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絕處無生:殘像
作者:一口咬腚
文案
董輝是我最愛的孩子,沒有之一。此文作于2006年,居然跟我最幼稚的《哼,才不是呢》同期,後來想全篇改,通篇看下來卻感覺沒有什麽可改的,文中間有大量筆墨寫起了網游,現在看看自己也是蠻萌的。
這篇就是《餘燼》的前奏,也是我最愛的董輝人生的開端,雖然這幼稚的風格和筆觸并不是什麽令人愉悅的食用品,但仍然感謝諸位點進或是誤點進文裏。
內容标簽:豪門世家 陰差陽錯 悵然若失
搜索關鍵字:主角:董輝 ┃ 配角:王君佚,陳志強,水依晨,王君悅,廖月,修一達,米弗爾 ┃ 其它:
章一 回首
“如果我爸爸反對我們,你怎麽辦?”她睜着兩只狡兔般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我,嘴邊延出個調皮的笑容。
“那我就帶走你,你跟不跟?”我輕笑,替她指去擋了眼的斜劉海。
“你帶我去哪?”她興致勃勃地問。
“鐵嶺。”
她頓時鼓着腮,模樣恨恨地把小拳頭砸到我肩上。
“哎喲哎喲,好疼……”我像模像樣地捂着她砸過的地方亂□□,“我錯了我錯了,晨晨老婆大人……”
她看我這滑稽樣子,也忍不住笑起來,兩頰染上粉紅,讓她整個人忽然亮了起來。
“我才不是什麽老婆大人!”開心完還不忘了算嘴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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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不是老婆大人,是晨晨老婆大人。”當然,算嘴帳就要玩文字游戲。順便扯過她剛才砸我的拳頭放在嘴邊小吻一下。
“你……你……”她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只消又掄起小拳頭,輕一下重一下地落在我胸前。
“嗯,我壞,我壞,我知道。”我唇角勾起得意的笑,雙手一攬把她抱到懷裏,不消片刻,她就安靜地抱住了我的腰。
她額頭放在我肩上倆人膩了一會兒,悶悶地說:“不早了,我得走了。”
“嗯,也好。”誰叫我下午一放學就抓住她膩着呢。她可是家教很嚴的,不像我。
“我今天不來晚自習了。”她繼續說。
“嗯。”我心不在焉地應了,擡手撫弄她紮得高高的馬尾辮子。
“王君佚也不來,這次party專給董事會後輩們開的,我們一般大的都要去。”
我覺得我的臉色僵了一僵。竟然在我懷裏提到別的男人,那個人還是王君佚!我發現她最近常幹這種霎風景的事。她頭仍靠着我的肩,壓根注意不到我什麽臉色。
“那你快去梳洗打扮一番吧。”我咬牙切齒地說。
她明顯聽出我話中酸味,猛然擡頭,又是調皮的笑:“你吃醋!”
“好好,我吃……”我只得寵膩地看着她。
她忽然上前踮起腳,親了我的臉,然後退到一邊“咯咯”笑着,對我招招手,兔兒一樣靈巧地跑開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輕嘆了一下,從上衣校服兜裏摸出一根剩煙叼在嘴裏點了火,對着面前的雕像緩緩吐吸起來。這裏還真是個躲老師的好地方,一面牆,兩邊樹,面前是雕像。雕像上雕着個人,安靜曲膝坐在雕像座上讀書,可惜這裏發生的事沒有能和讀書扯上邊的。
水依晨,她還真是個精靈般的人物。愛說,愛笑,愛臉紅,愛鬧。
高一追到她,卻只用了兩個微笑和一個耍酷的動作,大概文靜的女生都喜歡我這種類型。之後每次約她都輕車熟路,那時我們彼此還不知道對方身家背景。
直到有一天,她威嚴的父親站在我面前,要我不要再纏擾他的女兒,我才意識到她的貴氣從哪來——蘇氏百分之七的股份,不是拿來說笑的。
我只好中肯地說:“伯父,依晨放棄,我就放棄。”但我也知道,如果依晨肯放棄,水伯父不會來跑這一趟。
他倒不氣,把我約到路邊咖啡店去,說着形勢嚴峻、你們還小之類的說辭,順帶着問清我祖宗十八代。
