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冰鎮話梅腌苦瓜、醬牛肉和酸辣瓜條,兩樣熱菜:松鼠鲈魚和全家福,趙聰本來加班回來就餓了,這時更覺得饑腸辘辘。

趙瑩白了他一眼,笑盈盈地跟趙媽媽說:“媽,哥也回來了。還有兩個爆炒的菜,我現在去做,幾分鐘就做好了,你跟我爸先吃着。”

趙媽媽眉開眼笑地說:“菜夠多了,大熱天的可別做了吧,瑩瑩。”

看得趙聰目瞪口呆,他媽媽的聲音裏都能滴出蜜來。

諸位看官都看見了吧,這個态度巨變,這個落差,他一準是撿的。

“菜都切好了,炒出來就行了。”趙瑩說完就進廚房了。

趙聰大模大樣地坐下,夾起塊牛肉剛準備往嘴裏送,就被趙媽媽一巴掌打下來了:“這麽大個人了,一點眼力見沒有,整天就知道吃。”

趙聰冤枉極了:“我不吃幹啥啊,我什麽也不會幹。”

“你就會吃。”趙爸爸也坐下來了,看見趙聰就氣得吹胡子瞪眼:“咱家最有福的人就是你了,整體除了吃什麽都不用幹。”

趙聰不服氣:“也沒見你幹什麽啊。”

趙爸爸更氣了,“你說什麽?”

傷口上撒鹽,他一準是趙家仇人家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羅嗦起來跟懶婆娘的裹腳布似得,又臭又長!!!!

這句話有麽有人贊同???

有麽有人??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有此感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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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狼

趙聰剛想說什麽,就聽見趙瑩在廚房裏喊他:“哥,酒櫃裏有酒,你給爸媽拿一下。”

酒櫃裏的酒有三樣,趙媽媽要喝幹紅,趙爸爸要喝三鞭酒,而趙聰自備了純生啤酒。酒倒完,趙瑩另外兩個菜醬爆螺片和清炒西蘭花已經做好了。

趙聰暗自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吃飯了。

平心而論趙瑩做的飯真可謂是色香味俱全,趙媽媽甚是高興,拍着趙瑩的手誇道:“瑩瑩做飯的手藝是越來越棒了,不知道誰那麽有福氣能娶着我姑娘。”

趙聰雞蛋裏挑骨頭:“有啥福氣啊,天天吃苦瓜,不苦命也吃出苦命來了。”

對于他的這種酸葡萄心裏,趙瑩見慣不怪了。

趙瑩轉頭對趙媽媽說道:“吃了這麽久都把生日禮物忘了。”

趙瑩送的是倩碧的宛如新生系列,趙媽媽歡喜不已,掂起來看了又看一個勁埋怨:“花那麽多錢幹什麽,我這麽老了那用得上這麽金貴的東西。”

趙聰對此嗤之以鼻甚是不屑,女人就是膚淺無論老少。

趙爸爸早就看趙聰不順眼了,口氣不好地問他:“你媽過生日你打算送什麽,不會就買個蛋糕吧?”

趙聰趕緊從身上掏出一個鼓囊囊的紅包遞給趙媽媽:“媽,這點錢你拿出用吧。”

趙媽媽連接都不接:“你當我缺錢用呢?”

趙聰手尴尬地停在那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趙瑩看不過去接過來遞給趙媽媽:“媽媽,哥的心意可是很厚實的,不要白不要。”

趙媽媽這才接過來,喜笑顏開地說:“還是姑娘貼心,都說閨女是娘的貼心襖,一點都不假。”

趙聰由嫉生恨心裏極不是滋味:“再好有什麽用,還不是嫁到別人家裏去?”

“媽,我不嫁人我一輩子都陪着你。”趙瑩倒在趙媽媽的懷裏撒嬌,眼看向趙聰滿是警告。

趙聰夾了口菜,慢條斯理地說:“媽,你別聽她的,她一個月去情人谷八趟,她不僅有那的會員卡,去消費還能打五折,別說打折了,你還聽說過誰有那會員卡? ”

“瑩瑩,真有男朋友了,怎麽也不告訴媽一聲呢?”

