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妥協吧,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假扮他女朋友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幹了,上次鬧得更誇張,所以結果很悲慘。
她媽媽沒有他媽媽那麽霸氣,但是她媽媽鬧起別扭那真是一絕,不打不罵也不鬧,就坐在客廳裏抹淚還絕食。
她爸爸平時忙得腳不沾地,講起話來出口成章,這個時候也無計可施只能在客廳踱步鎖着眉頭一言不發。她被逼得差點下跪了,痛哭流涕舉着手發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所以,範小米拍着唐虞的肩膀說:“不是姐姐不幫你,實在是高堂兇猛。”
唐虞挑眉:“見死不救,下次別想我幫你了。”
她怎麽忘了,她還有項目在他手裏呢?
範小米尴尬地笑笑:“要不,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
唐虞點頭:“等我被逼上梁山這個可就作廢了。”
那不就落草為寇了嗎,落草,落嫩草,其實落草為寇這個結局也挺好的。
她不敢說,她還想要小錢錢。
全珍堅定認為她不應該為兩鬥米折腰,全珍的理論是:“要幹就要真槍實彈地上,不能只擔個虛名。”
此時她們正在商場血拼,導購小姐被她這句話震得一愣一愣的。範小米趕緊撇清關系:“我不能幹殘害手足的事情。”
她是看着唐虞長大的,雖然那厮太少年老成,但是她一直把他當弟弟看,誰會饑渴地對自家弟弟下手?
全珍鄙視:“你沒救了,等着把你的第一次貢獻給你的左手吧。”
導購小姐已經掩面而去,範小米一陣陣冒冷汗:“姐們,咱是一純娘們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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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情場失意一定要在商場裏找回來,女人口角上吃虧也要在商場裏找回來,女人諸事不順更要在商場上找回來。
所以當範小米和全珍拎着大包小包疲憊不堪地癱在一家甜品裏時,心情如霁後初晴,絢爛地能看見彩虹。
範小米打開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全珍:“我最近發現一絕色,給你飽飽眼福。”
是展遠在酒吧彈唱的一張照片,酒吧裏忽明忽暗的燈光,嘈雜不堪的人群,他的聲音空靈清澈卻如同破空的箭深深震撼了她的心髒。
全珍看了看,撇撇嘴:“也就一般貨色。”語氣中透露着頗多不以為然。
先抛開這張照片她用手機照得本來就不甚清晰,也抛開她剛剛明明從全珍眼裏看見了一瞬而逝的驚豔,單表她倆認識十餘年卻沒有一絲一毫共同的愛好。衣服,範小米喜歡清新自然型的,全珍喜歡成熟妩媚型的;音樂,範小米喜歡婉約抒情型的,全珍喜歡搖滾和口水歌;就是兩個人都喜歡吃的甜品,也是範小米喜歡吃糕點類的,全珍喜歡吃湯汁類的。
果不其然全珍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漂亮是漂亮,但是沒男子漢氣概,趕上魏慶山差遠了。”
對了,她倆的不同還包括對男色的看法,範小米喜歡美男,全珍喜歡渣男,但凡看見個風流倜傥處處留情的男人,她就恨不得化身成白癡小妹去實行拯救大計。
比範小米還幼稚。
全珍有這種幼稚想法的起因就是魏慶山,當年在全珍還是小嫩草的時候,魏慶山這只花心大蘿蔔就曾對着她掏心掏肺地說,衰草三千只取她這一口啃。惹得全珍當即就視金錢如糞土,都撒給這棵蘿蔔了。後來雖然是全珍主動分的手,但是魏慶山就像她心裏的白月光,無事總能到夢裏萦繞幾回。
全珍突然抓住範小米的衣袖說:“我想去見他,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不能。”範小米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你別這樣嘛,”全珍拉着她的衣袖軟語撒嬌:“我不知道他從哪弄來我的手機號碼,天天給我打電話,他說不求別的只求見一面。我就去見他一面,見完就斷得幹幹淨淨,今生再不聯系。”
