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容玉受傷

沒有菩清,拂蘇的日子還是需要自己過的,但自那日以後,蕭笙笙有事沒事就會過來找他,逼的拂蘇想離家出走,開學再回來。

這日大雪三尺之時,拂蘇披着紫白交替的毛裘打着一把白色紫花的傘在城中漫步,手中提着一壺酒,穿過孤寂的城區,出了城,去了郊外。

墳冢早已被雪埋沒,也不知那裏面的人冷是不冷,可拂蘇還是以為愣的,擱置了傘、酒,幫忙把雪拂去。

待雪完全消失,他的手已經凍得沒有溫度,麻木的不知冷。

一如既往的倒了酒,相對飲下,談了一會兒,才起身離去。

回去,走至古橋之上,停在高處望着河中船舶,引得惆悵上心頭。

“在此孤悼何人?”沈語夙同是舉着一把傘,卻是純藍色,像他那人一般清寂。

聞聲的拂蘇探去,見是沈語夙,微微一笑,道“孤悼故人。”

沈語夙不笑,靠着憑欄望向遠方,眼眸之中盛着冬季的安靜。“老師可有所求?”

所求?若問所求,拂蘇不多,最簡單的無非是菩清,最奢望的無非是記起從前的菩清,僅此而已。可他說來也是空虛一談,倒不如不談。

“那你呢?”

提及這事,沈語夙那毫無漣漪的眼中泛起點點波瀾,有些希翼的收回視線看向拂蘇,道“我想成為威風的将軍,老師,可否教我騎射、陣法、用兵、拳術?”

做将軍?拂蘇微驚,看他眼中的期待,才知曉這一位有些傲慢的沈語夙想把一生付與沙場,也對,沙場是無數男兒的好去處。

“為何不請示令尊?如此志向,他自當高興。”

回複拂蘇的是沈語夙那難得一笑,卻苦得幹澀,希翼的眼睛溢滿人的失落、無奈。拂蘇微驚,仔細猜測後道“可是令尊不許?”

“嗯!”沈語夙回頭,“他若是許了,我也不會遠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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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他這番說,拂蘇開始猜測他的身份了,究竟是何身份讓他為躲避父親遠來此地讀書,卻滿懷壯志之心?

“我教你。”兩年之餘應能教他。

春暖花開時,便是讀書之時,拂蘇收起假期的閑适,先回學堂聽白鲢嬰的安排。如白鲢嬰說的那般,前堂主出去雲游四海了,現在,由他掌管。

忙碌了許久,也就是開學前一晚,拂蘇才見到容玉,卻不見菩清。他還記得容玉跑進來的那一幕,是他最悸動時。

他本坐于桌前抄寫什麽,突聞腳步聲,還沒看清是誰,便被誰抱了滿懷。“哎呀哎呀!我們回來了。”

容玉還是那般不願喊他,可拂蘇知道是他,只有容玉才會如此。

“伯父。”這會兒菁殇包着一大包東西開開心心地走了進來,甜甜的叫着。

看着他們兩人,拂蘇那孤寂太久的心才熱鬧了點,嘴角揚起笑意。

容玉松開拂蘇,從菁殇手裏拿過包袱,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來時,族老爺爺給了我許多東西,你看,人參果,還有這個什麽東西,這個蟠桃,這個果子…”

那果子被容玉全都拿出來,放在桌上,拂蘇看的無語,容玉能不能不這樣幼稚?

“當當當!全都給你。”容玉大氣一推,全都給拂蘇。

拂蘇擡頭看去,瞧他笑的都快開花了。“給我?”

“對呀!快吃啊!”

菁殇笑道“容玉,你讓伯父全吃了嗎?還不得…哦!伯父留着慢慢吃吧!”

拂蘇終于忍不住笑了,弄的容玉一頭霧水。“你幹嘛呀!我大老遠給你帶來的,累死了。”

“容玉,你騙人,明明是我抱的。”

“住嘴。”

“還有,是妖君送我們過來的。”

“…”

知道菩清回魔界,拂蘇也沒再繼續問,也不失落。

二日一早,三人一同去學堂,途中,變成了五人。

衣裳減少之後,天氣也暖了,拂蘇一如既往的在四處游走,下午沒事,多是去找少司南。偶爾,沈語夙不上課跟他在騎射場學武,拂蘇好不吝啬,全都交給他。

當然,蕭笙笙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煩着他,這讓拂蘇越加躲着,平時沒人找到他。

一晃,一年過去了,菩清沒來過,就他一人帶着容玉、菁殇。

有時候,藍墨淵來找他敘敘舊,說說話,有時候,他出去找份零活賺些錢來,說實話,他一個人沒什麽來源,只靠着學堂的銀子是不夠的。

當然,這事情,容玉他們都不知道。

那年學堂柳樹正茂,拂蘇趁着晴日在草坪上拔草,對,拔草。拔出那些雜草。

正要回去時,被蕭笙笙攔了個正着。

看他那雙猩紅的眼睛,拂蘇便覺不對勁,上前詢問“你怎麽了?不上課嗎?”今天上午是計算吧!

