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7)
人谷幫市裏一個領導洗錢,數目還挺大的。不過拿去的帳他們看過後沒發現問題。”
當初情人谷建的時候,吳漸雖然不在本地,但是吳漸有個發小在本地稅務混得如魚得水,所以一概手續都是趙瑩打着吳漸的名義去找他那個發小辦的,那個發小自然就知道這個情人谷與吳漸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就只會給吳漸。
唐虞和趙瑩對望了一眼,暫且放寬心與餘依依聊一些往後的安排。唐虞巴不得餘依依早點跟張俊撇幹淨,趙瑩經過這個事也覺得情人谷不妥,所以也幫着唐虞勸餘依依早點把情人谷的股份轉讓出去,那個法人也早點換成別人。
服務員進來倒茶的時候,三個人才停住口。那個服務員跟他們三個很熟,笑道:“剛才看見張總上樓,我這拿茶具的工夫怎麽就不見了?”
三個人面面相觑了一陣,最後還是趙瑩說:“年底了公司忙,說不定臨時有事就走了。”
那個服務員便又拿着茶具下樓了。
唐虞的表情瞬時變幻莫測起來。
倒是餘依依停了一會輕聲地跟他說道:“張俊那邊我會跟他說清楚的,也會盡早把情人谷處理好的。”
唐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笑開,伸手将她摟到懷裏:“好,什麽事都聽老婆的。”
趙瑩實在看不過去,轉過頭低咳了一聲。
晚上的用戶接待按照循例安排在麓溪公館,酒過三巡客戶已經基本敲定了采購意向書,唐虞便把客戶留給業務員繼續商談細節,借故出了包間。
張俊就在走廊的盡頭抽煙,整個人埋在黯淡的燈光裏,臉色被指尖上明滅的火星影襯得晦澀不明。
唐虞突然想笑,壓抑了三年多的情緒最近像被掀開了一角,不可抑制地往外冒,這三年他過得多憋屈他會讓他接下來的日子裏反複品嘗。
張俊也看到他了,眼睛一瞬不錯地盯着他,然後緩慢地開口:“無論你以前跟依依有過什麽,她現在都是我老婆。”
唐虞冷笑道:“在我心裏,餘依依永遠都是我老婆,三年前如果不是你故意搗鬼,我跟她早就結婚了。”
“三年前是你沒本事,你連你媽都沒說通,連戶口本都拿不出來,你憑什麽娶她?”張俊一字一頓地說完後,突然放低姿态語重心長地說道:“她想要的婚姻、家庭和安穩日子我現在都給了她,你跟她談了七年戀愛,給她帶去什麽?既然你不能給她婚姻,給她安穩的日子,就不要去破壞她現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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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虞冷冷地說:“我能給她什麽這個不用你操心,在你與胡菲爾同居,利用情人谷洗錢時就再也沒資格說上面那番話了。”說完也不看他,徑自要走,被張俊擋住。
“情人谷洗錢的事是你去舉報的對不對?”
唐虞冷笑道:“誠然過去那七年我沒有能給她帶來什麽,但是我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從來沒有把她置于這種境地。”
“我可以離開唐氏,”張俊緩慢地開口:“但是你必須離開餘依依,我帶她回老家,從此你們橋歸橋路歸路。”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了,三年前他因為他母親的偏執、餘依依的決絕沖冠一怒舍了唐氏舍了餘依依,他含辱三年到現在所謀的豈止是一個唐氏。
“你以為有胡菲爾和白露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胡菲爾已經交了辭呈,元旦過後就會去南方。至于白露,她現在殺了你的心都有。如果你真有你标榜的那麽在乎餘依依,就不要拉着她蹚這趟渾水。”
白露與于梅在一家美容中心做皮膚護理,兩人再見面時雖然仍有些介懷,但畢竟時過境遷,白露便把她這幾年的經歷說給了于梅聽。
當年白露的老公酗酒、酗賭,家裏被敗得一幹二淨,又不肯跟白露離婚,白露當時急于擺脫他便想接唐萬青的勢力與她老公斷幹淨,沒曾想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露從唐氏離職後,礙于唐萬青的面子,小城裏沒有一家公司敢用她,她老公見她沒了收入也跟她離了婚跟一個上了歲數的妓女姘居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帶着剛滿十歲的女人哭告無門舉步維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張俊把她介紹給了市裏的一個要員當情婦,飯都吃不上了,面子自然就不值錢了,白露猶豫了一下就同意。
