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這聲“啊”是唐虞和剛泡茶回來的趙瑩。

趙瑩張嘴結舌地問道:“哥,你什麽時候結婚了?”

“游戲中的老婆,”趙聰理直氣壯地說:“她過幾天要飛過來跟我團聚,夫妻團聚。”

“還團聚呢,第一次見面吧,”唐虞笑道:“是不是那女人一說要來,你立馬上前說包吃包住包拿禮物,熱情洋溢把自己當成萬物普照的太陽了?”

“哪有那麽誇張?”趙聰把目光移開,不好意思地掃向鞋尖。

“我跟你說,現在的男的不能那麽主動,要撐住。不能女人一給點陽關,你就燦爛,那樣充其量會說你好客,”唐虞拍了拍趙聰的胸脯繼續說道:“咱好歹也是一型男,這個時候你要是說你要出差,她要是追到出差地的話,就代表對你真愛。要不然,你就別多想了,人就是想蹭頓飯吃。就算以後你熱情洋溢地把那只向你飛來的鴨子燒熟了,你頂多也就大齊那個水平—妻奴,算不上真正的大老爺們。”

趙瑩笑道:“唐老大這可是經驗之談,你得多學着點。”

“我哪能跟唐老大比,”趙聰把頭扭向一邊,不滿地說道:“老大是鑽石王老五,随便往哪一擺,就跟黑夜裏的一把火,就有大批大批的湧過來。我就一屌絲,有女人肯為我跋山涉水千裏送愛,我自然得珍惜了。”

趙瑩說道:“別說得那麽悲壯、曲折、波瀾壯闊,人就是順便來蹭你一頓飯。”

唐虞也不滿:“你敢說圍着領導的不是蛾子就蚊子,這樣吧展會的時候你不僅要站臺,還要賣笑,如果價錢合适出臺也是會有的。”

唐虞說完就擺出一副無事勿近閑人止步雜談結束沒有商量餘地的模樣。

這是鬧哪樣?還有沒有人權、主權、法定繼承權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月份不在先後有長假則貴。如果說上半年最期盼的是春節,那麽下半年最讓人翹首就非十月莫屬了。

十月最金貴的就是七天長假,一天一塊金磚。

唐虞九月末就打電話給餘依依,約她去徒步。

城外二十公裏外的小山,不高只有兩百多米,但遍山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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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虞沒有跟團,不知道搜羅了兩輛自行車,他倆一人一輛。

餘依依一直很喜歡那座小山,她剛開始徒步就是去的那座山,山路雖然曲折卻不陡峭,且處處蒼柏成蔭,樹樹蒼翠欲滴。

山路蜿蜒,加上之前騎行,他倆爬到半山腰時已近中午,縱然所有行李都加到了唐虞的身上,餘依依也累得氣喘籲籲。

唐虞建議道:“我們休息一下吧。”

餘依依點了點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唐虞笑她:“累成這樣,一看就是歲月不饒人啊。”

餘依依瞪他。

唐虞把水遞給她,“人一松懈老底穿,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之前再經驗豐富、再專家,你好久沒有徒步了,所以才會不适應,才會這麽累。”

餘依依放棄瞪他,結果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唐虞帶的東西相當豐富,地墊、相機、登山杖還有一個四層的便當盒。

餘依依一層層打開,烤雞、烤鴨、麻辣牛肉和西紅柿炒雞蛋。

餘依依指着西紅柿炒雞蛋問道:“你做的?”

“怎麽可能,”唐虞指着擺好的烤雞、烤鴨和麻辣牛肉說:“買這些的時候順便買的,我只會煮方便面,而且還是不加蛋的那種。”

餘依依這會總算松了口氣,笑話他:“我還以為只有古代的男人才不會做飯,現代的男人至少得會做一樣菜。”

唐虞不以為意,笑道:“古代男人都是頂天立地的,值得托付。”

“why?”餘依依好奇地問道。

唐虞解釋道:“因為古代女人只需當小女人就行不需要頂半邊天,所以天都是男人頂起來的。”

餘依依挑他語病:“建國都五六十年了,你怎麽着想一句話将想英雄前輩抛頭顱灑熱血的奮鬥成果一抹到黑?”

