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雖然詹言語現在已經是容逸正式的女朋友,但兩人為了不影響在公司的形象,還是決定先打打地下游擊戰。

如此,在公司裏,除了吳婧以外,別人都不清楚這回事。

當然也有人私下裏八卦他倆,但每每有人提到這事,大家就都想到了詹總監剛進公司流傳過的那樁緋聞,說的人越多,大家反而越不信了。

于是這事就跟“狼來了”這事一樣,沒有引起大夥的注意。

能夠順利的做到工作感情兩不誤,詹言語自然是春風得意得很。

在公司裏,兩個人還是跟以往一樣的工作,也很少在辦公室裏私自碰面。畢竟要打理這麽大一家公司,還真不能當擺家家一樣的對待。兩人都是公私分明的主,公事上該怎樣就怎樣,絕不會因私廢公。

至于私下裏嘛,那就不需要拘謹了。

容逸顯然是一個會玩的主,什麽地方能玩,什麽玩意好玩他都弄得門兒清。現在跟詹言語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他便不遺餘力地介紹了S市所有好玩的地方,一個一個地方帶她跑着玩。

興起時,他會拉着她在S市毫無目的地走街串巷。空閑時,他也會約她一塊兒看看電影。即便是她去商場買衣服,他都能耐得下性子陪她一塊。

詹言語一開始還有些抗拒,畢竟一個人宅慣了,可不是那麽容易從封閉的圈子裏走出來的。

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好好處處,她便也嘗試着跟着他出去了幾次,漸漸地也嘗出了點滋味來,從排斥悄悄地轉移到了接受,最後到了與之同樂的境界。

容逸看在眼裏,喜在心頭。

詹言語對待這段感情很誠樸,也肯用心去體會。

就這樣,兩個人逢雙休,節假,有空的時候就一塊兒出去走走,無論是欣賞風景,還是游山玩水,或者是僅僅吃吃飯聊聊天,都過得很是順暢。

其實啊,小時候詹言語也是個很貪玩的孩子,什麽翻牆跳窗的事都幹過,就跟個野孩子似的。但随着她年紀漸長,她被讀書這座山壓得久了,也就漸漸地忘記了玩耍的樂趣。

後來她進入大學,又選了個每學期都要全球統考的ACCA專業,整個大學四年過得跟高中差不多,壓根沒什麽時間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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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說她大學時交的男朋友向群吧,兩個是隔壁班的同學。詹言語是ACCA班的團支書,向群是CGA班的班長,成績均相當優異,這兩人在學校那是典型的學霸啊。

兩個人因為常常在圖書館碰面,處得久了,便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是學校裏公認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說起來他們倆那時候天天一塊自習,一塊吃飯,一塊上選修課。可即便親密至此,他們在一起近四年時間竟都沒想過要出去旅游一回,頂多就是在學校外的小攤上倒騰點吃的。

詹言語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有時候真的會懷疑她究竟談過男朋友沒。她這個男朋友交的跟她考研的室友交的研友感覺差不多。平日裏,探讨學習比打情罵俏還要多。

想到這裏,幾個月前的那個似真似假的夢境突然又跳入了她的腦海裏,詹言語一時愣神。

其實剛跟向群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也有過一段特別歡愉的時光。

那時候還是大一下學期,他們學校可以免五門統考,在大一上學期的時候都考完了。因此,到了下學期,她的壓力驟增,必須每天跑圖書館複習。他也是如此,CGA的考試也在追着他跑。

然後他們相約每天早上一起去圖書館。她的生物鐘其實很好,但她卻喜歡故意賴會兒床,非得聽到他的電話響起,聽到那句熟悉的“懶蟲起床”才肯慢騰騰地挪起來。

這樣等她下樓的時候,便會看見他倚着自行車等在她的寝室樓下。

少年鮮衣怒發,仗劍江湖。

這本是她一個室友貼在寝室牆壁上的一句話,本是形容古人的,此時卻驀然出現在了她的心裏。

她不知道這句話是哪裏來的,也不明确這句話的具體含義。雖無利劍,亦無江湖,她卻莫名的覺得它與這副景象相得益彰,仿佛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從此便印入她了的心底,深深掩埋。

于是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他,喜歡他潔白襯衣在風中搖曳的風姿,喜歡他對着她淺淺微笑的柔情。

她知道,黎明再澄澈溫情的陽光也抵不過他此刻年少風華的璀璨,抵不過此時他青春洋溢的熱血。

她的臉龐情不自禁地蕩漾出動人的笑容,與他遠遠遙望,情意綿綿。

她喜歡老遠地望見他,然後背着她那個超級大的黑色書包屁颠颠地跑過去,嬌嬌切切地喚一聲“香香”,再換來他佯怒卻又無奈的哀嘆。

如果歲月可以永遠停留在那一瞬,那該有多好。

“哎喲。”詹言語思緒翻飛,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頭,那段遙遠的記憶瞬間從她腦中清除,片甲不留。

正在夾菜的容逸見狀皺了下眉,看她苦着臉擺了擺手,才搖頭輕嘆道:“言語啊言語,你還真是吃飯都不肯消停。”

詹言語委屈地繼續咽白米飯:“你還說這種幸災樂禍的話,我舌頭都要掉了。”

容逸忍俊不禁,道:“哦?來,把舌頭伸出來給我看看。”

“哼不理你了,”詹言語把容逸當成碗裏的米飯,故意惡狠狠地戳它,“壞人。”

“哎呦我們詹大小姐也學會撒嬌了呀,可見我平時調1教得好。那現在壞人要改邪歸正,立地成佛,詹大小姐給不給我這個面子呀?”

