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常人與異能者的分野
如果畢業了要做什麽呢?在希望之峰學園的第三年,苗木誠不自覺地聯想到未來。
“苗木的話,說不定意外地适合律師這一職業呢?”霧切這樣說道。
我不由撓了撓頭,難道我給人的印象是成步堂龍一嗎?
沒想到十神竟然也贊同了:“如果苗木成為律師,可以來十神財閥找我。”這種霸道總裁的宣言是什麽啊,十神君你的設定崩壞了!
我就這樣靠在教室的椅背上,與周圍的人吐槽,并不時暢想一下身為超高校級的幸運之後的未來。但是,這只是本月前的事情了。等我回過神來,一切都變了樣。
“異能者……哈哈,我們的社會真的有那樣的人存在嗎?又不是小說。”我的腦袋裏是一團混亂。是SF,還是少年漫畫,還是披着異能者外衣的Galgame,如果這就是我身處的現實,那我這些年的人生是喂了狗嗎?
霧切一臉無奈地看着我:“東京電視臺已經播放了禦前塔被炸毀的新聞,空中浮現的青色和綠色的大劍怎麽也不可能是PS吧。”接着,她又補了一刀,“其實,和很多人一樣,我也親眼目睹了一次空中的大劍。”
空中的大劍,這是許多人都親眼見過的現實——雖然無法形容,但看到劍身的那一刻,大多數人的第一感覺都是吓癱在地上。
“這麽說,我們的身邊其實就有異能者嗎?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什麽跡象呢?”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聯想到一種設想——該不會,那些見過“異常”的人都被消除記憶了吧?
“消除記憶了。”霧切談定地解釋道,“據說身居日本首腦之位的黃金之王有一批手下,他們專門負責消除親歷者的記憶。”
“那個,霧切同學……是怎麽知道的?”
霧切晃動着手中的書,等一下——《異能世界大揭秘》,作者黑子哲也。
“恩,他是親歷者中唯一沒有被消除記憶的人。據他本人所言,是自己存在感太薄弱的關系,以至于那些人都沒有發現現場的他。”
真的嗎,這本書的作者真的不是擁有“目隐”能力的異能者嗎?!
我遵循着慣例,一邊吐槽一邊來到了圖書館,果然麽……人手一本《異能世界大揭秘》,難道這已經成為了時尚潮流嗎?
我坐在閱覽室,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得感嘆:這是期末考試期間才會出現的日常啊!
Advertisement
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橙發少年的書,我有點吃驚地發現對方正讀着一大摞《理想國》、《利維坦》、《政府論》雲雲的書籍,其間還夾雜着一兩本康德和尼采的着作,難道這就是學霸嗎?
可能是我的視線太過熾熱,對方看了過來,“幹嘛?”——有點兇神惡煞的樣子!
“對不起,因為你看的書有些特別,所以就多看了幾眼。”
“哦……”他側身看了看我手中的暢銷書,“是有點奇怪啊。”
不是有點奇怪,是很奇怪,難道你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嗎——不過,我還是繼續問道:“我是78屆的苗木,請問您是這裏的學生嗎,你的面孔有點眼生啊?”
“哦,我不是這裏的學生,我是進來借書的,因為聽說這個學校的圖書館是日本學園中最齊全的。”
“真的很熱愛學習啊……”
“怎麽會?”他低下頭一臉厭棄地說,“我都看不懂啊。”
“诶?”我十分驚訝,這個人是出于什麽心态才借這些書的呢,是吃飽了撐嗎?
“因為有人叫我看啦。”他将手中的紙條遞給我,我掃了一眼:好多書啊,這是書單吧,上面記着一大推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書啊!
他用手撐着下巴:“宗像真是的……他說,就算我看不懂也要看完它們,還要把不懂的地方記下來回去告訴他,之後他再給我仔細說明。這也太麻煩了吧!”
“哈,那位同學一定學問很高深吧。不僅能看懂這些書,還可以給不懂的人講解。”
“哦,是啊。這麽一想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看樣子我也該回去了,诶?你對異能者感興趣嗎?”
“恩,有點好奇。”
“這樣啊,這本書我也看過,裏面的一些東西我讀着有點不舒服就是了。”
這本書我也只是看完了序言,不過既然閑得無聊,倒是可以聽聽看:“真的?可以和我說說嗎。”
“啊啊,這個沒問題。就是那個‘異能者可能會侵蝕我們普通人的生存空間’這一點我不太能接受。異能者也是人啊,他們呆了這麽久都相安無事不是嗎,憑什麽最近突然開始黑他們啊?都同樣擁有家庭,也會去找工作,也像都市人一樣忙碌在人群當中,說到底不是一樣的東西嗎?”
“說的也是。”我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但是,人就是會對未知的東西感到恐懼的不是嗎?不管是異能者也好,還是其他的異類,只要無法理解的話,就容易相互敵視吧。”
話音剛落,才發現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啊啊啊,原來你看起來很矮小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很有道理嘛!”
你才矮小吧,有資格說這話的人裏并沒有有你一個吧!