下午雖然徒步的距離短了,但是因為速度放慢了,所以他們倆人下山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了。晚霞似錦殘陽如血,再美麗的景色再高的興致也被自行車被偷這一毀滅性打擊摧殘徹底。

自行車只有她騎的那輛被偷,她明明鎖得很穩妥。

唐虞說:“因為你只鎖了車,應該像我這樣鎖到旁邊樹上。”

唐虞的自行車不帶後座,餘依依沮喪地蹲在地上說:“你先走吧,我在這等着公交車”

“公交車不會來了,”唐虞說出來的話也是毀滅性的:“最後一班已經在半個小時前開走了。”

“哪怎麽辦?”

唐虞說:“走吧,我們往前走走,到國道後那裏的公交車說不定還有。”

餘依依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你也挺累的,不用陪我,你先走吧。”

唐虞也不猶豫當即答應了:“好,我先走了。”

餘依依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唐虞雖然如此說着,腳步卻沒動,只是噙着笑意看着她。

餘依依對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很不滿,問道:“你怎麽還沒走?”

唐虞笑道:“我是開玩笑的,我怎麽可能只留下你一個人自己走呢?”

唐虞的自行車不能載人,所以只能推着走,餘依依跟在一旁。

這時候餘依依才想起來問他:“你兩輛自行車都是借的嗎?”

“我騎的這輛是我自己的,你騎的那輛是借的。”

餘依依接着問:“男生不是都愛買帶座的自行車好載女朋友嗎?”

“你思想跟不上時代了,現在哪還有女生願意坐自行車的後座。不是自己騎車就是去坐寶馬的副駕駛了。”唐虞說完笑道:“你不會是想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吧?”

餘依依把頭別向一邊。

唐虞繼續說道:“我沒有女朋友,我是很認真地。”

國道上公交車明顯多了許多,兩個人正說着就有區間中巴車駛過,兩個人急忙伸手攔住,可惜車只是略微一頓,便繼續向前開去,售票員指着自行車擺手說:“自行車拉不了。”

随後接連過來幾輛車也都是相同的情形。

天已經暗了下來,唐虞對依依說:“再來車,你就乘車先走,我一個人騎車回去就行。”

餘依依兩手攥着衣角狠勁地搓着,頭別向一邊,甕聲甕氣地說:“我确實是災星,我怎麽可能給你惹了這麽大麻煩,還一走了之呢。”

唐虞抓過她的肩,凝視着她的眼,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想在聽你說自己是災星的話,也不想聽別人這麽說你,我從來都不相信有什麽災星。即便你是災星,我也願意陪着你等到否極泰來那一天。”

已是十月,縱然白天依然豔陽高照,到晚上擋不住絲絲涼意侵襲入骨。他只穿了一身短袖短褲,此時指尖已經冰涼,但是撫上她的臉時卻像在她心裏播上了火種,順勢成燎原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

“依依,依依……”

依稀有人叫她,碰觸她臉頰的依舊是冰涼的指尖,餘依依喟然長嘆:“唐虞……”

“唐虞,”驚嘆的聲音:“依依,你認識我們老大?”

餘依依猛然坐起來睜開眼睛驚道:“瑩瑩?”

趙瑩不可置信地追問道:“依依,你真地認識我們老大唐虞?”

餘依依重新躺回躺椅,不甚在意地回她:“以前在一個城市裏上大學。倒是你,你最近在籌謀着什麽呢,賬目的電子版明明給過你了,怎麽還天天來?”

趙瑩回答:“為了不成為不約而同而努力着。”

“不約而同?”餘依依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這種用法。

趙瑩一板一眼地解釋道:“因為長時間沒有跟異性約會而變成同性戀。”

“這是哪來的新詞?”依依好奇地追問道。

趙瑩說道:“從趙聰那聽說的。他非常認真,非常好心地跟我媽跟我說千萬不能讓我成為不約而同。”

餘依依笑道:“你那哥哥也是人才,放這麽青蔥水嫩的小美人在身邊,不動心就罷了,還想着方子折磨你。我說你這個小丫頭也鬼精鬼精的,怎麽就不想個法把他給收了?”