“媽,你別聽我哥胡說,我沒男朋友。”

“還不承認,”趙聰裝模作樣地推理道:“沒準就是情人谷的老板,要不然誰舍得那麽糟蹋錢老是請你去那種地方吃啊。”

一直沒有吭聲的趙爸爸突然地問了一句:“情人谷是什麽地方?”

“就是一個飯館。”這是趙瑩說的。

“就是給情人約會的地方。”這是趙聰說的。

趙爸爸恍然大悟:“就跟公園似的。”

情人谷成立才不過兩年,已經成了這個小城裏成了傳奇,是男女約會的聖地,據說裏面詩情畫意,最惹争議的除了它的廣告牌外還有它進門處的屏風還有它的二樓。情人谷進門處有一個巨大的屏風,上面用小楷寫了一首晏殊的《清平樂》: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鈎。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情人谷二樓不對外開放,從來沒有顧客上去過,據說二樓裝修得極其雅致。後來有人言之鑿鑿地說,在日暮時分曾看見有個很漂亮的女人在上面獨酌。

趙瑩面色不愉地瞪着趙聰說:“別胡說了,誰不知道情人谷的老板是女的?”

趙媽媽點點頭說:“我也聽說過了,好像還是個離婚了的,還是跟男朋友分手了的?”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趙瑩恨恨地用口型對趙聰說了三個字:“中山狼。”幼稚的中山狼。

歷史上相似的故事總是變換着形式不停地上演,譬如中山狼之于東郭先生,周瑜之于黃蓋,以旁觀者難以看清的姿态。相似的故事總有不相似的地方,也許只差了一個季節變換形式和結局卻有着迥然不同的改變。

範小米一直懷疑上帝的工作态度,懷疑上帝造人和設計命運時,如同《綠野仙蹤》中那個農民制作稻草人一樣糊弄,随便勾勒幾筆便由世人自生自滅去了,所以有的愛情無論怎樣開始都最終走向結束,就像她和劉暢的。

兩個人分手的時候,劉暢說:“愛情需要兩個人不斷建築,可這麽長時間你卻一點都不肯付出,只有我一個人堅持的愛情很累,我們分手吧。”

其實“分手”兩個字她經常提,在她難過的時候、沮喪的時候、生氣的時候、吃醋的時候……他耍寶、他開解、他賴皮、他沾沾自喜,但從未當真過。

他只說過這一次,他們卻真的只能分手了。不是沒有難過過,但是時過境遷,如今想來只剩唏噓。

也許她真的不夠愛他,這麽多年來他們一起看過的漫畫書早被送給了老家親戚的孩子,他們一起收集的卡片早在收拾屋子的時候被她媽媽扔進了垃圾筒,甚至她給他畫的畫像也不知道被扔進了哪個角落。

可是在春暮,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範小米游蕩在街頭,小店飄出陳奕迅的《最佳損友》,“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總好于那日我沒有,沒有遇過某某”,淚就那麽湧上,噙在眼眶,落不下又收不回。

果然往事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最近唐虞買了一盤那英的專輯,日暮身心俱疲的時候聽那首《那又怎樣》心裏總會湧上來一股酸痛的惆悵。

範小米突然對唐虞說:“我覺得我可能再也不會愛上誰了,要不咱倆湊合湊合吧?”

唐虞似乎被吓了一跳,“現在的女人都這麽恨嫁嗎?”頓了頓似乎仍顯不過瘾加了一句:“你當我搞扶貧工作的啊?”

全珍一直覺得他倆很般配,說他倆如果在一起的話那就是“什麽鍋配什麽蓋”。範小米卻無端地輕松起來:“我還一直以為是我在扶貧呢。”

唐虞從小擠兌範小米擠兌慣了,損起她來如行雲流水,一套一套的,

“你不會又釀出什麽離奇事故了吧?”

範小米扭頭不理他。

唐虞繼續問道:“教練瘋了,還是換機器人教練?”

三十多歲的男人啰嗦起來簡直能煩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沒有。”範小米咆哮道。

她認識唐虞三十多年,唐虞能稱得上有涵養的時候就只有他有女朋友的那個時候,不羅嗦不毒舌,還頗有紳士風範。朋友聚會的時候,她沒少被擠兌,只有那個時候他跳出來勸他們那幫狐朋狗友說什麽“女孩子皮薄,別老欺負她。”

啧啧,女朋友跑了後,什麽涵養什麽紳士風範全都抛腦後去了。範小米氣得牙都癢癢,惡狠狠地威脅道:“再說我就告訴阿姨,我在KTV看到你摟着兩女的,然後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第三個女人甩了一巴掌。”

唐虞停下車扭過頭一本正經地問她:“你去哪個地方幹嘛?”

