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的,你說的沒錯。”西裏斯輕輕地說:“很快就結束了。”

他重新整理了淩亂的衣服,扣上皮帶,理掉手套上的浮灰,并且感到很遺憾,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被綁架,心中充滿了新奇感,對接下來會怎樣發展的好奇甚至讓他寬容地默認少年粗制濫造的謊言,老套的小巷和無聊的攝影機。而結果卻讓他失望了,這些男人沒有給他帶來想象中的樂趣。他們綁架他,一個強大的男人的理由,比一部三流低級片還可笑。

看在撒旦的份上,他們又不是想把他抓回去做實驗。既然連他的一拳都承受不住,為什麽要綁架他

“他們告訴我,這裏多的是強者,而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埋藏着政|府的秘密。”西裏斯揪着少

年的頭發将他拖起來,仗着身高有些傲慢感地打量着他,眼中卻充滿少年人才有的好奇和疑惑:“但你好像不是。”

“很明顯,您被騙了。”西裏斯用的力氣很大,金發少年面對着滿地曾經的“同伴”的屍體和一個隐隐作痛的頭,掙紮着扭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這裏多的是混蛋,而不是高手和秘密。”

西裏斯搖了搖頭,丢下了那個少年,他的胸中開始變得很煩很悶,剛才的運動雖然輕松,但分量太大,他得吃藥。雖然可惜不能跟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少年聊更久,但他對人的命運和犯罪成長史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他打開箱子時,少年依然狼狽的躺在地上,金發淩亂地撒在地面上,和灰塵混在一起。他的雙眼無機制地看着天空,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您殺了他們。”

“你要為他們報仇嗎?”西裏斯有了興趣,轉過頭看着他:“像小說上寫的那樣,忍辱負重,卑微地活在我身邊,然後某一天在我睡着的時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刀子爬上我的床,經過一番痛苦的心理掙紮,終于決定将刀子捅進我的心髒?”

“哈哈哈哈。”少年不能遏制地爆發出一陣陣大笑,纖細的身體随着笑聲抖動着:“您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啊。況且,我保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爬上了您的床,看着您的臉我會瞬間忘掉那煞風景的見鬼的刀子。”

西裏斯感到無聊地撇了撇嘴。

少年嘆了口氣:“您是個很厲害的人,對嗎?和我不一樣,我第一次被他們脅迫的時候就害怕的屈服了。然後我開始主動把更多的人帶進他們懷裏,只是要告訴自己,不止我一個,別人也都會屈從,所以我沒錯。”

他停下來,眯起眼睛像在回憶什麽,驚恐的表情一閃而過,然後他艱難地笑了笑:“大家都很配合,當然。只有您不一樣,我沒看錯,您什麽都不在乎。對了,我叫海因茨,殺了我之後,您可

以記住嗎?畢竟從時間上來算,我是你來這個地方後殺掉的第一個美人。”

“我不想殺你。”藥已經好好地進了肚子,盡管很艱難,西裏斯讨厭吃藥而因為某些原因他又不得不吃。因為某些情況下,藥主導他的心情,讓他不至于作出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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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突發狀況,如果眼前的人要殺他,他會微笑着迎接死亡,但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送上門的活路,畢竟他就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活才會落到現在這步境地。

但是他的頭腦還算靈活,很容易順着命運的發展決定接下來會做的事情:“那麽,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畢竟您是第一次來這裏。”

西裏斯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想問你,我喜歡親自體驗這一切,這是我的享受,提前知道的話,盡管能少走彎路,但是很沒意思。”

海因茨無奈地說:“好吧,沒辦法了,既然您不殺我,也不要我的幫助。那麽,再見。”他百無聊賴地将手放在腦袋後面,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決定如果自己醒來時還沒有死掉,那就再想想活下去的方式。

西裏斯好不容易才繞出了小巷,怪只能怪這裏的地形太過複雜。他沒有記走過的路的習慣,更何況一路上還要收拾一些不長眼睛來搗亂的人,讓他有些心煩。

二十分鐘後,他在一家酒吧的門口看見了詹姆,有着亂糟糟黑發的青年站在酒吧門口向友人告別,當然,帶着大得誇張的笑容。西裏斯站在不遠處,愣愣地看着那個人的笑容,無法形容自己這一瞬間的感覺。這個青年并非特別帥氣,或者特別出色,他的頭發太亂了,他還戴着一副圓框眼鏡!但他的笑容非常耀眼,幹淨而熱烈,帶着讓人震撼的單純的快樂,讓西裏斯懷疑自己之前是為什麽會覺得海因茨的笑容很好看的,因為跟眼前的陽光相比,那微弱地根本不值一提。

