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叛逆的孩子
後還是在屋頂找到喝酒看夕陽的他,因為擔憂也沒多口舌,只道“月族老,容玉去了何處?”
喝酒的月長梵對着斜陽淺笑,讓風吹起白須,勾着彎月眼“你該做下來安安靜靜聽我把故事講給你,年輕人,不要心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長梵知道他會來,選擇這個寧靜的地方與時候,若真是如此巧合,那他也該留下來聽他怎麽說。尋的地方挨着坐下,雙目看着斜陽卻心情去看,目前容玉才是他的心頭事。
見人坐下,也耐了性子,月長梵緩緩開口“前些日子,容玉與妖君在無心殿吵了許久,鬧的是滿屋狼藉,十分喧嘩。”月長梵說的是跟談天氣似的,滄桑的手擰着酒壺旋轉。
“其實啊!容玉想要的無非就是三太子安安心心留在妖君殿跟他一起生活,至于從前的事情都可以不再計較。我說的你,能明白嗎?”
“嗯。”拂蘇何曾不想與容玉生活在一起,也想聽他心甘情願的叫他父親,只是,有太多迫不得已。
“容玉求妖君讓你回來,可沒求動妖君,便大吵妖君無心無情,事後,沖出妖君殿。我啊!也去找過他,這小子”說道此處,月長梵一笑,有些無奈,“竟然和胤翰小王厮混,帶着疏人他們在妖界稱王做霸,四處為亂,欲反妖君。念他無知,妖君也不作怪,一直未處理,其實,是放縱了他。也只有三太子你能管得住他了。”
那日容玉與他大吵,鬧的也是十分不悅,拂蘇怎的做夢也沒想到容玉竟會為他求情讓他回妖君殿,只是,紫雲山一戰,菩清已經與他斬斷關系了,怎的會回到從前?
“他在何處,我去找他回來。”
“北陌之城。”
月長梵帶着拂蘇來到北陌之城,立在城樓下看着由大漠泥沙堆積而起的建築,樓臺上已經插滿“旗幟。
“北陌之城也屬妖界一帶,容玉此舉,便是鐵心要與妖君作對了。”
拂蘇捏緊手,這容玉喜愛菩清不是只言片語能說清的,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必須行父親之責,必須把他帶回去認錯。
前去通禀也就不必了,他這個長輩還不至于行此大禮。随月長梵直入城內,穿越雕花漆廊、唐河綠地,才在一座華麗的宮殿之中看見不入流的容玉。
他身上挂着一個少年,不比菁殇清秀,反而是一副美人貌,帶着菁殇的單純與弱小。而容玉一身華貴丹青衣裳,冠宇梳起的長發随意潑在榻上,愣是将一少年襯得成熟內斂,心計頗深。在繼承菩清容貌之下,端的是禍橫天下的男兒。
容玉挑起眼皮,淡淡看了拂蘇一眼,随即閉上“這不是仙界三太子拂蘇嗎?怎的有趣來本王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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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長梵那見得他這般自暴自棄,心中心疼,道“容玉,随我回去吧!妖君着實擔心。”
容玉譏笑,起身推開身上的疏人,扶開袖子,恍惚之間露出一些類似拂蘇才有的神态。“他若是擔心便不會趕我出來,族老爺爺,你就不要在此造謠,與他說好話了。我心意已定,他不道歉我絕對不原諒他。”
想起當時被他打的那一巴掌,還有冰冷的話語,容玉恨的捏緊拳頭。
沉默的拂蘇忽然感到不好,他們之間的裂紋似乎不是那麽簡單。
月長梵道“妖界政務繁多,便是妖君心煩發了些火氣,你也就忍着點随我回去。可好?”
“沒有商量的餘地”容玉煩了,大聲喝道,将視線轉到兇手身上“你也出去,這裏沒有你的席地。”
“容玉,菩清已逐我出妖君殿,我便是原諒了他。而你是我孩兒,今日,我立你兩足之地,卻怎的沒有席地?你若是為上次生氣,大可打我罵我,莫要在此作孽與你爹作對。”
“我沒有父親,沒有爹。”拂蘇的話戳痛容玉的心窩,卻不想狼狽的哭出來,寧願說的決絕點,大聲點。太久了,他太久沒有宣洩,憋屈了太多。
餘音還在盤旋,疏人起身扶住他的身子,道“別生氣了,回去吧!”
“你想殺了我嗎?”拂蘇返道。容玉不想承認他嗎?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他是他與菩清的子嗣,雖然開始沒有得到應有的寵愛,可他們流着同樣的血。
月長梵道“你有,你都有。容玉,回去吧!”