範小米不想他會突然反問,嗫嚅地回答:“我就路過啊。”

唐虞一下子就笑開了,“說你‘井’,還還真是一口‘深井’。”

唐虞曾經說,不用“井”不足以形容範小米的智商。“井”橫豎都二,這層意思範小米還是知道的。但是範小米當時還很正經地問他:“為什麽不是‘口’,‘口’橫豎也都是二啊”

唐虞當時笑得特別欠扁:“你二得出格,‘口’的級別太低,‘井’剛剛好。”

現在他又這麽說,舊怨新仇一起湧上來,範小米秀眉冷對:“怎麽會有人把咱倆扯到一起,我要去相親趕緊嫁出去,離你越遠越好。”

“哦,我馬上就出差了,”唐虞說道:“你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我。下車了,到家了。”

唐虞拔下車鑰匙下車後,範小米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你出差那麽長時間,我豈不是要趕很長時間班車?”

唐虞笑嘻嘻地說道:“你不是要立馬去相親嗎,到時候無論是白菜還是蘿蔔你随便劃拉一個男人送你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啰嗦方面,唐虞頗得他父親的真傳

在毒舌方面,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報恩

男人不一定都是白菜蘿蔔,劃拉不到籃子裏的男人也不一定不是白菜蘿蔔。何況白菜蘿蔔也不是不好,俗話說“百菜不如白菜”又道蘿蔔小人參。範小米這樣想了幾番心裏便安慰了不少。

唐虞出差對齊辛順來說是件好事,大齊一上班便把QQ簽名改成了“領導不在,別跟我談‘工作’”。

趙瑩好心提醒他:“領導剛學會用手機挂QQ,你可小心被他發現了。”

大齊抄着手在辦公室裏踱着閑步,大咧咧地說:“沒事,說不定他現在還在路上呢。”說完發現不妥,賊眉鼠眼地趴到趙瑩跟前問:“對了,咱領導什麽時候走的,到什麽地方去了?”

趙瑩白了大齊一眼,說:“這個領導沒跟我說,他只告訴我讓我把這兩個項目給你,讓你給做報價。”

大齊立馬跳出三尺開外,看着趙瑩直擺手:“別,我老婆今天要做産檢,六個月了,很關鍵,我必須要陪着。工作為了啥,就是為了讓老婆過得舒坦。你把這兩報價給趙聰吧,他一會就整出來了。趙工,你說是不是?”

趙聰正在研究意甲聯賽,沒甚聽明白就“哦”了一聲。

大齊給了趙瑩一個“搞定”的眼神後,腳底抹油似地開溜了。趙瑩也不介意落井下石,把項目資料爽快地拍到趙聰桌子上:“這兩個報價銷售員急着要,其中一個讓今天下午必須發過去。”

趙聰這才聽明白:“這麽急,大齊呢?”

“大齊剛才問你了,你同意了,”趙瑩回到座位上收拾好東西,拎着包說:“我也沒辦法。”撇幹淨。

趙聰急了:“那你去幹嘛?”

“去學車,三千塊錢不是小數,不能浪費了。”說完猶嫌不過瘾,做了個甩錢的動作。

只剩下孤家寡人的趙聰郁悶得只想暴走。

不算大的辦公室靜悄悄的,等趙聰終于做完一個報價伸伸懶腰的時候,不經意地瞄到電腦上的時間,原來已經下午一點半了,員工餐廳都已經下班了。

茶水間裏的熱水器從早上就沒有打開過,趙聰手上的杯子裏還是頭一天趙瑩給他泡的菊花茶,幹巴在杯壁的菊花瓣如他一樣頹喪。

可是他确實餓了餓得有氣無力,左思右想還是給大齊打電話請求援助,誰知道大齊一接通電話就跟他說:“我在陪老婆過為數不多的二人世界了,沒有要緊的事一定不要找我。否則不僅我會恨你的,我老婆也會恨你的,連我兒子都會恨你的。請問你現在還有事找我嗎?”