我喜歡這個。他想,也許我該上去打個招呼,可是我還不認識他,要是他拒絕我怎麽辦?不,現在不是考慮拒絕的時候,我只是不希望他也是個不懷好意的人。

青年轉過身子但是沒看見他,西裏斯有些失望,他依舊保持着原本的步調向前走,但不明白自己要不要跟青年擦身而過。他從來沒有主動跟人打過招呼。

正在西裏斯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試一試主動開口時,黑發青年從容地消失在另一條路的盡頭。

西裏斯失望地簡直要嘆氣了,這比被對方直接拒絕還糟糕,至少被拒絕,對方還會對他有個印象。

帶着不怎麽舒服的心情,他走進了那家酒吧,然後更加難受地發現至少有十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尤其是正在角落裏昏昏沉沉的嗑藥鬼,見到他的一刻他們的雙眼立刻像燃了燈泡一樣激烈。

他環視了一周,決定坐在吧臺旁那個唯一一個沒有一直看着他,并且看上去還比較順眼的人身邊。而那個人,就是盧平。

盧平是個性格溫和的人,他很讨厭變成衆人矚目的對象,因為不管在什麽地方,矚目就意味着麻煩。他并不是沒有能力去對付那些麻煩,但正常情況下他希望這些附加的麻煩越少越好。

今天出門,他可能忘了在上帝或者什麽見鬼的神面前祈禱一番。因為在剛剛送走一個麻煩後,他悲慘地發現另一個更嚴重的麻煩正向他走過來。

“我的天……”盧平脫力地扭過頭,希望對方不是沖着他來的。

瞧那相貌,瞧那衣着,瞧那表情。這個新人簡直就是教科書版的拉仇恨典型。同時可能也即将成為死的最慘的典型。他是怎麽平安無事地走過來的?

但是既然對方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人,并且已經過來了,作為一個良心未泯的記者,他就不得不轉過頭露出僵硬的微笑:“你好,我叫盧平,你需要我提供什麽幫助嗎?”

西裏斯點了點頭,心情愉快了些。半個小時前他拒絕了海因茨,但就在剛才,他發現一份幫助是必不可少的。

絲毫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詹姆悠然地轉過街角,然後看見了盧修斯。

盧修斯淡金色的長發平滑地梳在腦後,面容帥氣,有些偏于邪氣,卻給人種在電影裏出現的那些貴族才會有的傲慢和驕傲,他就這樣優雅地站在那裏,如果無視他的手杖還死死地壓着一個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脊椎部位,那麽這一段可以直接剪下來放進顏控版的高檔雜志裏。

詹姆猶豫着自己要不要掉頭就走,那道仿佛有刀鋒藏在其中的目光已經盯上了他。

詹姆對着那道目光,不感興趣地聳了聳肩:“不,我不知道斯內普去哪了。”

盧修斯的嗓音像蛇一樣圓滑:“我可以輕易糾正你那不過大腦的謊言,然後給你一點教訓,讓你學會從今以後怎樣向我報告西弗勒斯的事。不過,不是現在。我在找你。”

詹姆誇張地打了個寒噤,表示自己仍未習慣盧修斯那所謂的貴族腔:“好的好的,要麽就跟我打一架,要麽就讓我走,只要別跟我說話就行。”

盧修斯不悅地抿起唇,終于還是決定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種無聊的細節上,他在腦中杜撰着長長的講解詞,說出來的卻只有一句:“你的下一個任務在一家有兩個孩子的家庭裏。”

詹姆奇怪地看着他:“是的,所以?你專程來提醒我別忘了這件事?”

“不。”盧修斯露出帶着惡意的笑容:“有更重要的,關于你生命安危的事,但我不想告訴你了。”他潇灑地轉身離開,留下詹姆一頭霧水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三更了我去....我不會用存稿箱,幹脆都發上來吧。湊齊字數去找張封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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