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恩斷義絕

劍在他身體裏,這是第幾次他親手傷害他,上一世,佛堂前他一劍刺入他的心口,孔雀翎臺上他一一劍刺入他體內,這一世,重複了。目光移轉到那張臉上,沒有上世的痛苦和絕望,是平靜,仿佛什麽也沒有,那傷口是幻境而已。

“拂蘇,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陌路難回。我救你一命送你三千年修為一恩,你也以伏魔琴作為報恩;你付出的感情,對容玉的照顧教導,今日,我全還你。”說完,身子後退,讓刺入體內的劍滑出,卻無法支撐讓劍從拂蘇手中滑落下去。對拂蘇的喜歡,菩清一直存有愧疚,現在,他不必愧疚了,這一劍了清所有。

反應過來的拂蘇幾乎崩潰的飛上去想要抱住他求他別走,收回剛才的話,“恩斷義絕,陌路難回”他不想再來一次,前世已經足夠了,別再這樣懲罰他。只是,菩清伸手推開他,在他身子落下時拿走他的魂珠,仙丹也随之飛向擎豐而去。

身子落下,越來越看不清菩清的面容,拂蘇伸手想要抓住什麽,終是一掌空虛。

這點傷對菩清算不了什麽,傷口自覺愈合,臉上蒙上一層絕情的寒霜飛向擎豐他們“是交出鳳王,還是讓本君屠盡紫雲山滿門。”

“你休得猖狂。”擎九喊道,現在擎豐的仙丹已經回來,也不怕這人了。

菩清施法将不識好歹的擎九恰進手中,看都不看一眼,只問“你我蓬萊紫雲自古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本君便看在天帝面上客氣點,不傷紫雲山一草一木。”

平靜的人總是有一種難以言表的陰狠和威嚴,容不得反抗,擎朗已經被他這種狂妄震得啞口無言,擎九更是發不出聲音,只覺脖子快要斷掉了的痛。

擎豐一動不動,君昨跑來哭道“放了他們,我交出鳳王,我把鳳王還給妖界,聽憑妖君處置。只是,不要再打了。”

菩清将擎九扔開,揮袖間,已将鳳王抓在手中,黑影出現,押住更本不會逃跑的鳳王。

“擎豐,管好你的兒女。”丢下一句話,直接消失。

擎朗道“這妖君太狂妄了。父上,此事必須告訴天帝,若是繼續讓他如此,有損我仙界顏面。”

擎豐擡手,道“紫雲山發生這等事情,還需本尊親自去通禀嗎?”

恍然大悟的擎朗震驚“父上,難道……”

看了一眼已經絕望到頂的君昨,擎豐轉身說道“此事不必通禀,明哲保身未必不好。”擎豐從開始就明白,紫雲山的事情天帝沒及時出面,便是打定主意看蓬萊紫雲為敵,日後,神妖交戰,紫雲山斷不可能成為妖界輔助。天帝想要玉石俱焚,讓他也脫離仙界,從此不插手任何事情。既然如此,他就繼續做他的上神,關門不插門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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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寶寶和君昨在一個野外山谷之中找到暈過去的拂蘇,并将他帶回容生浮夢宮中,等了三日才見他人醒來。只是,變得沉默不語,沒有笑容和感情。

在容生浮夢宮中獨自坐了許久,拂蘇起身去了拂雪的刑堂,只是此次落在九鳴山的最高處,憑欄看向翻湧的雲霧,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沈夢随之而來,走向他的旁側,道“三太子真是九鳴山的稀客!”

毫無疑問的,沈夢對拂蘇有些敵意,至于為什麽,無非是他身上有太多拂雪的感情和關注,一直默默不作聲也不挑明,只不想彼此尴尬,更讓拂雪難堪。

“突然喜歡上九鳴山的壯觀。”這裏是仙界最安靜的地方,也是最為浩瀚的地方,拂蘇來過一次,但卻喜歡這裏的壯觀。

沈夢微驚,也有些嘲諷,笑他也算半個臨死之人還有心情喜歡這種東西,莫非還不知道自己身中劇毒。那若是如此,時間可得繼續拖延下去了,對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事。“看來三太子還未發覺自己身體的異樣啊!”

異樣?本将心事付諸雲霧的拂蘇驚疑回頭看去,在沈夢的臉上尋找點線索。什麽線索?

看他這般打量,便知是真不知自己身中劇毒,為了早日揭開東海一案早日完成任務,他也只得稍加提醒“三太子最近是否常感疲憊,頭暈頭痛,甚至,偶爾惡心想吐。卻看不出什麽來?”