這個後果太嚴重了,始料未及地嚴重,吓得趙聰趕緊說:“沒有了。”

只能給趙瑩打了,電話接通後,趙聰顫悠悠地問:“瑩瑩,你今天下午還學車嗎?”

“你是不是中午忘了去吃飯了?”

“做完報價就一點半了,過了員工餐廳開的時間了。”趙聰老實地說,他妹妹太神算了,他簡直都要膜拜她了。

“你先喝點水吧,我一會就回去了。”說完電話就挂了,趙聰感動的差點痛苦流涕,這個死丫頭有時候也會有點人性的。

半個小時後,趙瑩帶回來兩菜一粥一飯:蒜蓉排骨、西芹百合蝦仁、紅薯小米粥和南瓜面饅頭。

趙聰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對菜品質量贊不絕口:“這菜做的太好吃了,在哪買的?”

“情人谷的工作餐。”

趙聰嘴賤地問了一句:“這都能弄來,看來你跟情人谷關系匪淺呢?”

“前幾天你不是說情人谷老板是我男朋友嗎?”想到這趙瑩就恨得牙根癢癢,真不該給他帶午飯。

趙聰這時候被粥糊腦子了,壓根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果然朝中有人好辦事,要不是你回來送飯,我就餓死了。你的大恩,我一定銜草接環報答你。”

以前幫他得還少嗎?他一樣也沒有記心裏的,現在一盤排骨幾個饅頭,他就要銜草接環,他的智商也就相當于某種四腿着地的家養寵物。

趙瑩挑了挑眉問他:“你打算怎麽銜草接環來報答我?”

趙聰淡定地說:“也請你吃一兩頓飯。”

趙瑩無語于他的智商,應是半天才擠出一句:“你別給我添堵我就感恩戴德了。”

說完再不做聲徑自去泡茶了。男人的話都是嘴裏跑火車時的轟隆聲,千萬當不得真。

餘依依以前跟她說過:“鏡花水月美則美矣卻不實在,留不得也忘不掉,仿佛專門是來迷惑人的,最好不見見了也要離得遠遠的。”餘依依閑坐的時候,每每出神時水漾的眼眸裏出奇地溫柔,回過神後眉間就會不經意蹙起,平添一段淺愁。

趙瑩知道餘依依以前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最後卻慘淡收場。餘依依幾乎不談,她也不問。餘依依說這番話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情人谷的一樓人滿為患,二樓卻冷清寂寥。情人谷的二樓是餘依依的起居室,餘依依不上班時便在這待着。屋裏擺設很簡單,一把剔透的玻璃水壺泡着幾朵玫瑰花和幾本閑書,靠窗處原本放着一套藤編的躺椅,餘依依常常坐那看書,淺眠。後來因為餘依依的肩背總是酸痛,大約今年年初的時候張俊便把躺椅換成了真皮沙發。餘依依便很少往那去了。

趙瑩曾問餘依依:“你總這麽辜負人家的好意嗎?”

“我也不是辜負他好意,”餘依依無奈地笑道:“主要是這好意太不合時宜,我這滿屋子的便宜家具實在襯不起這麽貴重的真皮沙發。”

餘依依和趙聰有時候還真像一類人。

全珍跟範小米說:“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就像口煎鍋,煎熬得我都快成骨頭渣了。”

範小米捏了捏她如蓮藕般的胳膊,直咂巴嘴:“你這骨髓真夠充實的,骨頭沒成渣的時候得多粗啊。”

全珍拍掉小米的手,嘆口氣說:“我說真的,我覺得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彼時不是周末,甜品店裏生意冷清。音響裏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歌詞隐約是:“夜半唱情歌,月色清如水,這麽多年你怎麽舍得我一個人過……”

範小米收回手,窩在單人的布藝沙發上注視着眼前剛端上來的芒果西米露。

全珍惆悵地說:“我昨天看見他了,這麽多年他好像沒變似的。”

“你去見他了?”

