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引火(十九)
陳導師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了。
因為梁暮來參加節目到現在,從沒說過這件事,而且大家也都沒聽過這個消息啊。
“小于,證據都在嗎?”陳導師不理其他人震驚的目光,卻先看向于未藍。
于未藍也還在消化中,反應過來後才點點頭,“都在呢。”
“那你報警。”說罷陳導師看向總導演,“該怎麽做不用我多說吧?”
總導演心領神會,通知下去采訪錄完後所有人都到演播廳集合,誰也不能先走。
于未藍打完警局朋友的電話回來,工作人員也開始忙碌穿梭在各個采訪間裏通知并封鎖住了這個節目組的攝影棚。
而陳導師,這才言簡意赅說明了情況。
陳導師有個小時候就失聯了的妹妹,找了很多年,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而梁暮,就是陳導師妹妹的女兒。
這事兒也是陳導師來錄制這個節目之前,剛剛确認的消息。
一想到妹妹吃了那麽多苦,早早走了之後,只留下了一個女兒在世間。
偏巧這外甥女還當過自己的學生,自己竟然也沒發現,陳導師想到這兒就自責得不行。
他本想著錄完節目後就去找梁暮相認,可誰知道就發生了如今這樣的事情。
聽說梁暮和這個唐婉兒是最近才簽約的星凡,之前因為沒有人脈又過于善良,在各大影視城裏跑龍套還被人欺負。
結果現在簽了公司還是被人欺負,看這個經紀人于未藍的樣子,也是只想找節目組私了,根本沒有為自家公司藝人維護權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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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導師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想到這兒不免又心酸地摸了下眼眶。
他讓自己的助理拿出公文包,裏面的資料都證明了他和梁暮的甥舅關系。
有導師在旁邊安慰了幾句,總導演則去叫人調取監控了。
以前錄這種帶了比賽性質的節目,也不是沒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但一般都會把責任推給臨時人員,然後私了賠償,如果遇上有背景的,可能責任都不用擔,沒勢力的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如今怕是不行了。
總導演揉了揉太陽穴,打起了精神來。
他們在等待警務人員上門的期間,唐婉兒和梁暮都還在賽後采訪中。
剛剛在臺上的時候,唐婉兒就注意到了有個人的不對勁,那就是李仁露身旁的成靈。
成靈在這群新人演員裏很多時候都不怎麽合群,她在女演員中是最有作品的一個,也是最有背景的一個。
傳聞成靈有個親戚是電視臺的副臺長。
而且孤傲的成靈這一期錄制突然和李仁露走得挺近的,像是在密謀什麽事一般。
唐婉兒把使壞的人鎖定在成靈和李仁露之間,就是不知道于未藍打算怎麽處理了。
不過唐婉兒沒抱什麽希望,如果是成靈做的,那她做副臺長的親戚肯定幫她善後,如果是成靈讓李仁露做的,那可能李仁露就要背鍋了。
只不過肯定不可能是李仁露自己要做的就是了,唐婉兒觀察過李仁露,她雖然看不起自己,可李仁露本身不是這種願意惹事的人。
唐婉兒猜測是資源賠償,而且是這個電視臺在做的綜藝可能性比較大,如果是成靈推給了李仁露,那連個賠償都拿不了了。
采訪做到一半時,有工作人員進來過,唐婉兒也沒怎麽注意,直到結束後,通知所有人到演播廳集合,唐婉兒才感覺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梁暮這頭,她比唐婉兒想得要更多一些,因為她覺得在臺上的時候,還有最後點評的時候,陳導師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不一樣。
她和唐婉兒就在相鄰的隔間采訪,休息的間隙,梁暮拉了系統出來問話。
“八五七三,這個陳導師,是不是和我還有其他的關系?”
無情的機械音回答:[是的宿主,剛剛查出來她是原身份死去的母親的親哥哥。]
梁暮挑眉,喝了口水後,繼續接受采訪。
她一邊回答問題,一邊走神地想其中的利害關系。
那陳導師就是舅舅?