那個男人糟蹋了她不說,最近又盯上了她剛滿十五的女兒。白露怕自己的女兒出事便央求于梅能摒棄前嫌給她一條生路。
其實于梅這幾年一直在養病,對白露的情況一概不知,聽她這麽說也不勝唏噓。但是于梅五年期什麽也沒做,現在也不知道做什麽好,所以也只能安慰了她一番婉轉地表示愛莫能助。白露性子執拗,求助不得後便恨上了當初把她推進火坑的張俊,連上唐氏堵張俊拼命的念頭都不止冒出過一次,後來索性把女兒送回了老家然後把這幾年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寫了一封舉報信不僅發到稅務、公安和市長信箱,還特意把張俊怎麽給她拉皮條這段發到了小城的地區論壇上,雖然很快被删了貼,還是被有心人看到了。
情人谷被查只不過是敲山震虎而已,最早得到信的胡菲爾已經着手跑路,至此張俊便成死局,翻盤無望了。
“靜谧時光”坐落在半山腰,坐在靠窗的座位裏海便在眼下湛藍無垠地開展,冬季海邊的天晴朗地如透明的水晶,能看見海裏的山,山上的一石一草看着很近又很遠,偶爾掠過一兩只海鷗,飛過蕩漾的海浪,飛過濕漉漉的礁石,隐沒于山的另一邊。
這只是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館,不起眼的門面如果放在鬧市區很難讓人再看上第二眼,但在這個地方立馬顯得超脫紅塵沾染上些許仙氣。
餘依依給他介紹這家菜館是一對退休夫婦開的,房子原本是山腳下漁村裏一戶人家開的,但是因為路沒修好,沒法開車就一直閑置的,知道那對夫婦盤下來改成餐館,至今山上的路仍鋪得是碎磚亂石,車開不上來,只能徒步走上來。
張俊看着餘依依安安靜靜給他講這些,逸态橫生,一時間仿佛看見了這麽多年他一直期冀去沒有圓的夢。自認識她起,她就一直溫雅娴靜,居于一隅捧一本書便可以度半日,有這樣的女朋友雖然省心但是對于當時年少又有一顆不安定心的他來說未免會覺得沉悶,所以上大學後一下子就被陳英那種熱情火辣的性子給吸引住了,跟陳英在一起生活永遠都充滿活力和激情,直到他那年創業失敗,昔日的熱情火辣變成了尖酸刻薄,活力和激情變成了锱铢必較。他欠銀行一百多萬,為了保住房子,他決定陳英決定假離婚,當辦完手續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種解脫的放松,那段婚姻遠比欠款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日她對唐虞冁然而笑說:“這就是張俊,我們學校企業管理專業的老師,教《運營與供應鏈管理》課,不僅理論研究的好,還做過很多項目開過公司,實際工作經驗也很豐富。”
那時候她的笑對他來說不啻于漫長黑夜裏第一抹朝陽,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抓住。
老板娘上菜的時候,将他思緒拉回。是一道清爽的芝麻裙帶菜,餘依依給他解釋:“這裏的老板拌涼菜稱得上一絕,很多人老遠開車過來就為了吃這道菜。”
張俊淡淡地笑笑:“你知不知道,這還是你第一次約我出來吃飯。”
餘依依啞然。
張俊夾了一口菜,的确清香爽口,但也稱不上絕頂,大約人來這裏主要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為了這種氛圍。
一個男人可能會跟很多女人去情人谷那種地方感受紅塵中紙醉金迷絢爛短暫的浪漫與激情,但是真正願意攜手一生感受繁華散盡的靜谧與安定的女人只有一個。
他找到的太早,那時候還不知道珍惜,等想抓住的時候已經太晚。他們點了三個菜,本來不多,無奈兩個人胃口都不好,每個菜只夾了幾筷子便放下了,惹得老板娘走過不住地抱怨浪費。
餘依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見他放下筷子後才開口:“張俊,我們認識快二十年了,從重逢到現在也快十年了……”
張俊擺手示意她停住,很無奈的模樣:“明明很溫柔很好性子的樣子,為什麽有時候會很殘忍?這麽多年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将我們的婚姻持續下去?”
