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離開
“他真這麽說?”魏清鳴從盤裏挑挑揀揀,翻出塊巧克力,“我怎麽就不相信,魏準會說出要追人的話?”
他看熱鬧似的笑,“當初都沒說要追你,你倆交往好像還是你主動的吧?”
周鯨已經哭不出來了。
自打回國以後,他不知道因為魏準鬧多少次脾氣,把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拍戲都要上好久的妝。
周鯨蹙眉,“那是他以前性格內向。”他垂眸,“魏準剛回魏家的時候,一個星期都沒說幾句話,最後還是我哄他去上的學。”
“诶呦,別沉浸回憶了我的周少爺,”魏清鳴實在看不下他這幅矯情樣,直言:“魏家人天性就涼薄,別說五六年過去,只一年,就足夠他把你以前那些好忘得一幹二淨。”他笑了笑,“更何況你以前可不止對他好。”
“說真的,你現在這樣完全是自作自受。”魏清鳴嚼着巧克力,“你回國的時候就該看出來,魏準壓根不想再和你有牽扯。王承銘那事你還看不出來?他寧願把王承銘揍進醫院,都不想見你。”
周鯨不出聲。
“他追就讓他追吧,反正許淨洲那人這裏有病,”魏清鳴指了指自己太陽穴,譏嘲笑了笑,“追到不追到的,都不是什麽好事。”
周鯨覺得跟這人沒法溝通,
他心裏憤懑不平,想再找個人抱怨這事,就從他身邊搶過來電腦,登上通訊軟件。當年的初中群高中群豪門子弟群又不少,
周鯨選了一個魏準不在的群,剛開始打字。
消息欄跳出一則未讀消息:
【助理:周哥,前幾天綜藝評分結果出了,節目組已經公開了。】
【助理:那個啥,咱就當是漲人氣,不用太在意結果。】
對話框上的“正在輸入”還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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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鯨心髒崩緊,沒耐心再看完他下一句話,立馬退出界面去看微博。
他來參加這個節目,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許淨洲。
論演技,他自覺和許淨洲不差多少。論人氣,自己數年以來的積累難道比不過一個剛入圈的新人?論關系,
節目組的評委五個裏有三個跟周家企業有過合作,也都知道他是周家獨子。
“演技大賞官博:上周節目因為出現一點小插曲,所以本來安排在節目結尾的評委給分環節改到了線下,和網友得分綜合計算。”
“現公布結果:趙宇峰94分;孫淨伊90分;許淨洲92分;周鯨88分。”
“诶,你不是說你家保姆今天要給你做新菜嗎?還沒做好?”魏清鳴擡頭看面前人,發現周鯨臉色青黑一陣,像是又被氣到了。
他琢磨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麽話,蹙眉:“周鯨你沒事吧?”
周鯨覺得丢臉,沒跟他說這事。
上一輪不少人都說他是撿漏進的第二關,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打臉,到底為什麽他會和許淨洲差開那四分??明明最後差點失去情緒控制的是許淨洲。
四個人裏,只有他沒上九十,就好像從前班裏唯一沒及格的學生。
魏清鳴盯着這人,覺得他好像胸腔裏藏着個風扇,
呼哧呼哧,随時要爆炸似的。
“清鳴,什麽時候過來的?”從玄關處傳來門鎖輕碰的聲音,魏清鳴擡起頭,看到周母站在門口,手裏拎着兜水果。
她把水果遞給保姆,瞥眼沙發上坐着的人,說:“清鳴先去廚房吧,我有點事要和小鯨談,你在不太方便。”
魏清鳴也習慣了,起身往廚房走。
周鯨聞聲擡頭,剛要轉身去看。
身後人突然拍了下他後腦勺,毫不掩飾氣惱之意。
“媽?”周鯨一愣神,有些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他委屈得眼圈發紅,質問:“你這是幹什麽!我做錯什麽了!”
從小到大,不要說母親,周家上下沒一個人對他動過手。即使是這樣不帶力度的拍後腦勺,也從來沒人敢對他做過。
周母被他瞪一眼,面無表情,“你好意思問我?”
周鯨本來就在被評分的事氣,現在還要被自己親媽氣。
“剛才你劇組導演跟我打電話,說你甩臉給女主,還晾了全劇組一下午?”周母冷笑,“周鯨,你可真有出息啊!”
周鯨一愣神。
“當初吵着鬧着說要進娛樂圈拍戲,我跟你爸怎麽勸都不聽。行,你要拍就拍,反正有全家上下供着你,你不賺錢都沒什麽。”周母眯眼,“但你作為周家的後代,就是這麽給你爹長臉的?!”
“之前你鬧着要去找阿準,看不慣那個許淨洲跟阿準走得近,使手段找人幫襯,這些都算了,只要你好好拍戲,”她質問:“你就是這麽拍戲的?!”
