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體育老師親了
易北:
餘澤的女朋友叫李妍,跟她同年級的,不是很好看,但是特別白。
一白遮三醜,所以她還算看的過去。
是的,我這樣說無非就一個因素——嫉妒。
我說過我喜歡餘澤,所以,對于李妍,我嫉妒的簡直要發狂了。
我這段時間總是有意避開餘澤。但是我們初三沖刺比他們高一放學晚,他剛好可以在這時候和李妍在我們學校某個小角落裏幹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于是,每當初三的下課鈴一響,這家夥總是會在學校的某個角落或是長巷裏出現,他依依不舍的和李妍道別,非要在夕陽下看着那個女的走的不見人影了,才跟我一起回家。
我也會随着他一起看着李妍,但是每當我看到那個修長的背影時我就會想起我旁邊這個同樣修長的男人牽着她手的樣子,他們甚至可能接吻了。
我為此抓狂。
但是直男同學餘澤完全不會發現這一點,他哼着歌在我旁邊騎着車,他口袋裏的手機時不時就會傳來一聲叮咚聲,那是李妍給他發的短信,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撒手把手機拿出來快速打一通字,然後臉上挂着滿足的笑容繼續哼着歌踩着自行車往前行。
他給我講李妍給他講的笑話,明明無聊的要命,他卻在給我講完之後自顧自的哈哈大笑。他笑完之後就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我瞥一眼,是他跟李妍。
那時候我們流行照大頭貼,五塊錢一版,可以照很多張,我還想着啥時候拉着他去照一套呢,沒想到這家夥已經和李妍去照了。
想到這我不覺一陣氣惱,自己都還沒發現就一下捏下了剎車,自行車的剎車發出一聲咯吱的尖銳聲音,我聽到自己不耐煩的聲音說道:“你有完沒完!”
咯吱~餘澤将車橫在了我面前,我擡着頭看着他那一臉的無知,心想着,快點,你快點發火,這樣我就不用總是低頭擡頭都要看到你了,誰知道這家夥談戀愛之後連腦回路都變了,他笑得一臉了然于胸的樣子,開口盡然道:“你是不是嫉妒了!”
我一愣,心想着他難道看出來了,沒想到他卻說:“你是不是嫉妒哥們脫單了,就剩你光棍了?”
......
我氣的都不知道怎麽回他了,他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說吧,不過我說小北,從小到大也沒看你談過女朋友,身邊也就何辰筱那個奇奇怪怪的女的......”
他還準備繼續說,我卻直接打斷他:“你說話注意點,什麽叫何辰筱那個奇奇怪怪的女的。”
他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就這麽一說。”
我瞪了他一眼,心裏五味陳雜,嘴上卻只能說:“沒事,我先回去了。”說着,我将自行車往旁邊一側,正準備騎過去,他卻把自行車往前一推,剛好攔住了我,他皺着眉:“你到底怎麽了?”
他開始不耐煩了,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說:“走開,你別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滿腦子就只知道女人。”
啪,他将自行車一下摔在了地上,然後沖上來一把拉住我的衣領,他低着頭,眼睛黑沉沉的瞪着我:“小北,你怎麽這樣說我。”
他溫熱的語氣有一下沒一下的撩在我的臉上,盡管此時氣氛不對,但我還是忍不住心悸了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自己平時看徐文鳳的眼神看向了他,我說:“放開!”
