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西裏斯抓着名牌沉默了一會兒,直到詹姆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嘿,不想打斷你的沉思,夥計,可是我覺得我們真的該走了。”
西裏斯恍然回神:“走?當然……”他頓了頓,将名牌放進了口袋裏,并無意識地揉了揉衣袋,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們沿着硬幣掉落的那條路往前走,西裏斯仗着身高的優勢用手臂勾着詹姆的肩膀,防止他一不小心被分散了。
詹姆聳了一下肩膀,差點甩掉他:“拜托,我寧願你拉着我的手。”
西裏斯露出笑容,擡起手揉亂了詹姆的頭發,惡狠狠地說:“別太挑剔了少爺……咦?”
“怎麽了?”詹姆警覺地問。
西裏斯遺憾地說:“前面沒有路了。”
“看來我們的硬幣不靠譜。”
“鑒于我們至今為止的運氣,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得出我們的運氣很靠譜這個結論的。”西裏斯說。
他們換了一條路,然後發現同樣是條死路。
“這算什麽?”詹姆不可置信地說:“我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這個?散步?”
西裏斯也覺得很莫名其妙,他懷疑地說:“如果都是死路的話,那個人是怎麽消失的?”
“這裏會不會有暗道密室?”詹姆懷疑地說:“找找看?”
“……沒有。”搜尋了十五分鐘左右,西裏斯放棄地攤手:“這走道只是黑。”
詹姆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必須回去面對蜘蛛人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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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不是那麽糟。”西裏斯安慰他:“至少我們可以輕松把它們按在地上打一頓而不是被它們咬掉腦袋。”
詹姆幹巴巴地笑了兩聲,不過很快振作起來,或者說更低落了:“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反正我也看不見它們的樣子。老天啊,我媽一直抱怨我從小就近視,但她一定沒想到我還有瞎掉的一天。”
“你什麽?”西裏斯驚訝地說:“你有母親?”
“不好意思?不然你以為我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詹姆愕然反問。
“不,當然不是,我只是……”西裏斯眨了眨眼睛,困擾地說:“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只覺得突然很奇怪。”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你才是我遇見過的人中最奇怪的那個。”詹姆皺了皺眉毛,但并不是為了表達厭惡。
西裏斯對此嗤之以鼻:“你一定是神經過敏。難道我會比這個叫格林沃德的家夥更奇怪?”
“他不是奇怪,他只是……哦,也許我可以請萊姆斯查查他……等等!”詹姆用力拍了拍頭,又是恍然大悟又是生氣地說:“還有馬爾福,那混蛋在我臨走之前說的話,他絕對知道這裏會發生什麽!看我回去之後會不會再放過他!”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會去找亞瑟算賬,畢竟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是在他的屋子的地板下面。”西裏斯說。
“亞瑟?不,當然不。他只是個倒黴的人罷了,有人讓他們一家在這裏守門,直到最近……”詹
姆的話沒說完,就被西裏斯狠狠扯了一把,他有些奇怪地停下來,但沒有不知所措:“怎麽了?那群蜘蛛人又變異了?”
西裏斯低聲哧哧地笑起來。
這笑聲很怪。詹姆想。
很不像在他面前有些傻乎乎的西裏斯。充滿諷刺,有些冷漠,倒有點,很符合他們初遇時西裏斯身上的那種傲慢氣質。可惜在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後,這份第一感覺就被西裏斯在他面前的行為毀得七七八八了。
“蜘蛛怪變異?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确實有這麽惡心。”似乎覺得笑夠了,西裏斯柔聲說。有那麽一瞬間,詹姆覺得這種拿腔捏調的語氣很像盧修斯。出于反感,他毫不猶豫地擡起手肘擊打了對方一下:“好好說話成麽?我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西裏斯沒有立刻回答詹姆。他只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如果詹姆能夠看見,他就會發現這個少年跟西裏斯長得有些像,端正,挺拔。但他失去了某種氣質使他顯得更為普通,而且他的皮膚偏黑。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但是,那目光似乎過于空洞了。
少年腳下的地面上都是蜘蛛人的屍體和血,看樣子他面不改色地解決掉了這些怪物,然後耐心地守着洞口等他們出來。或者說,他只看着西裏斯,完全無視了旁邊的詹姆。
仗着光芒,西裏斯和他對視着,雙方都很冷靜,冷靜而毫無感情,他們沒有說話,呼吸也很平穩,使原本就很幽深寂靜的空間顯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你看到什麽了?”詹姆茫然地“看”向西裏斯,介于他其實看不到,所以這不過是一個扭頭的動作而已:“你莫非在這裏看見了一個魔鬼身材的金發美女特工?”