白撿一個業內大拿當舅舅,就是不知道是好事是壞事了。
很快,梁暮就知道了,這是好事。
因為采訪結束後,被通知所有人去演播廳集合。
梁暮就猜到這不可能是于未藍的手筆。
于未藍商人思維,既然唐婉兒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那她估計會拿這個來換利益,不會搞得這麽大張旗鼓。
難道說是自己這位新冒出來的舅舅幹的?
這麽一想倒是很有可能了。
梁暮理清了思路,不慌不忙地跟着衆人去到了演播廳。
觀衆已經散場了,留下的工作人員也并不少,烏泱泱的人群坐在原來的觀衆席上,還挺壯觀。
唐婉兒習慣性就走到梁暮旁邊。
“暮暮,你看見成靈和李仁露了嗎?”
“還沒。”
“估計搬救兵去了。”唐婉兒四下望了望,李仁露倒是走過來了,表情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沒一會兒,成靈也來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唐婉兒湊到梁暮耳邊,“她估計找她的副臺長親戚保人了,看來是找好了替罪羔羊了。”
梁暮看着唐婉兒有些失望的眼神,問她:“你怎麽知道她能全身而退?”
“不然呢?人家有後臺。”唐婉兒嘆了口氣。
算了,換點資源也是好的。
梁暮湊回唐婉兒耳邊:“我也有後臺,你打算靠我嗎?”
唐婉兒來了精神,一秒鐘後,又頹了下來,梁暮和自己不都一樣是個小底層嗎?哪來的後臺?
“暮暮你別逗我了。”
“我真有一個新鮮出爐的後臺。”梁暮耐心解釋。
唐婉兒眼睛又亮了,“真的?是誰?能讓她們付出代價嗎?”
這種斷人前途的壞事,不受到懲罰可怎麽行?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梁暮現在還不确定是不是這個舅舅做的,他又是否決定公開認回自己的身份,所以打算等回去了再跟唐婉兒說這件事。
“那我就等着了,暮暮你可別騙我。”
梁暮點了點頭,看到總導演和導師們也過來了,其中有個生面孔,不知是誰。
而跟在最後面的,是兩個身穿警服的人。
一個警官手上拿了一套記錄本,一個則提着一個袋子。
那個袋子梁暮和唐婉兒都知道,是小王保存的證據。
動真格了啊,唐婉兒默默在人群中拉住了梁暮的手。
她趁機撇了成靈一眼,成靈看到警官後,臉色瞬間白了,李仁露也有點不自然的慌張。
總導演他們在臺上,其他人在臺下,大家仰望着臺上的總導演,燈光打在他臉上,臉色黑沉得可怕。
他拿出一個話筒,“今天,咱們節目組發生了一件十分令人氣憤的事情,這件事情不僅侮辱了咱們節目,更是侮辱了整個演藝界的人。”
“幸虧受害人躲過一劫,但對于這種現象,我們還是要嚴肅批評的,不僅如此,此事我已經移交給了專業人員處理,但凡是參與者,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這話引起一片嘩然。
大家都看向四周,随即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
“我們手裏已經拿到了确切的證據,”總導演揮了揮手上的u盤,“希望這個人能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否則,我們只能将證據的影片公布出來讓大家都看一看了。”
吵嚷的人群果然都安靜了下來,偌大的演播廳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在臺上站着,沉默地看着臺下,一撥人坐在觀衆席,低頭看着黑漆漆的地板。
一分鐘過去了,沒有人站起來。
三分鐘過去了,依舊沒有人站起來。
總導演終于忍不住了,“我再說一遍,自己站出來,跟着我們的警官去做筆錄,否則,節目播出時我不介意把這一段做了壞事的視頻讓全國觀衆都來觀賞觀賞。”
嘩啦——
一張椅子被拉開,椅子腳摩擦過地面,傳來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演播廳裏顯得尤為突兀。
衆人循聲望去。
是李仁露。
李仁露臉上早已沒有了血色,她低着頭,聲音小得幾乎風一吹就能吹散。
“是、是我。”
議論聲又起來了,唐婉兒和梁暮這個角度能聽到好幾聲猜疑的,辱罵的,以及遺憾的。