他從來沒在家受過這種吵。
周母為人賢淑,平時也忙自家生意,對他從來是睜只眼閉只眼。
周鯨覺得從骨子裏涼到了血液,透心涼。
事業落敗,愛情殘破,現如今連他信以為賴的家人都這麽對他。
周母看到他受委屈,要哭,居然還是一副冰冷表情。
“就是讓你爸跟你爺爺慣壞了!上次我跟魏深談生意,你知道他怎麽評價你?”周母字字咬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誰家母親願意聽到自己孩子被這麽數落?我當時還信誓旦旦幫你說話,覺得魏深是瞎了眼,”周母盯着他,“現在看來,倒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戴了濾鏡。”
魏清鳴剛等到菜上桌,準備喊外面那對母子進來用飯。
一口氣剛提到喉嚨眼,還沒等出聲,就聽到外面的門咣當一聲!
活像是要被砸爛。
他忙不疊出去,看到客廳一片狼藉,周母端着水坐在沙發上。
“周阿姨,”他睜大眼,“這是怎麽了?剛才出去的是周鯨?”
“嗯,”周母笑了笑,“不用管他,你先吃飯吧。”
·
許淨洲收到這個消息時,是當天下午。
他剛和房地産那邊打過電話,把首付和買房的事确定下來。小區是早先就看好的,主題符合他的預期,是個浪漫愛情主題的沿江房。
因為買房和買貓狗的事是同期定下的,差不多一小時後,寵物店就給他打來了電話,說賽級布偶貓可能要遲些才能有,但是薩摩耶近日可以送來。
李青氣呼呼跑過來,
“我最近可能要換城市,所以您看到時候再把具體位置給您好不好?”許淨洲說:“我還要再想想,但是錢先給您轉過去。”
李青腳步停在門外,
“小洲?”他等許淨洲挂斷電話,疑惑問:“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要去哪?”
許淨洲擡頭看他,“青哥怎麽來了?”
“啊,”李青停頓幾秒,“是來跟你說幾件事。”
“一個是節目組那邊給了通知,說明天你和趙宇峰就要錄最後一期。”李青蹙眉,“還有件事,是我之前給你的那個劇本。”
他心裏早就有了什麽猜測,起初只是冒個頭,最近兩天觀察這人的細節行為,那種猜測便愈發強烈:“小洲,你怎麽把那個劇本給拒了?你之前不是很喜歡?”
“我不是告訴過青哥?我最近不想拍戲,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許淨洲鑽進卧室,把幾件衣服簡單打包裝好,“那個劇本時間不合适,我就推了。”
“一個劇本也就算了,其他幾個導演呢?之前跟他們商量的一直都是等你狀态好些再考慮,你怎麽都直接拒了?”李青問:“許淨洲,你別給我玩什麽貓捉老鼠老虎打瞌睡,你昨天是不是去找魏總了?”
許淨洲回:“是啊。”
“你找他幹什麽?”李青警惕問:“鹦鹉呢?你把鹦鹉給他了?”
“青哥,你今天怎麽總問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許淨洲從櫃子裏拿一盒洋蔥餅幹,笑眯眯塞他懷裏,“這是上次節目組送我的,聽說很好吃!”
看他這樣,李青愣是半個字都吐不出。
他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半晌,最後只能悶聲不吭撕開餅幹包裝,一塊塊往嘴裏塞,“小洲你可別亂跑,你青哥就指望你做搖錢樹了。”
“放心,”青年嗓音很輕,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我不跑。”
和周鯨的那場節目在熱搜上足足挂了一天一夜。
正巧最近《征伐》即将上線,今晚劇組還準備讓幾個人氣比較高的演員開直播互動,運營就厚着臉皮蹭了這個話題熱度,事後還專門打電話向他感謝。
“周鯨許淨洲正面交鋒,許淨洲幕前演技碾壓,幕後拳頭碾壓。”
趙宇峰念完這個話題,直接笑出了聲:“小洲你可真風光,我拍了這麽多戲,可從來沒哪個營銷號敢寫我碾壓誰。”
“他們胡說的,”許淨洲擡手揉耳垂。
這期節目還是對手戲,直播間裏的粉絲一大半都是《征伐》粉。前段時間《征伐》的殺青鏡頭放出來,已經讓足夠多的人對他們表示期待。
“峰哥,”許淨洲擡頭,從鏡子裏看他,“你是不是還沒談過戀愛?”
