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撞破奸情
第二天,于路和阿海一起去了市裏,于南帶着于冰看家,其實阿海也不想去,但是讓于路一個人去見羅玉芬他又不放心,倒是不擔心羅玉芬會怎樣,而是羅家人和黃家人都是瘋子,他不去看着,怎能放心。
于路其實有些想帶于冰去,畢竟他和阿海兩人還尴尬着,需要第三個人來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氣氛,但是于南說帶着于冰不方便,他正好在家可以照顧。于南說的不無道理,于路也就不好堅持。
于路和阿海一起上了車,兩個人都不說話,于路是不知道說什麽,阿海是本來就話少,兩人就長久地保持着沉默,偶爾開口,都是說“要不要水”、“快到了”之類的,氣氛怪異而尴尬。
長這麽大,于路還沒怎麽去過市裏好好逛過,年前上市裏來采購食材,也是來去匆匆,無暇逗留,這次去醫院,依舊是不知道地方,還是問了人才知道坐什麽車。雖然現在經濟不窘迫了,但是出門打出租車,這對于路來說還是件太奢侈的事。
于路和阿海上了公交車,并排坐在公交車的後面,兩人都扭頭看窗外的風景。于路會習慣性地注意街邊的飯店,看看人家的招牌、規模、裝修等,有時候他會突然說:“你看到沒,剛才那家?”
阿海會說:“嗯,有點意思。”
兩個人的關注點顯然是一樣的。于路就會會心一笑,那種尴尬在這種默契中慢慢消融。
到了醫院,于路說:“我去買點水果補品。”
阿海突然說:“他們能讓你去看嗎?”
于路愣住了,黃家和羅家都不會歡迎自己去看吧,尤其是黃家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去看阿芬,絕對要給她再次帶來災難的:“那我偷偷去看一眼?”
阿海說:“應該先找她的醫生打聽一下情況,然後問問護士,照顧她的都是誰,要是黃家的人,那就不去了,要是羅家的人,那就去看一眼。”
于路猛點頭:“嗯,就這麽辦。你怎麽這麽聰明!”說着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阿海嘴角稍微抽了一下,這麽沒有生活經驗的,也就只有于路了吧。
于路又說:“先去看阿芬,然後去給你做檢查。”
阿海皺眉:“不做檢查。”
“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于路終于擡起頭看着阿海的眼睛,這是他兩天來第一次與他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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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說:“要是有問題,難道去開顱動手術。”
于路吓了一跳:“肯定不需要動手術的,吃點藥就行了。”
“我這樣難道不好?”阿海直視于路的眼睛。
于路看他一眼,垂下眼簾:“也不是啊,只是你一直想不起來,你家裏人可能到處在找你,你難道不着急嗎?”
阿海看了一眼別處:“既來之則安之,不要強求。走吧,去買東西。”
于路覺得就這樣放任不管,太不好,但當事人都那麽淡然,倒顯得皇帝不急太監急了。他上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水果補品,和阿海到了醫院。兩人上住院部打聽到了消息,羅玉芬住在內科五樓的單人病房。
于路又問:“負責羅玉芬的主治醫生是哪位,可以告訴我嗎?”
護士小姐看了一下檔案:“是鄭大夫。”
于路又微笑着問:“請問護士小姐,你知道現在誰在照顧她嗎?”
這個問題不在護士服務的範圍之內,不過她對于路的印象還不錯,便告訴他:“現在照顧她的主要是護工,她家裏人這兩天都不在,回家過年去了。”
于路大松一口氣:“好的,謝謝!”
于路打聽到消息,趕緊回來高興地和阿海說:“她家人都不在,我們正好去看她。”
上樓的時候,于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按說羅玉芬出事還不到十天,剛脫險不久,正是需要家人陪伴的時候,沒想到居然就把她打發給護工了,想到這裏,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于路敲了敲門,沒人應聲,他便推開病房門,病房裏一片慘白寂靜,連護工都不在,只有微微隆起的被子還看得出那裏躺着一個人。于路走過去,看清了羅玉芬,她的臉消瘦得厲害,顴骨突出,臉色蠟黃,嘴唇發白,完全沒有生氣,于路看得眼眶發熱:“阿芬!”
