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打架

折蔓被秦琪給打了。不僅打了, 還将人帶走了。

小丫頭氣喘籲籲的道:“今兒早上,府上的馬車剛走,就在路上被堵住了, 秦家姑娘不由分說的上了馬車, 在馬車裏面, 好像跟奴婢家姑娘發生了争執,等秦姑娘一走, 奴婢急匆匆上馬車一看, 就見姑娘的腦袋都流血了。”

“這還不算,本來姑娘準備息事寧人的, 誰知秦姑娘去而複回, 不由分說的就将她帶走了。如今, 也不知道去向。”

那小丫頭眼睛裏淚珠子一直流, 又不敢哭出聲來,聲音哽咽的顫抖, “奴婢們慌了神,但今日碰巧,侯爺跟夫人,以及公子小姐都不在家, 奴婢差人去找了, 但怕找不到,幸而記得姑娘跟各位姑娘約在此處, 所以便尋來了。”

此時,韓先生還未到,劉家姐妹以及劉弘和到了,太子殿下也在此處——他此行作為折烏的親屬,自然也在列。本來高高興興的出門, 卻遇見了這幺蛾子。太子殿下皺眉,“阿烏——你可要去看看?”

折烏都要罵格老子了!她當然要去看看。今日大家都是騎馬的,馬車反而都是給奴才們裝東西和坐。她一個翻身上馬,背着弓箭,将殿下前陣子給的刀咔嚓一聲裝進戴在腰間的刀鞘裏,“殿下,我去看看。”

都不是商量的語氣。劉弘和一挑眉,看向太子殿下,發現他靜靜的站着,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劉瑞雲卻沒那麽多講究,跟姐姐翻身上馬後,罵道:“娘的,個王八羔子——光天化日之下,還敢當街搶人了,殿下,這是重罪吧!”

太子殿下終于知道折烏平日裏是如何跟人學的罵人話了。

不過,太子殿下也不敢拖折烏的後腿,罩着大氅,淡淡的點了點頭,“是。”

嘿,這就好辦了。劉瑞雲道了聲,“那丫頭,你說說,當時秦琪截了你家姑娘後,往哪條道上去了?”

小丫頭指了指左的方向,“出了定北侯家的巷子,便是朝左走的。”

左邊一直往前面走,倒是清安巷。清安巷正是秦家所在的地方。

難道是将人帶到秦家去了?

折烏勒緊缰繩,“我們先去秦家看看。”

于是三人三馬馳騁而去,劉弘和砸吧了一下嘴巴,“殿下——這不太好吧?”

太子殿下難得的笑了笑,看着遠去的背影,輕聲道:“不過是姑娘家之間的事情,鬧不出什麽大事,有什麽好不好的。不過是閨閣間的嫌隙罷了。”

閨閣間的事情,鬧的最兇,不過是丢了顏面,日後不好找婆家。可折烏有太子殿下,劉瑞雲有宗子平,就是劉天玉,也快說好親事了,就在北直隸兵營裏找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有太子殿下保媒,必然不會因為“顏面”而多加揣測。

倒是秦家姑娘,鬧出事情來,反而不美。瞧着她家那副模樣,應當是想要攀高枝的。高枝講究。不如他們,武将之家,倒是沒那麽多條條框框。

劉弘和一琢磨,倒是肯定了,“對,不過是閨閣之間的事情。”

……

“雖然折蔓是咱們丙字院後來的,但是也不能讓她甲字院的人給欺負了,咱們丙字院的人本來就少,這以後,再遇上甲字院的人,能不能擡起臉面了?”,劉瑞雲如此叮囑一番,她的腦袋是轉的最快的,“咱們啊,就往這上面扯,上綱上線,再把之前栗蓮華跟丙字院的糾葛給套上,這般一來,就是她秦琪看不起我們丙字院的人,三番五次的挑釁!這回不得了,還直接将人抓到家裏去欺負,這不是欺負我們丙字院沒人麽?”

折烏也是這般想的,“這般一來,不過就是院與院之間的事情,傷不到什麽女兒家的顏面,不然要是傳出去,咱們倒是沒什麽,蔓姐兒的婚事,怕是又要受到波折。”

折蔓真的挺慘的。

正在這時,折烏頓了頓,勒馬停下來,“前面的不就是蔓姐兒嗎?”

劉瑞雲罵了句髒話,因為明顯,折蔓的臉上被人扇了巴掌,還不是一巴掌可以扇出來的。

三人立即下馬,“蔓姐兒!”

折蔓這輩子也沒這麽狼狽過。總是以為前生遇見的事情和處境已經夠尴尬了,但你走着走着,就發現還會有更加讓人難以釋懷的事情。

她見三人這模樣,也猜到了一些什麽,既感動又覺得羞愧,“沒什麽,只是——只是叔母想将我說給秦家的哥兒——就是那位秦姑娘的堂兄,秦姑娘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覺得我自不量力,于是,便來——警醒我一番。”

真是無恥之尤!

劉瑞雲呸了一聲,“管天管地,沒見過一個堂妹,竟然還想管着堂兄家嫁娶!瞎吃蘿蔔淡操心——艹”

劉天玉立馬瞪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問折蔓,“後來呢?怎麽還聽說,你被她擄走了?”