警務人員從臺上下來,帶着李仁露往外走去。
目送着他們走出了演播廳,總導演又重新拿起話筒。
“大家稍安勿躁,稍等會有人來給大家做一份簡單的筆錄,做完之後,還有份保密協議需要簽一下。”
所有人被留在了位置上,總導演和導師們下了臺,不知道往哪走去。
沒一會兒,唐婉兒,梁暮,成靈也被總導演喊了過去。
三人在導演助手的帶領下走進了一間會議室。
一推開門,坐在位置上的導師們和其他人都看向了她們。
唐婉兒注意到,成靈的腳步有一下慌了。
會議桌是圓的,正好留了三個位置,總導演面無表情地喊她們坐下。
成靈看了眼總導演旁邊的副臺長,本想跟這位表叔做個眼神交流,也算是給自己打打氣,誰知道表叔看是看了她,可眼神卻有些可怕。
成靈的底氣瞬間就更沒有了,雖然她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差錯,明明李仁露已經認了,去做筆錄了,事情應該不會怪到她頭上的才是。
會議室裏靜得連周圍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成靈低着頭,雙手緊握又松開,心跳快得幾乎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成靈,你為什麽要陷害唐婉兒?”副臺長的這句話打破了寂靜。
成靈擡起頭,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覺得渾身都開始不自在了,腦瓜子也嗡嗡作響不受控制。
“我、我沒有,我沒有陷害她,李仁露不是都認了是她做的嗎?”成靈說完,眼神飄忽不定地看來看去,像是找不到焦點一般。
“可她剛剛指認了是你威脅她的。”總導演在一旁說道。
成靈瘋狂搖頭,“不,是她要陷害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
張悠對成靈這個态度很生氣:“你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唐婉兒跟梁暮嗎?”
成靈感覺身子都在發抖,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沒有,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想過害人。”
一段帶着電流的對話從陳導師手中的錄音筆傳來。
“這樣做真的可以嗎?”是李仁露的聲音。
“你放心,她們不可能會懷疑節目組的道具的,而且你只是把藥粉放進倒茶的酒瓶裏,到時候倒茶的時候你又不在,肯定指認不到你。”這是成靈。
李仁露:“我還是有點害怕,這個真的只是瀉藥而已?”
成靈:“對對對,只是瀉藥,沒有別的任何問題,你放心吧,只是給她們一個教訓罷了。”
李仁露:“要不你還是找別人吧?我不敢。”
成靈:“我表叔可是副臺長,你要是不答應我,我現在就舉報你說你帶了毒藥想害其他選手,到時候看看節目組是站我還是站你,你自己考慮吧。”
李仁露:“你怎麽可以威脅我?”
成靈:“我就是威脅你了,你如果不去做,我可以讓你以後都沒辦法在這個圈子混下去。”
李仁露:“你怎麽可以這樣子?”
錄音到這裏就斷了。
聽到這兒,成靈已經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她只知道威脅李仁露的時候是在角落裏沒有監控,可她沒想到李仁露竟然帶了錄音筆!
“不是、不是我…我沒有……”成靈還在頹然地解釋,她再次看向自己的表叔,祈求表叔能在這個時候為她說一句話。
可副臺長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面前,給了她最後一擊。
啪——
清脆的巴掌聲甚至在會議室裏造成了回響。
成靈認為的救星表叔,在給了她一巴掌後,唾棄地說:“別叫我表叔,我沒你這樣的親戚!”
一直默默坐着的于未藍将一份報告甩在了會議桌上。
“成靈小姐,你在錄音筆裏說,那只是瀉藥對嗎?”
“可是我送去加急檢測後,檢測員告訴我那可是高濃度的毒藥,只要服用三克以上,就會讓人一輩子聾啞的可能。你的所謂一個教訓,是要讓人用一生作為代價嗎?”