趙宇峰笑笑,“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拍《數一二三》的時候,我有一次說跟哥哥吵架了,聚會回去後鬧得特別兇,還是峰哥安慰的我。”許淨洲看向直播鏡頭,打趣道:“後來峰哥跟我聊過兩句。”
趙宇峰翻劇本的動作一頓,同樣看向鏡子,
“峰哥對我很好,”他說:“希望以後還能和峰哥有合作。”
直播間的西皮粉心碎一地,但好歹沒鬧太過。
趙宇峰将視線收回劇本,總覺得哪裏不對。
現在正在直播,他也不好說什麽。
“誰把上次那個記者叫過來的?”李青從外面回來,氣得臉青一陣紫一陣,“什麽時候能消停。”
趙宇峰挑眉,“節目結束就消停了。”
雖然總覺得這人狀态不對,但節目裏表現很好。
許淨洲這次抽到的角色是仙俠劇裏的小師弟,搭他幹淨脫俗的形象,脾氣也是聽話時人畜無害,炸毛時八匹馬拉不回來的複雜性格。
角色占優勢,許淨洲發揮也很出色。
一場戲下來,直播間裏幾乎大半人都在喊他神仙。
“上次評分是節目後出的,這次就還是節目後出。”下場後,導演一個勁的跟李青玩貼貼:“李經紀人,回頭許淨洲爆火了可要記得請我吃飯!”
“啧,”李青瞥他,“你是能保證我們小洲拿到第一?”
“這說不準,但我看很有可能。”導演一眨眼,“我們節目可是公平公正公開,千萬網友的眼睛盯着呢。剛才評委就對小洲的演技贊不絕口。”
許淨洲沒跟他們一起,跟趙宇峰回化妝間。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和節目組的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很熟,互相告別問候。
“你們如果需要,可以來找我啊,我們可以加微信。”許淨洲抱着帆布包,騰出手劃拉屏幕,“我記得好久之前在車站,有個姑娘跟我要聯系方式。”
“诶呦,小洲後來給了沒啊?”旁邊人逗他。
“沒有,”許淨洲耳根一紅,“我當時沒有手機,而且我喜歡男生。”
他這話說出口,空氣僵滞一瞬。
“小洲,”負責道具的是個戴眼鏡的男人,二十歲出頭,半笑不笑看他,“大家都在一起錄了這麽久節目,跟我們就沒必要遮遮掩掩吧?誰也不會說出去。”
許淨洲愣神,“啊?”
“你說,你那個男朋友是不是假的?為了給你和魏總打掩護?”男人壓低聲音:“圈裏這種事我們見多了,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李青還在和幾個評委打交道。
許淨洲自己把戲推了,他可不能看着這人自斷前程,想着法子從評委那裏套話,問明年有沒有什麽比較受期待的劇要選角。
聊得正熟絡,對方剛要給他細講。
咣當!
猝不及防冒出的巨響吓得他一激靈,
李青怔愣回頭,看見化妝間門口擁堵着一群人,不知道是誰飛快跑出去,又有更多的人留下來窸窸窣窣議論。
他眼皮一跳,立馬過去,
“怎麽回事?”李青目光在屋內飛速掠過一圈,沒看到許淨洲。壓在胸口數日的懷疑和揣測瞬間爆發出來,占據他整個頭腦,
“剛才到底怎麽回事!”他不自覺把聲音提高一個度,急忙從兜裏掏出手機,撥出許淨洲的電話。
電話那邊嘟音響了半晌。
“……”
無人接聽。
這人一向很聽話,電話二十四小時暢通,李青打許淨洲的電話從來都是随打随接。
這剛錄完節目,怎麽就不接電話了?
“剛才道具問了他一嘴男朋友的事,人突然就急了。”大抵也是被吓到,化妝師妹子急得眼眶發紅,“倒是也沒動手,小洲把人推倒後就跑了。”
撞翻個塑料衣架。
“你問什麽了?”李青重撥電話。
“大家錄節目相處這麽久,我
就問了問小洲他男朋友的事,”道具捂着肚子,想不通,“就是問他男朋友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青看他一眼。
“假的也沒什麽,他說是真的,我就問他男朋友現在在哪,之類的問題。”道具想不通,“我就問了這些,然後人就急了!”
趙宇峰也從外面跑進來。
他差不多也能猜到發生什麽,詢問李青:“人找到了沒?”
“沒有,不接電話,”李青連撥幾次不通,心裏更慌了。
他看圈周圍人,把趙宇峰拉出化妝間。
“你知道吧?小洲生病了,最近狀态不大正常。”李青蹙眉,“前段時間就一直這樣,但也沒發生什麽,我就只是擔心,”
“這兩天他狀态尤為奇怪,”他說:“先是說要去旅游,後來又說不拍戲了,後來把鹦鹉送回魏總那裏,原先買房和買貓的事也一直往後拖,”
李青話音一頓,“今天上午還聽見他說要去外地,連着拒了好幾個劇本。”
趙宇峰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是覺得小洲不至于到那個地步,他最近一直挺清醒的,不像是會做傻事的樣子。”李青快糾結死了,“但你要說他那麽愛戲的一個人,居然說出不拍戲這種話。”
“剛才許淨洲也跟我說了兩句,”趙宇峰突然打斷他的話,人已經往外走。
上次記者圍堵的事發生後,他有意多帶了幾個保镖。
李青緊跟在後,“他說什麽?”
