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散不開,難以再見天日!

他握緊雙拳,悲痛的回道:“不是孤!”

秦郁坐在最高的閣樓頂上,看着這一幕,無比的暢快:樂菡,為了這個人,不惜奪我雪燕丹巢,滅我蓬萊谷滿門;可惜,最後你還不是什麽也得不到!

請君還朝

“怎麽,閑情不來個折柳送別?”他牽着馬,徐行而前。

他沒好氣的搖搖頭,皺眉微嘆:“安王,你放眼楓城,哪有一棵柳樹?難不成要我千裏尋柳折之送君?到時候怕該你送我了吧!”

“尋之多難,不如閑情為我種幾棵,待明年春草綠,我以柳色歸如何?”

“好,依君之言,柳絮紛飛,君若不歸,我便跋山涉水,尋你回來。”相思無憑,奈何他夢裏總相尋,“二公子?”憶南喚了他一聲,公子睡着後,眼角都會溢出一行清淚,不知何故,她問了,傅閑情總是清笑着說怎麽可能,其實自己比誰都清楚。黃昏又盡,曉霧迷蒙了山河清明……

又是一年秋荷點霜時。傅閑情帶着憶南游歷在北湖邊。

“好巧,居然能在這裏碰見二公子!”

“聽說大人退隐了?怎麽游山玩水到了楓城?”

“算是算是!”他拱手回回。

傅閑情看着十畝綠衣青荷:“那大人故地重游,有何感受?”

“自然情與二公子同,恐怕更甚!”

“是嗎?”

“從北國冰天雪地來,入南國秋色迤逦地,才聞過梅香便又賞到了荷放,辭了朝堂又遇君、王,感觸頗多啊……”他拍了拍白玉欄,很有感慨的樣子。

傅閑情一字一句的問道:“那梅香與蕖香,大人說說哪裏不一樣?”

“就說開花的天氣吧,今年入春早,入冬也早啊,從未遇過這樣的冰雪天氣,寒梅早早開謝了,我出門的時候還擔心着家裏的幾株梅是否還經得起這一冬風雪,便吩咐了童子好生照悉着,莫叫風雪沒了……”

聽得傅閑情整個人沉寂了下去……

“秋荷經不起風霜,還是還期蘭桂香吧,秋菊只在隐者旁……”

傅閑情冷冷道:“于大人,既知冬早梅開,怎不回去好好護着呢,還有心出門……”

“正是一枝獨秀時,何故傲霜為零落……知故土有懂梅行家,所以出門問問何故如此!”

“二公子可知何故?”于建逸問道。

于建逸跪在傅閑情面前:“臣請君還朝!”

傅閑情擡手道:“于大人起來說話!”

“二公子?”于建逸焦急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死活與我無關,于大人還是請回吧!”他斷然道。

風雨總未停歇,阡邑算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凰拓又開始鬧了;凰拓王族是娥華的外戚,樂菡又是娥華生前最喜愛的公子,因為樂菡兵權在手,他們自然處處維護樂菡,對青閻也謙和,做了一個好邦交的形象;而樂菡一死,便暗中聯盟珠邡、西梓二國,借故興師問罪于青閻國君,雖然沒嘗到什麽甜頭,但是也算是鬧得青閻國不安寧。

都說三人成虎,自然聯合起來的實力也不小,入秋後便和青閻打了一仗,樂少歌領兵挂帥,在戰場上奮力厮殺,把心中的那股仇恨全部借着這場戰争發洩了出去,之後整個人都虛脫了,撤兵回城的時候,暗箭襲來,好在箭遠射而偏,他又憑着堅韌的意志活了下去。

回到皇城之時,依舊重病在床,時醒時昏迷,而嘴裏都是喃着那五個字:對不起,閑情……

“公子既然這麽說了,臣也就無可好勸。青閻有習俗,他日國殇,公子莫忘點一盞回魂燈,灑一樽清酒,也好讓他莫念莫留。”于建逸悲怆萬分的行了拜禮,然後伛偻的走了。

傅閑情癱軟的退後了幾步,扶住欄杆,支撐着身體,一步一步離開,也不讓憶南扶着,天昏地暗,他驀然倒下。

明明如月

碧桃下,一堆青冢,月色涼白,照千裏清場,他攜酒獨自而來……

“樂菡,這幾天我生病了哩,你不怪我沒來看你吧?”他人還沒到,言已過來道歉了。然後把一壺酒放在他墳前,自己靠着碧桃樹坐了下來。

“我想,你一定不喜歡在哪裏遇見那個人。”他悵然的喝了一口酒,月風微微,如那人般深雅。

“樂菡,三年了!”他哽咽的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三年是怎麽過來的,心裏的兩個人,一個不知道該恨還是該原諒,一個不知道該忘還是該執着。

“你說,冉冉年華有你,閑情若想再一人獨老是不可能的事,而今誰與我度呢?”他抓起一抔土灑了上去。

一曲幽明的簫聲傳來,渺遠得讓人側耳凝辨……

他起身,在空闌的四野轉尋測,驚慌無比的搜尋着什麽,最後,他又苦惱自笑起來。

“樂菡,你看我都開始出現幻聽了!”