範小米白她一眼:“不見也可以今生再不聯系,只要你去再辦個號,并且不告訴他。”
全珍哀怨了:“範小米,你不夠朋友。”
“看你往火坑裏跳才是不夠朋友呢。再說那個魏慶山有什麽好的,長得不如你老公,勾引人妻整個不道德,你有啥好惦記的。”範小米繼續無視她。
“我知道他哪都不好,我就去見他一面,你就幫我打個掩護。”全珍繼續軟磨硬泡。
“不行。”範小米拒絕地斬釘截鐵。
全珍火了,“我要跟你絕交。”
男人就是禍害,前一個為了一個相親的姑娘要陷她這個相交三十餘年的姐姐于萬劫不複;後一個用了三言兩語就讓她認識了十餘年的知心閨蜜與她決裂。
想來展遠這幾天應該就到廣告公司報道了,什麽時候她借公事之便去廣告公司行窺視美男之便。
全珍第二天就打電話來道歉:“小米,昨天是我不對,我決定不去見他了。見了又能怎樣,我現在已經結婚還有孩子了,已經不是最美的那個時候了,他現在學業有成,前途無量,是我想多了。”
她居然還為那個渣男自卑。
範小米嘆了口氣說道:“雖說你現在生活有很多不如意,但是你已經有孩子了還有愛你的老公。比起你來,我什麽都沒有。所以你沒必要覺得自卑,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閨蜜嘛,就應該在朋友需要安慰的時候,狠插自己兩刀。
“但是我真的好像見他啊。”
“你可以去死了,”範小米大怒:“讓你老公在床上把你多弄死幾次,你就沒空想他了。”
“你這個色女!”
“你這個淫婦!”
“絕交,哼!!!”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就是禍害,前一個為了一個相親的姑娘要陷她這個相交三十餘年的姐姐于萬劫不複;後一個用了三言兩語就讓她認識了十餘年的知心閨蜜與她決裂。
還有一個男人讓範小米……
☆、表白
空曠的原野上,花灼灼、草茸茸,沒有人聲,不見人跡,只有轟隆的瀑布聲。循聲找去,進一處山澗,蝶戲花萼間,蟬噪綠蔭中,有石階可上,石階盡頭立一位窈窕少女,着羅裙劍靴,秀發烏黑及腰。豔遇啊,豔遇,趙聰驚嘆地目瞪口呆之際,那少女轉過身來,赫然是趙瑩。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這分明是他玩的游戲裏的場景。
為什麽她會滿臉淚痕,還意猶未盡地對他說:“我要走了。”
他還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攔:“別走,別把我一個人落在家裏……”
然後就這樣醒過來了,這不算自然醒,周末不能睡到自然醒,這個周末就沒有意義了。話說他要去攔那個死丫頭幹什麽,她又不會陪自己刷怪升級,又不會像他游戲中的女孩子會撒嬌賣萌。
她只會……趙聰還沒想清楚她會幹什麽呢,就聽見一記響亮的關門聲。
她真的走了?
他的早飯還沒着落呢。
趙爸爸和趙媽媽回老家去參加他表哥孩子的生日宴,只餘他跟趙瑩在家,現在趙瑩也出門了。沒人管啊啊啊!難得的清淨啊!!!
趙聰大咧咧地倒回床上,都說一天之計在于晨,所以享受也要從早晨開始,美好的一天從心無旁骛全身心投入地賴床開始。
當他餓得前胸貼後背起床時,已經十一點了。鍋裏有給他留的粥,荷葉餅和清炒西蘭花。趙聰不滿地抱怨道:“餓得眼睛都紅了,就把我當兔子啊,這點飯都不夠塞牙縫的。”
趙瑩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剛吃完飯,摸着只有半飽肚子躊躇不已。
趙瑩跟他說:“我中午不回去了,冰箱裏有清蒸魚和土豆紅燒肉,你自己熱熱吃吧。”
咦,他怎麽能忘了地球上還有冰箱這麽美好的物事呢?
趙瑩繼續跟他說:“我晾在衛生間的衣服水差不多控幹了,你幫忙拿到陽臺上去涼着吧。”
衛生間只有趙瑩的一套內衣,白色帶着蕾絲花邊,半濕半透,精美可愛。
趙聰的臉唰一下就紅了,雖然以前也見過,但是從來沒碰過啊。趙聰別扭地将內衣挂好後迅速離開,離開時小小地瞥了一眼,原來那丫頭貌似還很有料,他有好濃的罪惡感啊。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電腦桌前長無人。
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趙聰正蜷坐在電腦前殺怪殺得昏天黑地。
這次駕校校長,駕校校長開門見山地說:“你是趙聰趙先生嗎,能麻煩你來趟駕校嗎,你妹妹趙瑩趙小姐出車禍了。”
他妹妹不是還在學車嗎?難道穿越了?