羅玉芬緩緩睜開眼,動了一下眼珠子,看見于路,眼角滲出一滴淚來。于路趕緊說:“阿芬,我來看看你。”
羅玉芬的眼淚跟潰了堤的洪水一樣瀉下來,根本都止不住,吓得于路手足無措:“你別哭啊,別難過,會好起來的。”
羅玉芬抽動了一下鼻子:“阿路……”
于路看着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搖了搖頭:“阿芬,你真傻,有什麽想不開的呢,為什麽要用那種方式解決問題,這不是讓你自己受罪嗎?”
羅玉芬嘤嘤地哭出了聲:“我不想活了。”
于路板起臉,嚴厲地說:“你別胡說!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你要是跟他過不下去,就離婚。”
“他不跟我離。”羅玉芬哭得非常傷心,說話也支離破碎的。
于路說:“不跟你離,你不會自己去法院起訴離婚?你有手有腳的,去哪裏養不活你自己?你那些書都白讀了,非要用死來逃避一切?”
羅玉芬被于路罵得忘記了哭,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他還污蔑我和你……”
“這你就怕了?你叫他有本事拿證據出來。你性格就是太軟弱了,你死都不怕了,你還怕什麽?黃建功那畜生打你,你不會還手?打不贏,你不會跑?你怎麽這麽蠢?”于路簡直有點恨鐵不成鋼,看着昔日的戀人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氣不打一處出,他特別想打人,想揍扁黃建功,也想抽醒羅玉芬。
羅玉芬被于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頓時沒臉再哭了。
于路這時終于拉了方凳坐下來:“你身體怎麽樣,醫生怎麽說?什麽時候出院?”
羅玉芬臉上黯然:“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
于路說:“現在不要去瞎想任何東西,好好養病。黃家不是有錢嗎?你就讓他們替你把病治好再說,不管是去b市還是國外。等治好病,就和他離婚,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和黃建功這個瘋子過了,你這次沒死成,說不定下次還會落在他手裏!”
羅玉芬自從出了重症監護病房,每天都在聽父母埋怨哭訴,罵她蠢,說她不懂道理,不會做人,還不為父母着想,不為孩子着想,闖出這樣大的禍事,不僅害了自己,還要連累親人,要是好不了,以後怎麽活,誰來伺候她。父母兄嫂輪番轟炸,說得羅玉芬萬念俱灰,心裏想着不如幹脆死了算了。
于路又說:“阿芬,你的脾氣就是太好了,心也太善了,太容易被人欺負了,你要為自己活啊,不能老是想着你離婚了,你爸媽會怎麽樣,你哥嫂會怎麽樣。他們為你着想過沒有?你把他們當親人,他們把你當親人了嗎?你以後千萬不能再想着他們了,要為自己着想啊。”
羅玉芬又開始默默地淌眼淚,這個世界上,真正關心過她的人,就只有于路,她癟着嘴:“我要是好不了……”
“你不要胡思亂想,肯定能好起來的。”于路打斷她,又頓了一下,“不管好得了好不了,都要跟黃建功離婚。你一個好好的人跟着他都被這樣對待了,你要是身體不好了,你還指望他把你當人看待?沒有腳,你還有手啊。這世界上,有人連手腳都沒有都活得好好的,你怕什麽?就是你這種前怕狼後怕虎的心态,讓他們把你欺負得死死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什麽時候這麽膽小怕事了?”
