洲你是瘋了?”他要反擊,沒等動作就又被人擋回去,“現在是在拍節目,你有什麽私人恩怨要現在處理?”

許淨洲垂眸看他,“私人恩怨?”

“那又有什麽私人恩怨要周先生在戲裏動手?明明是劇本裏沒有的內容,”他松開手,盯着周鯨從地上狼狽爬起來,

青年打完人就又是那副乖順溫和的模樣,問:“難道是因為角色需要?”

周鯨覺得不可理喻,“角色需

要又怎麽了?我又沒打你!”

許淨洲沒理他,自顧自走到場外,趴下來去椅子底下找鹦鹉。

那小鳥受了驚,好像被打下好幾根羽毛,剛才到處亂跳,也不知道跑去哪裏了。許淨洲打着手電筒找半晌,才在椅子死角處找到鹦鹉。

好在沒受傷,只是掉了幾根毛。

許淨洲笑一聲,看都不看他,

“你就欠打。”

·

雖然戲演完了,但是直播還沒結束,

直播裏的上千萬粉絲無比清晰的看到這一幕,直接炸鍋。節目組後臺人員應付私信應付得焦頭爛額,流量瞬間攀上頂峰,

導演想蹭流量又不敢來真的,千叮咛萬囑咐不許兩個人動手,到頭來還是沒攔住。

【牛逼,許淨洲節目裏打人,娛樂圈有史以來第一位。】

【不是?周鯨做錯什麽?許淨洲你就要打他??雖然他抽到的角色确實不讨喜,随意加戲打你也很可能有私心在裏面,但你身為演員也不該這樣吧?】

【好拽,好耿直,爺愛了。】

【心疼周鯨,遇到個這麽沒有素質的對手。微笑】

節目組實在扛不住,就先給了休息時間,安排稍後在節目結束後給出結果。

周鯨也因為受了傷,被助理護着送去了醫院,走時候還揚言要遞律師函。

許淨洲悶聲不吭坐在角落裏,乖頭乖腦。

仿佛惹禍的不是他一樣。

李青買個水的功夫,回來以後,天翻地覆。

“怎麽突然結束錄制了?”他想拉導演問兩句,結果導演還沒來得及跟他搭話,就被門外的記者拽過去采訪。

他只能跑來問許淨洲:“這是怎麽了?”

許淨洲擡眼瞅他。

“靠。”李青瞬間心軟,“周鯨那癟犢子不會真打你了吧?”

“不是。”許淨洲解釋說:“不是他打我。”

李青追問:“那是?”

許淨洲眨眼,“是我打他。”

李青:“……”

這人在他眼裏一直都是很能忍耐的性子。

不論是戲上,還是在輿論上,許淨洲的耐性和埋線的本事都不止一次讓他吃驚過。所以李青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人居然會在節目裏、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不顧風險的對周鯨動手??

李青愣着看他,“小洲,你是不是發病了?出門吃藥了嗎?”

“我沒有,”許淨洲蹙眉,“是剛才在戲裏他突然動手,專門拿石頭砸場外的鹦鹉。鹦鹉本來就在椅子底下,飛不起來,只能任他砸。”

李青納悶,“他砸你的鹦鹉幹什麽?”

“不知道,”這人撇嘴,“他砸我還能說是角色需要,砸鹦鹉是為什麽?就是故意。鹦鹉是哥哥送給我的,我被打都不能讓它被打。”

“但是我當時在戲裏,不能做出和角色相悖的行為。”許淨洲說:“所以既然他動手,那我也動手,打回來就算兩清。”

李青:“……”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因為一只鹦鹉。

但他也理解,這事別人不知道,他清楚這只鹦鹉對小洲有多重要。

“周鯨也是腦子有病,不好好拍戲作什麽妖。”李青蹙眉,“沒事小洲,這次咱們在理,待會青哥就幫你把事說清楚。”

他仰起脖子看一圈,“片場也有監控,我找導演把監控調出來,就能找到周鯨故意砸鹦鹉的證據。”李青盯眼他口袋,“小啾沒事吧?”