趙聰到駕校的時候,校長辦公室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他跟趙瑩打了個招呼,趙瑩看都不看他,滿身環繞着濃厚的怨氣。
趙瑩說:“你們這教練就這個素質,我就是學車也不在這學,把學費退給我。”
教練面紅耳赤的,聽到這句話就開吼:“你自己腦子不好能怨誰,真被你害了,我教了這麽多年還沒遇到過你這樣的?”
這裏面唯一待見趙聰的就是校長,校長幾乎是把他當救星似得,趕緊把車禍的前後經過大致的說了一下,不過是場小車禍,趙瑩倒車時把檔位換錯了,把倒檔錯換成了三檔,車筆直地撞向了旁邊學員休息的棚子,當時棚子裏沒有學員,沒造成人員傷亡。
用校長的話說就是:“小事故嘛,以後注意點就好了。”
趙聰對趙瑩說:“這個事怎麽說你也有責任,別鬧了先回家。”
趙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依不饒:“我不學了,把學費退給我。”
啧,原來這死丫頭還有刁蠻執拗的一面。
教練還在吼:“你腦子不好使,你把我的棚子都給撞壞了,不讓你賠就算了,你現在還來這一套,你什麽意思你?”
這樣的吵架基本屬于單曲循環,既沒有營養也沒有價值。
趙聰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趙瑩:“退款的事我們可以先緩一緩,你跟我先回家冷靜一下。”
趙瑩終于看向趙聰,眼圈都紅了,帶着哭腔說:“都怪你,都怪你當初逼着我學車。我哪裏對你不好了,你老是欺負我?”
罪孽深重啊。
校長出來做和事老:“小姑娘啊,你的心情我理解,這個事情呢怎麽說我們駕校應該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們也要反思。要不你也回去想想,大家都冷靜下來想想,如果想好了就是不學了,你再來找我,我們再商量退錢的事情。” 說到這校長頓了頓,又瞥了一眼趙聰繼續說:“你看你哥,剛才也是擔心你匆忙跑出來的,衣服和鞋都沒換,要不你先跟你哥回去,我們改天再聊好不?” 趙聰其實穿的也不太過分,背心短褲腳上穿着一雙反的拖鞋。趙聰也才反應過來,趕緊将鞋颠倒過來,很窘迫地拉着趙瑩的手說:“走吧,這次算我的錯,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罪。”
趙瑩眼淚汪汪的嘟着最,任由趙聰把她拖出駕校,拖上車。
趙聰看了下時間說道:“都五點了,晚飯想吃什麽,我請你?”
趙瑩臉色仍然不佳:“你帶錢了嗎?”
“沒有,”趙聰這才想起來,自己出來太急了壓根沒帶錢包,不由得讪笑道:“要不今天算了,我們還是回家吃吧。”
趙瑩氣呼呼地說:“不行,你請我,我帶你去一個允許賒賬的地方。”
那個地方就是情人谷,這是他第一次來,居然是跟自己妹妹。
情人谷進門處擺着一個蘇繡屏風,繡的是一幅水墨山水畫,青黛遠山遙對着一輪彎月,畫上用小楷題着晏殊的《清平樂》。繞過屏風是大廳,大廳中間用隔斷隔成兩部分,隔斷的一側畫着楚襄王和巫山神女的故事,整個故事分為三幅畫,一幅是高唐初會,一幅是夢中相愛,最後一幅是巫山分別。隔斷的另一側的畫則意味不明,畫的是幾株杏樹,枝頭花開絢爛,地上落英缤紛,樹下一位佳人孤單地吹着笛子,旁邊題着陸游的幾句詩“一點胭脂淡染腮,十分顏色為誰開”,字跡看來依舊是小楷。
大廳隔出的兩部分被裝成兩種迥異的風格:一處是雕花的小軒窗,窗下是軟塌和精致典雅小方桌,窗旁擺一盞小燈做成夜明珠模樣;一處如小樹林配有秋千和石桌,腳下有一漩蜿蜒清流,燈或嵌在石桌裏或埋在水中。
大廳裏有隐約的音樂飄出,卻不是鋼琴好似笛聲。趙瑩告訴趙聰:“是笛聲,這裏的老板喜歡中國的古典樂器,尤其喜歡笛子和古筝。”
趙聰咂舌,“這個地方即便是不吃飯,單是過來坐都是享受。”
情人谷主打杭幫菜,時而不時還有免費送的披薩、蛋撻和冰淇淋等西式點心。趙瑩點了龍井蝦仁、手撕包菜、木瓜炖雪耳和香濃玉米汁,趙聰點的是西湖醋魚、杭菊雞絲、百合南瓜湯和雞蛋玉米豌豆餅。
情人谷的菜都精致絕倫,味道也極好,趙瑩給趙聰解釋情人谷的老板追求極致的中式浪漫,每個細節都要求完美,力求讓每個客人都體會到情人谷所營造的浪漫溫馨和舒适。趙聰特意看了一下這裏的服務員,這裏的服務員年紀都在二十左右,不僅長得漂亮,說話也柔聲細語,穿着統一的制服,筆直挺拔站在一旁。趙瑩提醒趙聰說:“你注意看,她們離每張餐桌的距離都是一樣的。”
趙聰忍不住問道:“這老板不會是塞巴斯蒂安穿越過來的吧?”