趙瑩攤手:“我這又沒有法海的紫金缽,又沒有如來的五指山,而且那就是一禍害,別說收不了就是收了也怕會消化不良。”

餘依依閑适地窩在躺椅上,做指點江山狀:“那就把他降了吧。”

趙瑩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跟她說:“帳這幾天我已經查清了,做的很巧妙,基本上就是增加每桌的消費總額流進來,然後再通過進貨買餐具買裝飾品等流出去。具體金額我查不出來,但絕對不會是小數目。”

餘依依忍不住坐起身來:“怎麽會這樣?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趙瑩說道:“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因為賬面上做的很細致,很難查出來具體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餘依依從躺椅上站起來,不停地在屋裏踱步:“這麽說是出納的問題?可是情人谷成立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出納也換了好幾個了。”

趙瑩說:“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出納是第五個吧,也是這三個裏面幹得時間最長的。”

餘依依問道:“現在怎麽辦?要不我們再換個出納?”

趙瑩點點頭:“先就這樣,但是這次我們一定要找個信得過的人。”

餘依依重新躺回躺椅,撫着額嘆氣,為什麽最近老是夢到之前的事情?

臨近下班時,全珍在網上問範小米:“晚上跟唐虞約會去嗎?”

“不去,”範小米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我現在老後悔了,為啥我每次戀愛開始的都這麽丢人呢?”

“無所謂,只要結果好就行。”

範小米抓狂般發來一串:“啊,啊,啊……”

全珍開導她:“既然兩個人決定在一起,就要好好對待,沒事就約約會增進感情。”

“我都不知道約會除了吃飯還能幹點什麽?”

“哎呦,這你都不知道,約會可以做的事多着呢。我來教你,不收你學費。你侬我侬街邊走,拉拉小手摟摟腰;幹柴烈火屋裏混,咂完口條床上滾?”

範小米趕緊回她一個很大錘子砸頭的表情,回她一句:“注意和諧,正嚴打呢,風頭上呢。算了,完全沒有約他的興致,想想都覺得別扭。”

“範小米你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啊,”全珍強調道:“帥哥不能只調戲調戲就完,帥哥不僅要調戲還要推到,吃抹幹淨後連骨頭渣都別給別的女人不能剩下。”

範小米實在受不了問她:“姐們,你不是有老公嗎,怎麽還饑渴到這個地步?”

“沒辦法,老公出差了。好了別管我了,趕緊去約他,你難道還想被你媽跟在屁股後面催婚?就算不為這個,也為脫離大齡剩女這個稱號,為了當初豁上臉皮求的婚。”

“約他?”

全珍發給她一個“哦也”的手勢。

一會範小米在網上告訴全珍:“白瞎你這一通思想工作了,他晚上有事,像我這等閑雜人一律免談。”

全珍立刻回了她一條讓小米很糾結的話:“你是不是當初太主動了,把帥哥給吓着了?”

“親愛的,別再使勁戳我傷疤了,我心都被鮮血染紅了,腸子悔得都烏青烏青了。”

“那為什麽帥哥不理你,之前不是天天對你車接車送的嗎?”

“純粹誤會,那是搭順風車,他的公司就在我們單位的對面,就這種順風車一個月也搭不上十次,其中有八次是他找我當廉價勞工。”

“這也是天時地利人和,別抱怨了。”

範小米關QQ下線再也不理全珍了。

晚上一個人逛街,正好趕上商場換季大減價,即便是已經是晚上八點鐘,還是人聲鼎沸,喧鬧非凡。範小米一眼就看見了混跡于人群的格子衫,上前看果然是展遠。

“今天晚上沒去酒吧唱歌?”

展遠笑笑:“今天是一個搖滾樂團,老板說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會讓客人産生審美疲勞的。”

“對你這樣的‘極品尤物’也會産生審美疲勞,在範爽心裏現在的女人還真容易見異思遷啊。”範小米想起之前酒吧調酒師的話,不由笑道,說着還特意在極品尤物上加重了語氣。

展遠臉騰一下紅了,“別這樣說,別這樣說,老板這麽決定肯定是有原因的。”

展遠說的什麽,範小米并沒有聽進去,心思早被不遠處結伴而行的一男一女吸引過去了,其中一個正是她無比熟悉的。

範小米撇下展遠快步走了過去。

那人也似乎看到了範小米,拖着另一個人的手臂快速走開去。

範小米急了喊道:“全珍,你今天要是就這麽跑了,我就跟你絕交。”

全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不耐煩地問道:“你來這幹嘛?”