羅玉芬垂下眼簾,不敢再看于路,自從結了婚後,經濟上的寬裕,物質條件的安逸,确實消磨掉了她很多膽量和勇氣。
于路說:“阿芬,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看我就知道了,只要你自己硬氣,咬着牙,就挺過來了,真的。”
羅玉芬擡眼看着于路,終于點了點頭:“好。”
于路猶豫了一下又說:“我也不知道将來會怎樣,但是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可能幫你。”
羅玉芬聽見這話,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于路說:“不要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打起精神來,努力配合醫生,趕緊把病治好,你還這麽年輕,以後的人生還長着呢,會好起來的。”
羅玉芬用力點頭,泣不成聲。
于路說:“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養病。”
于路和阿海去找羅玉芬的醫生了解情況,知道她是摔得脊椎骨折,不過不算太嚴重,配合治療,不會癱瘓,只是可能會留下慢性腰痛的後遺症。于路松了口氣,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羅玉芬這次沒有死了,黃家人對她怨氣非常大,等她脫險之後,便給她找了個護工,黃家其他人就再也沒出現,只有黃建功會不定期過來續醫藥費。羅茂剛夫婦在氣頭上的時候,打過黃建功兩耳光,然而冷靜下來之後,越想越害怕,女兒要是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找黃家要一筆錢就好了,現在沒有死,說不定還要癱瘓一輩子,那就是一個巨大的包袱,誰來負責?
黃建功倒是表過态,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抛棄羅玉芬的,羅茂剛夫婦因為這句話吃了定心丸,怕得罪黃家,就把怒氣全都撒向了女兒,好像她跳樓就是無理取鬧一樣。羅玉芬因為父母的态度萬念俱灰,一點活的意願都沒有了,現在被于路這一頓喝罵,變得清醒了起來,她想通了,自己并不是誰的所有物,為什麽要為他們活着,該為自己活才對,所以她現在有了希望,一定要好好活着,為自己活。
黃建功這天正好從家裏趕過來續費,羅玉芬住在醫院,錢就跟流水一樣花,每天上萬塊錢的醫藥費,現在少了點,每天還得好幾千,黃建功隔幾天就要來一次。他剛從車裏出來,就碰上正從住院部大門出來的于路和阿海。
于路沒有發現到他,一邊走一邊勸阿海:“要不還是去檢查一下吧,來都來了,以後就沒時間過來了。”
阿海說:“不了,走吧,回去了。”
于路不想浪費這麽好的機會,至少弄個清楚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要多久能好,就算不治療,聽醫生說說情況也是好的:“咱們不動手術不吃藥,就做個檢查,聽醫生怎麽說,不行嗎?”
阿海一扭頭,正好看見了黃建功,發現對方正在看他們:“那是誰?”
于路扭頭一看,看見了黃建功,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怎麽來了?”
“誰?”阿海不認識黃建功,只覺得這人長得十分猥瑣。
于路說:“黃建功那個瘋子,走吧,別理他。”
阿海收回目光:“回去吧。”
黃建功續了費,去了一趟病房,看見床頭的水果和補品:“誰來了?”