“不是,我帶着孩子在路這邊走着,他在路那邊等着。是天意吧,我就那麽無意一瞥就看見他了。他似乎也看見我了,我連停都不敢停,抱着孩子就跑。我依稀聽見他喊我了。”

範小米安慰她:“也許你認錯人了。”

“不會的,”全珍悲傷地說:“這是不是報應啊,他還那麽光鮮,而我卻已經是豆腐渣了。要是當初……”

範小米默然,生活就是這樣讓人在歲月裏不停地選擇不停地後悔。

全珍結婚前曾跟她說:“小米,不是我薄情,可是我真等不起了。就算我等到他研究生畢業,他家裏會讓他娶一個高中畢業的嗎?就算他能抗住他家的意見跟我在一起,我們都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從一窮二白開始賺錢買房子養孩子,日子得多難過,我都不知道我們倆能不能過下去。”

全珍的老公當時已經追了全珍兩年,對她有千般好,百般遷就。範小米當時說:“我媽跟我說,女人一輩子什麽都是虛的,只有找個肯對自己好的男人才是真的。”

全珍嫁得很風光,結婚那天笑得很甜蜜,連範小米也真心地為她高興。

唐虞說過,愛情就是跟一個錯的人刻骨銘心相忘江湖,生活便是跟一個對的人相濡以沫朝朝暮暮。

範小米覺得全珍是遇到了對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每節都要有個标題?為麽?掀桌!!

話說某人最近正在倒騰網店,賣一些羞人的、私密的玩意,大家想想就懂了。

然後生意不好,生意不好很正常嘛,但是某人心裏有些不淡定了,灰常有主見地想到打廣告

打廣告就要想廣告詞,于是,自認為自己思路敏捷的某人想出以下廣告詞:

好兄弟不能共妻但可以共器,

本店現推出舍友套餐,任一名器買三贈一

這不是高潮

高潮是某人還很二地腦補了一下,全宿舍男生一邊看黃片一邊開撸的場面

甚不和諧,遁了。

☆、起始

婚姻就是一出連續劇,童話般的開頭,紀錄片的發展,最後無一例外地以悲劇結尾,将婚姻修成墳墓,不是悲劇也是慘劇。人生本身就是一杯具,因為人是最會怨天尤人的生物,只不過無論洗具、杯具、餐具還是工具最終映在各人眼裏倒變成了茶具。

範小米嘆了口氣,安慰全珍說:“你老公對你不錯了,別不知足了。”

“光老公好有什麽用啊,”全珍冷笑道:“我婆婆就因為給我們買了套房子,整天覺得我占了她家老大便宜了,天天跟在她耳朵後面叮囑千萬別再房産證上寫上我的名字。動不動就擠兌我,說什麽‘你看你整天什麽都不用幹,住這麽大的房子,也就嫁我們家,輪誰家也沒有這麽好的事’。不知道還以為多大的房子,建築面積70多平方,實用面積不到60平方,現在住着三代人。”

範小米看全珍面有怒氣,問道:“你跟你婆婆吵架了?”

全珍說:“也沒吵,就是今天她說的太難聽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把孩子擱家裏就跑出來了。”

範小米問:“她說什麽了?”

“別以為生個孩子就多大的功勞,哪個母的不養個崽子啊?”

“她也就說說,圖個嘴裏痛快,”範小米朝着全珍只是樂:“她哪跟你不一樣了,她埋汰你還是埋汰她自己,也就你自己傻,愛往自己身上攬。”

送走全珍後天色将晚,範小米趕公交車回家路過地下通道。已是下班時分,地下通道裏熙熙攘攘着來往人群,夾雜着小販的叫賣聲,甚是吵雜。走到地下通道中間處,驀然從拐角處傳來一陣歌聲,是《笑紅塵》,伴着淙淙咚咚地吉他聲,宛如一股清泉注入心底,在這暑熱未消的季節讓人覺得從裏往外地清涼,引得範小米忍不住駐足聆聽。

歌者為一少年,閉目團坐在地上抱着吉他且彈且唱。不知幾時樂住歌停,範小米從自己情緒中出來的時候那少年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範小米這才注意到,他面前放一個方便面的桶,裏面零星地放着幾張零鈔。

範小米将包翻了個底朝天只找出一張面值50的紙鈔,掂在手裏面猶豫地遞過去。那少年也驚住了,待了半分鐘嗫嚅出一句話:“算了吧。”

範小米這才看清那少年很幹淨,濃眉星目斯斯文文。

範小米站在那,非常尴尬地說:“你還是拿着吧,給我一些零鈔,我去坐公交車。”