“星君怎知?”拂蘇疑惑。這都是他的症狀,而且,藍墨淵也沒看出什麽來。

沈夢輕輕一笑,道“在下也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也不肯定确實如此。”

“你說便是。”拂蘇忐忑的說。

“妖界有一物,名為怨魂草,乃妖仙兩界怨魂留宿之物,一株怨魂草可活上千年,因此,集聚了怨魂的怨氣,同時具有怨魂草本身的毒物。曾有仙家誤食此物,身體疲倦,頭痛,惡心作嘔,尋了藥聖也沒瞧出根源所在。後不到十日便去世,身體發黑,瞳孔淤血,嘴唇破裂,內髒有蛆,并且,骸骨千瘡百孔,死态極為難看。故而,有人取名為怨屍毒。”說完的沈夢瞧瞧看了拂蘇一眼,果然看見從他眼中流出的質疑與糾結,還有難得一見的恐懼。如此俊美無濤之人若真是那種死态怕也可惜,只是,拂雪見了定是一生難忘。

拂蘇從未想過有什麽不對,只有開始之時懷疑過,但從藍墨淵說無礙後便沒再想過。今日偶聞沈夢如此說,是呼吸緊促,瞳孔放大,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中了怨屍毒,是在何時?他未曾得罪與誰,會是何人給他下毒?而且,連菩清都未能看出什麽來?

“也許三太子并不是這樣。”

“可你已經告訴我了。”拂蘇回頭。

“但這并不意味着确實如此,不是嗎?三太子?”沈夢無辜“你在害怕?”

拂蘇輕笑,有點啼笑皆非,轉過身子直視沈夢“這毒有解藥嗎?”

“沒有。”

“怎麽會?”

“這毒物是妖界之物,并沒有引起仙界多大注意。而我,也是恰巧遇到了而已。至于解藥,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麽,何況,毒早已入骨,剔骨難救。”

拂蘇憤然離去,留沈夢一人立在那。

“你怎來了?”聽聞拂蘇來此,拂雪便趕來與他會會,哪知,來時并無拂蘇,只有沈夢在此。

告訴拂蘇怨屍毒,沈夢心中有些過意不起,他承認,他确實得意,只是,拂雪會傷心會心疼。“回訪你上次拜訪我。事情忙完了?”

“嗯。只是小事并不費心力。你剛才看見三哥了嗎?鳳貍說,他來了。”

“他已經走了,估計去找妖君去了。”沈夢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掩飾的很好。

拂雪略微失落,道“也只有妖君殿留得住他的心。”

///

“墨淵,你出來。”一進蛇君殿,拂蘇便喊着藍墨淵的名字。

而在裏面修行的藍墨淵聽到這聲音有些驚訝,只是上次與菩清交戰時落下的傷還未痊愈,不能化為人形只能成巨蟒蜷縮在床上,露出背脊上那倒還未愈合的傷口。

“拂蘇,我在裏面。”

聞聲的拂蘇順着尋去,進去時,見他盤在床上有些疑惑,但只是以為是他修行便沒挂心。上前坐到床邊對着他的雙眼。

藍墨淵微驚,不自覺的後退了點“你這是……”

“沈夢都告訴我了,說我中了怨屍毒。墨淵,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沒有。你何時中的毒?我絲毫沒有看出來。”藍墨淵大驚。

拂蘇湊近,伸手捧住他的腦袋,再次問道“沈夢的修為并不如你,卻知曉此事,墨淵,你怎沒看出來?是不是騙我?菩清騙我則罷,可你不該騙我。”得知怨屍毒的後果,拂蘇很害怕,而且不是一點點的害怕,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逼着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容玉沒有接受他,他沒看到容玉成家,沒得到菩清,什麽都還沒有,死亡就要失去一切,朋友,都要失去,

藍墨淵與拂蘇也有個身體碰觸,但第一次拂蘇摸着他的臉,這讓一貫笑的藍墨淵挂不住笑,睜着寶藍眼眸看着面前因為毒恐懼的人。“我沒有騙你。拂蘇”

還有話未完,拂蘇整個人頹廢了下去,送掉手癱坐在床邊,随時都會跌倒下去。

藍墨淵有些焦急,他也不信此事,平白無故怎麽會中這種毒呢?擔心人跌下去,用身體把人裹住攬到裏面,“沈夢怎會知道此事?妖君未能看出,他卻看出了。拂蘇,興許,根本就不存在這事情,是他恐吓你的。”

雙目無神的拂蘇直視前方,道“我問菩清我可是有何不對,他說沒有。可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沈夢說的都是對的,能符合上的。可究竟是哪出了問題?為何會有怨屍毒的出現?”

“難道你不相信妖君嗎?”藍墨淵道。

“呵呵!墨淵,我很怕死,怕什麽都失去。”無力的拂蘇向後倒去,枕着藍墨淵的身體閉上眼,只覺黑暗襲來,恰是一種死亡的感覺。

死,對于他們來說意味着很多,不似一位老者,已有所準備,該得的已得到,該失去的已經失去。

藍墨淵不怕死,但這種失去所有的死确實讓人畏懼,何況是太多沒得到的拂蘇呢?

似覺拂蘇呼吸平穩,藍墨淵湊近他耳畔,低聲說道“我會救你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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