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個孩子的家庭!
詹姆用右手支撐住額頭,似乎不這麽做他就要崩潰了。
那個叫查理,還是查什麽的七歲孩子在他們用餐時弄翻了整整一瓶果醬,而那個叫比爾還是什麽的五歲孩子不甘心他哥哥大出風頭,幹脆在安全座椅上大發脾氣,當他父親亞瑟急急忙忙去照顧他的時候,得到的是來自兒子的胡亂揮舞的一巴掌。
這個家庭怎麽看都是普通的一家,高高瘦瘦好脾氣的父親,矮胖又心靈手巧的母親,兩個在他們的年齡發揮并不出奇的搗蛋能力的孩子。
到底出了什麽問題?詹姆謊稱自己是個倒黴的旅行者,又亂七八糟地編了一堆借口,很順利地獲得了在這裏享用晚餐和借住一夜的慷慨幫助——他們就不擔心他是壞人嗎?!
食物大戰終于落下帷幕,詹姆無所事事地躺在客房的床上,看着黑乎乎的屋頂。
睡不着……
一定是晚上吃撐了的緣故,這個家庭的女主人有不亞于頂級大廚的手藝。
他翻了個身子——非常慶幸,否則他肯定會錯過這麽一幕:一道與房間裏的黑暗微微有些區別的淡黑色正在牆面上鼓動着,似乎想要後退地游走。在月光的餘光下,這一切顯得格外詭異。
詹姆維持着平穩的呼吸,一邊不眨眼地盯着那道不速之客,一邊悄悄摸下床拎起鞋子。為了不發出聲響和浪費不必要的時間,他不打算去穿鞋,甚至丢下了他的外套。
那會動的東西好像根本沒有發現,或者壓根不在乎被發現,依然維持着它自己的頻率後退着,詹姆跟着它悄無聲息地從窗戶裏跳了出去。剛一落地,那不明之物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詹姆差點捕捉不到它的痕跡,他拔腿追了上去。
那是個什麽東西?他在心中問自己,心裏砰砰作響: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個東西,是哪個實驗室開發的探測光或是監視?可是,這一家人到底有什麽可值得在意的?更重要的是,詹姆發現自己越跑越偏了,他開始後悔為什麽沒有穿上鞋子,反正看對方沒有立刻切斷黑影,看上去好像也不在意自己追上去。
淡影游刃有餘地游走着,熟門熟路地繞上了一棟很高的建築物,接着,象蛇一樣攀沿而上,消失在某個窗口。
這建築物是棟小樓。看上去已經被廢棄了一樣。但只是看上去,誰知道呢,這年頭會僞裝自家房子的人越來越多了。
詹姆脫了髒兮兮的襪子,光着腳穿上鞋子。周圍太安靜了,他漫不經心地想,只能聽到自己清晰的呼吸,甚至是單腳穿鞋時不經意的晃動的聲音。他想了想,大大方方地上前敲了敲門。寂靜中,聲音被無限地放大再放大。
詹姆眨了眨眼睛,他疑心這平日普普通通的敲門聲此刻能把這塊地下的怨魂全部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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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當然,沒有回應。
詹姆後退一步,擡腿踢開了門,他的行為模式中不存在潛行和隐藏,而只有一向被斯內普稱作無腦的前進和前進。
門發出嗚咽倒地後,屋子裏比外面更加黑暗和寂靜,走進去就像走入了與世隔絕的另一個空間,比如地獄什麽的。
接着,詹姆聽到一聲輕微的嘆息。那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因為他的嘴根本沒張開過。
一陣陣拖着鎖鏈的聲音随之響起,似乎就在某個角落。
詹姆的眼睛在黑暗中等同于擺設,只能憑着判斷慢慢擡起腳步,然後不偏不倚地踩到了某個踩上去很柔軟的東西。
他慢慢蹲下,手臂向下一點一點地移動,直到落在一個柔軟與冰冷相間的……他猛地松手,這是人類的身體。
人類,沒有呼吸,就是死了的,而那冰冷,就像鎖鏈,他緊了緊手指,繼續慢慢摸上去,他沒有摸到頭或手腳,只摸到了背和捆綁其上的數不清的鐵鏈。
詹姆屏住呼吸,控制着心跳,不再去想為什麽摸不到屍體的頭和四肢,鐵鏈的聲音再度響了一下,詹姆本能地一驚,迅速站起身體茫然四顧,鐵鏈聲停止了,周圍依然安靜得很不正常。
為了打破着不安的寧靜,詹姆清了清嗓子,猛地咳嗽了一聲,就在這時他的腦子猛地轟鳴一通,就像被聲波攻擊時一樣,一陣眩暈結束後,他游魂般擡起手——雖然他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要這麽做——摸了口鼻一把,黏糊糊的液體沾滿了他的手,帶着一陣濃郁的血腥味。
我受傷了?他茫然地想,因為方才的不明攻擊,他的大腦還無法做出對外界的任何判斷和回饋。
我得……血液從鼻子和嘴裏不要錢一般向外湧出,詹姆張大眼睛,擡手握住腰旁的劍柄,猛地一刺,一道光芒撕裂了整個房間的黑暗,平日散發着光明的劍,此刻中間有一段卻黑了,詹姆知道它戳穿了某個東西,雖然他看不見,但它确實沒入了對方的身體,所以劍中間的一段是黑的,因為光芒在對方的身體裏埋藏着。
他的手很穩,雖然口鼻兩處噴湧的血液讓他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但至少他還活着,并且攻擊到了把他害的這麽慘的罪魁禍首。
他抽出劍的那一刻,光明猛地向周圍擴散,氣勢洶洶地照亮着房間,而被刺中的東西連原型都沒顯露,就在那一刻如水墨在空氣中蒸發了。詹姆感受着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然後脫下一手握劍,一手脫下襯衫,狠狠擦着臉上的血,他沒有理會地上可憐的屍體,甚至沒有低頭看上一眼,而是光着上身搜索着一樓的每一個房間,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憤怒,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
有了劍的光芒,整個房間變成了網游裏的僅探索可見的副本地圖,詹姆全身籠罩着光芒就似乎他自身也在發光一樣,一樓的所有房間裏都不再有東西,他踩着老舊卻結實的樓梯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樓。
二樓,明顯不同的風格,如果說一樓像個居家的房子,像模像樣地擺着該有的家具和布置,二樓就是個反例。所有的房間的牆都被打通了,形成了一個相互連接回環的空間,而唯一斷開的地方就是通向一樓的樓梯。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還是能繼續寫,明明有更想寫的坑的,所以就這樣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