一段酒香暗襲而來,不是他帶來的酒,而是那份獨有的味道,心裏只有三個字:

不可能——

他倉皇站起來,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一身黑色如夜靈,風影似乎也被他握住,不敢經過,沉靜無比,月光打在他俊魅的臉上,足足帶了一份妖孽之氣。

“怎麽找酒嗎?”

他臉色冰冷。

“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閑情?”他走到傅閑情面前,臉上浮起一絲佯笑,微微靠近,湊在他耳邊道:“樂菡釀的,我偷來的。”他提酒到傅閑情面前。

他寒栗道:“他已經死了!”

“不嘗嘗怎麽知道是不是他的味道呢!”他把手指伸進壺裏,然後放在他的唇上,一笑而問:“現在呢?”

“不可能!”傅閑情嗔眼看着他吼道。

“閑情忘了,我曾經不是說了嗎,救人于我來說就是最簡單的事。”

“說,他在哪?”傅閑情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裏滿是怒火,咬牙切齒的問道。那個味道确實只有他才釀得出的……

“我手裏。”他輕邪一笑,很是愛撫的看着傅閑情。

“他與你無冤無仇,你想幹嘛?”

他獰笑道:“他做了那麽多天誅地滅的事,當然是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他與你有何恩怨!”

“不是恩怨,是血仇,知道嗎!”他如同野獸般咆哮道,轉而平心和氣,變成笑臉,這個人好可怕:“他與我結仇還不都是為了閑情,他為了你滅了蓬萊谷滿門,你知道嗎,他那一把火,可是三天三夜都沒熄滅啊,幾百人就那麽挫骨揚灰了,你說我身為谷主,能不為他們報仇嗎?”

“你不是說了嗎,都是因為我,那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我,那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秦郁,你真是愚蠢得可悲啊!”

“是嗎?殺了你,誰去折磨樂少歌呢,否則我珠邡就不好坐收漁翁之利了。”

“你……你究竟是誰?”

“你說本太子是誰,閑情?”

“明致之?”

“聰明莫若閑情,本太子常年病養蓬萊谷,連小樓閣主都束手無策,你說這個太子有用嗎,有些人只不過再等我一命嗚呼而已,可惜讓他們失望了,等了這麽多年,都白費了!”他無比痛快的說道。

“如此用心良苦,瞞隐世人眼光,挑撥兄弟相殘,現在挑明身份,不覺得有點可惜嗎?”

“怎會,為了留住你,這點兒犧牲算什麽。”

“以什麽留住我?”他諷笑的看着他:“你太子身份?”

“怎麽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能結識珠邡太子,恐怕三生做盡喪盡天良的壞事,才能換得今生孽果啊!秦郁,你以為我是因為他們一個國君,一個王侯才付以真心嗎,那可真讓你失望了!”

“不然呢?”他整個人都被霜風侵襲了。

“我為少歌是情,我與樂菡是心,所以,縱使你為帝為神,那也與我與半點關系,道不同不相為謀,明白嗎?”

“道不同是嗎?那本太子就辟荒開徑;不為謀是嗎?阡邑已經納入珠邡版圖了!”

樂少歌重傷之後,阡邑被珠邡滅國,如今的珠邡與青閻将勢均力敵,平分秋色。

無心問世事,奈何世道自然,當年的薇南,如今的阡邑,三年間不知道又增添了有多少亡國之人,心眷故國國已亡,無家可歸,流離他鄉,受盡迫害與□□……

沒有幾個人會像他這樣幸運,遇見了樂少歌,甚至國仇家恨都可以舍,他知道既然自己遇對了人,何不就此放手,與其亂別人治理好了的天下,然後讓自己再去治理出太平?豈不多此一舉,何不借人之手施己才能,權位對于他來說并沒有那麽重要,他心裏放的就四個字:太平盛世。

也許,執着于薇南故國的舊人,會對傅閑情恨之入骨。

興,為蒼生;亡,苦百姓;天下人要的就是盛世長安。所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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