“想過。”餘依依坦誠地說道。
張俊眼裏閃過一絲苦痛:“那你為什麽還對唐虞念念不忘?”
“忘記一個人怎麽可能一朝一日就能做到,”餘依依苦笑道:“何況我跟他在一起七年,養就了很多習慣,很多就像毒瘾一樣想戒也戒不掉。但是剛結婚的時候,我便想無論之前怎麽樣,我嫁給你就一定好好地過,即便是你媽媽在婚禮上鬧,我也是讓我媽媽體諒她,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女人;陳英害我流産,我也沒怪過你,我只當那孩子與我緣薄。”
“那你為什麽……”張俊露出一絲掙紮。因為他媽媽,婚禮沒舉行完她就被她媽媽拉回了家,後來即便他去道歉她媽媽原諒了她,她也不願跟他住在一個屋檐下,何況同床共枕。有一次他趁着醉酒将她壓在身下,她不停地哭,他無奈放開她,從此她對他更加防備更有嫌隙。
“陳英跟我看了你們簽的離婚協議,說你們是假離婚。我想你當時是為了幫我才跟我結的婚,朱朱那時候已經三歲了,你自然是要跟陳英複婚的,何況還有胡菲爾。”剩下的不必說,張俊自然明白。
“你介意,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
“我們的婚姻本來就不該開始,後來有摻雜了那麽多錯誤和誤會,這麽多年你對我的關心和幫助我都銘刻在心,我給你造成的痛苦我也知道,我常常想如果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就不會這麽別扭在一起吃吃飯喝喝茶可能更開心一點。”她說得很平靜。他最讨厭她對他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因為不上心,所以連裝裝樣子都不願意,陳英還會拿着朱朱來打探的心思,胡菲爾從來都是将他的心思反複揣摩,即便是馬上就離開對他也是百般體貼,從來只有她,眼底和心裏從來沒有放下他一絲一毫。
張俊牽了牽嘴角,扯出慘淡一笑:“我們離婚吧,我們的戶口都在老家,我明天有空,讓秘書定了明天的機票,一起回去把手續辦了吧。”
唐虞說的對,他不該扯她一起蹚這趟渾水,她本該是沉寂時光裏最淡然溫暖的美好,只該是他的渴望卻不該去伸手觸及。
不知道餘依依怎樣跟張俊談的,餘依依只在元旦前離開一天,回來的時候便着手對情人谷進行盤點。張俊對整個情人谷作價200萬,已經完全購回了餘依依的股份,連趙瑩百分之五的幹股也給了相應的補償。
盤點清算非常麻煩,趙瑩的整個元旦假期全都耗上了,自然沒有時間和趙聰出去玩。
放假的第一天晚上,趙瑩回來的時候,趙聰看她的眼神頗為期冀殷切,聽她說第二天還要去情人谷,立馬如霜打的茄子似的,吃過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回房間打游戲去了。
第二天晚上,他看她的眼神已經頗為哀怨切切,她瞅了個空軟聲細語地跟他解釋第三天還要去情人谷盤點,他的臉一下就沉下來了,生氣地質問她有沒有把他放心裏,可能是因為覺得丢人不等趙瑩回答就回房間了,門都反鎖了。
第三天她盤點已經接近尾聲,她找了個理由提前回家了。回家的時候趙媽媽在給她做炸小黃花,讓她帶回去吃。她要過去幫忙,趙媽媽指着趙聰的屋子說:“你知道你哥怎麽了嗎,苦大仇深的,今天一天都跟誰欠他八百吊似的?”
趙瑩一怔說:“不知道。”
趙媽媽說:“今天一天都窩在房間裏,喊他吃飯都不理,就早上起來喝了點粥。”
趙家二老每天早上都要去晨練,節假日的時候趙聰又愛賴床,所以每逢節假日都是二老晨練回來再做早飯,所以早飯吃得比較晚。趙瑩因為要早早地去情人谷盤點,所以不等着吃早飯就出去了,自然早上就看不見趙聰,也就不知道趙聰早上是怎麽回事。
趙瑩想了想說:“要不,我去看看我哥吧。”
趙媽媽似乎很意外,随即略微思索了一下說:“去吧。”
趙聰的門沒有鎖,趙瑩推門進去,發現他居然沒有在玩游戲,而是平躺在床上眼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見她很不滿意地把臉別向一側。
趙瑩反手關上門,輕手輕腳地踱到他床邊問道:“還生氣呢?”