蕭笙笙哽咽了一下,擡頭看着拂蘇,許多冰冷覆蓋着他的臉,讓拂蘇都覺看錯人了。

“老師,是不是因為容玉?是不是因為他你才一直躲着我?”蕭笙笙突然嘶吼了起來,眼睛瞪的很大,将那血絲盡數露出來。

拂蘇一愣,随即,蕭笙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越發狠毒的問道“是不是容玉?你是不是喜歡他?”

拂蘇腦中的弦崩,他是喜歡容玉,但那僅是父子之間的感情。這蕭笙笙今天發什麽瘋?還有,他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伸手扶開他,弄的蕭笙笙一個踉跄差點跌倒,但拂蘇對他那點憐憫之心已經沒了,早早死去了。“蕭笙笙,我告訴你,這事情與容玉沒有任何關系。你記清楚,我是你老師。”

被推開的蕭笙笙眼淚啪啪的掉,可憐極了,卻再也引不起拂蘇的憐憫和縱容,這一切都被他一步一步擊碎的。但他不相信拂蘇說的話,憤然說道“我相信你,但,我今天要讓你失去你心愛的東西。”

說完,轉身跑了。

那拂蘇被他的話震在遠地。失去什麽?是容玉嗎?

拂蘇一驚,罵了聲,連忙追去,希望還來得及。

在學堂裏,謝長安、菁殇、張林一圍着一臉怒火的容玉站在那,旁人都在觀看卻沒插手。

“他蕭笙笙算什麽東西,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他娘的竟然當着老子的面對他動手動腳。”

菁殇拉着他的手臂,擔憂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那謝長安道“別說了,誰能想到蕭笙笙有那龌龊心思?”

蕭笙笙的心思如今已不再是秘密,學子們唏噓不已,但見容玉那般,落杭可是吓到了。

沈語夙倒是看着,剛才幫忙把蕭笙笙拉開而已,現在立在那看着。

但容玉哪裏容得下,一想起菩清曾經當着他的面挖掉心和封存記憶的場景,他就受不了,自己的父親不能是別人的,他們可以喜歡,卻不能以那樣的感情喜歡。這個蕭笙笙實在是太過分了,虧拂蘇那般照看他,真是狼心狗肺!

這還沒解決,也不知是誰喊了句“蕭笙笙來了。”

容玉擡頭看去,見是蕭笙笙,憤然推開菁殇上前說道“你別出現在我面前,惡心的東西…”

所有的憤怒都停止在那一幕上,衆人驚訝結舌,菁殇瞪大眼睛看着容玉胸部上的一把匕首。

拂蘇來時,見到的正是菁殇刺向容玉的那一剎那,有種黑暗籠去他的感官,只留一襲恐怖纏在全身。

容玉伸手推開蕭笙笙,匕首被拔出身體,整個人在菁殇的呼喊之中倒下。

有什麽東西狠狠的撞擊了拂蘇的心,還阻止他的步子。

“容玉”菁殇哭着上前,看着滿身鮮血的容玉,碰都不敢碰他。

這會兒,蕭笙笙跌坐在地上,雙目惶恐看着地上的血跡,褪去了那戾氣和狠毒,嘴裏依舊還念叨着什麽。

“大夫”拂蘇拉住要走的老大夫,擔憂的像一個瘋子,什麽理智都沒了,“救救他,他還只是個孩子。”

老大夫為難,嘆道“刺得太深,無藥可醫。節哀!”

“什麽節哀?他還沒死”老大夫的話這會刺激拂蘇的神經,頓時大叫了起來,吓得老大夫慌慌張張的就跑了“什麽屁大夫,廢物,都是廢物。”

喊累了,拂蘇頹廢的從門檻上滑下去跌坐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手臂之中,隐隐哭泣聲從裏面傳來。

其實,人到無助處,誰都是軟弱的。

沈語夙過來看了一眼,蹲下說道“失血太多,先止血才是關鍵。”

他一語驚醒失去理智的拂蘇,帶着淚水擡頭,什麽也不說就奔向容玉那。推開菁殇,看了看還在出血的地方。

“伯父。”菁殇哽噎的叫道,他想救容玉,哪怕是廢了妖丹,可他的法力被菩清封住,根本使不出來,修行尚淺的他只能無助的哭泣。

“去拿食鹽過來。”拂蘇捂住傷口說道。

“啊!”菁殇反應了過來,沈語夙已經出去拿了,等他起身要去時,沈語夙已經拿過來了。

“容玉,忍一忍。”拂蘇顫抖着聲音說了句,從沈語夙手中拿了食鹽過來,正要倒下去時,又取開手伸到容玉的嘴裏去,再把鹽倒下去。

“啊!”這鹽才下去,昏迷的容玉痛的睜眼,死死咬着嘴裏的東西。

那菁殇捂着嘴轉過頭去不敢看,就連沈語夙看的都覺自己皮開肉綻,那麽深的傷口撒上那麽多鹽該是多痛。

可拂蘇比任何人都心痛,不僅僅是因為容玉把他的手都咬破了還在流血,還有容玉現在的樣子都是他害的,精神上和身體上的痛交織着,讓他痛不欲生。

瞧鹽夠了,他把鹽一扔,“語夙,扯些布條過來。”

等包紮好,拂蘇才慢慢的收回手來,那手上淌着血,可他來不及處理,出去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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