“我從未見過你這麽惡毒的人,你何止是枉為一個演員,你根本是枉為人!”
于未藍越說越激動,如果說起初她是打算大事化小的話,在拿到檢測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這麽想了,她希望這種人可以受到法律的制裁。
陳導師看向總導演,“讓他們帶去備案吧。”
總導演備感壓力,他也知道這種事不是他能壓下來的,點點頭,和另一個工作人員拉着成靈走了,于未藍也跟着去了。
隔壁的警官還沒走,這時把成靈和李仁露才帶着一起回了局子。
事情到這裏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其他導師知道接下來陳導師估計要和外甥女相認,默默走出了會議室,将空間留給他們。
陳導師從梁暮進來起就一直悄悄看着梁暮。
妹妹走失的時候年齡還小,随着時間流逝,陳導師對妹妹的五官也越來越記不清晰,光看梁暮的長相,的确怎麽都看不出會是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人。
“小暮,這些年來你受苦了。”陳導師開口,低沉的嗓音多了一絲哽咽。
梁暮搖了搖頭,原身份是苦并幸福着的,她身邊一直有人陪伴,知冷知熱。
唐婉兒聽見陳導師這話,忽然明白了梁暮說的靠山,原來是陳導師?陳導師和梁暮是什麽關系?
梁暮對着陳導師複雜的神情,最終咬了咬牙,“舅舅,我過得很好。”
舅舅?唐婉兒瞪大眼睛,這什麽時候認的舅舅?
陳導師聽到這聲舅舅,眼淚竟是忍不住了,還好他旁邊的助手遞了張紙巾給他,他趕緊擦掉。
梁暮知道唐婉兒一肚子疑問,可現在也不适合解釋,她安撫性地捏了捏唐婉兒的手,“晚點跟你說。”
唐婉兒點頭,安靜地看着她們相認。
問明了梁暮的近況後,陳導師表示明天要去給梁暮的母親上墳,并問她母親臨終前是否說過要遷回陳家。
梁暮搖了搖頭,她聽着腦內系統正在加急給她科普,聽完後才慢慢回答。
“她好像忘了走失前的事情,沒有跟我說過以前家庭的事。”
“既然不記得了,那就不遷了吧,免得擾了她清淨。”陳導師面上全是遺憾。
兩人接着聊了會兒,又重新交換了聯系方式。
直到助手催了陳導師幾次後,他才依依不舍地跟外甥女告別。
走之前他看向唐婉兒,“這條路不好走,不過我會盡量讓你們走得更平坦一些的。希望你們能一直相互扶持下去。”
唐婉兒鄭重地點頭,“好的舅舅。”
對于這個稱呼,陳導師适應得倒是很快,他擺了擺手,跟助手一起出了會議室的門。
現在會議室只剩梁暮和唐婉兒了。
她們剛準備走出去看看情況,就有工作人員來帶她們去坐車回宿舍。
車上大家都沒說話,因為已經很晚了,都在車上補眠。
唐婉兒回去後洗漱得特別快,等攝像一走就立刻關門爬過去梁暮那裏。
梁暮還坐在沙發上看着陳導師給她的那些報告和資料,看得很認真。
唐婉兒沖過去,把梁暮手中的資料放到一旁,用力地撲倒在梁暮懷裏。
“怎麽了?”梁暮拍了拍唐婉兒的背。
“成靈太狠了,我沒想到她會下這麽狠的手。我甚至不敢想真發生了的話,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在會議室聽到于未藍說檢測結果時,唐婉兒其實後怕得驚出了一身冷汗,故作鎮定了一晚上,現在沒有人了,她總算能在梁暮面前表現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剛沐浴完的梁暮懷裏香香的,唐婉兒又蹭了蹭,換了個舒服的擁抱方式。
“別怕別怕,我在呢,都過去了。”梁暮一下一下地順着唐婉兒的背,極具溫柔。
唐婉兒像只樹袋熊一樣趴在梁暮懷裏,“暮暮,抱抱我。”
梁暮只好又把人抱緊了些,無奈地輕聲說道:“我這不是抱着嗎?”