那少年趕緊将身上的錢全掏出來,數了幾遍後很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只有四十二塊錢,找不開。要不算我欠你的七塊錢,你明天路過的時候再找我要。”

範小米樂了,笑着同意了。那個少年臉都紅了,嗫嗫嚅嚅地解釋道:“我其實不是幹這個的,我是個……我最近只是……”

“看出來了,你就是重生的黃家駒,再版的張國榮,未來的張雨生,現不幸落難于此,給我一個助人為樂的機會,錢等你發達了我會去找你要的,你到時候別忘記就好。”說完範小米就擺擺手走了。

走出地下通道,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一晃,範小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舉的例子是多麽的不合時宜。

杏花初開,庭院古井,古筝淙淙,餘音繞梁的歌聲,“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原本該在彈筝低唱的少女不知道何時起了身變了臉,一臉決絕,“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你。”

整個世界在一瞬間崩塌成一片黑暗,只留下那一臉決絕像定住似得,那一句“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你”也如魔咒般久久不去。

唐虞驀然從夢中驚醒,三年都過去了,這樣的場景他還一遍遍地夢到。唐虞惱怒地一捶打在床上,當年真是蠢不可及。

白天唐萬青突然打電話給他,約他到一處偏僻的茶室。

異鄉偏僻的茶室,只有他跟他父親兩個人。

唐萬青沉默而又熟練地洗杯、落茶、沖茶、刮沫,然後給他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兩個人端起杯觀色、聞香、淺嘗。

唐萬青放下杯感嘆道:“還是在外面自由,如果再年輕三十年,我也想到外面闖蕩一番。”

唐虞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媽讓你下來經商的時候,你可舍不得自己教師那份工作了。”

唐萬青也笑:“你還真是個混小子啊。”

唐萬青又抿了一口,感慨道:“當時下海的時候是很痛苦,教師教師教書育人多崇高的一項事業,豈是下海經商養家糊口所能比的,何況當個教師是我自小的夢想。當時特別不理解你媽,結婚前多好的一個姑娘,根紅苗正,思想積極上進,踏實肯幹,怎麽生了孩子就掉錢眼裏去了。夢想到底抵不過現實,崇高事業抵不住你嗷嗷直哭的架勢。誰知道一幹就是一輩子,最後還落了大包袱,說大包袱還不如燙手山芋來得确切。”

唐虞又沉默了,看着唐萬青一壺壺地續水,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唐萬青也不說話,父子倆就這樣沉默地坐着。

壺裏是鐵觀音,七泡已經是極限了。唐萬青依舊不說話,唐虞問道:“公司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唐萬青笑道:“公司能出什麽事?好着呢。我來呢,只是想跟你說另外一件事。”

“哦?”唐虞疑惑地看着唐萬青。

“其實這件事情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只不過最近出現了一些別的事情,讓我很感興趣,想聽聽你的想法。餘依依來了,一個人住在市裏。張俊在開發區另有一套房子,跟麓溪公館的大堂經理叫胡菲兒過從甚密,胡菲爾幾年前很出名的,你大約也知道一些。餘依依也在麓溪公館任職,只負責客房部。胡菲爾是麓溪公館的大堂經理,在哪裏似乎混得很開。”

唐虞打斷唐萬青的話:“爸,你什麽時候也關心起別人的八卦了?”

唐萬青繼續說道:“餘依依好像跟張俊的媽媽處得不好,一直住在娘家?”

“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個?”唐虞問道,一直垂着的眼眸藏下萬千波濤。

唐萬青依舊風淡雲輕地說道:“餘依依不僅在麓溪公館任職,還開了一家主題餐廳叫情人谷。餘依依一個人住在情人谷的二樓。你的下屬趙瑩也是那裏的股東。”

“爸,”唐虞再次打斷唐萬青的話:“這些都是別人家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

唐萬青終于停住了,沉默了良久:“沒有任何關系最好。這世間本來也不是什麽疑問都需要去打破沙鍋問到底的。”

一壺茶已經完全喝完,唐萬青既不說話也不讓他走,閉着眼睛仿佛老僧入定般的。突如其來的沉寂讓唐虞感覺喘不過氣來,手機沒有信號,想離開連個借口都找不到。唐虞起身想叫服務員來重新上一壺新茶,也被唐萬青制止了。

唐萬青閉着眼睛淡淡地說了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可操心的。你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會兩更

某親為了淘寶店,已經走上自己創作成人笑話的道路了

發一個大家樂呵樂呵:

一農婦剛進城當保母,給主人收拾床時發現一用過避孕套,不知是何物,便問女主人。

女主人反問:你們不造愛嗎?