西裏斯立刻回神,方才那一副冷漠到似乎靈魂出竅的樣子消失了,他也扭過頭,盡管他知道詹姆看不見,還是認真地看着他的臉:“不,不是,肯定不是那麽可愛的東西。”
西裏斯居然躲開了自己的挑釁,這件事令少年有些驚愕,但當他看見詹姆時,這份驚愕變成了些許的恐懼一閃而過。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發出的第一個音就被西裏斯大聲地掩蓋了:“詹姆,我想沒有別的問題的話,我們該回去了。”
他用力地攬住詹姆的肩膀,同時強勢地瞪着那個少年,幾乎想用目光射出刀鋒來強迫對方讓出道路。
少年無動于衷地頂着冰風前進了幾步,無聲無息,不緊不慢,然後他擡起一只手,四指并攏,緩緩地按在西裏斯勾着詹姆脖子的那只手臂上,在這期間,西裏斯僵硬了一下,但到底沒有躲。
西裏斯能感覺到随着這四指接觸的衣料下的皮膚為中心,周圍的肌肉全都因為疼痛而縮緊了,他緊緊咬住牙關才沒有丢臉地慘叫出來,那道魔鬼般的标記随着少年的動作在灼燒着,疼痛直接穿
過皮肉,穿過骨頭,化為一陣陣克制不住的顫抖。
這道蛇一樣的标記和疼痛提醒他,他本該憎恨一切。而現在他卻在昔日被他歸類于魔鬼之類的人面前,保護自己所擁有的最重要的東西。
詹姆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那只手腕,他頓了一下,因為他感覺這只手沒有絲毫溫度,像是抓住了一塊冰或者一條蛇,涼飕飕的感覺竄上了他的後背,毛得他想幹嘔。
雖然這種感覺令人難以忍受,但詹姆還是困難而堅定地強行将對方的手脫離了西裏斯的手臂:“來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不過,等等,你這讨厭的家夥先把手拿開。”
“你在做什麽?西裏斯。”少年沒有理會詹姆,沒有理會被詹姆抓得疼痛的手腕,他只是輕聲問,他的聲音跟西裏斯的聲音也很像,但是更低沉一些,反而顯得他比年長者更成熟:“你在這裏做什麽?哥哥。”
這稱呼讓西裏斯厭惡地皺起眉頭,也讓詹姆安靜了下來。他直覺西裏斯有什麽不對勁,不過既然被這麽稱呼,這算是……家庭矛盾?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出來,永遠會躲在角落裏,怎麽?乖寶寶也學會逃難了?你不怕高貴的夫人為你的行為傷心至死?”片刻的憂慮匆匆掃過,西裏斯不懷好意地看着少年:“你真不怕嗎?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好像被一根看不見的針狠狠刺中般縮回了手,西裏斯一點也不感到愧疚,他一直積攢力量努力在戰勝曾經的恐懼,但雷古勒斯帶着跟他很像的面容對着那些魔鬼低聲下氣的樣子總是讓他所有的行為看起來更像個傻子。
他當然不害怕雷古勒斯,他深刻的恐懼來源是雷古勒斯背後所代表的東西。這份恐懼給他很大的壓力,同時也讓他湧起更多的多到逼至魯莽的勇氣。
“我來只是為了代表母親提醒你,你在外面呆的時間太長了。”對西裏斯的諷刺習以為常,雷古勒斯用力抽回手,從腰間抽出一些短棍,并将它們互相連接,短棍變成了長棍:“該回家了。”
他的武器長棍是半透明的,看上去裏面游曳着許多絮狀的東西,像浮在水上不斷分散又合并的黑色油花。當黑色狀物在長棍兩端聚攏時,就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像是炸了靜電。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西裏斯嗤笑一聲,殺氣騰騰地舉起槍,向着對方一擊而去。
光球,像往常一樣帶着擊垮一切的威力,雷古勒斯一轉棍子打中了它,兩股強大的力量□□撞,似乎難分勝負,雷古勒斯抵禦着它。最後還是光球妥協了,耗盡了力量落在雷古勒斯張開等在下方的手掌中。
這時候看,它更像一枚略大一些的子彈,還不甘心地抖動着,發出微弱的火花似乎希望回到剛發射那瞬間的光輝中。
雷古勒斯用力握緊了手掌,那些微弱的火花消失了,同時他一陣鑽心疼痛提醒他,他的手也被燒
焦了。這和徒手按滅一根點燃的煙頭沒什麽兩樣。
“西裏斯。”他說,難得透出些自信地:“你絕對想不到你在離開的這段時間錯過了多少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下了一個自制的親世代小游戲,雖然是乙女向的,第一個跑去攻詹姆【自行把女主無視了,因為女主中了咒不能說話,無視起來很容易】,然後被萌出一臉血。對不起,我的萌點就是這麽普通。詹姆的情商果然是MAX+的 = - 以及詹姆對西裏斯的互動各種無奈加寵,大大滿足!噗,原諒我在乙女游戲裏腦補太多XDDD
還有,很萌西裏斯的毒舌和拆臺屬性,但是我自己一直寫不來,我和我周圍的人果然都太老實了【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