趙聰掃了她一眼,又把臉扭向一邊。
趙瑩軟語笑道:“我之前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要不作為補償我請你吃大餐?”
趙聰理都不理她。
趙瑩繼續說道:“給你買游戲裏的玩具公仔?”
“別拿這個賄賂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趙聰頗有骨氣地說,說完又把頭扭向一邊。
“要不這樣?”趙瑩說着就把頭湊過去,往他臉上使勁親了一口。這絕對是趙氏獨門絕招,趙聰看上去非常受用,臉色稍霁,嘴上仍不滿地說:“不要以為随便一個吻就能把我給打發了。”
趙瑩笑意盈盈地問:“那要怎麽辦?”
“除非這樣……”他話沒說完就把趙瑩一下扯過來,翻身壓在身下,唇随即俯了下來,舌頭侵入她的口腔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覺得對不起大家
本來後面幾章是打算修文的
但是因為在寫新文,所以感覺一直不對
後來也懶了,到現在都沒修
真對不起大家的一路陪伴
☆、真相
趙瑩沒防備就被他壓身xia了,又驚又懼,懼的是怕趙媽媽突然推門進來,也不敢使勁推拒他怕鬧出聲音太大驚擾了正在做飯的趙媽媽,只能軟着身子任他胡作 非為。
良久他才氣喘籲籲地放開她,眼裏噙着笑意說:“要想我原諒你,除非你吃完晚飯就回開發區去。”
“為什麽?”趙瑩被他wen得暈頭轉向,瞪着迷蒙的眼睛問他。
趙聰俯身又qin了她一口,端着架勢說:“你忘了,你還欠我一個約會呢。”
拜他所賜,趙瑩很小就知道男人需要哄,一個幼稚的男人更需要哄,尤其是一個願望沒有得到滿足正在鬧別扭的幼稚男人。
趙瑩點了點頭同意了。
所幸趙媽媽開通明理,趙瑩說有事要回去處理,趙媽媽二話沒說就給她收拾東西,只是好奇,指了指那個尤坐在餐桌旁喜笑顏開的趙聰地問趙瑩:“你用了什麽方法,使你哥變成這德性的?”
趙瑩臉不由自主就燒了起來,嗫嚅:“他就是昨天吃不合适了,餓了一天肚子,又吃上飽飯心情就好些了。”
趙媽媽嘆了口氣:“你哥啊,屬別的屬相都可惜了,就應該屬豬。”
趙瑩一時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趙媽媽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還在餐桌上勇猛進食的趙聰聽見了。
趙聰不滿地看着趙瑩,死丫頭敗壞他名聲,看等會他怎麽收拾她。
趙媽媽給趙瑩做的吃食非常豐富,包子、餅、炸魚和鹵水足足盛滿了兩個袋子,一個周不做飯都餓不着。
趙聰一看趙瑩從廚房提着東西出來,立馬站起來說:“媽,我去送瑩瑩吧。”
趙媽媽巴不得呢,揮揮手就把他放出來了。趙聰心裏美得差點引頸高歌一曲《解放區的天》。
趙聰雖然很興奮,但一路卻非常安靜,直到回到住處也非常安靜。等趙瑩終于收拾妥當才發現他已經洗完澡穩妥妥地躺在被窩裏了,他自己的被窩。
趙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這是幹什麽?”她原以為他讓回開發區是有什麽打算呢,不說約會至少也會去網上厮殺幾把。
“睡 覺。”趙聰回她兩個字簡單有力,但是她能說他此刻臉上的表情賊兮兮、jian兮兮嗎?