範小米指着她身邊的男人問:“你先說你來這幹嘛?”

全珍身邊的男人雖然小米不熟,但是也能一口喊出名字——魏慶山。全珍和他未分手時,範小米見過幾次。全珍高中畢業後跟着親戚在大學旁邊的一家服裝店打工,魏慶山是那所大學的學生,對全珍幾乎是一見鐘情。

學生時代的範小米癡狂般的相信真愛源于金風玉露一相逢時那電光火石般怦然心動,所以當時對全珍的愛情非常豔羨。

金風玉露一相逢縱然會勝卻人間無數,但金風易逝玉露易幹,電光火石縱然璀璨也稍縱即逝,在全珍被父母逼着離開那座城市時,他們的愛情便戛然而止停在最絢爛的時刻。

範小米問全珍:“你這是街上走呢,還是打算屋裏混?”

全珍指着跟過來的展遠反問道:“那你呢?”

“我跟你不一樣,”範小米這才注意到跟過來的展遠,說:“我們只是偶然在這遇上,什麽事都沒有。”

“我們也是偶然遇上,什麽事沒有。”全珍照着她的話說道。

“我們确實是偶遇,相見不如偶遇,既然大家湊在一起也是緣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喝杯吧。”一直在旁邊沒有吭聲的魏慶山陪着笑說道。

範小米轉過頭,仔細地将他好好地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說,他現在的打扮比當年考究多了,氣質也非當年一個窮學生能比,他陪着笑的臉亦不複當年的青澀更多了份世故和試探。

範小米語氣生硬地說:“我覺得你如果是真愛全珍,就不該破壞她穩定的生活和眼前的幸福。這是一個有成熟男人最起碼的擔當。”

全珍生氣了扯着小米的胳膊說:“小米,你說什麽呢,都告訴你了我們只是偶然遇上的。”

範小米并不看全珍,只是直直地看向魏慶山。

魏慶山也不避她:“我不覺得她現在過的幸福,我認為現在的我有條件給她更好的生活。”

“現實生活中免不了磕磕碰碰,諸多不如意,女人又是感性動物,免不得有很多抱怨,這跟她生活得幸不幸福沒什麽關系。你所謂的更好的生活是什麽,遠離俗世站在雲端不食人間煙火?你的那種生活把她孩子考慮進去了嗎?能包容她之前的婚姻嗎?”

全珍真地怒了,使勁甩開範小米的胳膊說:“範小米,你夠了。”說完便跑出了商場。

魏慶山要追上去,被範小米攔住。

範小米兇巴巴地對他說道:“你要是個男人的話,以後就不要去打擾全珍的生活。”

魏慶山一把把範小米推開,“你管得着嗎?”

範小米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幸虧被展遠扶住。

範小米直起身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看得出你很關心那個女孩,”展遠繼續問道:“是你姐妹嗎?”

“閨蜜。”

“哦,這樣啊。不過他們倆可能不是那種關系。”

範小米知道展遠說的是何種關系,臉上更挂不住了,“我真是沒腦子,心裏頭一着急說話就不經過大腦,全珍肯定恨死我了。”

“你也是關心她。雖然有點急了,不過說得都很有道理,一聽就是個文化人。”

範小米聽出展遠是在開玩笑,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開玩笑,不由一怔旋即笑道:“這都是從武俠小說裏悟出的心得,金庸大師用一整部天龍八部告訴世間的男人千萬不要招惹有婦之夫,招惹了也不要始亂終棄,否則會釀成很嚴重的後果,腥風血雨,家破人亡。”

展遠連連點頭:“原來天龍八部蘊含着這麽發人深省的道理,我這是頭一次領略到,原來高手真的在民間啊。”

說完他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宛如霁後晚霞,燦爛奪目。範小米的心情一下子就開朗了起來,不由得跟着笑開。