折蔓只覺得臉上一陣紅,頭一次,含着淚低頭,“也沒什麽,她來質問我,我就說婚姻大事,聽從長輩安排,就發生了幾句争執,我沒用,被她打了一巴掌,不過你們放心,我是跟她一起扭打的,她打我臉上,我掐她腰上,看不出什麽痕跡——”

她說着說着就笑了,“本來想留着臉上的傷去告狀的,誰知道她氣急了眼,竟然又反了回來,說叔母和叔父正好在秦家,讓我去說清楚不肯嫁給她堂兄,我哪裏敢,她就揪着我去,被我半路說退了,她也是一時間氣急了,才做出這般的事情,馬車走了沒多久,便後悔起來,放了幾句狠話,丢下我走了。”

劉瑞雲是個暴性子,啪的一聲缰繩在地上甩了一鞭子,“她好大的狗膽!真是氣死我了,咱們現在就走,不把她打回去,我今天咽不下這口氣。”

折蔓連忙拉住她,“算了吧——這事情,鬧大了不好。”

劉天玉皺起了眉頭,“你怕什麽,她都欺負到咱們門上來了,你怕她做什麽。”

折烏就道了一句,“是因為我吧。”

其他三人看了過去。

折烏沉默的上馬,“你跟我長的像,又是丙字院的人,沈染因為我被沈家禁足了,秦家怕她為了救沈染做出什麽事情來,所以,大概也是不允許她去靈山的。這般的時候,你的叔母,卻和叔父一起上門,想将你說親給秦家,你說,她氣不氣。”

當然是氣的。

于是這股氣,便發在了折蔓的頭上。

劉天玉這時候也說話了,“她們覺得,阿烏出身不高,卻攀上了太子殿下,你也出身不高,卻還敢繼續攀秦家——兩相埋怨,便将氣撒在了你身上。而你,即便你跟定北侯夫人再好,但我也聽你說過好多次,最近,定北侯夫人身子不好,你心疼她,所以,這事情必然不會鬧大的。”

劉瑞雲都要氣哭了,“那難道這事情就這麽算了!你看看蔓姐兒的臉,腫成什麽樣子了。”

折蔓這回倒是尴尬全沒了,她從未,從未有過現在這種被朋友關懷的時候,這回,倒是如願了,她笑着道:“不吃虧的,我也打她了,掐的地方雖然看不見,但是可疼了——瞧,後面這巴掌,就是她太疼了之後,打的我。”

還得意上了!

折烏看着她,突然指着她的腰間道:“你的玉佩呢?”

那是韓先生送折蔓和她們三人的,丙字院的人都有。

折蔓摸了摸,“遭了,估計跟秦琪扭打的時候,被她扯下來了。應該在她家的馬車上。”

最後,她被帶到了秦家的馬車上。

折烏就道:“蔓姐兒,上來,我帶你去秦家,咱們去拿回屬于你的玉佩。”

折蔓猶豫,“還是算了吧——”

她說到底,只是定北侯家養的侄女,她習慣了小心翼翼,雖然她自己敢得罪人,但是卻沒有勇氣得罪定北侯家要巴結的人。

折烏就冷了臉,“上來!今日你被打了,要是不還回去,韓先生的臉面就沒了。”

劉瑞雲立馬就上馬了,罵了一句,“蔓姐兒,你別怕,這事情,是丙字院跟甲字院的事情,不關你一個人,也關乎我們的臉面。”

就連平時最溫潤的劉天玉也道了一句,“你怕什麽,咱們來之前,太子殿下都點了頭的。”

有什麽可怕的的呢?

她就擡頭掃過劉家姐妹,她們有自己的父親,血緣親人,從來都是最可靠的保障。然後再掃到折烏,折烏——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折蔓還是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最深的疑問。

“你——就不怕殿下将來不再喜愛你了嗎?”

她們四人中,倒是折烏跟她最相似。她們倚仗的,都不是至親之人。

折烏呆愣了一瞬,然後笑着道:“不怕,我有自己的底氣。要是我戰戰兢兢,才是丢了殿下的臉面,才會讓殿下覺得看錯了我。蔓姐兒,自己的人生百種活法,別人的看法對你也有百種,你有你今日的顧慮,我也有我今日的底氣。再說,即便太子殿下将來不再喜愛于我,我在戰場上,也能拼殺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殿下是她的一陣東風,可要飛的,是她自己。

她就道:“別愣着了,上來吧。”

折蔓還是不動,“你就不怕嗎?”

折烏倒是真笑了,“不瞞你說,我總覺得我得開刃了,但總沒好的時機,如今這般,謝你給我一個機會。”

折蔓默了默,抓住她的手,一把上了馬,她摟住了折烏的腰,“那就多謝了。”

劉瑞雲哼了一聲,“磨磨唧唧的,走吧!秦琪這個小娘們,以前看她跟沈染還算是有點人樣,如今竟然瘋了!”

劉天玉罵道:“快閉上你的嘴吧,如此凜冬,也不怕吃些寒風進去。”

劉瑞雲乖乖閉嘴了,但也只是閉了一瞬,立馬又揮鞭喊了一聲:“駕——”

折烏笑起來,也揮鞭打馬,“讓她熱熱身——啊不,熱熱嘴,待會到了秦家,可有的說。”

劉瑞雲就道:“阿烏,你如今不說話冷臉,越發像太子殿下了,你記得,待會可不能笑。”

折烏點頭:“我會繃緊臉的!”

這般騎着馬,陣仗極大的到了秦家,秦家的仆人心驚肉跳,連忙上前攔着,“三位姑娘,不知——”

折烏就掏了掏,掏出了太子府的侍衛腰牌,“我們找人。”

秦家仆人猶豫了一瞬,那确實是太子府的侍衛隊腰牌,他們不敢攔,萬一就出了什麽事情呢?就這一猶豫,就被四人闖了進去,劉瑞雲沖着裏面喊了一聲,“秦老四!秦老四!還不快出來!”

一個婆子趕忙過來道:“四位姑娘,你們好歹——”

劉瑞雲嘿了一聲,“好歹什麽?你們秦家出了歹徒,當街搶東西,我們還好歹?好你娘個歹!”

匪氣十足,将剛趕過來的秦夫人氣了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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