護工說:“不知道,我剛剛去打水去了。”
黃建功看着羅玉芬,羅玉芬沒有睜眼看他。黃建功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于路還在為沒說服阿海做檢查而懊悔,阿海突然說:“以後在這裏開個海霸王。”
于路擡頭一看,車子正經過市裏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于路笑了起來:“哪有那麽容易,這裏沒有個幾十上百萬,哪裏開得起來。”
“很便宜。”阿海說。
于路嘴角抽了一下:“我随便說的,也許不止。”
“嗯。”阿海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于路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街道兩旁的房屋高大氣派,要是能在這裏開個海霸王,這輩子也算是事業有成了吧。不過也未必不能實現,當初自己在街上擺攤賣蚝烙粿條,一天有個兩百塊的收入就已經非常不錯了,根本沒想過還能開一天賺幾萬塊錢的飯店,也許真有一天,他們家的飯店就開到這個街上來了。
回到縣城之後,時間還算早,于路幹脆打電話給鐘彥宏和劉浩洋,說今天就去唱歌,晚上順便在ktv吃自助餐,懶得回去做了。說好後又給于南打電話,叫他帶着于冰過海來。
春節期間是娛樂休閑場所的旺季,像夜輝這樣的ktv,平時只有晚上和周末才是消費高峰,而在春節期間,白天也是消費高峰。鐘彥宏沒事的時候,幾乎一整天都在自己的ktv裏待着,聽說于路要來唱歌,趕緊安排手下去準備房間。
劉浩洋為政府打工,但是比普通的公務員苦逼,春節期間都要值班,他大年三十值了一天班,中間倒是可以休息幾天,初五再上班。接到于路的電話時,他正被家裏的三姑六婆們輪番轟炸着洗腦,要給他介紹女朋友,于路這個電話簡直是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如得到赦令一樣跑了。
鐘彥宏高興啊,小劉警官要來他的ktv,這在平時是請都請不來的,只在例行治安檢查時才會過來,連口水都不會喝。他在自己的酒架前轉了一圈,拿了一瓶拉斐,興高采烈地下樓去了。
于路和阿海在碼頭等到于南和于冰,叫了輛三輪車送到了夜輝門口。接待的服務員看見他們,忍不住笑了,這人也是熟人,曾經去海霸王客串過服務員:“于老板,宏哥已經在等你們了,請上五樓的6號vip間。”
幾人進了電梯,門剛要關上,就有人在後面喊:“阿路,等等!”
于路趕緊按開電梯門,看見大口喘氣的劉浩洋靠在門外:“正好趕上,太巧了,你們不是早就過來了?”
“沒有,等阿南和阿冰。”于路說。
“耗子叔叔!”于冰驚喜地叫。
劉浩洋将于冰接住,高高舉起來:“小冰冰也會唱歌?”
于冰高舉着手:“我會!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2、4、6、7、8……”
逗得幾個人全都哈哈笑起來,劉浩洋誇他:“不錯呀,小冰冰還沒上學吧,就會唱歌了啊。”
于冰揚起小腦袋,神氣得很:“我用阿海叔叔的手機學的。”
阿海的手機平時用得少,很多時候都拿給于冰在玩游戲看動畫片,當然還有學兒歌。
劉浩洋看看阿海,然後說:“我那有個不用的mp4,拿來給阿冰聽歌吧。”
于路笑着擺手:“不用,過了年就送他去上學,在學校裏可以學不少歌。到時候我去買個電腦,想聽什麽看什麽都方便。”
劉浩洋點頭:“确實需要配臺電腦,現在電腦便宜,三千塊可以組裝一臺配置很不錯的臺式機了。你買電腦的時候跟我說,我幫你去配。”
“好。”于路欣然答應,耗子懂,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反正他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懂。
說話間,就到了五樓,他們進了vip包廂,鐘彥宏老板正以卧佛的姿勢側躺在沙發上,看見他們進來了,騰一下跳了起來:“來了啊,歡迎歡迎,你們的到來,真是令蓬荜生輝啊。”
于路看了一眼裏面的裝修:“鐘老板,你這也太謙虛了,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僞。”貴賓室裝飾得非常豪華,連牆壁都是軟的,可見鐘彥宏是個十分會享受的人。
“快請坐,快請坐,阿凱,去端飲料零食上來,賬都算我的。小朋友們要喝什麽,可樂還是橙汁?”鐘彥宏問于南和于冰。
“可樂!”于冰搶先回答。
于路說:“不喝可樂,喝橙汁,給我也來點飲料。”
鐘彥宏說:“那就可樂和橙汁各來兩份,給于老板上蘇打水吧。”
劉浩洋說:“給我來一打啤酒。”
“行,都要。吃的什麽的,你看着辦,揀好的送上來,快去吧。你們唱歌啊。”鐘彥宏這個老板今天咋咋呼呼的,興奮得有點異常。
劉浩洋拉着于路去點歌:“我們唱這個吧,以前我們上高中時的班歌,《真心英雄》。”
于路說:“是《真心英雄》嗎,我怎麽記得是《朋友》啊?”
