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取下面具,伸手撫摸着臉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容貌盡毀,即便是争到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如何見人?他眼裏露出深深地痛恨與悲涼。
他平靜的在屋內說道:“樂菡,我真替你感到不值,唾手可得的江山竟為了這麽一個人而放棄了,這麽多年的精心策劃付之一炬……”他深長的嘆息,在門外都能聽得見,若不是他自己經歷過一場死生□□,又何來如此沉痛的惋惜。
嘎吱一聲,門開了,明詠之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竹篾的帽子,背着藥箱。
“明兄這是?”
樂菡疾步跟上去,“還回來嗎?”
他不作回答,江邊小舟,他撐船離去,滄海餘生。
傅閑情在楓城住了兩個月才回去,樂少歌差點兒沒吃了他!
“怎麽,還知道回來?說,去哪兒了?”一陣逼問,就差嚴刑拷打了。
“沒去哪兒!”傅閑情平淡的回答,着手整理着許久未碰的書籍。
他從後面抱住傅閑情,很是依戀不舍,溫言輕軟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就是怕你死了,否則我也不用回來了。”
“你敢不回來!”
“若果是真的呢?”
他憤恨道:“那孤就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你,若你還敢自己走,走一步孤就打斷你一條腿;若是跟別人走,跟誰孤就殺了誰!”
“我跟你走,那你去死好了!”他翻了翻書,放了進去,随意的說道。
他再也忍不住那份的沖動,一把将傅閑情推抵在書架上,強吻起來,粗魯而又狂烈。更像是在發洩,把幾個月的恨與思念都還給那個人。
“安王真要造反還是你想殺他?”只要傅閑情提起安王,絕對的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把樂少歌清醒了個遍。
他聞言一震,放在傅閑情腰間的手不覺用力,抓得傅閑情身體痛抽了一下。
“以後,孤不許你再見他!”他一把合攏傅閑情的衣服,緊緊抓在他胸口的衣衿,眼神警告而威嚴的看着傅閑情,然後轉身離開。
此後一個多月,樂少歌再也沒來早過傅閑情。
高蕊和吳言得到樂少歌的首肯後去見了傅閑情。
“二公子!”兩人跪下拜禮。
“兩位大人請起!”
“我想聽二位大人談談對安王的看法。有什麽話但說無妨,你們知閑情,我亦把兩位尊為師友,無話不談。”
高蕊拱手行了行了,“君在王安!”
傅閑情琢磨了此話良久,君在王安,一君是指樂少歌吧,他是一國之君,他在,樂菡只能安守本分的做一地封王;另一君是指自己,自己若在身邊輔佐樂少歌,樂菡自然會無計可施。反之,君亡王反嗎?
吳言道,“安王生若逢時,以其之才德并不遜色于君上。青閻得君上、公子、安王三人是富。君臣之道,順呈天意,君任人善任,王者輔政安邦,謀者盡其才華,如此,君、王、将、才、民齊心合力,可創幾百年盛世江山!”
高蕊拱手,“不管安王是否有取代之心,斷不可逼反,否則無心也成計,到時候只怕內亂國危。”
“公子出其間,多有難處,我和高大人必當全力以赴。”
“多謝二位大人!麻煩二位大人多替君上留心安王。”
“公子留步,不必相送!”
倚梅弄簫
青閻冬天已經過去大半,外面洋洋灑灑着幾片雪花,若非為了添冬意,這樣的下雪天氣并非冷。
蒼渺的蕭聲入耳,帶來不曾觸知過的幽寒與冰冷,這樣的天氣,誰在吹簫?淨增了雪天一分靈息與闊寥,他擡眼望着遠出深入淺出的梅花,如同丹墨浸染白宣,意境悠遠,由人憑念。
天然的水墨丹青……
“二公子!”憶南立馬喊住,急忙取下白裘披風遞給他。
“溫些酒吧!”他臨出門時,吩咐了一句。
“天寒,二公子可些當心!”
他撐開傘便出去了,憶南目送傅閑情出去,直到她不能再看見他家公子撐的橘紅色油紙傘為止。
他遠遠駐足,目光聚焦在那一處,一人一紫簫倚梅下,冰天雪地裏,他孤身一人,素衣如雪,頭發也只用帶子淺淺撩在後面,其餘的随意散開在身上,有幾許雪花落在上面,整個人深雅依舊,閑散依舊。
傅閑情明白那個人的心如同陽光照射不進的深海,不要進去,也不要探究,否則終将迷失方向。
他停了下來,遠遠看見傅閑情,便招了招手。
他快速的走過去,把傘打了過去,“安王怎麽來了?”