完全失了逛街的興致,範小米決定回家,展遠堅持要送她。

小城的夜簡單安靜,過了八點路上行人已經不多了,公家車上更是人跡寥落。範小米和展遠一前一後地坐在老孕殘專座上。展遠的話不多,一路上也不曾開口。

從公交車站到範小米家樓下有一段不算短的巷子,那裏的路燈幾乎沒有亮過,範小米每次夜歸路過那裏的時候都膽戰心驚。

展遠一直把範小米送到樓下,範小米上樓後從走廊的窗戶那看着展遠離開的背影不由想到:“原來還是一枚暖男。”

作者有話要說:

☆、浪費

日月明酒店的三樓有這個小城裏最大的酒吧,號稱環境、燈光、音響、酒水和氛圍都是小城裏最好的。這個酒吧出名不僅是在硬件,小城裏很早流傳着一句話“愛情出自情人谷,一夜情産自日月明”。每到夜晚,這裏充斥着數不清美女、喝不完的美酒,渾然忘我的音樂,小城裏的男人無不稱贊這為“銷魂窟”。同時開酒吧的範爽一針見血地指出,這裏最大的優點就是方便。一樓開房,三樓喝酒,六樓過夜,進門前各不相幹,出門後一拍兩散,所以每到周末日月明酒店都是一房難求。

範小米出了酒吧,在三樓和二樓之間的臺階上靠着欄杆坐着,揉着略略發脹的額頭,思忖着是走還是留。她不是來銷魂的,一家知名央企包下了這裏的酒吧,邀請她所在單位的所有未婚男女聯誼。PARTY形式的聯誼會對設計公司的年輕設計師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範小米在設計公司一說漏嘴後,那幫設計師立馬趨之若鹜,紛紛嚷着讓小米帶着去參加。範小米的師兄雖然平時一副斤斤計較的奸商嘴臉,但是對于這種不用花錢的玩樂還是極推崇的,極力慫恿範小米應了那幫設計師的要求。

範小米拗不過他們的請托,承諾去向聯誼會的主辦方打聽能不能加人。組織人員甚是熱情,說人多熱鬧,極力邀請加入。雙方可以說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範小米從一個不甚感興趣的參與者一躍成了設計公司的領隊。

範小米現在感到深深的後悔。

“你在這裏?”範小米聽見聲音回頭,說話的是展遠。

“太吵了,頭疼,”範小米站起身來問展遠:“你怎麽也出來了?”

“沒什麽意思。”展遠便說便往樓下走。

範小米笑道:“沒人搭讪,還是搭讪碰壁了?”

“搭讪的倒是有,但是一說到工作就完蛋了,對于央企和事業單位,我們這種工作确實太不起眼了。”展遠問道:“你呢,有什麽收獲嗎?”

“沒有,有收獲我就不坐這了。我跟你情況相似,我是一說到年齡就完蛋了。你是見工作死,我是見年紀死。”範小米苦笑道:“更可笑的是還有人給我留了房間號,說什麽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

後面兩個字範小米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展遠也笑道:“房間號,我這也收到不少,寫手機號的餐巾紙也收到一沓,說換個時間聊。純粹被當做備胎消遣了。”

範小米笑道:“不要相得這麽悲觀,說不定有人是真心的。。”

“沒什麽意思,用一句名言形容那就‘神馬都是浮雲’,我要回去了,你還要在這嗎?”展遠駐足回頭問她。

範小米這才發現兩個人已經到了一樓,她搖了搖頭說:“你先回去吧,我還不能走。”

“你還要回去?”展遠看着三樓問道。

“我也不想回去。”

展遠說:“那就不要回去了,現在回去也不會有什麽收獲了。”

“我才不是為了什麽收獲,”範小米嘆氣:“你只是來參加的,酒足飯飽後拍拍屁股離開,高興了還可以詩人般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我肯定不行,我要是走了,設計公司的人都是我帶來的……?”

“範小米,你怎麽在這?”範小米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有人喊她。

範小米一下就聽出是唐虞的聲音。

展遠問道:“你朋友?”