“應該沒事,但是我剛才又看它,蔫巴着一動不動,像是生病了。”許淨洲埋頭,有些懊悔:“早知道我就不把它帶出來,餓一天也不會這樣。”

李青安慰他:“沒事,明天我抽時間,送你去給鹦鹉看病。”

許淨洲點頭。

前門被記者堵得水洩不通,導演借口喝水的時候回來給他們打招呼,讓他們從後門悄悄的走,繞個小路。

李青帶許淨洲去了後門。

從後門到停車場還有段距離,這段路溝溝壑壑的地方很多,旁邊還有許多死角。以前是用來放器材的地方,後來又嫌太潮,就改成了雜物場。

頭頂幾盞黃燈泡搖搖欲墜的晃。

“剛才我從前門路過,好家夥,那記者聚一堆,像能吃人似的。”李青走在後面,跟他感慨:“守在外面幾天幾夜,他們也不嫌累。”

許淨洲轉過身,肯定似的用力點頭,“就是!”

“行了,你好好走路。”李青被他逗笑,扶着他,“這條路應該沒有,節目組瞞得很嚴實,平時只有你和幾個老師會走這條路。”

“小洲,”他囑咐:“如果真的不小心遇到了記者,”

他話音剛落,

許淨洲走出這段,剛拐過角往停車場走,一擡頭,正好看見車旁邊守着幾個扛攝像機的人。對方同樣投來視線,立馬朝這個方向跑來!

“卧槽,”李青忙不疊拽住人,“不慌不慌,穩住。”

已經被發現,跑也不是回事。

還好也不是很多人。許淨洲仔細觀察,對方是攝像比較多,記者只有一個。

“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了。”記者是個妹子,顯然已經等很久,凍得臉通紅,她笑着說:“剛才我一同行去前門找趙宇峰,跑得比兔子都快。許先生倒是淡定,也不跑,省了我去追。”

許淨洲看她冷的厲害,從兜裏摸出幾片暖寶寶,

“有什麽問題可以等到公開場合一起問嘛,”他眨眼,“非要大冷天堵在門口問,就為了拿第一手消息嗎?”

妹子很感激的接過來,分給攝像,“是啊,新聞行業第一手很重要。”她話音一頓,“我們也只簡單問幾個問題,知道許先生很忙。”

許淨洲點頭,“你問。”

“聽說剛才您在錄節目的時候跟周鯨動手了?”記者妹子試探問:“是真的嗎?因為什麽?是因為魏準魏先生嗎?”

“不是,”許淨洲說:“打是打了,但跟魏總沒有關系,這個以後我會公開解釋。而且在節目錄制期間作出過激行為,确實是我欠考慮,我會向節目組道歉。”

記者妹子點頭,“那可以問下,許先生和魏準的包養事件是否屬實嗎?”

空氣一瞬間凝滞。

身後的李青臉色變幻,冷臉看她一眼,幾乎立即就要拽人離開。

許淨洲開口,呼吸間吞吐熱氣,

“不是。”他僵硬勾起唇角,

笑笑,“不是你們認為的包養。”

“既然不是包養關系,那就是另外一些非一般關系?許先生,可以問下您和魏總具體是什麽關系嗎?”記者口吻認真,語氣頗快:“還有之前您在微博提及自己有男朋友,男朋友身份未知。”

她笑了笑,“我們也不好打探您的私人問題,就只問問,您和男朋友未來有什麽打算?他支持您的演戲事業嗎?他現在在,”

燈光比較暗,她起初看不太清面前人的臉。

這時候擡起頭,攝像也把燈光打上去,她才發現面前人的臉色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慘白。許淨洲圍着圍巾,半邊臉埋在裏面。

他盯着攝像機,眼底逐漸蔓延出紅,似是恨不得再往哪裏躲。

總有一股力量在把他往前推,

他站在鏡頭前,就像真相暴露在光線下,一些他曾經裝作看不見或者選擇忘記的事,終于在各種不可抗力下赤|裸裸浮現出。

“我,”許淨洲錯開視線,試圖再蒙蔽或者欺騙什麽,最後又徒勞無功。他竭力想說出口,卻艱難得像是吞刺入喉。

“我不知道,”他猛吸口氣:“你不要問他,問點別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