特意跑回來睡覺?她只當是他腦袋短路。趙瑩真是累壞了,一時放松下來,眼皮都睜不開,便關了燈毫無戒心地也鑽進了被窩,她自己的被窩。
原本以為她頭一粘枕就會睡着,可惜她頭一粘枕周公沒來,趙聰卻翻shen ya了上來。
趙瑩困極了,隔着被子推他:“困死了,別折騰了。”
她聲音軟軟的,帶着濃濃的睡意,仿佛羽毛似的撩bo着他那已經如貓撓似的心窩。
趙聰俯下shen含住她的唇輕輕地啃shi了一口才擡起頭得意洋洋地說:“你還欠我一個約會呢。”
趙瑩已經似睡非睡,聽了這句話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又睡了過去。趙聰趁機将兩個人身shang的被子扯了去,赤luo着胸膛重新壓倒了趙瑩身shang。
趙瑩原本覺得身上一松剛深出了一口氣,旋即又被壓上不由地伸手去推,卻碰上他結實滾tang的胸tang,而她身xia結結實實地感受到他身ti的變化,所有的瞌睡蟲一下子全被吓跑了。
趙瑩磕磕巴巴地問他:“你這是要幹什麽?”
“約會。”話音甫落他的舌已經糾纏住她的舌,他的手已經深入她的衣xia在揉搓她柔ruan的渾yuan,他的熾re如鐵似的硬硬地抵住她。
趙瑩心裏不禁警鈴大作,安穩了這麽長時間,她對他真是完全放松了警惕。她使勁推了推他說:“你先等會,我有話跟你說。”
他勉強擡起頭,手卻沒離開分毫,輕啄了一下她的唇:“我忙,你先等會。”
趙瑩抵住他說道:“是關于肖翠翠的。”
趙聰這才擡起頭,疑惑地盯着她。
趙瑩繼續說:“當年,肖翠翠那件事不是我告訴爸媽的。”
現在想來當年那件事,有的是人知道,又鬧得那樣大,老師想查出來自然輕而易舉。他那樣做完全是遷怒,他躲在大超家樓下的小倉庫兩天兩夜,饑寒交迫,趙瑩當時如救星般的出現在他面前,不僅給他帶了食物還有錢。那些錢都是些毛票,一塊錢的都很少,但是有滿滿一口袋,一看就是她攢了很久的零花錢。他記得他當時就差把她當成天使來感激了,可惜兩個小時不到,他就帶着他爸媽來把他逮回家了。
其實,即便是他爸媽不來把他帶回家,他也在外面待不了多長時間,但是他就是生氣,覺得自己被趙瑩背叛了,枉他那麽感激她,所以連帶着被學校處分的那份也一道,她就這樣被他恨上了。
趙聰俯身看她,她的唇已經被他□□地水潤剔透,他忍不住又輕啄了一口才說:“當年是我不對,不該怪你。”
中秋節過後沒幾天,他就遇到了大超。大超跟他顯擺說,當天晚上他離開後,他就去了,肖翠翠竟然來者不拒,與他颠鸾倒 鳳纏mian了很多天。
大超還跟他說,當年他和鄰班那個男生都是肖翠翠的備胎,大超不忍心看着他繼續被蒙蔽下去,才告訴把肖翠翠跟那個男生的事告訴了趙聰,誰知道趙聰會那麽沖動,一瓶子砸到那男生的頭上。肖翠翠養備胎的習慣一直持續到結婚,因為不小心懷孕了才跟現在的老公結婚的,所以一直意難平,婚後也不安生,後來終于被她老公發現了,死活要離婚,肖翠翠那次回家就是辦離婚的。
他聽說這些事除了有些震驚外,再無其他的感覺。就連今天大超跟他說,肖翠翠又回來了還約了大超一起去玩,他都沒啥感覺。
他當時還對趙瑩的冷落怨念着呢,說給大超聽,大超非常義氣地給他支招:“但凡好的,都得先占上才安全,就想好吃的,一定要盡早吃進肚子裏,以免夜長夢多。”
這個主意雖然weisuo點,但是非常合趙聰的意。
大約是他晃神的時間太久,趙瑩推了推他小聲抱怨:“你太沉了,快壓死我了。”
趙聰支起身子将身體往後一挪,又立即擠進她的腿jian,腰jian的勃fa恰好抵在她的柔ruan處。
之前他們也有幾次纏綿到差點擦槍走火,卻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危險。
趙瑩小聲求他:“我們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豈不知她這幅模樣更如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太惹人憐愛了。
趙聰臉上不由漾起一抹壞笑,他們自然是要睡的,不過不妨礙在這之前加一道開胃菜。
他曲起一只胳膊撐在她的身側,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
趙瑩拿眼瞪他,情動的時候她是曾在他耳邊呢喃過像“我愛你愛你很久了”這樣的話,居然這個時候被他翻出來追問,一時不由漲紅了臉,“才沒有呢。”
趙聰一直手沒閑着覆上她的渾yuan,繼續輕輕地揉nie着:“那我是不是就是你的初戀?”