“不唱《朋友》。你還想唱什麽?我給你點。”劉浩洋說。
阿海說:“《翻身農奴把歌唱》。”
于路扭頭看一眼阿海,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就這個。”
于冰也找到了好玩的東西,這個小電視可以用手點的,比手機還大。于路看着于冰:“先給咱們阿冰點歌吧,兒歌有的吧?”
鐘彥宏在那頭開紅酒塞子:“必須有。”
“先來個《小燕子》,讓我們阿冰先唱。”于路說。
于南将一個話筒塞在于冰手裏:“阿冰,和阿叔一起唱歌。”
于冰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第一次拿話筒說話,對着它說話聲音還特別大,樂得“咯咯咯”直笑,別提多開心了。
于冰根本就記不全歌詞,只會前面兩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不過還是跟着于南磕磕碰碰地把這歌唱完了。
然後劉浩洋拉着于路開始唱《真心英雄》:“在我心中,曾經有一個夢,要讓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劉浩洋歌唱得不錯,他的聲音是比較柔和的男中音,聽起來很舒服,還很深情款款。
于路接着唱:“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于路聲音不錯,但是唱歌跑調,大家聽了都忍不住笑,連阿海都彎了嘴角,靠在沙發上,笑意融融地看着他。只有于冰根本不懂得跑調為何物,見大家笑,他也跟着笑。
于路一點也不怕丢人,有非常好的娛人娛己精神,還挺洋洋自得。
鐘彥宏倒了紅酒出來,遞給阿海一杯:“喝酒。”
阿海端着酒杯,輕輕晃了晃,嗅了一下酒香:“拉斐?”
鐘彥宏跟他撞一下杯:“識貨。你能喝出是哪年的嗎?”
阿海端着酒杯,輕抿了一口:“04年的。”
鐘彥宏豎起大拇指:“真是大神,你連紅酒都能分辨得出來,看樣子你不止會做中餐,還會西餐啊?”
阿海沒說什麽。
服務員阿凱送了吃的喝的進來,飲料、果仁、糖果、水果都有,于冰歡呼一聲,吃東西去了。
于路和劉浩洋唱完《真心英雄》,又接着吼完了《翻身農奴把歌唱》,這歌他比較熟,基本上沒有跑調,唱得非常歡暢。
鐘彥宏倒了紅酒給劉浩洋:“小劉警官,喝酒。”
劉浩洋瞥一眼紅酒:“那玩意兒太高級,我喝不了,我喝啤酒。”他拿了一支啤酒,用牙齒咬開蓋子,對瓶吹起來。
鐘彥宏看着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于南跑到點歌臺前去點歌,問阿海:“阿海哥你唱歌嗎?”
阿海說:“我不會,聽你們唱就好了。”他來就是想看于路嗨的。
鐘彥宏将衣服下擺一撩,湊過來:“我來點幾首。”
劉浩洋擠開他:“讓開讓開,我們當客人的還沒唱夠,哪輪得上你!”
鐘彥宏說:“看樣子小劉警官很會唱啊,《廣島之戀》會不會?”
“必須會!”
“阿南,給小劉警官點一首《廣島之戀》。”鐘彥宏吩咐于南。
劉浩洋沒有拒絕,看一眼正在獨自嗨的于路,打算拉他一起唱這歌。結果于路不會這歌,連哼都不會,劉浩洋說:“不會沒關系,我一人唱兩個,男女都行。”
鐘彥宏拿着話筒:“既然小劉警官會唱女聲,我就配合一下,唱男聲吧。”
劉浩洋瞟他一眼:“唱不好可別丢人。”
“放心,一定對得起小劉警官。”鐘彥宏自信滿滿。
音樂響起來的時候,鐘彥宏一亮嗓子,就把大家都驚呆了,高手啊,連劉浩洋都不得不服氣:“原來鐘老板還是情歌王子呢。”
鐘彥宏用眼神示意劉浩洋,該他唱了,劉浩洋清一清嗓子,居然真捏着嗓子唱起了女聲,把一屋子人都逗得哈哈直樂。
于路坐在沙發上,抱着于冰揉來揉去的樂,阿海過來,遞給他個高腳酒杯,于路看了一下:“紅酒?”