他起身溫雅的笑笑:“來看看你!”
傅閑情本就懼寒,出來一趟,整個人嘴色都紫了,通紅的手捂了捂嘴,稍微暖和了一點,便說道:“安王路癡嗎,非要在冰天雪地裏等閑情過來接你,走,我們回去再說!”無奈的埋怨道,繼續哈氣取暖。
樂菡從旁邊拿起一個籠子提到了傅閑情面前:“看,本王給你帶什麽來了?”
傅閑情驚訝的看着那團毛茸茸的東西,有些欣喜的問道:“這是什麽?”然後伸手準備去逗它。
“小心!”樂菡見了立馬收回了籠子,告誡着:“它和你現在不熟,絕對會咬你!”
“會咬人的東西送給我幹嘛,我看安王還是自己留着!”傅閑情流轉目光,再三看了看。
樂菡提起籠子,對着那團白東西說道:“小白,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傅閑情,你以後的主人,不能咬他知道嗎?否則他生氣了,指不定把你炖着吃了。到時候本王遠在千裏之外,可分身乏術了!”
“我有那麽可惡嗎?”傅閑情在一旁冷冷說道。
“小白,看你新主人生氣了,快過去打個招呼!”說完,把那團白東西放了出去!
它東瞅瞅西聞聞,在樂少歌身邊窸窣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走到傅閑情身邊嗅了嗅。
傅閑情微微動了一下,它有些怕生的退後了幾步,然後又放開膽子走了上來。
傅閑情笑笑,蹲了下去,撫摸着它雪白色的毛,若不是它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一只耳朵上有少許淺藍色的絨毛,遠看還真瞧不出它是個雪狐。
“小白,來!”傅閑情輕喚了一聲,伸手去抱它,它立馬蹭進了他懷裏,很是乖巧的添着傅閑情的手,如同孩子撒嬌一般。
樂菡見他們熟悉得如此的快,也欣慰的笑了,他知道傅閑情冬日不能出門,怕他無聊,特意讓人從天山雪海買了一只雪狐回來。
傅閑情把小白放在了地上,讓它自己跟着他們走。
“我來吧!”他接過傅閑情手裏的傘,傅閑情凍得實在不行了,把自己緊緊裹了起來,幾乎只露了眼睛部分出來。
“閑情這麽怕冷?”
“不像安王皮厚!”
“哈哈哈……割你點兒要不?”
“要不是來看看倚梅弄簫的人凍死沒,恐怕我這個冬天都不會出門一步的。”他哆嗦着繼續埋怨。
樂菡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攬過他的肩膀,把自己的披風分給他一部分,但願能讓他暖和一點兒,其實他自己在雪地裏坐了大半天,身上也不見得有溫度。
屋裏很暖和,恒溫如春,傅閑情回去坐了好大半天才恢複過來。
憶南把準備好的點心以及溫好的桃花酒端了上來,然後關上門出去了。她不知道他家公子為什麽要冒着風雪出去,她只明白知道,傅閑情和樂少歌吵架肯定是為了這個人。
一怒之下
她坐在院外亭子的欄杆上數着雪花玩,而此時,樂少歌來了!
她立馬跪下,大聲說道,“參見君上!”
“起來吧,不好好伺候你家公子,跑到這裏幹什麽?”
她急中生智道:“回君上,憶南做錯了事,公子罰我數一萬片雪花才能進去。”
聽得清商眉毛緊了緊,猶意的瞥了她一眼,明顯擔心的表情。
樂少歌準備進去,卻被憶南攔住:“君上,公子正在休息,讓憶南先去通知一聲吧!”
“不必了!”
“君上,公子不在,他……他出去了!”她左右比劃的指着外面。
樂少歌見憶南如此擋自己,失去耐心的眼神看着憶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的臉色,吓得憶南退卻了幾步。
“他去哪兒了?”
“公子說,他昨晚夢見了梅花,中午十分雪下小之後,他便出去尋梅了!”這姑娘實在了得,撒謊都這麽頭頭是道。
“是嗎?”
憶南避了避樂少歌的殺氣騰騰的目光,她連連點頭認可。她想做的就是盡量為公子拖延時間……
樂少歌自然不會相信,他知道一定是傅閑情教這丫頭這麽說的,冷厲的看了一下憶南,然後進去了。清商冷淡如此雪的問了一句:“數了多少了,要我幫你嗎?”
“用不着!”憶南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