在我說了我爸媽都因為吸毒販毒進了監獄,是哥和嫂子在照顧我時,他臉色凝重到不行。我只得打破僵局,說:“如果依晨還不放棄,您拿這些身世吓吓她,她大小姐脾氣,說不定就松口了。”我半開玩笑扔下困擾我很長時間的說辭,“您說的對,跟我這種人在一起沒好處,會帶壞她的。”随後我莞爾一笑,起身手插兜,頭也不擡走出了路邊咖啡店。
到頭來,你看到了,依晨到底沒有放棄。我不知道她怎樣威脅她的父母,不過女孩這點任性的小伎倆我都略知一二。我知道那段時間她很苦,我只能盡量安慰她,與她并肩走過那段灰暗的日子。
然後又是王君佚。打上高中他就與依晨和我在一班。不過高二之前我都不敢篤定地說“我班有個叫王君佚的人”,事實上他沒有一點存在感。
但從依晨口中說出他的名字,我便不得不記住了這三個字。據說他家也是有蘇氏股份的,但他在學校的表現可不如他Daddy在商場之上的霸道。他懦弱,他膽小,他無言,連離他最近的同桌都因他八杆子打不出一個屁而苦惱。至少在同學眼裏,他做不成個好男人,是個只會學習的書呆子,卻又讀不好書。
不管怎麽樣,問他問題愛答不理的态度着實惹惱了很多人,但是不包括我,因為我沒和他接觸過。只是聽着是是非非的流言議論,再顧好依晨。
還有人傳他是弱智,我開始還半信半疑,後來一見,當毀此言。他很聰明,聰明得知道怎樣挑起我每一根掌管怒火的神經。
依晨跟我說起他的時候拿着他家地址。
“爸爸說王君佚的爸爸和他共事,要我去見見他,搞好關系,以後一定有用。”她神秘一笑,又接下去,“他總說我現在跟了個小流氓不是長久之計,不如門當戶對的好。”
我只記得我那時心裏抽搐了一下,但仍然擺出一臉的不在乎:“那你就出塞和親去吧。”
“你說什麽呢!”她嗔着推我肩膀,“跟我一起去見他,讓他跟我爸都死了心!”
然後我好不容易找到嘴角,勾一抹邪笑。
我真的跟着她去了。
那天他特別殷切,我這個只聽過傳聞的人不由得小吃一驚。
大得有些空曠的客廳裏,他剝了個大橘子給依晨,她接過,放在手裏并不吃。兩人有來有去地聊着學習和家事,完全把我抛在腦後。
後來王君佚問依晨為何不吃手裏的橘子,是否不愛吃。然後又動手削了蘋果,依晨忙說不必。那蘋果削好了遞到依晨眼前,我伸手奪了過來,說道“謝謝款待”,在蘋果上咬下了大大一口。
王君佚有些傻眼,依晨掐了我胳膊一下,我又咬一口,她又掐一下。
“喔,看來依晨喜歡吃蘋果。”我無辜地把一邊咬了一口的蘋果遞還給依晨。接下來大家都被我的小動作攪得沒了興致,迅速收攤了。
“你吃的哪門子醋!”走在送她回家路上,免不了吃一頓“冰糖肘子”。
“蘋果醋,美容養顏又減肥。”我做無辜狀攤手。
“你……你……我真是……”她又好氣又好笑,站在原地直跳腳。
我瞅準空子糊上去,抱她滿懷,她溫順地把手放在我腰上。我看着她身後那幢建築,知道這幕大概都被水家某個角落的攝像頭記錄了下來。
我擡頭,視線越過雕像。太陽就蹲在那雕像後面,投下餘輝,血紅血紅的。
“輝”組成的詞大多都陽光又華美,光輝、輝煌、蓬筚生輝。
我呢?我呢?我無聲地質問那半輪光亮,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章二 同伴
煙燃到了過濾嘴,我把煙頭丢下,一腳踩住碾了一下,後在身上搜索一陣,最終失望而歸:煙沒有了。
我嘆着氣從雕像後面走出來,朝着教學樓慢慢地去了。
班級裏坐着的都是高二學生,十七歲,偶爾也有幾個十六十八的。但那不重要。我也高二,也十七歲,但我同他們不一樣。
別人的天空好寬,三口人一人撐一角,撐出最穩固的圖形。我的天空卻只有巴掌大,我總要站得筆直,惟恐稍有懈怠天就塌下來,現在我還要雙手并用努力支撐,我要讓那個兔兒般的女孩站到我身邊,躲在我的庇護下。
但誰說三角形就最穩固?至少三角戀和三角褲看起來不。
班任怕我敗他班風,把我和依晨的座位遠遠地調開。我看看她的空座,又看看王君佚的空座,心裏不禁悵然。
不管怎樣,只要我在這班,這班的班風就讓我敗了個五分之三。
“第二節走不?”我同桌陳志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頭,他臉上挂着他招牌咧嘴笑