“不是,這裏的老板是女的。”趙瑩臉色終于平靜下來軟聲細語地說:“我沒想過你會去,謝謝你啊。”
趙聰愣了一下,她坐在那裏不說不笑帶着幾分憂悒,仿佛四月的煙柳籠罩着一層薄霧,“畢竟我是你哥嘛,咱爸媽不在我就是你的監護人。”
趙瑩不在說話,把頭別向一邊,神色淡淡倦倦,不知道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在開店這大半個月裏,某人終于賣出三樣東西,掙了四十多快錢,別問某人前期投入多少錢,某人會吐血的,研究明白了一項絕技:冰火兩重天。
為某人這個充實的生活鼓掌。
哦,沒人鼓啊,算了我自己鼓着自己玩。
☆、困境
從情人谷出來,天剛朦胧黑,西邊的天際還能看見夕陽的餘晖,那火似地紅,濃烈熱情。趙聰完全不在意,咂着舌說:“沒想到我平生第一次請人到情人谷吃飯,居然是跟自己妹妹。”
“而且還是賒賬。”
趙聰朝她吐了吐舌頭:“也不知道是因為誰害得。”
也不知道誰當初設計她去學車的。
太陽已經西沉,夜才剛剛開始,情人谷才迎來上客的高峰期,門口的停車場人車如織,只是躲閃了幾下便找不到趙聰的身影。
趙瑩心急如焚地四下張望,可是周圍太多人來來往往仿佛變幻的迷宮一樣,明明只有幾秒鐘,明明前一分鐘還好好地。
“你在幹什麽呢?”突如其來的聲音,趙瑩回過神來,趙聰就在她跟前。
見她沒反應,趙聰繼續問道:“你怎麽了,找人嗎?”
趙瑩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哽着聲音問道:“你剛才去哪裏了?”
“就在你前面啊,你幹嘛東張西望的?”趙聰不解地問道。
趙瑩這才松了一口氣,尴尬地把他的手臂放下,吶吶地說:“我以為又會被你丢下了。”
她的聲音很小,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他似乎只是愣了一下,便拖着她一直走到車前,一路都拽着她的胳膊,小時候他也這麽拖着她走,他從小就嫌她煩,恨不得把她丢得遠遠的。
明明已經不是小時候了,明明自己打車也可以回家的,明明不該這麽依賴他。
“我今天在網上看了個有趣的題目,說給你聽聽,看你能不能想明白?”趙聰不懷好意:“題目是第一人稱的,我就用第一人稱來說啊。今天在公司又被上司給罵了,就是那個連在公司女同事之間風評也差到爆的老禿驢。‘該不會最近老覺得有人追蹤我的犯人也是那老賊禿吧?’我一面這樣想着,一面抵達家門口。雖然說是家,但其實也是個只有兩個房間的老舊公寓,就只有起居室廚房和寝室,也只有起居室才有窗戶,雖說是真的很便宜啦。打開門鎖進了房間,吓了一大跳,起居室的衣櫥被翻亂了!想起來了,今早吃完早餐出門時忘了鎖門,就這樣去上班……啊啊……窗戶都有鎖上,也就是說一定是從玄關侵入的!感覺好差勁!真讓人不爽!好想去死!算了,今天已經這麽累了,晚飯也別吃了,明天再報警吧!我再次确定玄關已經鎖上,往寝室走去。”
趙聰便說便瞄趙瑩,确定趙瑩在聽就問道:“故事講完了,故事裏的‘我’會不會遇到危險?”