趙瑩按住他作亂的手,咬牙切齒地說:“不是。”
不是就不是,只要做第一個男人就行了。趙聰撇了撇嘴重新覆上,靈活的舌jian滑過她白xi的頸,在她耳垂處流連,一只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身xia,隔着布料撚弄她的花心。
“不要這樣……”趙瑩不由地弓着身子顫抖起來。
“那要這樣?”他另一手将她上身的衣服推高,順勢在她胸前的突起處咬了一口,疼得趙瑩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呢喃着求道:“哥哥,不要這樣……”
他的舌在她的胸口留戀,她身體裏仿佛起了一把火似的燒得她丢盔卸甲,推拒之力全無。
“咚咚咚……”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将趙瑩的意識稍微拉回來一點,趙瑩推他:“有人敲門。”
“不管它。”趙聰伸手堵住趙瑩的耳朵,出聲警告道:“專心點。”
“咚咚咚咚……”這次聲音更急了,趙瑩掙紮着撐起身:“我去看看,不一定有什麽事?”
趙聰不悅地移到一邊,嘟着嘴說:“看完趕快回來。”
趙瑩剛把門打開條縫,門就被從外面呼啦一下拉開了,看清來人後,趙瑩瞬間就呆住了。
來人瞥了她一眼徑自越過她沖進卧室。
還在卧室裏的趙聰只穿着一條內褲,從被窩裏直起身子來喊:“瑩瑩,誰啊,這麽讨厭。”
剛喊完,就又聽他極其心虛地喊了一聲:“媽。”
來人正是趙媽媽。趙媽媽一看見趙聰那個打扮就火冒三丈,上前扯着他的耳朵質問道:“這個死小子,大晚上不回家在這幹什麽?”
“媽,”趙聰被扯得生疼,不由得撥開趙媽媽的手說:“我跟瑩瑩在交往,以後還要結婚的,現在住一起怎麽了?”
“胡說什麽,”趙媽媽一巴掌就揮在了趙聰裸lou的肩上,瞬時一個清晰的掌印就現了出來:“她是你堂妹,你們還沒出三代旁系血親,結什麽婚?”
趙聰疑惑地看着卧室門口的趙瑩,趙瑩煞白着臉說道:“不是說我爸半身癱瘓,我不是他親生的嗎?”
趙媽媽嘆了口氣說:“你媽懷你的時候,你爸還沒癱瘓。那些話都是街上人瞎傳的。”
趙瑩踉跄地往後退了幾步,手不由得扶住門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喜歡了近二十年的人居然是她的堂哥。
“瑩瑩。”趙聰見她情緒不對勁,連忙沖上前去扶,卻被趙瑩推開了。
趙瑩垂着頭态度疏離地說:“哥,太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先跟媽回去吧。”
“瑩瑩……”趙聰還想去拉她,但是她緊靠着門框刻意地避開了他伸來的手。
趙媽媽重新嘆了口氣,将趙聰的衣服收拾收拾塞到他手裏,低叱道:“走了。”
趙聰還是不放心,看了她好幾眼,她仍緊抓着門框,低着頭面色煞白。臨走前趙聰到底抓住她的手輕聲說道:“說不定是個誤會呢,你先去睡,我明天來看你。”
趙媽媽狠狠瞪了趙聰一眼,看着趙瑩欲言又止,最後把趙聰拉走了,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後,趙瑩眼淚倏然而落。
情人谷清算完便關門了,昔日熙熙攘攘的門口如今只剩下一張冰冷的鐵門,上面還有一張自己親手貼上的“轉讓”廣告,餘依依在門前伫立了良久。
唐虞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既不靠近也不說話,他陪她來的,但是又這樣不遠不近地隔着。
她不回頭悵然地說:“當初來的時候很不情願,沒想到能在這一直待上三年,而且待着待着竟然待出感情了,現在又要完全切斷離開,唐虞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
唐虞上前将她冰冷的手放在手心裏溫柔地呵護着:“外面太冷了,一會你又要胃疼了,我們去車裏吧。”
餘依依朝他慘然一笑,追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當年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你嫁給張俊,你心裏恨死我了吧?你恨張俊,所以情人谷關門了,他的後臺倒了,你說過不會放過他,他是不是也好不了幾天了?你會把我怎麽樣呢,你從來不問我當初為什麽嫁給張俊,其實根本不關心對不對?”