“我發現自從上次打籃球摔了之後你就跟變了個人是的,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他皺着眉咬着牙,将我往他面前帶了帶。
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足半米,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鼻息間透出的盈滿荷爾蒙的氣息一絲絲由我的鼻孔滲進我的身體中去,我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我TM叫你滾!”那一瞬間我的痛苦全部轉化為絕望,我不受控制的伸腳向他用力踹去。他沒想到我會動手,往後一個趔趄,整個人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去看他,我低着頭推着自行車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在離開之前我在他不停旋轉着的車輪旁停了片刻,我聽見自己說:“餘澤,你永遠都不可能理解我的痛苦,我也不想跟你解釋,所以,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徐文鳳曾經在喝醉的時候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對于一個普通的人,茍且就是生活。
我覺得這句話對于這樣的我簡直就是一句至理名言,我知道就我目前的生活來說,我不能像個怪物一樣讓四周的人對我指手畫腳,甚至是院子裏的那些人。
我知道他們時刻關注着我跟徐文鳳的一舉一動。只要我們有一點反常的行為,他們都會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一掃平時的頹然,變得激情滿滿。
我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行為,保證自己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
這其中就包括餘澤。
他是我那醜陋腫瘤的誘發病因,我必須将他隔絕起來
餘曼:
大概是因為即将高考了,我最近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然後就是長久的失眠。
再次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床邊書桌上的時鐘剛劃過十二點。完全記不清夢裏到底是什麽了。我站起身走到床邊,南方秋夜難得如此好的天氣。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院子裏的大槐樹被月光籠罩的婆娑斑駁。越過圍攏成半圓的樹頂,蒼藍色蔚宇下,點點星光在緩慢的閃爍着。一切都顯得遙遠空曠起來。
剛好轉鐘一點時,院子東面的巷弄裏傳來了一陣壓抑的伶仃聲。我低下頭,朦胧月光中恰好看到易北扶着他醉醺醺的母親從巷子外走了進來。
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景出現過多少次。但就在我連續失眠的一個月裏。我總是看到瘦弱的易北扶着他那位身材傾長的母親從巷子外面顫巍巍的走進來。有時候迎着月光,有時候淋着雨水。
我看着他們,月光下,易北的眼睛緊緊盯着前面的地面,他淡然的扶着濃妝豔抹醉醺醺的女人慢慢向家裏走去,白色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緊緊抿着嘴,看起來似乎更加瘦弱了,他臉上沒有表情,最近他似乎越來越嚴肅了。
我大概知道他似乎跟我哥鬧了點不愉快的事情,我将這件事告訴了我媽,她因此開心的跑出去買了一斤肉給我哥做了頓紅燒肉,我哥一塊也沒吃。
關于我哥談戀愛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我卻沒有告訴我媽,在我內心深處,對于我哥,我還是有那麽一份自私的。
我希望他能像個野孩子那樣,談戀愛,抽煙,甚至會紅着臉撸着袖子跟人打架......這才是我心中哥哥的形象。
扯遠了。
彼時,我望着易北慢慢牽引着從進來就一直罵罵咧咧的徐文鳳踏上他家門前的臺階,然後他騰出一只手從口袋裏面拿鑰匙開門。當門吱呀一聲打開後,徐文鳳猛地睜開他的肩膀,接着跌跌撞撞地跨進了房間裏去。
就是在此時,易北突然回過頭來,他的眼睛不偏不倚剛好放在了我家東邊房子裏,那是我哥的房間。
我不知道黑暗中他有沒有發現我,因為他的眼神只是那邊停留片刻就收了回去。他轉過頭,搖了搖黑色的腦袋,接着邁開步子,融進前面未開燈的黑色裏去。
這樣的情景已經持續一個月了,從我第一次失眠起,我就發現易北每次回來時都會往我哥的房間看一眼。我相信在我還未開始失眠時,他就在如此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反正,有股詭異的情緒正在我的胸腔間慢慢滋生出來。
它帶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正在将我慢慢引向一個看不到任何光亮的方向。
我知道我必須做點什麽,我不能讓我哥成為一個被別人評頭論足的人。
易北:
因為上次在球場上暈倒的事情,我跟體育老師變的非常熟絡起來。
這家夥得寸進尺,每次上完課都要我去幫他把那些體育器材收起來還回體育室。為什麽不找體育委員?我記得之前我說過,我們的體育課是最後一節課,而我們那個因為當時大家起哄而當上體育委員的瘦弱男生每次一上課就看不到人了,所以,作為我們班唯一對于體育似乎還有點熱情的人,這個光榮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天同樣上完體育課,我收完器材往體育室走。
這時候學校的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夕陽緩緩的操場上只有幾個沒回家的男生光着膀子在那裏籃球場上奔跑,橘色的光華在紅色的跑道上面扭轉,一切顯得緩慢又悠遠起來。
剛運動玩,身上那股汗被風一吹,一股寒涼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擡起頭,看見校園那些高樹的葉子都掉光了,冬天已經到了。我伸手将運動衣的拉鏈拉到下巴處,這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我回過頭,眼睛就被黑暗籠罩了。
我發誓,以後上體育課我也一定要和那些學生一樣直接回家,這種只會在小說故事裏那些腦殘女主角身上發生的狗血情節盡然在我身上發生了。
我被一個籃球砸中了!