容逸話雖這麽問,動作卻絲毫不慢,沒兩步就跨到詹言語旁邊,輕輕松松地把她抱到自己膝上,拿走她手上的筷子,給她夾菜。

詹言語驚慌,急忙左右四顧,壓着嗓子道:“你幹嘛呢?這是在外面呢!”

容逸一臉淡然,只輕飄飄地瞄她:“這不是有屏風擋着嗎?再說了,我做什麽敗壞風氣的事了嗎?”

“可……”詹言語還是覺得有傷大雅,扭着身子要下來,“反正我覺得形象不太好。”

詹言語這邊還在努力抗争,容逸卻突然圈緊她,按住她的身體,啞聲道:“別動,除非你真的想讓我做形象不好的事。”

幾乎是在容逸說出這話的同時,詹言語就感覺到了他身下的異常。

她完全被驚吓到了,僵着身子不敢再動一絲一毫。她清晰地感覺到熱意一簇簇地從身下某處迅猛竄起,各處亂闖,沖向她的四肢。她不由地又羞又燥,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強僵在那裏。

這是容逸頭一次在她面前出現這麽尴尬的事情。如果可以,容逸真想發誓,他抱她的時候真的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是純粹的逗逗她而已。

可這事也不怪他,再怎麽着,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她今天穿了條長裙,料子輕薄,迎風可擺,又這樣子大喇喇地坐在他腿上來回蹭,他要是還沒有反應才不正常呢。

雖然他心裏覺得自己真是無辜,但側臉近看,瞧見詹言語臉紅的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樣,又是咬唇又是閉眼的。他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輕薄了她,對她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一樣,不禁哭笑不得。

一時寂靜,只餘兩道一深一淺的呼吸交替回旋。

不知過了多久,容逸再次伸出筷子,給她夾了一塊齋香素燒鵝遞到她嘴邊,若無其事地說:“嘗嘗這個。”

詹言語不知怎的腦子有點短路,居然鬼使神差地脫口道:“你好了?”

容逸手上的筷子一抖,素燒鵝差點掉落。他深呼口氣,把它夾到碗裏。

詹言語內心裏不知道扇了自己多少個耳刮子,暗罵自己白癡,就聽見身後那人低回沉啞的聲音穿進她的耳膜,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戰栗:“你要不要親自驗證一下?”

詹言語驀得一個哆嗦,背脊瞬間升起一片雞皮疙瘩,渾身又冷又熱,額角都要冒出汗了。好一會她才敢回轉頭看他,抖着嗓子顫顫巍巍地說:“不,不用了。”

容逸冷峻的薄唇似有若無地輕觸到她的耳垂,炙熱的呼吸盤旋在她的耳下,脖頸,直直透進她的肌膚。

他的眸光漸深,細細凝視着她低垂顫抖的長長的眼睫,唇角微翹起,意味深長地說:“別急,總有機會的。”

詹言語還沒來得及辯駁,旁邊豎着的正好能擋住外人視線的屏風忽然往他們這邊倒下。屏風很高,跟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夠近,它這一翻到,便直接砸到了他們這張桌子。

幸好這家餐廳的碟子材質都較沉,沒有被打翻,只是菜碟裏的菜汁四處飛濺開來,自然濺到了離它最近的詹言語。

容逸再是反應迅猛,也架不住這種意外事件。抱着詹言語一塊兒站起,躲到一邊,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詹言語不高興,是因為如果剛才容逸沒有從對面過來坐到她現在的位置上的話,現在被砸到的就是他了。這屏風一聽它翻到的聲音便知道它沉得很,要是砸到他身上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容逸也很不高興,他不高興是因為這事明顯影響到了他們用餐,無緣無故讓他們受了驚吓。待他把詹言語扳過身,看見她胸前、臉上濺到的大片菜汁時,更是怒得臉色陰沉。

當下,兩人異常默契,均面色不渝地齊齊探向屏風外面。

外邊的争吵聲此起彼伏。

對站着兩個年輕人,中間的桌布都掀掉了,一地的杯盤狼藉。

那女孩子還伸着食指兇狠地指着對面的男人。

他們這一鬧倒也沒什麽,只是明顯牽連了旁邊的幾桌客人。

不僅他們這邊,另外一側還有一桌客人也被他們打擾了。

這裏聲響過大,立時引起了大堂經理的注意。

就在容逸甩着袖子準備上前理論的時候,一個經理模樣的中年人帶着幾個服務員匆匆趕了過來。

這家餐廳的服務還算到位,處理意外事件的能力還可以。那經理對他們又是道歉又是賠償,态度是可圈可點。容逸也不是無禮的主,再加上詹言語現在這樣子也不好在這久待,也只能陰着臉擺擺手就此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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