唐婉兒感受着被梁暮緊緊環住的感覺,心才覺得踏實了些。
抱夠了,覺得心情稍稍平複了,唐婉兒從梁暮的懷裏出來,她改成躺在梁暮的腿上,擡起頭望着梁暮即使是死亡角度也依舊好看到不行的臉。
“暮暮,你還沒說舅舅的事呢。”
說到這個,梁暮伸手刮了一下唐婉兒的鼻子。
“你還說呢,你怎麽也跟着喊舅舅了。”
“你的就是我的,有什麽所謂嘛?快說看看。”唐婉兒把鼻子上的手抓住,把玩了起來。
梁暮就把系統給她緊急灌輸的資料簡單跟唐婉兒說了一遍,又解釋了一下為什麽當時沒有給唐婉兒說。
“我知道,能理解的。其實要不是舅舅這次出手,我覺得這事可能就私下裏解決了。我看于姐起初并不打算鬧大。”
“現在也不會鬧大的,這裏頭這麽多錯綜複雜的關系,牽扯的太多了。但願她以後能改過自新,還年輕呢,以後的日子還那麽長。”
唐婉兒應了一聲,她正把梁暮的手舉起來看呢,看着看着忽然起了個主意。
她把梁暮的手指放到了嘴邊,輕輕地親了一下。
“呀,你幹什麽?”梁暮食指一癢,下意識往回縮。
唐婉兒卻沒給她收回去的機會,将手指送進嘴裏咬了一口。
她沒有用力,梁暮只覺得手指節不怎麽痛,“別咬。”
唐婉兒笑着放開了梁暮的手,接着又伸手攬住了梁暮的脖子,借着力氣起來。
她側坐在了梁暮的大腿上,手勾住梁暮的後腦勺,湊到梁暮的面前。
“暮暮,我還是有點害怕,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唐婉兒的聲音像是帶了蠱惑一樣,梁暮看着唐婉兒卷翹的睫毛下,瞳孔裏映着自己的臉,挺立的鼻子下又是小巧的嘴唇。
唐婉兒塗了護唇膏,看起來很潤,就像是粉嘟嘟的果凍一樣。
讓人情不自禁,就想咬一口。
梁暮也這麽做了。
她發現自己早就抵擋不住唐婉兒的近距離接觸了,只要唐婉兒靠近,周身的氣場就會變得奇怪,腦海裏只剩下一件事,想占有她。
唐婉兒閉眼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梁暮的吻,她疑惑又不滿地重新睜開眼睛。
發現梁暮在走神。
唐婉兒蹙了蹙眉,在梁暮的下巴處輕啃了一下。
“暮暮,我叫你安慰我,你在想什麽呢?”
梁暮回過神來,眼神變得富有攻擊性。
“你猜我在想什麽?”
梁暮說話的語氣裏充滿了磁性,唐婉兒覺得自己像是被拉入了一個漩渦,理智都被漩渦卷走,眼裏只剩下一個,比還要好吃的梁暮。
“我猜你想被我吃掉。”
梁暮不回答她,将人拉近了一些,偏過頭吻了下去。
早前經歷過的驚險事件,似乎都想通過與對方的親吻來緩解。
按理說空調的風低低吹着,溫度應該剛剛好才對。
可漸漸的,氣氛開始變得黏膩焦灼,熾熱纏綿的深吻不斷加深。
直到一切漸漸開始失控。
沙發旁的茶幾上擺的玻璃瓶裏,裝了一束秋海棠,那是節目組負責整理房間的工作人員擺上去的。
意亂情迷之際,卻不知是誰打翻了花瓶。
花散了一地,倒在桌角的花瓶口有水流順着滴了下來,水漬逐漸蔓延。
兩人喘着氣分開了些,看着那一塊狼藉,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收拾好桌面後,她們也平靜了下來。
兩人并肩平躺在床上。
“暮暮。”
“嗯?”
“晚安。”
“那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