農婦咂舌:穿着網衣就是瘋狂,都磨脫皮了。

☆、今非昔比

歲月是把殺豬刀,時間雖然從未特意将哪個人雕琢,但是從那把刀出來的可能是上等裏脊也可以是不忍目睹的豬下水。

趙瑩将桌子上的照片重新拿起來看了看,确實是她同學。這個城太小,小到随便一個媽媽同事親戚家的孩子都能是她以前的同學。她對這個同學印象不深,好像很普通,四方臉長有雀斑,很安靜基本就窩在書桌前看書。一點看不出是那種會對趙聰感興趣的女孩。

“你年紀也不小了……”

趙媽媽還沒說完就被趙聰打斷了:“我去,什麽時間?在哪?”趙聰最怕趙媽媽唠叨,就跟孫悟空害怕緊箍咒似的,相親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吃吃喝喝嗎?

趙瑩猶豫了一下,狀似不經意地把照片遞到趙聰手裏。果不其然,趙聰瞄了一眼就叫起來:“長得也不怎麽樣啊。”

一直沒吭氣的趙爸爸開口:“你長得也就那麽回事,人不嫌棄你就不錯了。”

趙聰不敢頂嘴,憋屈得不輕,心裏暗暗決定抓緊時間在手機上下個游戲。

“趙聰,小時候長得還挺可愛的,”趙媽媽嘆了口氣說:“誰知道越來越挫,也不知道收拾。”

亂糟糟的頭發、老氣橫秋的眼鏡、死氣沉沉的表情,無怪有銷售員說他像從古墓裏爬出來似的。

趙聰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為什麽要在這聽兩個給了他這種樣貌的人抨擊自己長相,他有這個工夫可以刷多少怪。但是他家搞一言堂,他就是最底層的受壓迫階級,所以他只敢稍稍反駁一句:“我忙啊,我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

“昨天晚上我還看見你在玩游戲呢,從8點一直玩到12點。”趙媽媽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趙聰頓覺腳背被自己砸得生疼。

“小瑩,你明天找個時間帶着你哥去理理頭發重新去配副眼鏡,好不容易有個相親,可不能搞砸了。”趙家老爺子最後命令道。

趙瑩點點頭。初見趙聰時,是秋末。明媚的陽光灑在場院裏,一切都那麽明亮卻又透着清冷。他就那樣出現在場院,白皙幹淨,比電視裏的仙童還要可愛。而相形見绌的自己手足無措的縮在奶奶身後,連招呼都不敢打。

剛升入初中不到半個學期,同班的女生已經泰半都知曉趙聰這號人,常聽周圍的女生談起諸如:

“今天我看見趙聰了,果然很帥啊。”

“我覺得他打籃球的時候更帥,籃球打那麽好,是校隊的吧?”

“今天我看見他單獨跟一個女生一起走了,是他女朋友吧?”

“我也看見那個女生了,很普通嗎,跟你比差遠了。”

……

關注,談論,再關注,談論,不敢接近,連試探也只是針對周圍的人,如果那也算一種暗戀充其量不過是可憐的望梅止渴。

而自己從很久之前就是最接近他的存在,日複一日無論是家裏還是學校,他都如秋末明媚的太陽一樣就在她觸手可及的範圍內,但是她從來沒覺得幸運。

大約是初一下學年她是趙聰妹妹的事情被同級的女生知道,身邊開始不停地有女生圍着她問“你哥哥有女朋友嗎”,“你哥哥是不是把所有跟他表白的女生都拒絕了”,“你哥哥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終于被問煩了,她回道:“肯定不是像你這樣的。”

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周圍的女生明顯不滿了。有人輕哼一聲說:“問她也沒有用,我們學校的人誰不知道趙聰最讨厭的就是他這個妹妹了。”

多麽悲催的事實,那一輪明亮溫暖的太陽卻從不正眼看她一眼。

一輛略顯破舊的中巴,裏面歪着十幾個人,或是打盹或是發呆。這是唐虞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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