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英雄救美
少司南見過大場面,比這血腥的見多了,自是平靜。
拼搏不久,黑駒馱着拂蘇在場上狂奔,激起塵沙千層,泥土四濺。好馬很是難得見,比如這匹馬。拂蘇駕着他朝着箭靶子奔去,拿弓取箭張弓一氣呵成,看的人只覺是幻影,蒼勁有力,拂蘇放箭。
拂蘇收住馬蹄,轉身看向箭靶子,那箭靶子已被射穿飛到了後面的牆上晃動着。
“你怎早日未來?”見狀,少司命猶感知己不早遇,激動的說了一句。
拂蘇卻不張揚,但此刻駿馬上的他特備獨特,如将軍猖狂,遇大敵而不畏,風沙雕刻着他的輪廓,肆意的蠱惑那些旁人。
“緣分如此安排。”拂蘇禦馬前行,緩緩的不急,卻不知自己剛才的一切發生在許多人眼裏。
卻是容玉率先跑過來,喊道“教我教我。”
少司南本是要與拂蘇說話讨論一番,怎知容玉突然跑出來,那拂蘇自是樂意,拉他上馬,在那跑了一圈。
嫌少騎馬的容玉還是有點畏懼,但有拂蘇在也就不怕什麽,而那拂蘇未曾發覺自己無意之間還是寵愛了容玉多些,甚至,容玉也未發覺。
這下午的騎射課羨煞多少人,哦,是拂蘇對容玉的照顧和寵愛讓有些人起了嫉妒,沒多少人知道他們是父子,因此有點誤會在裏面。但這并不影響他們。
拂蘇早退,先去換衣服,可進去一看,哪還有自己的衣服,愣是在裏面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他那是老師的衣服,學生不會拿,可,去了哪裏?
沈語夙過去換衣裳時見拂蘇在尋找什麽,便多問了一句“老師在找什麽?”
“…剛才換下的衣裳也不知放在何處了。”
衣服不見了?沈語夙過去幫忙尋找,但還是沒找到。
“老師是不是放在別的地方了?”
“沒有。”拂蘇不會記錯,就是這裏,所有學生的衣裳都在這,就他的沒見。真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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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說來,沈語夙知曉有一種可能,見四處無人,湊近拂蘇,那拂蘇本是靠着衣架立着回想,不知沈語夙靠近,突然什麽擋在前面竟有些驚訝,幸好,沈語夙沒他高。
“老師可知,學堂裏有許多愛慕你的人。”沈語夙的語氣帶着點挑逗,似那風流人物,但他也未故作什麽動作,只是想靠近點免得被人聽見了而已。
經得他這麽說,拂蘇才有所醒悟,似是有。沈語夙撤開,他才仔細回想。
人走後,沈語夙從拂蘇離開的衣架裏取出自己的學服,猶然道“你可曾發覺?有一位女學生從前不施粉黛,現在,卻施粉黛了?老師心思純潔,怕是沒想到自己的學子有這龌龊之心。還有一位可是男子喲!”
拂蘇只覺背脊發涼,但也覺無礙,他們三年後便走。況且,他是他們老師,怎可許他們胡來?尋不到衣裳便算了,再去領一套。
出去時,容玉還在那射箭,卻是教着菁殇,那模樣很認真,這讓拂蘇覺得滿足。
剛剛休息,謝長安也不知從哪拿出一本《大學》向他請教,他知曉謝長安有為官之心,對政事十分有興趣,這般就詳細的講解。
一切都沒有錯的進行着。
回家時,又是他們一起,分路後各自回家。
還沒到家,拂蘇忽然瞧見容玉的學服腋下破了個洞,拉着他問道“這個洞何時來的?”
菁殇一看,道“好打一個洞啊!”
容玉看了看,不以為然,道“換衣裳的時候在架子上挂壞了。”
拂蘇沒有計較。
晚飯後,拂蘇又去教容玉習字,菁殇在旁側跟着學,那菩清在外面煮着一壺茶。
等事情做完,拂蘇将容玉的學服拿走了,回到房間裏找針線。當時沒買現在也就找不到,端着茶水進來的菩清一瞧,問“你在找何物?”
“針線。”拂蘇沒有隐瞞。
菩清擱下茶水,變出針線擱在桌上,這才打理新茶。拂蘇過去笑了笑,拿起針線趕活,光是穿線他都穿了許久,不是看不見而是他一個大男人那會這個,以前還是看菩清【玉清風】做過的。
穿好針線,拂蘇拿出學服,一針一針的穿着,像是什麽都打擾不了他。
菩清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這是新茶,顏色偏綠,卻是茶香十足。拂蘇看了一眼,問道“你何時出去的?”