“我叫八田,你意外地不讨人厭嘛。”
故事的最後,我也只是收獲了一個名字和一段不知所雲的對話,但即使是這樣,我也對異能者的存在感到毫無實感,即使有相關新聞不斷被拿出來炒作,我也覺得那是另一個次元裏的遙遠存在。
某天,正處于街市之時,我感到了空氣中前所未有的凝滞。
“諸位!物價上漲的原因,就是異能者的勾當造成的。內閣大臣與王權者勾結,向國外輸出了面粉,因此,一般米商也囤積起來。雖然這是傳聞,但是無論如何,現任內閣正在偷偷摸摸地囤積大米這件事确是事實。所以,我們必須用輿論把站在異能者那一邊的內閣打倒。諸位!今天的零售行市已下跌了,這正是昨夜和前夜兩天以來,我們輿論的力量所贏得的。所以,我們必須使米價徹底下跌——決不能讓異能者操縱我們國家的市場!”
怎麽就上升為普通人與異能者的矛盾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這幾天,我都沉浸在一種煩躁不安的心态之中,就像是身處的日常就被硬生生地撕裂了一個口子。
這一周不斷有游行示威,說是控制着財經命脈的黃金之王病逝了,于是日本物價上漲、股市大幅跌停,引起了不小的經濟波動呢。
因此各種猜疑聲便接踵而來,什麽“掌握經濟命脈不該是異能者,理應是政府才對”,什麽“異能者會毀滅這個國家”,什麽“異能者會侵蝕我們的生存空間”,一模一樣的論調就像是一大波水軍和鍵盤俠組成的“輿論”向名為異能者的少數派發難。
希望之峰學園也停課了——作為學生游行示威的中心,這是不可避免的。拜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部分預備學科所賜,學校間形成了一股游行的洪流,中間不乏夾雜着個人恩怨和打擊報複。這真是糟糕的形勢啊!
“苗木,你在這裏做什麽?快回校舍裏來!”路上偶遇的葉隐君将我帶回了學園,“現在的氣氛那麽令人不安,你還是別出去比較好。前幾天就發生了才能者被群毆至死的案例哩!”
“為什麽——不是針對異能者的游行嗎?”
“誰知道呢……他們都說才能者和異能者是一丘之貉,都是國家的特權階層、寄生蟲。”
“怎麽會……”
看來事态演變至此,已經上升為大動亂,是全民對全民的無差別戰争了!各種不滿和矛盾借着這股浪潮通通發洩了出來!
就這樣,我們在校舍裏度過了躁動不安的一天,直到傍晚,又傳來了“預備學科集體自殺”的謠言。真相與否,已經沒有人關注了,還活下來的人,也只是恪守着活下去的信念而已——無論是以什麽樣的姿态。
我突然回想起那天和“八田”的對話:異能者和普通人不是一樣的嗎?
是啊,當然是相同的——才能者也好,預備科也好,異能者也好,王權者也好,不都是“人”嗎?——只要能夠相互理解的話。
想到這一點,我意識到這樣低沉下去是不行的。自己并不是孤獨一人,只要努力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回歸到平靜的生活中去呢——那個異能者和普通人彼此都相安無事的日常。
“霧切,十神,我們一起加油吧。”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的話,就由我們去做吧!”
“你們也意識到了吧,這種氛圍是不正常的……”
我,苗木誠,決心邁出第一步。
即便是普通的高中生也好,只要有希望——希望也是可以傳染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對比一周目和二周目的苗木,差別真大啊——是啊,因為苗木君就是那種将“平日裏日常的存在”和“認真起來意外的耀眼的存在”發揮到極致的人啊。
由于插敘和亂序的關系,《鎮目町的日常》一直給人一種淩亂的感覺,但這個文章結構是必然的。
二周目中的“八田四人組”,除掉目前還沒有【八田篇】,其餘的個人篇都已經交代了一周目的概況了。
像【禦狐神篇】,作為過去的鐮本的殘像,禦狐神一直被過去束縛着;【宗像篇】中,束縛着宗像的不是現實,而是理想,當他把【理想國】托付給八田以後,自己懷着【利維坦】的殘念死去了;【苗木篇】則是從另一個角度(才能者和無異能的普通人的角度)講述【由黑王江之島和綠王比水流導演的人類史上最大最惡事件】的始末。唯有【八田篇】至今沒有寫,是因為很多展開,只能等其他人的個人篇補完了,才能從八田視角看問題。
每個人眼中的【最大最惡事件】都是不一樣的,苗木認為它是對日常的破壞,鐮本認為它是使得吠舞羅消失的惡意,宗像認為它是對大義的亵渎,那麽對八田來說,可能就是他全部世界的崩潰吧——八田的立身之基已經全部被打破了,他想要繼續作為“八田鴉”存在下去已經不可能了,擺在他面前的是破壞與重建。所以【八田篇】還不能展開,換而言之,就是【最大最惡事件】的全貌還沒有全部鋪展給讀者們。
而且【最大最惡事件】給二周目世界埋下了一定的危機……從【宗像篇】就可以看出來了。總之,這篇小說的核心人物是這四個人,為什麽沒有【伏見篇】,我只能說他是比四個核心人物還要花費筆墨的存在,是構成二周目所有重要事件的中心,他的戲份等我寫完了一周目的人物篇才能開始寫,要不然全部都劇透了。
捏他:
成步堂龍一:《逆轉裁判》系列男主
黑子哲也:《黑子的籃球》男主
目隐:《陽炎project》相關能力
街市聲讨的內容:參考三次元日本歷史上的“米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