“不會吧?”
“會的,”趙聰特意壓低聲音說:“因為那個竊賊就藏在她的寝室裏。再給你講一個吧。”
“我不想聽了。”
趙聰笑道:“就一個,最後一個,也是第一人稱的。1904年8月,我在家中發現了一本可疑的日記。先說明下,我家是6年前結婚的妻子挑屋并購入的中古住宅,不過我妻子已經在前年和兩個女兒一同在船難中喪生,兩個女兒雖然在其兩日後被沖上不同的兩個海岸邊,但還是沒被救活。前幾天,因為要改造妻子的房間故請了木工師傅來,結果他交給我一本說是在妻子房間天花板內發現的日記本。那本日記确實是妻子的筆跡沒錯,翻開看了看:7 / 15:從今天開始我就要老公你一起生活了。(那天是我跟妻子的結婚紀念日啊。)9 / 21:這是因為你才有了現在的我。12 / 9: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會離開老公你的。2 / 23:就快了喔!2 / 29:你能夠明白了嗎?當下我立即感到無比驚懼,立刻搬家到很遠的地方去了。這個故事也講完了,故事裏的男人在害怕什麽?”
“你怎麽這麽壞呢,”趙瑩轉過頭來,緊緊地盯着他看了有半晌突然很委屈地說:“你這樣老是欺負我很有意思嗎?”
“開個玩笑嘛,開個玩笑。還不是因為看你從剛才就心情不好嘛。”
他笑得洋洋自得,偏偏她就沒有辦法,只能再次把頭扭向一邊生悶氣。
趙聰對趙瑩的生活方式十分诟病,明明年紀輕輕地,卻一點娛樂也沒有,只會窩在家裏看電視。
相對而言,他的生活明顯豐富很多,即便是同時回家,他進門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一頭就紮進自己的房間,呼朋喚友,升級殺怪。
對于家務,無論是洗刷還是收拾,趙聰心中一點概念都沒有。趙瑩心裏這樣抱怨着,一邊利落地收拾衣服,刷鍋,擦地。
當趙聰因脖子酸痛下線四處尋覓吃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鐘了。
趙瑩抱着腿蜷在沙發上看電視。趙聰湊過去瞄了幾眼:“這種肥皂劇有什麽看頭,你怎麽跟老太婆一個興趣?”
趙瑩白了他一眼:“不如你,禦宅族。”
“你還知道禦宅族?”趙聰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原來你也沒那麽老氣橫秋。”
“我老氣橫秋真不好意思,”趙瑩縱然這樣說也不像以前那樣犀利地反擊,只是掩着嘴打了個大大哈欠,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沙發上的靠墊上依偎過去。
趙聰這才發現趙瑩已經睡眼惺忪,便說道:“既然這麽困就別看了。”
趙瑩緩緩地嘟囔道:“媽很喜歡這個電視劇,不過最近重播得少了,她這次回老家不能看,就讓我看了把劇情告訴她。”
“既然這樣上網下載不就好了?”趙聰繼續說:“去睡覺吧。”
“媽又不會上網。”趙瑩依然賴在沙發上。
趙聰仔細看了看電視,說:“電視名我記住了,我去下載下來,明天你在電腦上看。”說完趙聰便伸手去拉趙瑩。
“算了,我還是自己看吧。”趙瑩又使勁地往沙發裏縮了縮。
趙聰這才發現不對勁,注視着趙瑩。趙瑩精神已經很不濟了,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阖上,又勉強地睜開。她長長的睫毛仿佛粘水的蝴蝶,每一次振翅趙聰心裏就不由自主地動一下。明明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沒胖過,一直也都小小的,但是嬌小的粉臉卻褪出了初見時的暗黃和那倆團大大的紅暈變地白皙透明。
趙聰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戳了戳,很Q的樣子。
趙瑩卻被驚醒了,看了看他問:“你怎麽還在這?”
趙聰尴尬地縮回手,問道:“你是不是害怕啊?”
“誰會害怕啊,”趙瑩沉默了一會極不情願地說道:“我不敢去卧室,老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裏面。都怪你出的什麽題啊。”
趙聰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要不要去我屋睡?”