“下午去茶園,見有人炒新茶便讨了些。”
“多嗎?給我裝點帶到學堂。”那裏的茶不怎麽好喝,喝慣了好東西,這些不知擱置許久的茶真是喝不慣。聽有新茶,便想要點,下午泡着喝喝。
“待會兒我放你包裏。”
“嗯。”
菩清喝了半杯茶,拂蘇才縫補完,拆了線,拿起看了看,總覺得跟原來差別很大,輕輕皺眉,拆了。
菩清也不說話,只看着。
等茶幾乎涼了,拂蘇才稍稍滿意了些,将學服放回容玉的房間。
回去時,茶又被菩清弄惹了,他也趕忙喝點,果真還是新茶味好。
“你為何待容玉那般好?”
拂蘇微微一愣,道“他是我兒子。”
“他不是。”
拂蘇放下茶杯看向菩清,啓開嘴唇,道“他是,”這誰也改變不了。
菩清不與他多做争吵,也不開口,最後睡下時才道“你的衣裳我洗了放在櫃裏。”
“是你拿了我的衣裳?”
“是一個女子,我也不知她叫什麽,以後,小心點。”
“好。”拂蘇沒多想,衣裳回來了也無礙了。
二日學堂。
學子全到,都在準備上課,皆知白鲢嬰喜歡臨時抽查,趕緊的背讀。
全員苦幹時,拂蘇抱着書籍走進,像是從未離開,讓學子眼睛一亮。
“還不上課?”拂蘇道。
那誰才喊了一句,衆人才起身行禮,容玉嘴角的笑意特別深,也沒藏住被菁殇看去了。
坐下時,拂蘇不多言,只道“先問問…”
“等等。”拂蘇要說時,容玉刷的站起來,弄的滿堂皆疑。
“容玉有何事?”
沒有什麽開場白,也沒有什麽解釋,容玉便将背在心裏的《孝經》背出來了“
開宗明義章第一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參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
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複坐,吾語汝。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大雅》雲:‘無念爾祖,聿修厥
德。’”…”
別說學子,這拂蘇都震驚的立在那看着容玉,眼裏的笑意越發濃郁。容玉,變了。
容玉背了一段,堂內鴉雀無聲,拂蘇伸出手鼓掌,聲音不大卻是在這學堂上第一次為誰而鼓掌,他的嘴角挂着笑,很是刺眼。“背的很好。”
第一次誇贊,第一次鼓掌,都屬于容玉,這個時常坐在最後一排的人,并非屬于那些衆所周知的好學生。
容玉第一次看到拂蘇眼裏的贊賞和鼓勵,那是對自己的,不屬于任何人,也無法分割出去,只是他的。
天氣的好轉有時候只因人心。
然而,這種天氣給拂蘇帶來了麻煩,也就是沈語夙提醒的那樣。
休息時,他在路過草坪,忽見草坪上幾個男子圍着一個人,看那學服應是新來的。以多欺少,拂蘇見過,若是以前他一定袖手旁觀,可如今他是老師,便不能那般,負手過去。
“說了一兩就是一兩,還不快拿出來。”一個高個子男子對中間那人伸出手,看似為了銀兩問題。
被圍的是拂蘇門下一個不起眼的小男生叫蕭笙笙,也如那名字,個子不高,身材單薄,卻是唇紅齒白,白皙清秀,此刻被圍着有些畏懼。
“…我,我沒有。”
另一個聽說沒有,憤怒把蕭笙笙一扯,吓得蕭笙笙臉色一白。“沒有,你爹可是大財主,怎的一兩銀子也給不了,嗯!”
有一男子不屑說道“他爹是大財主,不過,他是嫡出而已,他娘是個妓、女,死活要賴在我家裏,哼!這貨色,也還有臉來讀書,真是髒地方!”
蕭笙笙被說的眼淚溢滿眼眶,瞪着自己的親哥哥蕭遠直看。
拂蘇再是旁觀下去就不合适了,他伸手推開一個單薄的人,走進去問道“打架還是做什麽?”
那五人哪知道這個時間點還會有人來這裏,都是一驚,但看清這人身上的衣裳時,便知事情不妙。蕭笙笙一見是拂蘇,絕望的眼裏蕩出許多希望,刺眼的很。
倒是蕭遠不怕什麽,雙手環胸看着拂蘇,笑道“老師想英雄救美嗎?”輕佻的擡起蕭笙笙的臉,“這可是男人啊!”
他的話引來其餘幾人憋笑,卻不敢出聲,那架着蕭笙笙的人也識趣的松開手退了些,不想摻入這對兄弟之間的事情當中,何況,現在有老師在。
這群孩子腦子裝的什麽?還英雄救美!拂蘇伸手打開蕭遠的手,将蕭笙笙拉到身邊,淡定的轉身“欺負弱小算不了大丈夫。”
那蕭遠那被人如此相待,不免來的氣,揮拳打去,可拂蘇也不是好惹的主,抓住揮來的手使勁一扔,只聽一聲痛喊聲,接着又是吵雜聲。
受驚過度的蕭笙笙哪敢多嘴,一個勁地抱着拂蘇的手臂離開這裏。拂蘇也不推開,像是被吓到了。
帶到書房,那柳先生去上課了,剩下他一個,再加上蕭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