然後體育老師那賤賤的笑聲就傳進了我的耳朵,在他之後,我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诶,同學,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被砸暈的頭,擡起頭看到了一個同我一般高的少年。他微微喘着氣,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粘在飽滿的額頭上,他黑色的眼睛裏寫滿了擔憂。
我還沒說話,後邊我們體育老師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這位同學,你哪班的,這球扔的真準!”
我回過頭無語的瞪了一眼我們體育老師,誰知道我身前這位學生也是單純的搞笑,他言辭正經道:“報告老師,初三三班的。”
體育老師已經來到我身邊,他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後對那位學生說:“好了,以後找你打球,他就交給我吧。”
“額......”面前的少年在遲疑不定,似乎還是有點擔心我有沒有被砸傷,我看着他身後那幾個正要走過來的學生,無所謂的沖他揮了揮手,“我真沒事了,你快去打球吧。”
“好吧,這件事抱歉了,算我欠你的,我叫郭子浩,初三三班的,你要是腦袋......額......要是受傷了一定要聯系我,我會負責的。”他黑色的眼睛認真的看着我,倒讓我忍不住愣了一下。
“行了行了,你這小孩怎麽這麽婆婆媽媽。”體育老師沖他道。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然後轉身跑了。
望着眼光下他傾長的身影,我眼睛一黑,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喂,那一下可沒多大勁,你還真暈?”體育老師說。
我白了他一眼,然後向着體育室走去。
他一直絮絮叨叨在我旁邊說着,奇怪的是,那一刻我的腦袋空空的他說什麽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所以,殺了我我也不會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而去。
我剛走進器材室放下器材,一股溫熱的氣息就沖着我過來了,一個猝不及防,我的嘴巴就觸碰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我驚恐萬分的瞪着眼睛,就看到了我們體育老師那對永遠含着笑意的眼睛,只是此時此刻,那眼睛微微迷蒙了起來。
我一把推開他:“你幹什麽?”我氣的全身都在顫抖。
“對不起,一時......”他站在我對面,平時大咧咧的他突然像個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小孩子,整個人都頹靡了下去,他在努力尋找措辭,我卻率先說到,“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你還是我的老師。
他擡起頭,說:“易北,我喜歡你,從剛到你們班來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那麽優秀,整個人都像發着光一樣,我想靠近你。”
“你別搞笑了,你是我老師!”我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平靜點。
“我他媽才比你大了幾歲!”他沖我叫到。
“你是不是喝酒了。”我說着就往外面走,就在我剛踏出器材室的大門,我聽到他說,“易北,我知道你是,我們都是,所以我能夠理解你,我希望你能花點時間試着理解下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知道他所謂的‘我們都是‘是什麽意思,那一瞬間,一股秘密被人窺探了的羞恥從我的血肉毛孔裏沖擊而出,我整個人都忍不住瑟瑟發抖,我想跑過去将他揍一頓,但我還是忍住了,我邁出腿走了出去。
夜色就要降臨,空氣中有了入冬來的第一絲寒冷,我擡着頭看着朦朦胧胧的校園,因為情緒沖擊大腦,我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兩個黑色的身影正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