這丫頭還有一點是沒變的,長這麽大還是這麽膽小。
趙聰房間就一個字“亂”,牆上貼着溫蒂的海報還是高中時代的,雖然趙媽媽和趙瑩先後幫他貼過幾次但是現在依然有一個角掉了下來。床上的枕頭從來沒有擺正過,歪斜地放在床的中間,毛巾被亂糟糟地皺成一團被扔在床頭,屋裏最整齊的地方是電腦桌,原本放着中午吃剩的盤子、碗和筷子,已經被趙瑩收拾洗幹淨。
趙聰是一個極重視個人隐私的人,初中的時候就因為媽媽進他屋而反抗折騰過很多次,後來他索性自己在門上裏外分別裝上了鎖扣和鎖,無論人在不在家屋裏的門都是鎖着。因為這件事,趙媽媽和趙爸爸當時差點把他趕出家門。
這種“隐私保衛戰”一直持續到趙聰去上大學,他離家了,後來鎖也找不到,不過趙媽媽也養成了每次進他屋都征詢他的意見。
這場曠日持久的戰争留下的後遺症就是趙媽媽收拾衛生的時候經常忘了打掃他那個屋。
趙聰跟在趙瑩身後進屋,抱着趙瑩的枕頭和涼被,不好意思地說:“将就點吧,床單好像是剛換過的。”
“這個不用你說,昨天晚上我剛給你換的。”
趙聰的床是1.5米大床,趙聰把趙瑩的枕頭放到床裏側,又簡單地把床鋪整理了一下笑道:“你還是睡裏側吧,萬一有什麽出現的話,我可以幫你抵擋一陣。”
虧他能把自己說得跟救世英雄似的。趙瑩看着他恨得牙都癢癢。
自從奶奶去世後,她一直跟趙聰睡一個屋,一直到她小學三年級時,家裏換了一套大一點的房子。可是她膽小,每次害怕時她不敢去找爸爸媽媽,就抱着枕頭可憐兮兮地站到趙聰的床頭。
趙聰每次都很煩,但還是會讓一半的床給她,一直到她上初中。
也許是困過勁了,趙瑩睡不着,蜷縮在裏側盯着牆。
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能感覺他翻了個身壓在她的涼被上。
“睡了嗎?”趙聰很小聲地問道。
“嗯。”趙瑩輕聲地應了一聲。
“那我去玩游戲喽。”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那輕快的聲音明顯是作弄,但是趙瑩還是一下子就着急了,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他的背心使勁扯住:“別去。”
趙聰便不動,仍由她扯住:“我一直都搞不懂,你怎麽還這麽膽小,都這麽大了?”
趙瑩一直抓着他的背心,使勁攥住:“我也不明白,我甚至搞不清是真實還是噩夢。我老是夢到夜裏一個女人沖到我的床邊對我又打又罵,夢裏我還很小不停地求那個女人,喊那個女人‘媽媽’。就算到了現在我有時候還會不由自主地覺得會有女人從屋子的某處沖出來。”
她說得聲音很輕,但是說到最後聲音已經隐隐地發抖。
縱然那時候他也很小,他大約也知道一點。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轉過身輕輕地将她擁進懷裏。
他本來還想說幾句,卻發現她已經睡着了,均勻地呼吸聲就像咒語似的,讓他心裏跟貓撓得似的。
趙聰嘆了口氣,放開她起身将電腦打開。他游戲裏的老婆正在呼他一起升級,他猶豫了一下将電腦關上重新到床上躺下。
長夜漫漫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有點壞也有點善良的哥哥啊
☆、女俠
範小米的師兄肖莊奔四的年紀,是學美術搞設計出身的,用他的話講那就是“搞藝術出身的”,如今開個廣告公司,分外重視起自己的藝術氣息,非常喜歡聽別人稱他是藝術家而非商人,十分樂意別人喊他大師而非老板,當然他十指芊芊更願意點鈔而非畫設計圖。
範小米沒少損他,一個“搞”字跟性別和身體某個器官聯系起來,猥瑣不堪,但是憑什麽跟藝術兩個字聯系起來就高端大氣上檔次?主要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的人沒救了。
肖莊的老婆也頗不以為然,說她師兄那僅剩的藝術氣息全給了網上的小姑娘。範小米最近還發現她師兄頗熱衷于玩微信,但是為了世界的和諧,她還是決定不告訴她的師嫂。
範小米終于等到有正事去廣告公司,去的時候廣告公司的人已經下班了,只餘肖莊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範小米禁不住又用眼神逡巡一番,兩百多平的辦公室裏确實只剩下肖莊一個人,沒有其他帥哥了。
肖莊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來幹什麽的?”