阿海點頭:“嘗嘗。”
于路搖頭:“我不喝酒。”前兩天喝酒還壞事了,他已經發誓以後都不喝酒了。
阿海看着他:“怎麽了?”
于路扭過頭去:“我戒酒了!”
阿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拿了蘇打水給他:“那喝這個吧。”
于路接過去,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聽鐘彥宏和劉浩洋情歌對唱。阿海則自他側後方看着他,劉浩洋一扭頭,看着阿海看于路的眼神,就忍不住來氣,他唱完這歌,将話筒塞給于南:“阿南你去唱,把我的歌押後,我去喝酒。”
說完就拿着啤酒朝阿海來了:“阿海,我們還沒有喝過酒吧,來,我敬你。”
阿海看着遞過來的啤酒,說:“我喝紅的吧。”
“切,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喝啤的?”劉浩洋嚷嚷。
阿海搖頭:“混着喝不好,容易醉。”也浪費好酒。
“那行,沒想到阿海師傅還是個高雅人士,你喝紅的,我喝啤的,幹杯!”說着用啤酒瓶用力撞了一下阿海的紅酒杯,發出“叮”一聲脆響。
劉浩洋對瓶吹完一瓶,又拿了兩瓶,遞一瓶給于路:“阿路,咱倆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我敬你一杯。”
于路有些為難:“耗子,本來是該我敬你的,不過我已經戒酒了,所以我以飲料代酒,敬你一杯吧。”
劉浩洋湊過去仔細地看于路的臉:“好好的,怎麽戒酒了啊。這不行啊,得罰!喝完我的酒,才能戒酒!”
鐘彥宏湊過來:“小劉警官,我來陪你喝酒。紅的啤的白的都可以,想怎麽喝都行。”
劉浩洋把他推一邊去,大聲嚷嚷:“你走開,我不和你喝。阿路,你太不給面子了吧,一口都不喝?”
于路無奈地笑笑:“那行,我喝一口。”
“不行,至少得一瓶!”劉浩洋擰勁兒上來了,不依不饒的。
阿海過來:“老板已經戒酒了,我替他喝吧。”
劉浩洋瞪他:“憑什麽你替他喝啊?算了,你不喝就不喝,我自己喝,我喝兩瓶,算我幫你喝了,行吧?”他說完“咕咚咕咚”灌了兩瓶,誰都拉不住。
于路說:“別喝了,趕緊去唱歌吧。”
劉浩洋說:“你又不和我唱,一個人唱沒意思。”
“我不會啊,鐘老板不是陪你一起唱嗎?”于路笑着說。
劉浩洋不高興地說:“他算什麽,不用他陪!”
于冰跑過來,将一支話筒塞到于路手裏:“阿伯,和我唱歌。”
于路一看,畫面上出現了《數鴨子》這歌名,便笑起來:“好吧,我陪你唱。”
劉浩洋看他不理自己,又陪于冰唱歌去了,便一個人喝悶酒。接下來幾乎變成了于冰的兒歌專場,于路陪于冰連着唱了好幾首兒歌,回頭一看,劉浩洋和鐘彥宏都不見了,不知道去哪兒了,他沒多想,便起身去上廁所。
于路沿着指向燈找到廁所,剛一推門進去,便看見鐘彥宏将劉浩洋壓在牆壁上,頭碰着頭,見他進來,兩人迅速分開,劉浩洋滿臉通紅,慌忙擺手:“阿、阿路,不是你看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