“說希望以後還能跟我繼續合作?”趙宇峰蹙眉,“以前小洲從來不會跟我說這些,關系都這麽好了,有機會當然要一起合作。”
“你是不是覺得?”他加快腳步,眼神裏透出慌張詢問。
“對,我他媽就是怕這個!這孩子憋這麽久,一直不吭不響,我沒見過哪個精神病像他這麽乖,”李青經他這一眼,心底模糊不清的猜測仿佛被确認似的。
也顧不上別的,他打電話給警察局,順便給魏準發了消息。
·
魏準接連幾天沒聯系外界。
趕走周鯨的時候,公司已經快到下班時間,林封在外面催他出門。
他看眼桌上的鹦鹉,把約定推了。
後來聯系一家裝修公司。
原本的想法是找個借口,把房子的使用權徹底過給許淨洲。反正他手裏也不缺這一套房産,全當送去賠罪。
到時候直接讓裝修公司過去,按照許淨洲的意思重新歸置。
結果公司去的當天就告訴他,家裏沒人。
人搬走了。
連帶號碼和聯系方式都已經被拉黑,微博也很久沒更新。
目前唯一能關注到這人的途徑,就是最近正在直播的綜藝。最後一期許淨洲還是和那個炒西皮的趙宇峰搭對手戲。
他忍着脾氣看到一半,就丢到另邊去做工作了。
“魏總,”助理貓着腰溜進來,“您心情怎麽樣?”
魏準簽好文件,翻過一頁。
“咳,我讓人事出錢給您這裏置辦了一套新杯具,正好您先前那套被摔碎不是?換了套跟從前完全不一樣的!”他故意把‘不一樣’這三個字咬的很重。
助理一眨眼,“魏總,還有件事,我沒來得及跟您說。”
“有事快說,”魏準本來就看節目看得心煩,見他半天蹦不出一句重點更煩,“你是覺得加班太少?”
“不不不,”助理連忙否認:“就是前幾天許先生走的時候讓我給您帶幾句話,當時不是快下班了嗎?我就忘了告訴您。”
“哦,”魏準頭也不擡,“他說什麽?”
“說讓您別生氣,”他話音一頓,“還說以後都不會來打擾您。”
魏準皺起眉,退出直播間。
他擡起視線,重新問了一遍:“還說什麽?”
助理:“……”
以為自己是觸及到這位的哪個怒點,助理戰戰兢兢:“就說不會再來打擾,也沒說別的,挺正常的啊。”
魏準收回視線,沒理他。
再點開直播的時候已經結束,評論裏亂糟糟的什麽都有。魏準翻了兩條就失去興趣,重新琢磨起剛才助理轉告的那句話。
許淨洲什麽時候對他這麽客氣了?
走就走吧,還有模有樣交代一句不會再打擾?還讓他別生氣?
魏準看眼直播間封面上的青年,這人笑着低頭寫字,眉眼溫順安靜。
他給李青打了個電話。
前兩天打是無人接聽,李青跟他家藝人一起聯手晾着他。
今天打倒是不一樣了,變成正在忙線。
魏準打一次沒通,不大有耐心的又撥了一遍。
這次通了。
電話那邊很亂,背景音是聒噪嘈雜的人群聲。
“魏總,”李青好像總是在這種環境下跟人交流,嗓子扯破了天,“正好您打來電話了,我想問您,小洲在不在您那裏?“
“許淨洲?”魏準心口一沉,意識到什麽。
“卧槽,你幹什麽呢你?這麽着急走旁邊那條路!”李青的語氣聽起來很着急,不知道跟誰罵了兩句,才重新扯回正題:
“是許淨洲,他今天錄完節目跟工作人員發生點沖突,然後就跑出去了。”李青說:“我覺得這孩子是早就計劃好的!”
魏準起身關上電腦。
“我剛才回去看過,小洲把衣服行李箱都拿走了,還有身份證什麽的,”一個大男人,說着說着又帶上鼻音:“我之前明明問過他是不是要走,他都告訴我他不走了,這人怎麽說話不算話,我真是,”
魏準快步走進電梯,站半晌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按樓層。
他就這麽傻站了五分鐘。
魏準狠戳幾下按鍵,像是要把脾氣全部甩到這麽一個小按鈕上。
客車站、四個火車站、飛機場。
跑完這幾個地方,最起碼要四個小時。
他舉着手機,在喘急呼吸裏胡亂理思路,腦子亂成麻線。
一種深且重的無力感從四肢蔓延。
追不到了。
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許淨洲這次是真的打算永遠不跟他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