唐虞一怔,愣神看了她很久,才淡淡地說:“上車吧。”
餘依依任由他把她拉上車。發動機一直沒有熄火,車裏被空調烘得暖洋洋的,餘依依不說話目光幽深地盯着車外。車外有不時有情侶走過,在情人谷的門口駐足,然後失望地走開,她的心仿佛被揪住似的,一抽一抽地疼。
唐虞深嘆了口氣問道:“你當初為什麽要嫁給張俊?雖然我知道他是你初戀,你也一直比較欣賞他,但是我還是知道欣賞和愛慕還是有區別的。”
餘依依幽幽地說:“不想問就不要問了。”
唐虞不由地又嘆了口氣,他們認識了十年,交往了七年,他太了解她了,她看上去安安靜靜,也沒什麽脾氣,實際上小心眼得很,愛記仇,只要受了傷害哪怕是無心的,也會記很長時間。
當年就因為某天他摟着她的腰開了句玩笑:“老婆,你該減肥了,等你腰都成水桶了,我可就要退貨了。”
她便幾天不搭理他,後來還堅定地斷定,他們已經到了七年之癢,如果覺得厭倦了就盡早分開。
他當時拿好話哄了她好久,她絲毫不以為意,後來他實在生氣了,跟她吵過幾次,她索性要搬回教室公寓去。他自然舍不得放她走,便許諾回家拿戶口本娶她。
但是回來後她不僅義無反顧地離開他還斬釘截鐵地嫁給了張俊,他怎麽可能不恨她,那三年沒有一天他不想起她,沒有一次不恨恨地發誓一定要報複她,但是當他再次攬她在懷裏的時候,他一點都舍不得,他珍惜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去報複呢?
唐虞眉眼彎出膩死人的溫柔,笑着說:“我早就想問了,我不是怕你不願意說嘛,我們倆好不容易和好了,你好不容易承認自己的錯誤回到我的身邊,我哪敢在得罪你啊?”
餘依依終于轉頭看他,水漾的眼眸了卻含着無盡的悲意,終于她又低下頭語氣怆然:“我那時候懷孕了,我想留下那個孩子,張俊說他會當成自己孩子來疼。”
唐虞臉不由地蒙上一層寒霜,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有個孩子,他還去她家四周打聽過,也沒有聽說她有個孩子,那他們倆的孩子呢?
餘依依繼續說:“我當時不知道張俊是假離婚,他老婆去學校找我理論,沒說上幾句話就推了我一把,那時候剛下過雪,我又站在一個下坡處,被她推倒後往坡低滾出去好遠,孩子便流掉了。對不起,我沒保住我們的孩子。”
唐虞的眼神瞬時冰冷,手緊緊地攥住方向盤,一聲不吭。
她突然苦笑道:“我本來該早點告訴你,這樣我就不用抱着一絲希望盤算着你能不能原諒我。”
這個女人她不知道他的心現在都在滴血,還不遺餘力地刺激他。
唐虞默然地發動車,車風馳電掣地駛向麓溪公館,他的車不是跑車但是引擎的咆哮聲仍如憤怒的獅吼似的,當車險險地擦過一輛公交車後,餘依依終于害怕了,忐忑地喊道:“唐虞……”
“你為什麽懷孕了都不跟我說?”
“你為什麽那麽相信張俊去總是對我沒有一絲信心?”
“餘依依,我對你好失望啊。”
這是她下車時,他對她最後說的話。他說得心灰意冷,連看她都不願意看她,說完就駕車離去了。
三年前她離開他,他用三年結一張網把她重新贏回,但是這次是不是換他離開她?那她需要花多久才能回到他的身邊?
情人谷清算時,她就分批打包了自己的東西寄回了老家,等到情人谷關門後,她便從情人谷二樓搬了出來帶着很少的行李,麓溪公館物業部的工作她也辭了,只是還要做工作的交接,她便在麓溪公館的酒店部要了個标準間,唐虞當時只是笑,他原本讓她去跟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