“嗯,”範小米跟展遠揮了揮手說:“我有些喝多了,剛才說的你別在意,路上小心。”

她這樣說着,唐虞已經到了跟前,陪着笑說道:“這就不理我了,我不是說了我有事嘛,別生氣了。”

範小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發作不是,只好咬着牙忍下來了。

展遠仿佛沒聽見朝唐虞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然後跟範小米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唐虞回身對身後的一幫人說:“女朋友找來了,下面的節目我就不去了,大家玩得盡興些。”

那幫人只當小兩口鬧矛盾,說了些玩笑話就走了。

“剛才那個小夥很帥應該很對你胃口。”唐虞剛才的親昵狀已經不見了這時換上了一副不懷好意地笑容,讓範小米看着甚是紮眼。

想來,她已經有些時日沒有看見他了。雖說是兩家住的是上下樓,但是他最近好像晚出晚歸與她上下班的時間完全錯開了,雖說勉強算男女朋友,但是他完全不像有事向女朋友報備的人。而且他完全沒有約她的意思,當然她也完全沒有約他的意思,兩個人仍和之前淡如水的處着。

範小米沒好氣地說:“那是我設計公司的同事目前無主,我即便看上了倒追,那也叫自由戀愛。”

“那個标榜自由戀愛的某人,不是一直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某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剛跟某個優質男人求婚了。”

範小米背過身去:“你記錯了,月黑風高是殺人夜,誰會在那種時候求婚?”

“我已經被抛棄了嗎,”唐虞雖然問得可憐,卻是一臉笑意:“怎麽辦,我是不是該淚奔淚流淚水滔滔淚水永不休?”

範小米揮手:“去吧,去吧。”

唐虞突然不開玩笑了問道:“可是我媽已經知道了。”

“啊,”範小米搖搖頭,問他:“你跟阿姨說了?”

唐虞點了點頭:“我覺得跟嫩草比起來,你比較靠譜些。”

“……”

“我媽還讓我中秋節的時候去你家送禮。”

“什麽東西?”

“我從外地買了些特等的阿膠,我媽讓我送一半給楊阿姨。”

範小米頓時糾結了,于梅知道了就相當于兩家人都知道了。以他倆這個歲數,兩家老人肯定逼着我們早點結婚,綁也能把他們綁去登記處。”

一番糾結後,突然福至心靈,範小米說:“東西該送送,要是被逼婚,我就說我去找算命先生看過,說我今年不宜結婚,結婚容易夫妻離散。我媽有點迷信,我這樣說她肯定不催。”

“好,就這麽定了。”唐虞欣然拍板,問她:“你還不走嗎?”

範小米躊躇道:“設計公司的人還在上面聯誼,我是他們領隊,我要是走了他們有事怎麽辦?”

唐虞不屑地說道:“你當他們是小學生春游呢,都是成年人了能出什麽事,你在這才叫礙事。跟我回家吧,別瞎操心了。”

範小米再不言語,跟着唐虞上車。

回家路上,唐虞舊話重提問她:“剛才那個你真沒點想法,看着很像你的菜?”

範小米抑郁地說:“真的只是設計公司的同事,這次你們展臺設計就是他做的。”

“我說呢,那個設計怎麽看都不像你的風格,你為什麽不做了?”

範小米得意洋洋地說:“本來想掙錢買車,現在車有人送了,就不需要那麽辛苦了。”

唐虞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求婚後,會回家準備金山銀山的嫁妝帶着來嫁給我呢。誰知道金山銀山沒等到,卻看見你在外頭聯誼。”

“只是去充個人數,充個人數。”範小米打哈哈。

“你就是去聯誼的。”唐虞做譴責狀,不依不饒地說。

範小米覺得自己快抓狂了,說道:“我們還沒結婚呢,我還有追求真愛的自由。”

“嗯,”唐虞狀似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也可以嗎?”