“談展臺設計啊。”
“那為什麽看見我那麽失望?”
範小米摸了摸臉,表現那麽明顯?
肖莊說:“那麽大的展臺設計,我們以前沒有過經驗,幸好展遠來了,他設計過不少,你們倆好好溝通一下。”
“真的?”
肖莊十分鄙夷地看着她,“你能不能把嘴角的口水擦擦?太花癡了。”
範小米又摸了摸臉,怎麽會?
“肖總,沒有什麽事我先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角落想起。
範小米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果然是展遠,格子衫、牛仔褲,修長挺拔,如秀木,如翠竹。
展遠似乎也吓了一跳,驚疑地問:“你是,你是,你是那天給我五十塊錢的人?”
肖莊瞅了瞅範小米說:“沒看出來你還會仗義疏財?”
範小米“嘿嘿”傻笑:“日行一善。”
肖莊又看了看展遠說:“你不知道吧把你介紹到這來的也是她?”
範小米繼續傻笑:“日行一善。”
“太感謝了你,你這是好人。”展遠老實地說,全然不顧範小米因這句話差點內傷,這麽早就被發好人卡了,她不要活了。
肖莊既是大師又是老板,自有一番氣派,淡然地問道:“你什麽時候日行一善到我頭上?”
範小米瞥他:“到你這只能是殺富濟貧。”
“那展遠呢?”
“扶弱匡正。”
肖莊內傷,看着展遠說:“請叫她女俠。”
展遠晚上有演出,肖莊只簡單地為兩個做了介紹,安排了各自分工便打發兩個人回去了。
範小米和展遠自寫字樓的大門口分開,見他走遠後,趕緊掏出手機給全珍打過去:“我今天看見那個帥哥了?”
“哪個?”
“就是我給你看照片的那個。”
“看手機上的照片不怎麽樣啊。”
“那是我手機像素渣,當時光線渣,我拍照技術渣。真人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秀色可餐。”
“那趕緊推倒,吃抹幹淨後拍屁股走人。”全珍不負責任地推薦。
“胡說,”範小米當即反對:“那種絕色應該推倒,推倒,再推倒,反複地吃,佳肴要細品。”
“範小米,你就是個色女。”
“全珍,你就是個淫婦。”
“我要跟你絕交。”
“我們不是正在絕交中嗎?”
範小米剛想配合着全珍做出“哼”的動作來,就覺得有人拍她肩膀,轉頭一看是展遠,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展遠似乎比她還不好意思,都不好意思正視她,連耳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到底是範小米拿出女俠的範,大氣地問:“有什麽事嗎?”
展遠這才讷讷地說:“到‘暗夜曼陀羅’坐5路車能到嗎?”
“暗夜曼陀羅”是範爽的酒吧,範爽酒吧的名字叫“暗夜曼陀羅”,當時範爽找範小米設計店面招牌時,範小米質疑過這個名字不祥,還好心建議他換一個高端洋氣上檔次的。範爽對她的建議嗤之以鼻,還反問她:“你懂什麽叫高端洋氣上檔次嗎?”
那調調跟李徐玲說她是烏鴉是一般無二,惹得她差點揍他。
展遠晚上依舊在那駐唱,說是為了謀生。範小米回家也坐5路車,便約他一起去車站。
到底是尴尬,範小米躊躇了一會跟他解釋:“對不起啊,我跟我閨蜜胡說八道慣了。”
展遠垂着頭,低聲說:“沒關系。”聲音柔和不帶一點雜質,讓範小米一下子就沒了心理負擔。
範小米繼續說:“這主要是你長得太帥了,女人也是有色心的。”
展遠沖她笑笑,依舊一派溫柔:“我知道,我都習慣了。”
範小米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奇地問道:“因為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
“那是……”範小米恍然大悟:“你被調戲習慣了?”
展遠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把頭扭向一邊了,耳根完全紅透了。
範小米不自覺地擔心起來:他會不會因此性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