容玉繼承菩清的相貌,同樣也會繼承他身上的絕情和殘忍,此刻看拂蘇這般痛苦,他竟有舒适的快感。飛身落在拂蘇面前,湊近看着他“愛到深處是深情,恨到深處是絕情,你不要以為我還稀罕你們。我學會的,是那妖君親自教我的,絕情,六親不認。”
這麽近看才知容玉的恨到底多深,幾乎沒有一點其他的感情,這就是所謂的絕情嗎?拂蘇不信容玉會這樣,“你是最愛菩清的。”
最愛?是啊!容玉最愛菩清了,甚至不輸于拂蘇,可菩清連他一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不會陪他吃飯,在他眼中,他看不到自己的位置在那。絕美的臉上浮出痛苦之色破開外殼的堅硬,只那淚水不會輕易落下,宛若罂粟花的笑浮出來“我是愛他的,可他呢?就連陪我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還有菁殇修行的事情根
本是他騙我的,是他讓菁殇離開妖君殿的以後再也不許見我。我有這樣的爹嗎?我說讓你回來,他卻說妖君殿沒有拂蘇。”
饒是月長梵此刻也是心酸滿腔,不忍心的搖頭,他知道菁殇早早離開的事情,也是菩清吩咐下來隐瞞着的,以為百年過去,容玉自是忘了不再提起。哪知還是讓人走漏了風聲,恰好趕在拂蘇被逐出妖君殿的時候。菩清所作所為讓人分解,明明是接受菁殇這孩子的存在,也允諾他們婚事,在最後還是使手段拆散了,也無人知曉如今的菁殇在何處,又是何模樣。
容玉所言讓拂蘇大為一震,菁殇那孩子雖是小小妖怪,可心善,心思單純并不會威脅到容玉的性命。就連他都打算去太上老君那求幾顆成仙的丹藥給他讓容玉歡心,怎的,菩清卻早早作悔欺騙他們這麽久。也難怪,容玉會做出另起為王的叛逆之行,逼到絕路便是萬劫不複之境,饒是最愛的人也會背叛。
“我陪着你,父親會一直陪着你。容玉,我們去找菁殇,等找到後我幫他成仙。”
容玉譏笑轉頭,道“你知道菁殇在那嗎?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我爹說了,妖君殿的太子妃只能是名正言順的鳳族聖女。”
拂蘇不信的看向月長梵,妖君殿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将容玉逼到這種地步。但菩清并非那種信門第之人,怎麽突然要納鳳族聖女為太子妃,這當中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只是眼前,他需安穩住情緒激動的容玉,收斂起疑惑,伸手将容玉的轉過,心疼的說道“只要有我在,太子妃一定是菁殇,我也只認菁殇,倘若菩清不應,我自有辦法讓他應允。”
蜉蝣蓮還在他體內,随時可以被他毀掉,菩清若是鐵石心腸,為了容玉的幸福,他不會顧及那麽多。
因為這些事情将不成熟的容玉逼的裹着堅硬的外殼出來為王,但內心卻如凝脂沒有抵禦只有累累傷癍,他太愛菩清,不想與他作對,可是,他無法抛棄菁殇另娶鳳族聖女,也無法再次失去拂蘇。
此刻有拂蘇的承諾,鐵殼破裂,湧出千行清淚,顧不上旁邊有人撲進結實的懷裏。
拂蘇擡起手攬着他輕輕拍打,如同他還是嬰兒。
見得此情況,月長梵是欣慰又是心酸心疼的,只怪一場歷劫鬧出這些事情。
菁殇的去處興許只有菩清知曉,但在這種關頭,菩清定不會告訴他們。拂蘇只好帶着容玉、月長梵前往蛇君殿看看能否問的答案。
容玉對藍墨淵不是很喜歡,只如今對他有所求才撇得下臉過來,見面也不行禮,話也不多說,擺着一副太子模樣。
這次再見容玉,藍墨淵倒是亮了眼眸,這孩子穿着一身錦繡黑袍梳起發冠當真是一真男兒,可不比那一股孩子氣。再看拂蘇,怎忽覺這二人年齡相仿,無所差別了。
與月長梵打過招呼,拂蘇才說了原委,藍墨淵倒也尋不到辦法,但這妖界的事情只有在妖君殿才能看到。
藍墨淵私下叫過拂蘇去了裏側,說道“仙界有明月境,妖界有瓊牙鏡,只是,瓊牙鏡一直由妖君保管。你們…如今的局勢,不知妖君是否會拿出瓊牙鏡來。”
拂蘇為難,只可惜仙界明月境無法窺探妖界一切事情,否則,他便直接去明月境找菁殇的下落。“可還有其他法子?”
藍墨淵搖頭。
“難道我真要去求菩清?”拂蘇呢喃道。
“可你為了容玉會不惜性命,這點面子算不了什麽。”除了去找菩清便再無辦法,他能幫的僅此而已,再無別的法子,只希望菩清能不借此使絆子。
為了容玉沒有什麽不可以,拂蘇狠下心,道“你替我看好容玉,我去妖君殿一趟。無論多久,切莫告訴容玉我回了妖君殿,就說我會仙界找神仙相助去了。”
“去吧!”
拂蘇離開,藍墨淵正準備出去安排容玉與月長梵,卻趕上煙女此刻過來,想她過來定是有何重要事情,便停下。
“事情可有着落?”
煙女擡手奉上一本薄薄書拓,書拓展開浮在空中,露出幾行字。
藍墨淵看去,念道“欲除此毒,引舌入腹,舐之如食,五毒為攻,必解此毒。”
念完後,煙女道“屬下無能,只求到此法。”
藍墨淵擺手,撤去書拓,緩緩道“能保住性命便是最好,只是,此法…怕是太難,需得心甘情願。煙女,你先去尋五毒煉制成藥,剩餘的事情我來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