“可以,”範小米覺得自己真是受夠了,“你又不是賣到我家的童養媳,你盡管去追求你的真愛吧,我會祝願你在追求真愛的大路上一路順風,一路高歌,一路猛進。”

唐虞只是笑,也不說話。

範小米生氣地将頭別向窗外,明明車外月色正好,明明她剛參加了一場聯誼。現在仍要辜負這樣的月色,跟身邊這樣一個心思琢磨不定的人待在一起浪費時間,說不定還要浪費一輩子,神啊,你怎麽這麽殘忍。

作者有話要說:

☆、體恤

臨近下班的時候,趙瑩的手機響起,拿起來看是短信:此生不長,有些精彩只能經歷一次,有些景色只能路過一回。不要等,有時等着等着,會讓等待成為一種習性,就會在等待中蹉跎歲月;不要怕,能說的立即說,能做的馬上做,不要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你今天不做的,或許就是永久的心結。我只想問一句:啥時候請我吃飯?

讀完後才發現是吳漸發過來的。

趙瑩回他一句:吳大少爺請你吃飯的人還少嗎,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

吳漸很快就回過來,總共八個字:豈無他人,念子實多。

趙瑩看過便把手機擱到一邊,過了半晌吳漸發過來一個地址,并備注上“晚六點,不見不散”。趙瑩剛想拒絕,正好趙聰走過問她:“今天晚上還去約會?”

“是啊,”趙瑩答道:“為了不成為不約而同,當然要去約會了。”

趙聰看向她,一臉匪夷所思。

吳漸挑的餐廳離她公司很近,在她公司左前方大約五十米處,從她公司的窗戶就能看見那間餐廳醒目的招牌。那間餐廳以價高而在周邊非常出名,不過那裏環境清幽也是別家餐廳所沒有的特色。

下班後吳漸特意打電話給她,趙瑩趁機問他:“為什麽挑的地方都在我們公司周圍?”

吳漸不以為然地說:“離你公司近,你過來不會迷路。”

趙瑩莫名地怔住,回過神時電話已經挂了。

趙瑩到約定的地方時還不到六點,剛進餐廳,就看見吳漸摟着一個女人不知道在低語些什麽,惹得那女人嬌笑連連。

趙瑩略一遲疑,吳漸便看見了她,伏在那名女人耳邊又耳語了幾句,那女人便極不情願地站起身來拉着他的手依依惜別。那女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個子高挑,頭發很長烏黑亮麗,瓜子臉上淡眉含怨我見猶憐。

吳漸喜歡高個長發的美女,這麽多年從未變過。

趙瑩等那女人離開餐廳才走到吳漸的對面坐下,問道:“新獵物?”

吳漸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不甚在意地回她:“已經不新了,不過有段日子不見,今天不巧遇上。”

趙瑩說他:“你來這才多長時間,這就已經換過幾茬了。”

“緣來則聚,緣滅則散,發乎于情,止乎于禮。”吳漸說得風淡雲清。

話雖沒錯,但是絕不适用于吳漸身上,吳漸的情發得太頻,緣滅得又太快,趙瑩親眼所見那幾年吳漸的戰線來得太長,戰火又太猛烈,連她都沒少被波及。

趙瑩沒有興趣跟他讨論緣、情這種抽象的話題,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請我吃飯有什麽事嗎?”

吳漸絲毫不理會她的茬,拿過菜單來說道:“這裏的布丁不錯,既然來了可別錯過了。”

侍者已經到了跟前,吳漸也不問她直接點了兩份燒烤布丁。

趙瑩直直地看着他說:“我還要一份八分熟的黑胡椒牛排。”

“八分的太老,就六分熟的。”

“不行,我就要吃八分的。”

侍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吳漸,建議道:“要不七分的吧?”

吳漸看都不看侍者,面色不予地盯着菜單,話都不說一句。趙瑩趁此機會,偷偷地給侍者比量了一個“8”的手勢,侍者了然地沖她點了點頭。

吳漸點了意大利面和蘑菇濃湯,等上菜的時候,他才想起她之前的問題:“我後天要回老家,過了八月十五後就在這裏長駐。想在離開之前要你個答複?”

“什麽答複?”

“我們倆重歸于好,我帶你回老家見我父母,把咱倆的婚事定下來……”

“我不同意,”趙瑩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們倆已經分手了,我們倆之間不可能。”

吳漸問道:“你之前不是說因為我倆分居兩地嗎,現在我要在這個城市長駐了,為什麽還不行?”

“我們倆不适合,”趙瑩解釋道:“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種男人,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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